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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侧过头,只着了淡妆的眼直视着他。
他真的愿意忍受她的坏脾气一生?
方才的拍照过程里,摄影师就被她的严厉表情吓得频喊中场休息。
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笑起来就是一副“你给我小心一点”的德行,可他似乎心情好到完全不介意!
“你会有受不了我的一天吗?”她问。
“永远不会。”男人笃定地回答道。
“我不想生孩子。”她又说。
“顺其自然吧。”他握着她的手,不置可否地一笑。
“我不做饭、不做家事。”她再度放话。
“准。”他看着她的眼神只有包容。
女人抿了一下嘴角,双臂交叉在胸前,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和身上的缎面单肩礼服完全不协调。
“你有没有一点原则?”她还是不大相信有人是真的凡事包容。况且是一个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男人。
“我是没有原则,但是我有一个终极目标——把你娶回家。”大掌搂上她的腰,在她的颈间轻吻了一下。
“怎么连脖子都抹粉啊,味道很怪……”他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
“你噢,再这么没脾气,当心我休了你。”嘴里骂人,可原本锐利的眼眸却充满了放心。
“你要先和我结婚,才能休了我。”呵呵呵。
“我不要在婚礼上回答那种一辈子相知、相守、相惜的肉麻话。”她补充一句。
“你不用回答,反正我绝对会一辈子与你相知、相守、相惜的。”
“是吗?”她很想相信他,虽然她其实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是。”他宣誓地说道。
那一年,他们结婚。
那一年,他们离婚。
第四章
——这个菜太咸了!那个汤是从馊水桶端来的吗?高文隆把菜吐到地上。
——我今天拿了五万元。高义杰对着镜子整理他的凡赛新品上衣。
——地板不会拖干净一点吗?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高文隆抖着脚,坐在沙发上斥喝着。
——这堆衣服拿去洗。记得用手洗!还有,我放在洗衣店的衣服,记得去拿回来!“高义杰颐指气使地命令着她。
而高仁杰站在一边,默默无声地看着她。
“你搞什么鬼!”赵晴极度不悦地大吼出声。
“怎么了?”
高仁杰在床上弹跳起身,满脸惊吓地看着她。
他飞快戴上眼镜,开亮灯梭巡看了房间一遍——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唯一不对劲的是——赵晴。
她抓着棉被“瞪”他。
“作了噩梦吗?”他低声问道,从她脸上的睡痕做出这样的判断。
“我警告你……”她看着他关心的脸孔,仍未回过神。
“警告我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作梦。”赵晴乍然背过身,不自在地瞪着床头灯。
“梦到什么,居然要这样凶巴巴地警告我?”
高仁杰从她背后揽抱住她,下颚抵在她肩头。两人身穿同款式米色格子两件式睡衣,看来亲密得紧。
“你很吵。”她嘀咕了一句,身子慢慢地在他怀里放松。
“是你吵醒我的。”他难得有机会理直气壮。
“天快亮了。”她望向床边的落地窗。
窗外的蒙蒙亮光,映射出周围的碧树、花栏及当地常见的石材公寓。
真的结婚半个月了吗?
“好像作梦一样,我们正在巴黎度蜜月。”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你的口气很像灰姑娘。”她低笑了一声,心里的不安正逐渐褪去。
不过是场梦嘛!
“那么,我亲爱的女王子愿意告诉我,你梦境中的恶龙长成什么样子吗?”他不想她的心里有任何不安。
赵晴半侧过身子,双臂搂住他的腰,脸颊与他轻轻厮磨。
“你老是在替人分忧解劳。”咬了一下他的下颚。
“我替你分忧解劳是应当的,你是我心爱的老婆嘛!”
“肉麻当有趣。”她看了他一眼,挑战似的说道。“我梦到你拿扫把打我。”
“不可能!”高仁杰激烈地大声摇头反驳。
她好气又好笑地替他把眼镜推回原位。
“你确定那个高仁杰不是你女扮男装的吗?”高仁杰握着她的手,认真地问道。
“你找打!”赏他的手臂一记重掐。
“就说一定是你打我嘛!”
他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她勾住他的颈子,由着他加深了吻,勾起她体内的欲望火焰。
真奇怪,她到现在才发觉热情与安心居然是可以并存的。
因为是他吧!
她拿掉他的眼镜,在他双唇的吻触下轻喘出声,在他双手的抚摸之下浑然忘我,在他身躯的狂野律动之下,忍不住激烈地随之呻吟出声……
激情之后,交颈而卧,她的指尖轻划过他的胸膛。
“如果你不介意早上和客户见面时,严重地睡眠不足,我很欢迎你的手在我身上观光。”欢爱后,他总是低嗄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
“你想得美,哪有那么便宜你的事,现在距离我和客户约约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她故意透过丝被抚摸着他敏感的肩颈。
他一个翻身,将她的身子置于身下。
“你就是爱欺负我。”他故作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我在家里经常欺负你吗?”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专注地看他。
“当然没有。你还护着我,免受家人的……的……”他的语句中断,因为羞耻而说不出话。
“免受家人荼毒?侵害?压迫?”她难得好心地提供形容词。
“没有那么恐怖啦!”他勉强笑了一笑。
“你的家人就是被你宠成无法无天的。”她忍不住教训了一句。
“委屈你了,我家人还要麻烦你多担待。”
“不要再提醒我了,我已经后悔结婚了。”她脸色一沉,想起刚才那个坏兆头的梦。
“你可千万别后悔,否则我会以为我刚才的表现不够精彩。”
他蜻蜓点水似地啄着她的唇,直到两人的身子忍不住又纠缠在一块儿。
“别闹了。”她轻捶了他的肩头,把他推回枕上。“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唬弄我去管你家的闲事吗?”
答应和他结婚以后,私事上唯一的好消息居然是俱内的洪天明为了庆祝结婚四十年而没有参加她的婚礼!
她有时想想,自己也真是够惨了。他的家人从没给过她好脸色,而她在忍无可忍后,回敬的自然也是一张臭泥装脸。曾几何时,回家居然变成了一种折磨……
“能者多劳嘛!不然我付薪水,请你来管事好了。”他拉起被子把两人裹在一起。
“你的家务事,付再多的钱给我,我都不想管。”她板起脸说道。
你好像不得不管……“他欲言又止地说。
“又有什么事了?”她警戒心大起,把他推到一臂之外,以便盯着他。
“你刚才睡觉的时候,爸爸打电话来……”他陪着笑脸,手心却紧张地直冒汗。
“有电话?!我怎么没听到?”赵晴皱起眉头,不能置信地低呼。她向来浅眠,总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醒。
“你这几天忙着跟我到处玩,又忙着和客户见面,睡得很熟是很正常的事。”他抚着她额间的皱痕——什么时候能改掉她皱眉的坏习惯?
“我睡得很熟?!”又发现另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是她太放松自己了,或者该说她太信任他?
看来她比想像中的还投入婚姻生活。
“你干么一脸怪表情?”他不解地眯着没戴眼镜的双眼看她。
“没事。他们打电话来做什么?”看他一脸内疚模样就知道铁定没好事。“算了,你明天再告诉我。”
“好。”他从善如流地快速答道,也不想在不愉快的气氛下入睡。
她翻了个身,侧卧将脸颊埋入枕头里。
身子僵凝了一分钟,她又翻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算了,你还是告诉我——他们打来干么?事情没弄清楚,我睡不着。”她又皱眉。
“爸爸打电话来问说,你能不能提供他一些客户名单,还有玻璃瓶的……”
高仁杰话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已经骤变,眼神也变得锐利。
“玻璃瓶的什么?”她厉声问道。
“你不用理他,你听过就算了,爸爸是强人所难。”看出她脸色不对,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
她一把甩开他的碰触,激动地坐起身,把他当成敌人一样,姿态咄咄逼人。
“他何止强人所难!要不要我顺便帮他们开发国外客户,把订单送到他们面前,还是我干脆背叛公司当内贼,再把‘晶美’弄砸一次?”睡意顿时全消,明知这些事与他无关,她还是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你别生气,听过就算了。”他跟着坐起身,戴上眼镜,脸部的表情却不自觉地有些退缩。
“如果真的可以听过就算了,你干么告诉我?”
赵晴一脚踢开棉被,忿忿地起身抓了睡衣就往身上套。
气死她了!
她结婚前接到一笔国外大订单,风风光光地接了上司的大红包,嫁到他们家。
为了不浪费时间,她就连蜜月也选在正好举办香水展、客户量颇大的法国,还打算在回国前成交一些案子当成蜜月礼物。
结果呢,台湾有一群不劳而获的人居然想分一杯羹。这算什么?
她走到小客厅,灌了一大杯温水。一窝入缇花沙发里,她却蓦地打了个冷颤。
“暖气给我开强一点。”她没好气地喊着。
“棉被给你。”
高仁杰抱了一床棉被盖住她,自己则伸长了手臂,把她和棉被全抱在怀里。
“我不接受求和。”她冷着脸,不打算给他好脸色。
“有人一辈子成功一次,是人生不幸的开端——我爸就是这样。自从我国三时,他生意失败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翻身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只是时运不济。”高仁杰紧捏着她冰冻的十指,黑黝的眼眸凝睇着她。
“你该让他认清现实。好高骛远、一步登天,是富家少爷、小姐们才有的权利。”她不为所动地说道。
最气他老是在为他的家人找理由!
“我母亲在我国三时得了乳癌,她去世的前半年,我爸爸生意失败。那半年间,我妈妈仍然有私人看护,住在私人病房,完全不受到公司倒闭的影响。那是我爸卖了车,到处跟亲友借贷的结果。”他急切地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情。“爸爸不要我妈妈因为任何事而烦心。当然,我妈妈最后还是走了,但是她唯一的遗憾只是她无法看着两个孩子长大。”
赵晴握着他的手,不情愿地点头附和。
原来他是抱着一颗弥补的心,才会变成他家人心中予取于求的滥好人。
可是他这些年当冤大头,也当够了吧?
“亲爱的……”她的炯炯目光逼近他的脸孔。“你感激你爸爸是应当,但是不是该有所节制?而且,你那名痞子弟弟也该自立自强了吧!”
“是啊……义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是该负很大的责任。”他讷讷地接话,觉得她的双眼明亮得像两把火炬,映照出他的无能。
“笨,我不是要你内疚——管教孩子,你父亲该负最大的责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分寸该如何拿捏。”她轻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以示薄惩,在他凝视的目光下,她渐渐道出自己的成长点滴。
“我从小就很清楚私生女的定义是什么。所以,我不喜欢拿户口名簿到学校,因为户长是我妈妈,无聊的老师老爱问来问去。我也讨厌那些人拿我当例子,说什么赵晴没有爸爸,功课还这么好……所以,国二时我去混了一阵子帮派。我妈赶到学校训导处时出了一场车祸,把我唤回了正路。此后,我一路学业成绩优秀,毕了业也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因为我不愿意看到我唯一的亲人,为了生活费四处打零工。我妈以我为荣,但是她也很珍惜现在的一切。所以,你奉养父亲是应当,但是由着他挥霍无度、由着他纵容你弟弟无所事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高仁杰俯下头,用额头轻触着她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正因为是亲人,所以容易心软、容易原谅。”他哑声说道。
“不对就是不对!”她坚持。
“家里的财务以后由你来管,好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还不够忙吗?还是你觉得我和你爸爸之间的嫌隙不够多?你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她断然拒绝。
“那么给一些建议吧!你知道他们总会到诊所来要钱。有时候我忙着看诊,根本阻止不了。”
“回国后,我会找一天帮所有的护士做特训。”
“谢谢!”他清雅的脸上迸出喜悦之光。
“还有,你一回去,就把你老弟的生活费减半,他如果想穿金戴银,请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