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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昱即使知道他的全名,但是她总喜欢只唤他的姓,感觉上心好像可以与他贴近些。
就在她欲回身进屋时,她的眼角看见了在棕榈园的一角,管工正拿著鞭子在教训那些工人们,她定神一瞧,赫然发现那鞭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商晴阳。
“不!”
沉昱惊呼了一声,他常挨打吗?是不是做工的都常挨打呢?为什麽以前自己从来没关心过这些问题,没有再多想什麽,沉昱便衝出屋外往棕榈园的方向跑去。
眼见那管工似乎还没打过瘾,又是一鞭要打在商晴阳身上,这种私刑,在当时人权不彰的年代是司空见惯,沉昱从小远离群居的世界,所以她当然不会懂。
“住手!”
沉昱一格箭步扑向商晴阳的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管工一时之间愣了眼,手也自然来不及收鞭,不偏不倚恰巧打在沉昱纤弱的背上。
“啊!”沉昱没料到紧接而来的感觉会是如此的痛。
“沉小姐!沉小姐!”
众人惊呼,商晴阳则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要再这样打人了…”
沉昱在昏倒的前一刻还不忘说完来此的目的,然后便昏倒在商晴阳的怀中。
管工吓得丢了手中的鞭子,他万万没想到沉家小姐会忽然衝过来挨上一鞭,虽然知道她是一位不受重视的人,但总归也是沉老爷的女儿,一身的细皮嫩肉比那些『猪仔』来说重要多了,现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阵喧腾,倒把平日在帐房坐镇的房三引来。
“这是怎麽回事!”
管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向房三诉说当时的情况,只见房三眼一沉,他描了描商晴阳一眼,早些时候他便知道这一批『猪仔』中有一个麻烦人物。
房三眯起眼审视著商晴阳,见他气宇轩昂,是一身的污衣也藏不住的,他得小心这号人物才是。
一番思虑后,房三开口道:
“众人不必慌,只是一场误会,管工,难道你就只会以鞭子来做事吗?”
他精明的眼一眯,看得管工把头垂的更低。
“各位!我知道你们远渡重洋工作很辛苦,但不吃些苦又怎能赚到钱,我会吩咐管工改变他的管理方式,你们可以继续在这裡安心工作,以后不会再有乱抽鞭子、迟发工资的事情发生!至于沉小姐便由这位帮忙带回去照顾,我看你也被抽了不少鞭,我便给你几天的假休养吧!大家各就各位,回去工作了!”
房三的一段话的确产生了安抚人心的作用。
一方面他知道众人都对商晴阳服气,所以给他一些甜头,让众人心服,二方面也刚好将商晴阳与他们隔离几日,以免他总是影响其它人的情绪。
“我会请医生到大屋去替沉小姐看病,你就先送她回去吧!”
说毕,房三便带著一抹难以察觉的深沉走回帐房,众人都没发觉,只有商晴阳隐隐的嗅出一丝的不对劲。
在帐房之中抽著鸦片的房三,开始细细回想前因后果。
一向不与人交际的沉昱,竟也会开始干涉园中事务,这棕榈园大大小小的事,这麽多年来不都由自己一手控制的吗?
虽然名义上是沉家的,但天高皇帝远,十多年来,沉老爷一次也没来过,只留下不得宠的沉昱来做做样子,这棕榈园实际上就像是自己的心血一般。
现下不但这沉昱有变卦复甦的可能,就连中国方面也开始派人干涉各通商口岸人口贩卖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是他必须做些佈署的时候了。
大夫留下一些消炎内服药及外伤药膏之后就走了。
商晴阳开始环顾屋内,纳闷著为何进屋以来没看到其它人,难道她一个沉家小姐除了没有家人的陪伴以外,连个贴身丫环都没有吗?
商晴阳犹豫的拿著药膏,眼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替沉昱擦上背部伤口的药。。
“好痛!”沉昱一个翻身不慎压到伤口而痛得清醒过来。
“唉…容我问一句你的贴身丫鬟在那裡?”
沉昱的清醒,恰巧化解了想帮她赏药的尴尬。
“商…”
刚回复意识的沉昱第一眼见到床畔旁的人是商晴阳时讶异的说不出话,甚至把她最常唤他的亲匿称呼都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伤口需要儘早上药!”
见她不语,商晴阳有些明白是上回发生的事让二人间的情况尴尬。
那句『商』同样的让商晴阳产生很多的感觉,巧合的,他二人都对此称呼情有独锺。
“那…你呢?”
沉昱想表达的是他也受了伤,而且比她严重许多。
“别管我,房总管让我照顾你几天。”
“为什麽?”
沉昱心疼他的伤,她亲眼见到的就有数鞭,谁知先前被打了多少鞭,这份心痛连背上的伤也抵不过。
“你喜欢我所以心疼我吗?”
商晴阳见到她在眼中打转的泪珠,心中涌上一股浓郁的温暖,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麽好!
“…”
沉昱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露骨的话,怎麽今天的他和上回不太一样,难道老天爷又要开始眷顾她了吗?
“给你…”
沉昱把药膏挤出一点之后,便把整罐的药膏怯生生的递给他。
“还是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吧!你的丫鬟呢?”商晴阳又再问了她一次。
沉昱一听只是摇摇头,淡淡的说:
“没别人了,就只有我一个人!”
商晴阳只觉自己的心像被揪紧成一团。
一样的花样年纪,别的千金小姐都是僕人成群,在众多的关爱下长大,而她却是这样彻底的孤单,沉家究竟为何要这样待她。
“拿去吧!我的伤只要这一点就够了!”
沉昱有些不好意思接触到商晴阳不同以往看她的灼热目光,再一次的把药递出去。
“为什麽这样关心我,我只是个『猪仔』!”
“什麽是『猪仔』?”
商晴阳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实际上的沉昱比想像中的还要单纯。
“是一群被遗忘的中国人!”
商晴阳淡淡的说,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沉昱再听见任何一件会令人伤心的事。
“…”
那不是和我一样?沉昱心想。
“对不起!”沉昱嗫嚅的说。
“为什麽又说对不起!”
“我…应该提供更好的环境让你们工作…”这是沉昱的真心话。
“但你始终没有!”
虽然知道这样说会伤人,但是这毕竟关联到他来此的目的,所以商晴阳还是说了!
“…我很抱歉!”
沉昱只能又一次的说,她知道她必须负一些责任,可是除了说抱歉之外,她并不能改变什麽,在沉家是什麽样的地位,她是再清楚不过。
“你的道歉并不能解决什麽,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的人在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说到重点,商晴阳仍掩不住内心的气愤。
沉昱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方才的那股柔情已经看不见了,好似只要当她与棕榈园的事有关时,商晴阳都会特别的生气,她有些失望的把伸出去的手收回。
也许刚才自己想送药给他的举动又被认为是放荡的表现,因为商晴阳始终没接手把药拿著。
好半晌,沉昱才低低的说:
“我的一切,从来都不能改变什麽…”沉昱无奈的说。
为何世上发生一切的不顺都要她来承担过错,我只是一个孤女啊!然后,她便闭上眼不再看他,她必须再要一些时间来修补内心的伤痛。
夜半时分,沉昱被背上的伤给痛醒,那又痒又热的感觉像是被浇了盐水一般,只是一鞭就令人难以忍受,那商晴阳是如何熬过?
沉昱不敢往下想,她轻轻的解下上衣的小扣,有些吃力的涂抹上药膏。
“好痛!”
紧接而来的一阵清凉感,让她背上的麻热稍稍褪去了些。
想起了商晴阳还是没有拿到药膏,不知要如何渡过这漫漫长夜,沉昱心头一紧,她还是无法对他视而不顾呵!
几番挣扎后,她还是拿著药膏提著一盏油灯出至房外,想悄悄的将药膏放在他的身旁,好让他随时都有药可用。
偌大的二楼少说也有十来个房间,她并不确定商晴阳会在那个房间,只好开始忍著背上阵阵袭来的疼痛,举步维艰的找著。
同样被疼痛折磨的难以入眠的商晴阳,加上他素来就灵敏的神经,所以几乎在沉昱步出房门开始起他便察觉了,商晴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敢情这位沉小姐…似乎十分喜欢在晚上出来活动?”
是因为个人的习惯还是真的有些事必须要在晚上进行?
商晴阳听见了一个又一个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她在找什麽?还是在佈置些什麽,会和人口贩卖的事有关吗?
那些卖身契、船隻往来清单、帐目都放在大屋裡吗?因为她不放心屋内突然多出一个外人,所以半夜特别醒来察看有何异样是吗?
商晴阳的双拳蓦地握紧,即使假设是这样的合乎情理,他仍是不愿轻易的去相信,毕竟在沉家小姐的身上,他嗅出的单纯气息远比危险气息来得多。
他感觉自己的心已渐渐沉沦,每想她一回,他的心就沉沦一回。
商晴阳不作声响的躺回床上,背对著门,打算以静制动。
沉昱提著油灯走到最后一间,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商晴阳一定就在这裡面。
她轻轻的推开房门,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见著了商晴阳的身影静静的侧躺在床上,她蹑步的走近床边,悄悄的放下药膏,再深深的注视他好一会儿,才欲转身离开。
在她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商晴阳冷冷声音却如冰一般的袭来:
“你似乎特别爱在晚上行动,这次又为了什麽?是怕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被我挟带脱逃吗?还是想在我身上套出什麽?”
“啊…”
沉昱被他突然的一番话吓得把手中的油灯打翻,此时灯火熄灭,屋内刹时变暗。
好一会儿,外头银白的月光才慢慢的透射进来。
“说话呀!不要每次我问到有关棕榈园的事,你就要这样的逃避,沉家既然敢赚这种钱,就该想到有一天会遭到制裁!”
商晴阳一个翻身傲然的伫立在沉昱的面前。
“…”
沉昱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平息,为何连她只是想单纯的关心他,都会被误解到这步田地,沉家到底干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要他三番两次的来试探。
商晴阳不是一个单纯的工人,那他到底是谁?天!
“说话呀!”
商晴阳受不了沉昱的沉默,他已打草惊蛇,他必须要亲口听她说出答案。
“你要我说什麽?…如果我能选择,我也不愿再是沉家的人!”
沉昱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转身便跑出了房间。
二楼的长廊非常黑暗,可是她的心更黑暗,此时她所能做的就只有逃,逃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舔拭她的伤口。
商晴阳见到了沉昱眼中的绝望,似乎他彻彻底底的又伤了她一回,他挫败的低下头,瞥见了床头矮柜上的药膏不知何时被放在上面,刹那间,他后悔自己一时的衝动刺伤了沉昱。
她大半夜的提著油灯一间一间的寻找自己,只为了拿药膏给他,而他却被工作上的压力所影响,又一次恶劣的伤害她。
他总是刻意去忽略她的真眨有她言语中的期待与落寞,为什麽他会一再的苛待一个真心待她的女子!正当商晴阳想起身去追回她时,楼梯下传来一阵闷响。
“沉小姐!”
商晴阳不假思索的衝出房门,越过长长的迴廊,在一楼的阶梯上找到了沉昱。
“老天!你该不会是从二楼滚下来的吧!”
沉昱只顾著揉著自己的膝盖不打算回答,因为她似乎怎麽做怎麽错。
“告诉我,你有没有摔伤!”商晴阳激动的握住她的肩。
沉昱咬紧嘴巴拼命的摇头,她有满腹的委曲和伤心,她怕一开口泪水便会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别在这个时候赌气,你还想再增加我的罪恶感吗?”
商晴阳很自责,这是他第三次把她气跑。
“你在乎吗?反正我是你眼中的坏女人。”沉昱喃喃的说。
“请原谅我的错误!”
“无所谓了!”
沉昱摇摇头后起身,她必须快点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疗伤。
“沉小姐,请别走!”
沉昱只是用力的扭开了他的手,不顾一切的往大门外跑了出去。
“沉小姐,沉小姐!”商晴阳喊著。
不为别的,此刻屋外那颗大石她会注意到吗?
这个念头很快的闪过了他的脑海,然后又是一声闷响,证实了商晴阳的担心是对的。
“沉小姐!”
商晴阳再次追到门外,看见的又是沉昱可怜兮兮的模样,商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