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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锦绣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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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突然发觉,有一种感动从自己心里升起。她很想对阿福说些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呢。”阿福说着关上了房门,“等一切都结束了,我自然会离开,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说完,他便大步地走下了楼。
  锦绣像是要挽留什么似的,大步跟上了阿福。
  清晨的大街,人并不是很多。
  初秋,早上还是有一些微微的寒意。
  卖早点的商家,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锦绣和阿福找了个露天的摊子,简单地吃着早餐。
  “阿福,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锦绣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事?”
  “在唐时东和申青明比试的时候,张煌和风不同是在场的,可在一品楼拿吉祥制钱的时候,他们两个好像又不认识了。”锦绣对阿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福想了想,点头说:“嗯,我想起来了,的确是这样。”
  “张煌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风不同呢?”
  “锦绣,”阿福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记不记得当初为什么会去一品楼?”
  “当初是张煌给我爹爹下书,说是一品华堂偶得吉祥制钱,让我们去取。爹爹就派了江枫去江南,而我只是跟过去的。”锦绣说。
  “既然要你们去取,为什么还要告诉天下的人,要大家去买?”阿福不解地问。
  “张煌在信里也告诉爹爹这件事情了,他说吉祥制钱得来不易,昭示天下,是为了一品华堂的脸面。”
  阿福道:“你们这么肯定,张煌所说的吉祥制钱是你们的那枚吗?”
  锦绣摇摇头,“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吉祥制钱是什么,只是跟着哥哥去了。”
  阿福又问:“那你爹也这么相信张煌?”
  锦绣点头,“爹爹说过,既然张煌敢昭示天下,那东西就一定是真的,一品华堂不会冒这种险。”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对了,陶青哥哥在信里说,吉祥制钱不见了。”
  听了锦绣的话,阿福抬头遥望着远处的群山,目光茫然。
  锦绣见阿福不语,便说:“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去找张煌问清楚吗?”
  阿福摇摇头,“不知道,但一定不能去找张煌。”
  “为什么?”
  “无论是不是张煌干的,我们都不能去找他,免得打草惊蛇。”
  “可我怎么也想不出张煌为什么会害爹爹,而且,要进圣地山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锦绣突然拽住了阿福,“难道,有内奸?”
  “我也说不好,所以我们不要惊动他。”阿福付了钱,和锦绣走出了摊子,“如果猜得没错,吉祥制钱就是毒死你爹的东西。”
  “为什么?”
  “有吉说,金钱毒性很强,且长久不散,一触便会中毒。可你爹去世后,圣地山庄便没有人出意外了。”阿福推测道,“吉祥制钱丢失,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到吉祥制钱,把我们的精力都拉到那上面,而不去想其他的事,就算找到吉祥制钱,也只是找到了杀人工具。”
  锦绣想着那晚发生的事,以及小茹的死,自言自语道:“等一下,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吉祥制钱毒性发作那么快,为什么爹爹是在我们回到山庄的时候死的,而不是江枫哥哥将它从刘家老店拿回来的时候呢?我想哥哥一将吉祥制钱拿回来,爹爹便立刻会查看的。”她突然低下了头,“爹爹是个很细心的人。”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阿福无言地看着锦绣,他很想安慰些什么,却又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于是他决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我想你爹爹中毒的原因只可能有一种。”
  “是什么?”锦绣拉住了阿福的手。
  “我想,你爹爹中毒的时间只有一个。”
  “什么时候?”
  “小茹死后,陶青将吉祥制钱又取了回来,只能在那个时候。”
  “为什么?”
  “你想,这个毒不会事先就抹在制钱上,那样风险太大,很可能中毒的不会是你的爹爹,而是在将制钱送回圣地山庄的时候,就被我们之中的人发现了,有了死人,我们就会怀疑,而制钱就不会到你爹爹的手中。”阿福推测。
  “难道小茹的死,就是为了方便下毒?”锦绣提高了声音。
  “很可能,只有这样,制钱才只会交到你爹爹的手中。”阿福示意锦绣冷静。
  “难道,是陶青?”锦绣皱紧了眉头,“是他把制钱给爹爹的,而他却没中毒?”
  阿福叹了口气,“你别瞎猜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不是陶青。”
  “但那天是他把吉祥制钱交给爹爹的,而且是他告诉我吉祥制钱丢失的事情的。”锦绣猜测,“而且,拿到制钱后,他总要看一看的呀。”
  “如果是他,他就不可能亲自告诉我们吉祥制钱丢了,他不会给我们留下把柄的。我想,他一定确认了吉祥制钱,但是他却没有摸到,可能那个时候,他一心只想抓住想要偷走制钱的人。”
  锦绣说:“或许,陶青哥哥被骗了。一切都是有人有意安排的,那个人将钱上抹了毒,又交给了小茹,小茹用死来引我们上钩。”
  阿福点头,“很有可能,陶青是个聪明的人,一定还会查出什么的。我们可以等他的消息。”
  阿福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对锦绣说:“走,咱们去找张煌大叔。”
  “不是说,不去找他吗?”锦绣追问。
  “咱们去找他,但可以让他不知道呀。”
  第九章
  深秋,江南,秋月。
  西子湖畔,苏堤。
  “有人说,在西湖看月的最佳时间是秋天。”阿福仰头看着一轮圆月,对锦绣说。
  锦绣也抬头看着那亘古不变的圆月,“江月何时初照人,我小时候经常和爹爹看月亮,在家里看到的月亮和在这里的一样,都是那么明亮。”
  “在想念你爹爹?”阿福转头问锦绣。
  锦绣默然点头。
  “望月思人,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查到那个害你爹的人的。”
  锦绣闻言,抬头看着阿福。
  许久,她对他说:“阿福,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她的语气温柔,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阿福看着锦绣,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柔和的豪气。他突然觉得为锦绣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锦绣,我为你做的,都是我自愿的。你只需知道,我是在你身边的。”他深情地对她说。
  锦绣知道,自己被深深感动着。泪滴在眼眶,模糊地盘旋着,她一时看不清阿福那明亮的眼睛。
  “阿福,我也想让你知道。”锦绣别过脸,不想让阿福看到自己的样子,“如果,没有哥哥……”她说不出下面的话。
  “我明白,我一切都明白。”阿福也别过脸,抬头望着当空的皓月,“望月思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在看着月亮的时候,偶尔可以想起我。或者,只要记着我就行了。”
  秋月下的泱泱西湖,似一阕如歌的行板,温婉人心。
  月明如镜。
  月光温柔地抱着每一个人。
  那拥抱很温柔。
  锦绣也感觉到一个拥抱,但是一种猛烈且让人无法挣脱的拥抱。
  接着,锦绣便见到一张扭曲的脸。
  一张女人的脸。
  一张风华不在的女人的脸。
  “月儿、月儿——”那女人疯狂地喊着。
  瞬间,锦绣感到一股猛烈的摇晃,接着便是生硬的撕扯。
  而后,锦绣便已贴在了阿福的怀中。
  两人看着突然闯过来的女人。
  那女人披散着头发,边喊边向锦绣扑了过来,“月儿,月儿——”
  突然几双手从后面抓住了她,女人再也扑不过来了。
  女人身后,多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人提着灯笼,走到锦绣和阿福面前,躬身一礼道:“二位受惊了,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请见谅。”
  锦绣笑了笑,对那人说:“不妨、不妨。”
  “不知你家夫人得了什么病,为何……”阿福插话道。
  “啊,夫人女儿早夭,受了刺激。”那人礼貌地答话。
  “我女儿没死!”那位被称作夫人的女人挣脱两旁的仆人,一把拽住了说话人的胳膊,疯喊着,“我女儿没死,是你们,是你们抢走了!”
  “夫人、夫人——”那人示意旁边的仆人上前拉住那女人。手上的灯笼,被摇得扑闪出幽幽的光。
  “张煌,你还我的女儿!”拉拽中,锦绣听到那女人喊出了这样一句话,她马上抬头看阿福。而此时的阿福,却全然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那位被唤作夫人的女人又被几个仆人抓住,拖走了。一直和锦绣说话的那人,又连说了几句“抱歉”,也跟着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阿福拉了拉锦绣的袖子,对她说:“走,我们跟去看看。”
  青瓦高阁,朱漆大门。
  门前高高挂着一对马灯,照着门上的大字——张府。
  不时有凉风吹来,将马灯吹得有些许摇晃。但通亮的马灯,却将下面照得越发清楚。
  此时,拉着夫人的几个仆人,正被另一群人挡在门外。
  “张安,我说过的,不要让我再看到她。”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里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气。
  锦绣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在灯下,她看见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美人的脸。
  那张脸,锦绣见过。
  锦绣也记得那美人的名字——细细。
  “看来,这次她不会用剑刺我。”阿福小声嘟囔道。
  锦绣用手指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个和夫人在一起、曾经提着灯笼和锦绣说话的人,走到细细面前,施礼道:“二夫人,请您原谅,我们这就送夫人进去。”
  “啪!”一声很清脆的耳光。
  “张安,不用你提醒。在这家里,我就算是二夫人,你也要听我的。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细细高声说道。张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着脸,低头道:“是,我们这就送夫人进去。”说着,便向身后人示意,叫他们把夫人送进去。“慢着!”细细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前,那声音就如当日一品楼前的刁蛮。
  “您还有什么吩咐?”张安恭敬地问。
  细细用手指着夫人道:“同样的话,这是最后一遍——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二夫人请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照顾好夫人的,但也希望不要有人再无端去骚扰夫人。”张安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细细气得抬起了手。
  “二夫人,您惩罚下人是应该的,可张安的话,请您三思。”张安站着没有动。
  “你是说我找人去骚扰她?!”细细抬高了声调。
  张安摇头,“张安不敢,但是张安不明白,为何夫人会无端跑到苏堤上。”
  “你……”细细突然放缓了语气,“不错,是我叫萃儿去看她的,至于她怎么会跑出去了,应该去问萃儿。”
  张安又摇头,“张安不敢问,也不该问。”
  细细哼了一声。
  张安向细细施了礼,道:“我们这就送夫人进去。”他对身后下人道,“送夫人进去。”
  细细瞥了张安一眼,拂袖要走。
  “二夫人留步。”张安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叫住细细。
  “什么事?”细细挑眉道。
  张安顿了顿,对细细说:“二夫人,老爷和夫人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一向要我们尊重夫人,就是在夫人病重的时候也要我们事事顺从,好好照顾夫人。但是、但是……”他欲言又止。
  “怎么样?”细细的语气里,有着明显压抑的怒气。
  “今晚,夫人在苏堤上举止失态,自然会引来议论。凭张家与一品华堂的关系,恐怕这种传闻不日便会街知巷闻。”张安试探地说。
  “那又怎样?”细细问。
  “等过几日,老爷回来,知道夫人离府,问起来,我们要如何交代?”张安轻描淡写地问道。
  细细笑了,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锦绣觉得,这好像是细细姑娘第一次笑。
  细细对张安道:“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老爷回来,来我自会向他交代。”说着便向门口的轿子走了过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虽只跟随了老爷几年,但这份情面他还是会给的。”
  细细走进轿子,掀开轿帘。对张安说:“我要去一品华堂,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安施礼道:“不敢、不敢,张安送二夫人。”
  “哼!”轻哼一声,细细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哎!”张安轻叹一声,走进院子,回手关上了那扇朱漆大门。
  “你听见了吗?”锦绣转头问阿福。
  阿福耸了耸肩,对锦绣说:“听见什么?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我都听见了。对了,你问哪一句呢?”
  “你!”锦绣瞪着阿福,“你听没听见,刚才细细说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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