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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小姐!”
商晴阳再次追到门外,看见的又是沉昱可怜兮兮的模样,商晴阳急忙抬起她的脸仔细的审视。
“幸好没有伤到头!”
说毕,他结实的臂膀立刻抱起了她往大屋内走。
“为什麽还管我!放我下来!”
沉昱讶异著一向冷漠的他现在的举动。
商晴阳只是走,没说话,只是双臂更加收紧了些不让她有挣脱的馀地。
“你不怕我会害你了吗?”
直到走回沉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后,商晴阳才淡淡的开口道:
“我只怕你再跌第三次跤!”
同样淡淡的语调,但与先前的淡漠不同,这回多了温暖。
“为什麽?”沉昱实在不懂。
“难道每件事都需要理由?告诉我哪儿最疼?”
商晴阳避重就轻,刻意的将目光放在沉昱房内的一角,趁机找寻跌打药膏,同时他也在一旁的桌上瞥见了几张写满字的纸。
他定神一瞧,赫然发现上面全是他的名字,还有一些很像他的名字,全部都围绕在一个叫『沉昱』的四周。
沉昱…这是她的名字吗?是个很特别又十分适合她的名字。商晴阳看得有些失神的笑了笑。
此时的沉昱心情又回复到小鹿乱撞一般,虽不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共处在房间,但这回商晴阳却柔情的教她心慌,不知他是否会向上回一般的吻了她。
“不回答我这个问题,那我问些别的,谁是商昱阳,谁又是商晴昱,还有商思阳、商念晴…”商晴阳抿著笑,存心的想逗逗她,这沉昱乱有想像力的。
“别…别再问了!”
沉昱万万没想到那些字有一天会被商晴阳看到。
她怎能告诉他,那是她每回想他时幻想和他生的孩子所取的名字。
噢…那的确是一件幼稚无聊的举动,是每个怀春少女所会做的蠢事,唉…总之,怎会教他给发现,真是羞死人了。
沉昱的羞的红透了脸,急得想下床去把那些纸收起来。但商晴阳却阻止了她。
“看都看了,至少它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这倒是一个特别的方式!”
这一刻,商晴阳露出了他少见的和煦笑容,事实上,沉昱的确只是一个单
纯的少女而已。
他将沉昱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前,他只想看看她的头有无肿起,他的手轻轻
的抚过了她的后脑勺。
“幸好没事,你这二跤跌的不轻啊!”
虽然目的单纯,但举止看来却十分亲密,沉昱并不觉得想避开,虽然不知道商晴阳为何会突然对她那麽好,但她私心的盼望著此种情形能一直维持下去。
商晴阳很快的便可以从她均匀的呼吸中知道她睡著了,他侧头再看一眼那几张写满名字的纸,他十分的明白沉昱是喜欢他的。
“动心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啊!”
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脸上会莫名的出现燥热。
商晴阳承袭了家族的优良传统,生得便是一副英挺帅气的模样,尤其是那两道招牌的浓眉,更是为他的俊挺加了不少分。而为了有效阻挡那些名媛淑女的接近,商晴阳脸上的一号表情更是成为他的注册商标,所以他的朋友们如果看见现下他这副带有溞Φ谋砬槭菍χ粋女人所发出的,肯定会大吃一惊。
表面上总是谦和冷静的他,内心裡对于另一半的选择却是有著不同于一般人的想法,一直到见到了沉昱,商晴阳心中的那把柔情之锁才真正的打开。
“不知她愿意再回到中国生活吗?”
商晴阳默想著,想不到这趟南洋任务竟意外的开启了他心中的另一道门,还是等任务完成之后再来思考这崭新的关系吧!
昨晚的一夜好眠让沉昱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沿续的好心情让沉昱面露微笑的推开了露台,昨晚梦中的商晴阳一直是这样和煦如暖阳看著她。
窗外的棕榈园已见工人开始为一天的工作而忙碌,她开始习惯性的想从人群中找寻商晴阳的身影。
“噢!我倒忘了,他说过房总管放他几天假休息,顺道来照顾我!”
“但…为什麽呢?”
虽与房总管一向不甚熟稔,但她也清楚他是个做事极为小心严谨的人,这种行为并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嘻!有啥好想,要不是他,又怎会有机会与『商』相处,谢谢你,房总管!”沉昱一个人开心的向窗外说著。
“对了!我该上街去买些食物和日用品,好不容易家裡多了一个人,别怠慢他才好!”
打定主意之后,沉昱便开心的换上平常少穿的嫩黄色系的凤仙装,对著镜子梳了梳只到耳下的学生型短髮。
这是她从一些洋文书的图片中见到的新式髮型,为求方便,沉昱剪去原先一头长及腰际的乌亮秀髮。
清新俐落的学生头配上她分明的五官,加上一袭的凤仙装,配上她不同于一般中国女子的温婉气质,耐人寻味的教人一生也看不腻。
商晴阳就是被这种特质动了心,深陷其中而不自觉。
从大屋到古晋的热闹中心,大约要步行半个多时辰,这对沉昱来说并非难事,自小她就在广阔的棕榈园中长大,像上回被房总管临时放鸽子的事,一年总会发生个几回,她踏著轻快的脚步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街上。
这时的古晋因为较早时便有华人在此地开垦,所以有许多中国人开的小杂货铺,路边卖吃的小摊子也有一些,加上几栋属于英国政府的机构,整个街上展现著一种中西交错的面貌。
沉昱很快的到几家常光顾的摊子上採买。
“今儿个买得比较多,是有客人来吗?”
卖鱼的张婶将沉昱最爱的海鲜鱼、虾类包裹在大片的荷叶中。
沉昱只是淡笑著没作答。
“是有亲戚从北京来看你了吗?若是这样,别忘了向隔壁的老徐捧场,买点咱们砂劳越道地的水果,让他们尝尝!”
沉家在古晋地区的华人社会中是赫赫有名的,虽然对于沉家的成员十分陌生,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
张婶的话提醒了沉昱,拿了包好的海鲜之后,沉昱便走到了一旁的水果摊。
“徐大叔,请给些朗沙(注:类似龙眼般大小,味道甜美的砂劳越当地水果)再挑几颗榴槤!”
“这可都是刚从树上落下的榴槤,味道特别好,拿回去给家裡的客人尝尝,这下有人陪你,就不会太孤单了!”
老徐同张婶一样,都可说是从小看著沉昱长大,见她今天心情好,也都跟著高兴。
沉昱朝他们笑了笑,算是道谢,看了看天空的炙热的太阳,她手上除了提著方才的水果、海鲜,还有一些杂粮穀类和药品,要她走回大屋,恐怕会累坏,算算手上的铜板,刚好可以雇辆三轮车回去。
“姑娘也是从中国来的吧?见您的样儿挺亲切的!”
拉车的车伕一边拉车一边聊著。
“是呀!不过来了很久了!”
沉昱的心情好,所以话也就多了一些。
“我来了五、六年了,前不久才摆脱『猪仔馆』的控制,换回自由身,现在能拉拉车,每天攒点小钱,真是太好了!”车伕感叹的说。
“怎麽你也曾是『猪仔』吗?”沉昱的心一紧。
“是呀!从中国到这儿来的有许多都曾是『猪仔』。”
“你能跟我说得清楚些吗?”
沉昱迫切的想了解什麽是『猪仔』,她想知道商晴阳究竟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唉…还不就是那些人取的,这年头要在家乡讨生活是难了,咱们就是想要出外打拼好能衣暹乡,唯一的管道就是靠那些买办,懂洋务的商人引荐,碰到好的便罢,但若是碰到不好的,苦头可是吃不完,钱还多数都给吞了去,你想想,这年头能有几个好人真心为大家好的!”
车伕不胜欷嘘的说著,回想起当初的苦日子,心头就一阵酸。
听著车伕滔滔不绝的诉说著当『猪仔』时的生活,再想起商晴阳工作时的一切,沉昱心中突然明白起来,原来他们是这样亏待这些来工作的人。
她想起了那破旧不堪的工舍,还有管工无情的鞭子,这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呈现。
商晴阳在明白她是沉家小姐之后对她的诸多怀疑及防备,是因为他认为虐待工人的事是受到她的指使,还有自小到大那些工人们看她的眼神,漠然而无力的眼神。
她完全懂了,背负在她身上沉家小姐的身份,带给她的除了孤独还有罪恶,她难过的落下泪来,这些全都不是她造成的,但为何全都成了她的原罪。
“小姑娘,怎麽哭起来了,别难过,『猪仔』的日子是苦,但总是也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咱们中国人别的没有,就是轫性特强,很快的一定可以在南洋创造出属于中国人的一片天的!”
车伕见沉昱哭,信心满满的说些未来光明的前景给她听,这小姑娘心地还真善良,听得别人说些苦便伤心起来。
“小哥,到前面下就可以了!”沉昱擦擦眼泪。
想到要是让车伕知道她住在大屋,而猜出她是沉家小姐之后,会怎麽想她,所以她宁愿自己提东西走一小段路回去,沉昱将剩下的铜板全给了车伕
“太多了,小姑娘!”车伕忙不迭的擦汗。
“没关系的,早点攒够了钱,好可以衣暹乡不是吗?”
沉昱摆了摆手,便提起大包小包的食物走回大屋。
作者有话要说:
☆、你愿意跟我回北京吗
第四章
沉昱习惯性的拿起手绢儿擦汗,并把衣领上的小扣儿解开了几个,刹时空气似乎畅通了不少。
凤仙装什麽都好,就是那领口太高又密实了些,在热带气候的南洋是有些不适合,但是沉昱却又独锺凤仙装的那股典雅的味道,所以她总是以凤仙装来打扮自己,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屋前,她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块大石,脑中想起商晴阳每回心细的叮咛,心中不禁有股甜丝丝的感觉。可是一想起沉家亏待他们的一切,沉昱的心中又泛起一丝的苦涩。
“商该起来了吧!他每天工作这般的辛苦,应该准备一些营养的东西!”
沉昱喃喃自语,走进大屋后绕过前厅至后面的厨房,待她把东西放下后,
后院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吸引了沉昱的注意。
那是一方较前院小的草地,周围有几颗矮小的椰子树,草地中央有一座白色的英式小凉亭,镂空的藤蔓式雕花,配上一组白色充满维多利亚式的桌椅,整个凉庭充份展露出优雅古典味十足的英国风情。
这块小天地是沉昱最常待的地方,大部份的时间她都坐在这裡发呆,平常喝的椰子水也是从这几棵椰子树取来的。
声音是从草地旁的一角传出,那儿有个用竹子搭成的隔间,露天且简陋,主要是供花匠或长工作临时冲凉用。
沉昱好奇的探头一看,只见商晴阳那身黝黑结实的身体半掩半遮间的在竹棚裡,全身一丝不挂,此刻正好是背对著沉昱。
“噢…”
沉昱小小的叫了一声,虽然平时看惯他裸著上身工作的模样,但是现在加上裸露的下半身,沉昱还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商晴阳除了脸长的好看,连身材都这麽迷人。
“老天…他的背…”
沉昱看见了在他背上大大小小的鞭痕,心不由得一阵揪紧,她发誓下回一定要找房总管好好的谈一谈,替工人们讨回应有得待遇。
沉昱知道身为一个知礼仪的姑娘就不应该再看下去,但是她的目光竟捨不得离开,现下她终于明白洋文书中的那些西方雕像,为何总是以男性裸体为范本。
沉昱忘情的偷窥在商晴阳转过身时被发现,一迳沉迷于他迷人阳刚线条下的沉昱,没料到会看见他的正面,她惊得急忙把头缩回屋内,却也不慎把窗台上的小盆栽弄到地上。
“匡”的一声,将商晴阳的视线引向厨房内,恰巧让他看见沉昱在厨房内那付不知所措的模样。
“感情她看光了我的身体?”
商晴阳暗想著,却也忍不住暗笑,他慢条斯理的穿上沙龙,彷佛就想让她多看一会儿。
“千万别发现,别往厨房来!”
沉昱急忙的拿起刀心慌意乱的处理方才买回的海鲜,但是她的陡嫠坪醪灰兵В乱幻耄糖珀枣寻寥坏恼玖⒃谒拿媲啊?br>
“啊!”手忙脚乱的沉昱被刀划破了手指。
“为何我每回见你都在受伤!”商晴阳佯装些许微怒的看著她。
沉昱鲜红的血不断的从她洁白的指头中冒出,她有些不敢看著伤口,因为红色的血对于她而言,是许多不好的回忆,她几乎是怕见血的。
一阵晕炫侵入她的脑中,她一方面要担心伤口的情况,一方面更怕面对商晴阳,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洁白秀气的食指早已被商晴阳含入嘴中。
他若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