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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妈妈牵着小孩走出童装店,那小男孩看见梁微瑕脸上的胎记,立即指着她大叫:“妈妈,你看那个阿姨脸上长了红红的东西,看起来好奇怪喔!”
“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那个妈妈尴尬极了,胡乱向梁微瑕点头道歉后,立刻拖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泪,再度沿着粱微瑕的脸庞落下。
她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她的脸上,为何长了这样难看的东西?她多希望自己脸上不曾有这块胎记,那么或许,倪晏禾便会打从心底爱她一回……
她想倪晏禾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有多么爱他。
早在上次宴会时——不!或许更早,在他们第一次喝咖啡时,她就爱上他了!只是当时心中还有许多顾虑与防备,所以对他始终有些保留。
与他结婚之后,那些防备保留,全在他的温柔对待下,化为春雪,融化在骄阳下。
这时候她忽然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懂得爱情的滋味?
如果她从来不懂爱,那么便不会感到痛苦与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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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充满旖旎风情的卧房里,浓烈的激情方兴末艾。
倪晏禾粗喘着加快节奏,一面欣赏梁微瑕逐渐转红的脸蛋,心中感到无比的骄傲。
她在获得满足时,脸上的胎记会因体温的节节攀升转红,这是他的最新发现。
他吻着那块红艳似血的胎记,重重一击后,呻吟着宣泄出体内所有的热流。
两人的气息逐渐平稳,他翻身搂住她,想爱怜地亲吻她。但梁微瑕几乎是立即推开他起身,抓起放在床边的浴袍,急促地说:“我去洗澡。”
“干嘛这么急?再陪我躺一会!”他不由分说,又拉着她躺下。
最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故意逃避他似的,每回欢爱后,她总是推说有事要忙,然后便匆忙离开,不再像新婚前半个月那样,温柔顺从地腻在他怀中。
她虽不曾拒绝他的求欢,伹他总觉得她人在他怀中,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难道她有了其他的情人?他忍不住这么想。
如果不是因为有其他的情人,她怎么可能突然转变态度?
“你知道吗?你脸上这块胎记,其实很漂亮,仔细看的话,很像——朵盛开的玫瑰。”他的食指沿着逐渐褪回淡粉的印记,画出一朵玫瑰的图形。
“是吗?我自己倒没注意过。”她勉强一笑,借故转身开音乐,以躲开他亲昵碰触的手。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老觉得你在躲我!”倪晏禾不满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没有躲你呀!”她以一贯轻柔的语气回答。
她八足极力说服自己,别再对他痴心妄想。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摸你的脸?尤其是那块胎记,你简直像怕我碰坏似的,连摸都不准我摸!”偏偏他最爱碰它、吻它,她不准他碰,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是你多心了。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她自床头柜的抽屉中耻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他叫迪洛,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朋友,他过两天会到台湾来拜访,我想招待他住在家里,可以吗?”
倪晏禾科睨那张她和金发老外合照的照片,酸酸地从鼻孔里哼了声。“你想留就留,不必和我商量,反正这是你家!”
他还在和她赌气,所以就算回答也没好口气。
明知道他根本不在意她的一切,粱微瑕还是有些受伤。
“我只是尊重你的感受。”她勉强一笑,收起照片。“我先去洗澡了。”
她下床披上浴袍,快步走进浴室里。
倪晏禾独自躺在床上,捶着枕头生闷气。
可恶!那个老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居然让他揽着她的肩!
依他看,他们的关系一定不只是单纯的同学这么简单,若不是他万分肯定她在他之前是清白无瑕的,否则他真会怀疑,他们是否有什么暧昧关系?
他抓起枕头蒙着脸,愈想愈不是滋味,最后索性丢开枕头,大步跨下床走进浴室。
“啊!你怎么——”
正在淋浴的粱微瑕看见他走进来,吓了一大跳,正想质问他怎么闯进来了,他已猛然低头攫住她的唇,用力吻着。
“好痛……”
他恶狠狠地吻她,不顾她疼痛的呻吟,迳自将她推向贴着瓷砖的墙壁,在冒着热气的水花中,狂野地占有她。
他第一次愤怒得失去理智,而原因竟然只是为了一张陈年的旧照片!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铁定笑掉那帮损友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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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的接机室里,挤满许多引颈盼望亲友的人们。
粱微瑕纤细的身体,挤在拥挤的人群中,期待地望着入境口的方向。
她很久没见到迪洛了,非常想念他呢!想起过去在英国求学那段日子,就让她好怀念。
“这里人这么多,挤来挤去不烦吗?我要你到车上等着就好,你偏不听,亲自接机真的有那么重要?”坚持陪她来的倪晏禾,一面替她挡开不时挤来的人潮,嘴里也不怎么高兴地嘀咕道。
她对那个外国佬愈好,他愈生气。
她没必要对一个朋友这么好——更何况是男性的朋友!
不过这无关嫉炉,纯粹只是看不过去!他在心中极力解释。
“我怕你不认得迪洛嘛!”
“就算我不认得他,写大字报他总认得吧?”他就不信那蠢蛋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
“亲自来总是比较有诚意——啊,他出来了!”梁微瑕看见迪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前方,随即高兴地挥手喊道:“迪洛——”
迪洛听到梁微瑕的声音,转头四处梭巡她的身影,当他在人群中看见她的身影时,也立刻露出兴奋地笑容,直冲上前。
“苏菲雅——”他在倪晏禾来得及阻止前,倏然抱起梁微瑕用力旋转。
“我好想你,苏菲雅!”
“迪洛!我的头好晕,别这样转——”梁微瑕忘了迪洛疯狂、孩子气的个性,如今被他这么一吓,只能闭着眼不断尖叫。
“你别伯,不会有危险的!”迪洛不顾她的尖叫,依然玩得高兴。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掌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旋转。
“她叫你不要转了,你听不懂吗?”倪晏禾重重拧眉瞪着他。
“你是谁?跟苏菲稚有什么关系?”迪洛的游戏被人打断,心里相当不高兴,尤其他发现这个陌生的东方男子长得相当不错,心中的警戒立刻升高了。
“我是她的丈夫!”倪晏禾昂起下巴,得意地宣布自己的身分。
他第一次发现,丈夫这个头衔这么好用。
“丈夫?!”迪洛惊骇地大叫。
“苏菲雅,你结婚了?”
“嗯。我刚新婚两个月。”粱微瑕有些羞赧地承认。
“可是差不多就在两个月之前,我曾打过电话给你,那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迪洛以为她在骗他。
“那时候我还没结婚,我们的婚事决定得有点仓卒。”她大略解释道。
“苏菲雅,你是不是因为怀孕了,才急着结婚?”迪洛怀疑地问。
“不是啦!”梁微瑕羞得掹摇头。“没这回事,我并没有怀孕。”
“那就好,我劝你别太早怀孕,否则万一你决定要离婚,那可就麻烦了。”迪洛撇头瞪了倪晏禾一眼。
她这个丈夫,他看了就不顺眼,抢走他心爱的苏菲雅不说,态度还这么嚣张,简直可恨!
“来接机的人愈来愈多了,我劝你们最好先离开这里,别在这里妨碍其他人出入。”倪晏禾也毫不客气的回敬迪洛一记白眼。
迪洛瞧他不顺眼最好,因为他也不喜欢迪洛!那家伙明知道微瑕已经嫁给他,还一副痴情无悔的样子,让他感到极端厌恶。
“迪洛,我们无出去好了,我马上请司机把车开过来。”粱微瑕有些尴尬地笑笑。
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像两头公牛似的,一见面就斗上了呢?
在返回台北的车上,迪洛刻意忽略倪晏禾的存在,不断和梁微瑕谈起他们在英国的朋友。
迪洛这招的确管用,有关他们求学时的话题,倪晏禾连一句也插不上嘴,他不禁埋怨自己,为何不早几年认识微瑕?
“苏菲雅,你脸上这块眙记还没去处理吗?上回我不是告诉你,英国有位整形外科医生,对处理这种先天性的胎记很拿手,赶快把脸上这块讨厌的东西除掉,不是能够快点变漂亮吗?”
“对不起!最近我比较忙……”梁微瑕心虚地一笑。
“赶快抽个时间去看看!听说那个医生很厉害,会用手术的方式,刮去皮肤表面的色素,然后再移植大腿内部的皮肤补上,到时候你就会有张漂亮无瑕的新脸皮了。”
“那不等于植皮手术吗?”她光听他描述就觉得害怕。
“没错。但也唯有这样,才能完全去除你脸上的胎记呀!”迪洛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手术目前还在实验阶段,正需要志愿者协助进行实验,你早点和他连络,才来得及抢到名额,否则等实验阶段过了,天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正式开放给一般民众?”他没发现梁微瑕的恐惧,迳自叨念着。
“你少在那里出馊王意!”倪晏禾难忍怒气地大喝。
“你说什么?!”迪洛横眉竖眼地瞪他。
“什么鬼植皮手术?微瑕好好的,干嘛去受这种罪?况且这个手术尚在实验阶段,你就迫不及待怂恿她去参加,万一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想接受这种实验手术,本来就要做好可能失败的心理准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不管怎样,绝对会比现在好,难道你不希望她变美?”迪洛不服气的问。
“我从来就不觉得微瑕丑,何必要她变美?”倪晏禾懒得浪费唇舌和这个外国来的上番沟通,他迳自转头对梁微瑕讽刺一笑。“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朋友?”
粱微瑕哀伤地笑了笑,难过地低下头。
她记得迪洛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活泼、热情,而且非常照顾她,他们相处时,他也很少提及她脸上的胎记。
原以为外国人思想较开放,应该不会在意她脸上的胎记,没想到……
“我全是为了苏菲雅好,才希望她改变!”迪洛还振振有词的为自己的自私辩解。
其实在他的观念里,他既然喜欢微瑕,也打算娶她为妻,那么他自然有权干涉她的一切。
他看上的不只是她清灵雅致的气质,她家的财富地位,也是他选择她的一大因素。
在社会上闯荡过一阵子之后,他更加了解财富与权势的重要,所以才会突然决定来台湾,展开追求的行动。
只不过,他想娶的是改造后的她,并不是现在的她,所以他才极力说服她去动手术。谁都不希望有个上不了台面的丑妻嘛!
至于她已经结婚的事——那不是问题!他根本不把她的丈夫放在眼里。
他相信等她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明白他的好,到时候这个丈夫也该卸任,换他来担任了。
“她的父亲目前正在重病中,她哪有心情去管自己的脸?”倪晏禾真想把这个番仔老外丢下车,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只会胡乱出馊主意!
“苏菲雅,你父亲生病了?他生了什么病?”迪洛讶异地问。
“肺癌。”梁微瑕难过地说:“医生说,已经是末期了。”
“苏菲雅,我很遗憾。”迪洛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有点坏心地窃喜着。
也许这正是上帝给他的好机会,让他能藉着安慰她的机会,得到她的芳心。
“如果真的觉得遗憾,就少去骚扰她!”倪晏禾低声咕哝。
他们一回到梁家,迪洛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又哄又赞美的,拼命讨粱家二老开心,弄得梁信宇夫妇浑身不自在,用过餐之后,便早早回房去了。
他们一走,迪洛立刻转移目标,打算来纠缠粱微瑕。
幸亏倪晏禾眼明手快、中途拦劫,并将她带回卧房藏着,她才没被迪洛缠上。
“那迪洛真是个烦人的家伙!”他忍不住批评。
要不是梁家二老在,他不方便表示意见,不然他早把迪洛撵出去了。
“他是客人嘛!”粱微瑕无奈地说道。
其实她也有点后悔,请迪洛到家里来作客,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客人来了,她怎么好意思赶人家走?
如今她只能祈祷,希望迪洛能尽早离开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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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迪洛不但没提早离开台湾,反而有长久住下来的打算。
他住在梁家,只要一逮到机会,就缠着粱家二老和梁微瑕不放,弄得大家不胜其扰,又不好意思告诉他。
为此,倪晏禾和梁微瑕发生过几次小争执,倪晏禾坚持要她请迪洛走人,她却不肯。
“不管迪洛再怎么烦,总是客人,我怎能开口请客人离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