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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会,她答应过剑令的,她把自己的身心都交托给他,他亦是,他们约定好了,只是剑令怎么没打电话告诉她紧急出差的事情?糟,她把剑令给的手机遗落在房间,万一剑令打电话找她怎么办?
当车子抵达一家昂贵的法国餐厅,苏席瑞这才阖上文件。
梅若颖下了车,伫立门前,犹豫著该不该进去。
“你的顾忌担忧是不是太晚了?”来到她身旁的苏席瑞平静的说,曲弓著他的手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带点压迫。
她偷偷吁了一口气,颤抖的挽著他,原该是温暖的肢体碰触,她却只在他身上感到冷冽刺骨。
法式宫廷的古典陈设,侍者优雅得宛若舞者,梅若颖在这种华丽中,不安的坐进了苏席瑞为她拉开的椅子。
他没有询问她,迳自向侍者点餐,或许他太习惯以他为尊的世界,忘了尊重。
“苏先生,请问……”她迫切的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今晚约会的目的,这气氛,这对象,令她难耐。
“这酒来自法国最著名的酒庄,你不尝尝吗?”
她在他目光逼迫下,举起酒杯飞快的啜了一口,她无心品尝,纯粹为了交差。
苏席瑞依然保持静默,没有发言的打算,餐点一道道的送了上来,餐厅里十分静谧,仅仅是耳语般的交谈,或者刀叉器皿碰触的清脆,梅若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起来。
食不知味,尽管佳肴在案,她真的没有食欲。
蓦地,她搁下餐具,鼓起勇气的迎上苏席瑞的目光。
“餐点不合你的胃口?”他淡淡的问。
“苏先生,到底为什么你要邀请我到这里共进晚餐?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是关于剑令吗?可不可以请你别吊我胃口了?”她咬住唇,熠熠动人的目光紧紧的镇定他,
“为什么急著切入主题?好好的用顿饭再开始,不好吗?”
“我想要回去了。”她真的没办法多跟这个人相处一秒钟。
苏席瑞大掌越过餐桌,将她的手压在桌上,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许久,直到她示弱的叹了口气表示妥协,他才松开她的手。
好冰,他的手好冰,一如他的人。
“我长话短说,若颖小姐,我想要追求你,并且娶你为妻,这就是我今天邀请你共进晚餐的原因。”
“啊……”她错愕得倒抽一大口气。
他在说什么?他是说他要追求她,还想要娶她为妻?喔,天啊……
突然,苏席瑞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锦盒,打开,里头安放著一只名贵的水滴型黄钻,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著美丽的光芒。
她将锦盒放在桌上,直直的推了过来,“这就是我要向你求婚的戒指。”
梅若颖的脸更加苍白了,脑中更是空白一片。
许久,她吞吐的低喃道:“为什么是我?我并不适合。”
“第一,你家世背景清白,第二,你长得端庄娴雅,第三,你具有专业才能,光这三点就算称不上百分之百的门当户对,但也绝对是加分的婚配。”
“但是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喔不,基本上,那天根本不算是第一次见面,因为高高在上的他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他怎么会这样贸然向她求婚?
“你觉得我们得见几次面才能当夫妻?三次、十次、二十次——”他不以为然的问。
“不是这样的,而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这个人你也认识,是剑令。”她抬起头望著对面的他。
“是吗?不过,只要你们还没结婚,我都还有机会。”他显然不接受她的拒绝。
“苏先——”
“我想你应该没有用餐的兴致了,要走了吗?我想去听一场演奏会,你陪我去吧!”他率先起身。
一脸无措的她赶紧抓起桌上的名贵戒指,拚命的追赶他的脚步。“还给你。”
“你不用急著把戒指退给我,只要你和剑令还没结婚的一天,这戒指都属于你。好好考虑吧!我不认为我会比不上剑令。”
好霸道的男人,好冷情的态度,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他的个性和剑令却是差这么多?更叫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介入弟弟的感情?
坐在音乐会的贵宾席上,梅若颖手中的锦盒一直让她分心,尽管曲目安排得如此丰富,她根本无心聆听,几度偷偷打量身旁的苏席瑞,他也只是直直望著舞台上的演奏者,瞧不出有受到音乐感动的情绪。
这荒唐的夜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梅若颖不只一次在心里反问自己。
捱了好久,忍受得她十分局促不安,直到钢琴最后一个乐音歇止,她仿佛得到救赎一般,火速从这禁锢她的位子上站起来。
苏席瑞一把抓住她的手肘,没有多说什么,无言的钳制著她离开。
回程的时候,他依然冷肃的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翻阅著文件资料,这样的他反而显得真实,稍早的法国料理、钢琴演奏会仿佛是他照表操课的产物。
一抵达招待所,梅若颖立即把戒指放到他面前,头也不回的打开车门,“晚安。”
苏席瑞迅速的腾出一手拉住她,目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收下。”没有转圜商讨的命令语气。
“苏先……”
他抬起头,打断她的话,“等你决定要给我答覆时再带著它来,要不,你只有收下它。”他接著掏出一张名片搁在她手心上,“我的名片,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两人对峙许久,终末,梅若颖咬住唇,气恼的抓著锦盒下车,她觉得这个苏席瑞实在是莫名其妙到极点。
苏席瑞平静的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冷不防的将冷沉的目光对上后照镜里司机的视线,“怎么,决定好如何向我母亲报告了吗?”
“总、总经理……”司机紧张的吞咽口水,佯装无辜的回避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匆匆将车子掉头离开招待所,背脊感到一阵冰冷。
这厢,梅若颖甩上房门后,整个人坐在留声机旁愤怒的不住大口喘气。
“怎么了?”荷米丝优雅的靠坐在留声机上关切的问:“不是跟苏剑令出去吗,怎么气呼呼的回来?”
“不是剑令约我去吃饭,是他大哥。”
“苏席瑞?”
“他竟然说要追求我,还说要娶我,这太荒唐了。”她把戒指放到留声机旁,好向荷米丝证实她的说词,“我跟他说了我喜欢剑令,他却依然故我,怎么说他也是剑令尊敬的大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水滴黄钻,天啊!这很贵的款。”
“苏先生太诡异了,他的态度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别生气了,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已经恢复法力了,而且赏了那两个笨蛋一道遗忘咒,暂时他们不会来找麻烦了,接下来……”
就在这时候,苏剑令给她的手机发出旋律,梅若颖赶紧扑过去,一把抓起,“剑令——你终于于打电话来了。”她喊得迫切。
瞬间被遗弃的荷米丝抗议的嚷嚷,“款,我话还没说完款,喂——”然而梅若颖根本没心思搭理她,荷米丝自我解嘲的嘀咕,“哼,果然女人是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苏席瑞啊苏席瑞,你来晚了,也来错了,就跟我现在一样。”转身躲回留声机去,不想贪听情人间的肉麻话。
“睡了没?”电话那端的苏剑令话中有笑意。
“你在哪里?”她觉得满腹委屈不知怎么说。
“上海,临时被爸爸抓来出公差,一整晚的交际应酬,现在才回到饭店。”他的无力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我好想你。”她想念他的温暖,想念他的不羁,只要是他的一切,她都想念。
“我也是。今晚要一起忍耐,只要过了今晚,我会想办法说服父亲先让我回台湾,要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她相信他,现在如此,未来也是。
辗转难眠,梅若颖感觉自己的情绪绷得死紧,那颗黄钻让她越想越生气。
气闷到睡不著,她霍然正坐起身,“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明知我和剑令——”须臾,她又颓丧无奈的躺回床上。
不,她绝对要尽速解决这件事!
她决定,明天一早一定要还了这颗黄钻,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接受苏席瑞,就算不曾遇见过剑令,她也不会喜欢上像苏席瑞这样冷情淡漠的孤傲男人,因为那只会把自己冻伤。
剑令应该马上就会回台湾了,她得快把这事情处理好,剑令是那么尊敬他大哥,她不希望为了她,害剑令对他敬重的大哥失望,破坏他们兄弟的感情。
等不及晨曦绽放,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可不知是一夜没睡精神恍惚,或是天色昏暗有碍视线,她双脚踩在地板上才跨出一步,随即就跌了四脚朝天,发出巨大的声响。
“梅若颖,你在干什么?”荷米丝睡眼惺忪的从留声机里探出头来,不住的打呵欠。
“我跌倒了……”好痛,真的好痛,她一时无法起身。
“天啊,你要不要紧?”
“荷米丝,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开个灯,我起不来。”
“这简单,”她赶紧现身,“轰噜压嘎,亮——”
昏暗的室内顿时大亮,只见梅若颖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
“要不要我帮你移到床上去?”
“别,别——让我这样靠一下,我应该可以自己爬起来的。”她拒绝道。
荷米丝拎著裙摆靠近,忽然惊呼,“啊——若颖,你的镯子——”
她侧过头去看自己的手腕,这才发现腕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玉髓的踪影。
顾不得疼痛,她使劲的整个撑起身于,发现那玉髓镯子已经碎了一地。
“碎了……”怔然住,虽然一直想要取下它,可是没想会见到它镯身碎裂的惨状,梅若颖有些错愕与不舍。
“怎么会这样?”荷米丝猛抓头发,这种情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爱情的引线遭到破坏,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镯子碎了,你和苏剑令的爱情不会生变吧?”她烦躁的捧住自己的脑袋。
“荷米丝,这话怎么说?”
“这镯子是你们爱情的引线啊!哎呀,一言难尽,总之它很重要的,虽然它也很古怪。”
“可是它常常给我招来灾厄,现在失去不是比较好吗?”
“鬼咧,”荷米丝忍不住啐了一句,“我也很头疼,天晓得你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古怪的镯子当爱情的引线,别人都一本万利安全无虞,偏偏你跟你的信物很不对盘,常常互相干格。”
“这不是你为我挑选的?”
“当然不是,而是你跟它有缘。”
“那现在怎么办?镯子摔碎了,它不能给我警讯,我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预言有其他灾厄要发生,我……”
“等等,我得去查查你跟它的根源才能解答,总之你得给我小心再小心。”
“可是荷米——”
不管梅若颖的呼唤,荷米丝已经抢先一步消失不见,地上碎裂的玉髓镯子也被她一并带走。
梅若颖难受的压住太阳穴,忽然思绪一闪,“不,剑令今天要回台湾的,这不会有影响吧?”她内心十分惴惴不安。
呆坐在地上,许久,她想起她得先归还那颗黄钻,连忙振作精神梳洗,匆匆带著锦盒出门。
依著名片上的地址来到苏禾集团总部,看著眼前壮观的建筑,她脑海里闪过高处不胜寒的字眼。
由于守卫严格,她以洽公为由,拿出实验室的工作证,跟著其他员工搭乘电梯上到十五楼,然后转由安全梯来到十八楼。
“小姐,请止步。”徐秘书拦下她。
“我是梅若颖,古书修缮实验室的德国长驻代表,由于联络不上苏剑令先生,所以有些事情想跟总经理商讨。”她撒了个小谎。
“你应该没有预约吧?”徐秘书翻翻今天的行程。
“事出突然,所以没有预约,请秘书小姐代为通报。”
“总经理正在跟夫人以及几位主管进行早餐会报,暂时……”
“那我在这里等,拜托你,我不会干扰你的工作,我就在这里等。”
“那你请这边稍坐,等会报结束,我会征询总经理是不是要跟你见面。”
“谢谢你,我愿意等待。”梅若颖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果然,只要距离苏席瑞近一些,那种冷冽的感觉就无法散去,如同现在,虽有一墙之隔,却好像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冷情。
一段时间过去了,办公室里走出三名臭脸的主管,而从一开一阖的门缝流泄出暴怒的女声,扬高嗓音似是在指责什么,门一关上,里头的话语被阻挡,空间恢复原先的宁静,偶尔响起徐秘书规律的打字声,
她打量著徐秘书,她似乎对这些争执早就习以为常,冷淡的表情简直就像第二个苏席瑞。她顿时觉得办公室里更冷了。
下一秒,电话响起,徐秘书接起,只听闻她公式化的连声应是,目光曾短暂瞥向静坐一旁的梅若颖,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