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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快步跟上前试图解释。
苏剑令心知肚明,此行前去,大哥一定会为了延揽他回集团工作而无所不用其极,看来,接下来他得花点时间、气力好对抗大哥的坚持,只是可惜又得把她搁在一旁了。
蓦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下抓起她的手。
“你要做什么?”梅若颖不解,匆匆退了一步。
他莞尔一笑,对她神秘的眨眨眼,掏出笔,在她柔嫩雪白的掌心上写下一串数字。
笔尖的细腻碰触让她觉得发痒,她本能的想要缩回手,然而他却握得结实紧密,不给她有丝毫挣扎退缩的机会。
“就要好了,别动得跟毛毛虫似的。”他出言制止。
“很痒的啊!”她无辜的说。
“就快好了。”写下最后一个数字他盖上笔盖,得意的笑。
“这什么?”
他凑上前,附在她耳边说:“我的电话号码,只有你有喔,记得打给我,别泄漏出去。”退了几步,食指潇洒帅气的指向她,话落旋即又对她眨眨眼。
第一次看到男人做出如此举动,她压根不知所措的凝望著他。
苏剑令的口吻有时看似狂放轻佻,其实就像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随时对她这么咧嘴就笑,乍看无害,根本是在对她施行勾魂摄魄的诡计。
梅若颖的脸蛋微微发热,她又习惯性的咬住唇,然后把手揽紧。
“掰——”
“再见!”她克制澎湃思绪,却难掩心里那股微甜。
她是怎么了?他们不过认识多久,可她的眼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追逐著他的身影,为了他的笑容而发怔。
等不及苏剑令的车子远离,柯瑞娜、波尔斯卡和其他团员马上将她团团围住。
“若颖,他跟你说什么?”
“给我看你的掌心,我要看他写了什么。”
“他叫啥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昨晚你跟他在一起吗?”
几个人高马大的欧洲女人有的拉她的手,有的扳她的肩,有的朝她嚷嚷,可不知怎的,梅若颖就是不想跟大家分享,她紧紧的握住手心,闭紧嘴巴拚命的猛摇头。
“咦,若颖几时有这只镯子了?”始终站在外围的霍克,眼尖的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东西。
此话一出,顿时,大家把目光全锁定在她手腕上。
“好漂亮的镯子,这是什么材质?紫玉吗?”
“不是紫玉,是玉髓。”梅若颖想起昨晚的奇遇,连带想起荷米丝说过这是玉髓手镯。
“玉髓,感觉好特别。”你一语。
“瞧,纹饰很精致呢!”我一句。
大伙儿咋舌的话语随即又成了连珠炮似的问话,拼命的朝梅若颖而来,几乎把她折腾得招架不住,只能窘著脸,露出苦笑。
从招待所的落地玻璃看向外头绵延的车道,望著苏剑令消失的方向,梅若颖心头起了微样的变化,同时还有个疑惑盘据她心头。
他姓苏,不晓得跟这次展览主办单位苏禾集团有什么关系,要不方才他怎么如此自然的载著她回到招待所?她注意到,守卫对他的态度是那么敬重,而他似乎也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许多事情对他而言似乎都是理所当然。
他到底是谁呢?她感到困惑。
车子直接进入苏禾总部地下室,苏剑令搭电梯前往位于十八楼的高层办公室。
随著楼层的逐渐上升,电梯透明玻璃外的万物景象就这么踩在他脚下,那是一种会叫许多人向往沉沦的优越,然而他却选择抛开,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灵魂会埋葬在这里。
他的人生不在富贵,只希望有个能相伴一生的人,梅若颖的出现,让他敏锐的感觉到她身上似有他要寻找的特质。
甩著钥匙跨出电梯,轻哼著歌,他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苏席瑞的御用秘书已经好整以暇的迎上前来。
“二少爷,总经理正在办公室跟其他部门主管开会。”
“既然他们在开会,我晚一点再来好了。”这里肃杀严谨的气氛让苏剑令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早早离开。
“请留步,二少爷,总经理请您一抵达就进办公室。”
他挑起一道眉,“唔?你确定我现在贸然进去不会打扰他们?”他用不甚庄重的口吻问。
“只要二少爷不刻意做出离经叛道的举动,我想是不会对会议造成任何打扰的。”徐秘书一点也不把他的轻佻放在眼底。
“我刻意离经叛道?”他弯下身,把脸更逼近她,“你口口声声喊我二少爷,却这么对我说话,难道不怕我找机会把你……”他停下话语,只是亮起手刀往脖子上一抹,威胁不言可喻。
“那就竭诚欢迎二少爷加入苏禾集团的工作团队,成为我的长官,届时我定会把脖子亲手奉上,等待二少爷赏我这么一刀的。”她不卑不亢的回应他。
被她这样刮了一顿,苏剑令摇摇头,啧啧称奇,“哇,几年没来,我不知道大哥御用秘书的嘴巴是这么干练不留情,不知道打起啵来,是不是也一样具有挑战性,款,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他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勾引著她。
徐秘书不以为意,“二少爷,请进。”她轻扯嘴角,不给他有机会逃开,一把打开办公室大门,把他推了进去。
人不多,办公室中连苏席瑞不过是三、四个人,原本还聚精会神的讨论著连锁饭店的经营事宜,一听到有人进来,全都停下交谈往门口的苏剑令看过来,有人讶异,有人皱眉。
“显然我还是打扰了大家,徐秘书也真是的,非要我进来打断大家开会。你们继续、继续,我先出去。”苏剑令一点也不知道庄重两个字怎么写,吊儿郎当的打个哈哈就要落跑。
“剑令,你过来,我们正在讨论关于饭店接下来的经营策略,你一起参加。”苏席瑞硬是把他给留下。
苏剑令满脸皮肉颤抖,真不知道对大哥的纵容信任感到庆幸,还是要先哀悼大哥的坚持固执,心知肚明没得抗辩的只好乖乖坐下,然后奉送一记呵欠以表抗议。
苏席瑞把手中的资料全交给了他,针对人事资管、市场行销、国际观光之异业结盟……一大堆企划书当场让苏剑令的双手差点脱臼,他错愕的看了大哥一眼,偏偏大哥存心视而不见,抿唇微笑庆祝自己的奸计得逞。
“笑,也不怕得内伤。”苏剑令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人士都听见了。
好不容易会议终于告一段落,苏剑令马上把东西塞回苏席瑞的桌子,早先还轻松愉快的脸孔,现下垮得跟废墟一样。
“你说有事找我,该不会就是这些事吧?”
“没错。”苏席瑞简单扼要的表达他要将饭店管理权交托给他的决定。
苏剑令扬手制止,“不行、不行,你千万不可以这样做,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你不会又想逃到天涯海角吧?”
他叹了一口气,“大哥……”
“回来帮我这么难吗?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被集团里琐碎的事情绑缚得无法喘息,你至少有机会尝到自由,我却连机会都没有,所以,回来帮我分担一点工作量,应该不为过。”
叩叩——
“进来。”苏席瑞回应。
“总经理,这是新设计的集团信纸、封套,一式两款,设计部门想请您决定采用哪一款式。”
“有个美国客户的紧急电话我得马上回,剑令,你来帮忙决定吧!”苏席瑞看向徐秘书,随即又扔了一个大桎梏往苏剑令脖子上套,“徐秘书,以后饭店业务有什么急待决定的事情找不到我,就让二少爷全权处理,免得搁置。”
“是,总经理。”狼狈为奸的徐秘书强忍窃笑,恭敬的把东西送到一脸铁青的苏剑令面前,“二少爷,请您裁决。”
苏剑令无言看看徐秘书,再瞧瞧故做忙碌的大哥,顿时有种惨遭陷害的郁闷。
很好,主仆两人联手跟他一起玩阴的,难道他们真以为他苏剑令会乖乖的束手就擒吗?不可能,他今天可不是来跟大哥谈接掌饭店的繁琐鸟事,而是怀抱目的前来,一个攸关他人生大计的首要目的!
好,暂且逗他们开心,待会再来争取。
“这有什么不同?”苏剑令睐了小爪牙徐秘书一眼。
“是的,左边这个是天然亚麻材质,而右边则是采浮水印的设计方式。”
他聚精会神的瞅了瞅,探手挑起其中之一,二话不说便放到嘴边尝了尝,在徐秘书瞠目结舌的瞪视之下,他从容的放回去,接著又取了另一只,一样是放到嘴边认真的品尝味道一番。
徐秘书错愕不已,她不知所措的回头看看苏席瑞,他倒是从容,不动声色的看着弟弟耍诡计。
苏剑令舔舔嘴唇,反覆认真的玩味思索,突然手指一定,“左边这个好了,个人觉得这味道尝起来还不错,徐秘书,你要不要也一起来试试看?我建议你可以试试它的咬劲。”他鬼祟的怂恿著。
“我——不!不用了。”徐秘书拿了东西赶紧落跑,把空间留给两兄弟。
“把我的秘书整得落荒而逃很好玩吗?”
“应该比不上主仆狼狈为奸构陷弟弟好玩。”苏剑令看著大哥。
“说吧,什么事?平常三催四请,还得劳驾人去逮你,怎么今天反倒自投罗网了?”
苏剑令往沙发优雅的靠去,“那我就直说了,连夜通知你开除了那个该死的史镐啬,现在古书修缮团的接待人员应该暂时还没找到吧?”他难掩兴奋的挑眉问。
“目前由徐秘书代理,我想她近日应该会找到适合人选。”
“其实也甭麻烦,你不是一直要我为你分忧解劳?这样好了,咱们交换条件,你别把饭店业务丢给我,接待人员的事这次我自愿帮大哥一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当做我们兄弟一场,义务帮你的,不支薪喔!”他说得可豪气了。
“你要接手负责古书修缮团的招待工作,而且不支薪?”苏席瑞把注意力从面前的文件移开,目光笔直的看著他。
“是啊,我突然对古书修缮挺有兴趣的,德文也说得通,况且闹出一次丑闻已经很糟糕了,万一又挑个不适任的家伙,那岂不是对远道而来的专家很失礼吗?”
“剑令,是因为昨天那个女子?”他单刀直入的问。
昨晚夜半三更,弟弟为了落难小姐,破天荒气急败坏的打电话将他从被窝里挖起来,陈述苏禾所安排的接待人员闹出的丑闻,要他即刻撤换,他也才间接知道那位小姐是古书修缮团的一员。
没想到第二天,这个向来不愿踏入苏禾总部的弟弟,竟然会主动求见,而且毫不犹豫的就答应来这儿跟他碰面,看来昨晚那位楚楚可怜的小姐,已经彻底掳获了剑令生性自由浪荡的心。
苏剑令没有否认,反倒是很认真的思考了半晌,随即点头。
“如果答应了你,我得承受什么风险?”
“一本万利,毫无风险。”苏剑令拍胸脯保证。
苏席瑞笑了,“剑令,有时候我真不懂你。”
“别懂,答应我就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愿意把自己当做筹码,看来我这当大哥的也没理由拒绝,不过,从今天起,苏禾集团文教基金会就由你来负责了,当然,支薪。”
“大哥——”一阵错愕,苏剑令发现他又被设计了,“款,我只是修缮团的接待人员,可没说要帮你管那个鬼基金会,你少玩阴的!”
苏席瑞没有正面回应,“走,先吃饭去,我今天胃口不错。”搭著弟弟的肩膀,他快意的往外走去。
“大哥——”
“陪我吃顿饭不为过,走吧!”
果然,兄弟友好的模样,沿途吓死一堆公司员工。
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梅若颖盘算著待会的行程,她借了同行团员在机场买的台湾地图,想要利用清晨的私人时间到外头走走,好找回一点对故乡的熟悉。
今天的她,打从苏醒那一刻开始,思绪就十分活跃,想著想著,她竟然连带的想起前晚在苏剑令家发生的异象,目光本能的透过镜子凝望手腕上的玉髓手镯,然后困惑的蹙起了眉。
“她究竟是谁?世界上真的有魔女吗?”口中含著牙膏泡沫,她自言自语的纳闷道。
尽管她常常在修缮古书时,发现许多关于魔女的古老叙述,但是也都仅止于是书面记载,她都把这些当成神话故事在看待,从未料想过有一天所谓的魔女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想得出神,回过神来她又伸出手试图拔掉手镯,然而结果依然,只是更添手腕的折磨。
她只能选择放弃,迅速的梳洗完毕后,背起包包,决定暂时遗忘玉髓手镯带给她的困扰。
清晨的台北被一种宁静氛围所包围,整个城市恍若无人岛,然而随著阳光的照耀遍及,一点一点的声音活力被唤醒,宁静骤然不复见,整个城市顿时从无人岛回到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