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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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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单地讲,用咱们的话说就是:这不应该是一个孤立或者独立的案子。”余罪正色道,马上又改回邪色了,笑着直白地解释着:“比如我是贼,我前天成功地在观音庄偷了三头牛,然后等你们手忙脚乱到观音庄来回找,而我呢,又到涧河、后沟或者任何一个我已经踩好点的地方,再偷几头……你们岂不是拿我没治,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我怎么偷的?……是啊,怎么偷的呢?三头牛,每头接近半吨的重,咝………这就卸牛肉也得好几个人扛呀?”

余罪被偷牛贼的神秘勾起极度的好奇了,他自问,自己没那本事。

众乡警被贼所长看傻了,居然还有嫌贼偷得不多的。

王镔摇摇头,撇着嘴巴,实在无语评价自己的搭裆了。

正僵着,王镔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了,村长李大庆也匆匆奔来了,吼着指导员的名字,他一接电话,愕然色起,村长已经冲进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着:“老镔,坏了……后沟里也丢牛了,一丢就是四头,也跟咱们一样,以为在山上误了回圈没当回事,可到现在还没找回来了……”

“我知道了。”王镔放下了电话,所长刚传来的报警,此时他异样了,这个闭塞的地方,能做到了未卜先知的,除了阴阳就是巫婆,而现在还得加上他的搭裆了。余罪却是笑了,笑着道:“指导员,您应该高兴啊,犯事越是肆无忌惮,那他露马脚就会越快……通知让后沟村休息,我亲自走趟现场……走,出警

起身一卷地图就走,那话仿佛有无形的威信一般,连王镔也机械地跟在他背后,跑得最快的李逸风兴奋地追在余罪的背后问着:“所长,所长……你咋算出来的?你不会跟偷牛贼一伙的吧?”

这当会对余罪的景仰已经是滔滔不绝了,要不是一直在一起,他几乎要怀疑是所长偷的牛了,这么凛然一问,几位乡警都是景仰地围在余罪身边,直说所长比涧河村那阴阳还牛逼,阴阳好歹还得去地方瞅瞅,掐指算算才能知道,所长倒好,还没去过地方都知道了。余罪笑着道着:“要偷东西,老子可是见过贼祖宗的人。看我怎么把他揪出来。”

一行人闹闹嚷嚷上车而去,指导员王镔看着新所长状似村痞恶霸的得性,实在不入眼的紧,不过他还是跟着去了,他不关心所长是个什么样子,可他关心丢的那七八头牛。

第9章远来有援

有时候期待越高,失望就会越甚。

指导员王镔就是如此,昨夜到的后沟,余罪下令谁也不准出去找牛留下现场让天亮勘察,可他知道乡派出所里连起码的勘察工具也没有。一晚上除了找了个睡觉的地方就再没干别的,大清早他到大伙休息的村委正房去瞧,哎哟,还呼呼大睡着呢。

把人嚷起来,早有后沟村长领着人,心急火燎地问结果,可余罪揉着睡眼的余罪却是打着官腔,直说等市里的侦破高手来,把人打发走了。

混了顿玉米糊糊配土豆饼的早饭,等啊,等啊,直到日上三竿,才听到鸣笛的声音,王镔出去时,看到了余罪带着一拔小乡警奔出去了,他突然发现不见李逸风了,似乎昨晚就走了,等跟着出了村口才证实了,李逸风确实是昨晚走的,不过此时车载回来了几个人,一看那人,又让王镔失望更甚。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子,要不穿着警服,还以为乡下女娃。另一个是个小伙,年纪和新所长不分上下,两人是被李逸风带来的,余罪迎上去高兴地说着什么,王镔觉得很失望,他也场子也没进,自行回去了

来的周文涓和董韶军,连夜请来的,刚客气两句又来一车,余罪奇怪地问着:“咦,邵队可以呀,这么给面子?”

“千万别觉得是面子啊,你看来的是谁就知道了。”董韶军笑着道。

车停时,张猛从车上跳下来了,粗嗓子吼了声,一拉后面的车门,再下来人时,赫然是马秋林到场了,余罪兴奋之下,直奔上来,两个忘年友双手一握,余罪兴奋地道着:“马老,怎么把您老大驾惊动了。

“昨天万戈接电话,我就在旁边,一听说你要办案,我就来凑热闹来了。呵呵,顾问啊,我不参与,不过可以给你意见。”马秋从笑着道,看那样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余罪知道这位是盗窃案的专家,有这么人来,那胜算又多了几分。

一行人被众乡警簇拥着到村委说话,反倒是董韶军是头回接案,似乎还有点担心地问着余罪道:“余儿啊,我可没参加过什么案子,你让我来,能帮上什么忙呀?”

“当然能帮上了,找不着牛,找着的都是牛粪,你不研究那个的吗?”余罪道。

“那人排泄物和动物排泄物,不是一码事呀。”董韶军气着了。

“试试看嘛,有挑战才有进步。”余罪笑着一揽不悦的董韶军,他确定请这一位了,可没想到周文涓和张猛也跟来了,他侧头看看羞赧不太多说话的周文涓问着:“文涓,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我过年不值班,能帮上就来帮帮你喽。”周文涓道。

“没什么忙可帮,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余罪道。

“说不定能……我从小可是放过牛的,咱们本地牛的品种不多,大多数是本地和鲁西黄牛的杂交品种,冬季的饲料主要是麦秸和秸杆、还有农作物下料脚,这些都是不易消化的,我们可以从这个上面检测,有可能查到点线索。”周文涓淡淡地描了几句,听得余罪眨巴眼了,没成想找到个专业的,这倒乐了,张猛一拔拉余罪呲笑着问:“听傻了吧?文涓是给你面子,一般人都请不动,现在她能代张法医出现场了。

“哇,厉害。”余罪没想到不到一年变化如此之大,对周文涓直竖大拇指,周文涓笑了笑,想说什么,不过人多眼杂,她又收回去了。余罪却是人来疯了,人越多越疯,他瞅着张猛奇怪地问着:“哎,牲口,你咋来了?不忙呀?那天晚上什么特殊任务?饭都没吃成。”

“汾河劳改农场跑了两个,二队就紧急动员了,不过没见着人,半路就被武警逮回去了。”张猛道着,也像欲言又止,不回答余罪的其他问题了,偏偏余罪鬼精,看着点问题来了,拽着张猛问:“还没说完呢,你咋来了?”

“被停职了。”张猛小声道。

“哦。”余罪道了句,好像释然了。张猛愣着问:“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就你那得性,迟早得被停职……是不是又打人了?”余罪问。

张猛一撇嘴,不接茬了,和马秋林相跟着上了,余罪知道又猜着了,他问着董韶军,董韶军小声说着,确实如此,前段时间抓捕的时候,嫌疑人反抗凶了点,别人倒也罢了,遇上这嫉恶如仇的牲口,不狠一顿拳脚都枉叫这个称号了,结果就打出问题来了,人刚进看守所,后脚检察院就上门来了,缴了张猛的证件武器,今天开始,正式停职反省,一听说邵队派了两人下乡,他就跟着来散心来了。

“太差劲了,怎么当的警察,打个人都能出了事。”余罪很不中意地道,拉着愕然的董韶军问:“打的什么人?”

“一起绑架未遂案嫌疑人,绑了个初一学生。”董韶军道。

“人质呢?”余罪问。

“饿了几天,解救出来了。”董韶军道。

“这种嫌疑人打死都活该。”余罪道,浑然不当回事。

董韶军苦脸了,他一惯于把嫌疑人人权和公民等同论述的,可身边偏偏都是这种嫉恶如仇,甚至本身就怙恶不梭的同学,实在让他无语得很,余罪看他表情不对,他不屑地道:“怎么了?又要说我没同情心

“不是,我是觉得组织上把你扔在羊头崖乡,这个决定相当英明。”董韶军收起了牙疼的表情,呲着嘴道,一句挨了余罪一脚。

不过接下来受到震憾的是董韶军了,一听说市里有警察专程为偷牛的来了,全村扶老携幼几乎全部聚到村委了,丢牛的户口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说着扑通就跪下来了,大人一哭,不少怀里抱着的娃娃跟着嚎,场面乱嘈嘈的,可所有的眼光都是传递着一种情绪,期望和信任。

穷成这样了,还遭了贼,这事怎么着也人觉得心里堵得慌。村委和指导员齐齐出面,才把村民劝进了一大部分,这时候,余罪设想的现场勘察才正式拉开帏幕。

张关平和李呆背着干粮,水壶,李逸风帮着扛董韶军带一箱器材,一行人先行上路了。余罪和马秋林告辞着指导王镔,让指导员守着村里,他们俩最后跟上来了。

雪后放睛的乡村风景煞是好看,漫山的松柏青青郁郁,偶而未化雪像个白色的头盖,压着松枝柏顶,像天上一片俏皮的云倏而进了视线。不经意间,不起眼的土堆里,石头后,蓦地会蹦出一只受惊的兔子,吓人一跳,行走不远,微微气喘时,呵出来气像一片水雾,空气清新的好不怡人,让城市生活惯了的几人齐齐做了深呼吸地动作。

“小余,在这儿干得怎么样?”

马秋林停了停步子,笑着问道,他也兴奋地做了深呼吸的动作。

“就那样吧。瞎混呗。”

余罪道,和马秋林站到了一起,前面那拔,已经找到了第一堆牛粪,正在看。

“我怎么觉得不像瞎混,你挺敬职的嘛。”马秋林道。所指自然是丢牛一事了。

“就敬了一回,让您碰到了……没办法,您看这丢了牛的庄户人,多可怜,这有些贼当得太没底线,羊头崖乡都穷成这样了,还有来这儿偷东西的……哎。”余罪苦着脸道,很是生气。毕竟把他的幸福悠闲生活给搅了。

“呵呵,看来你找到当警察的动机了。”马秋林笑道。

“动机?”余罪愣了下,这是个侦破名词。一般只用于嫌疑人作案。

“对,动机……有人说人性本恶,也有人说人性本善,我活了这么大才觉得,人性就是人性,没有什么善恶,就看你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和经历着什么事,还有你会作什么样的选择……你做得很好。”马秋林道。

“谢谢马老夸奖啊。”余罪不好意思地道,还真没想那么多。

“不是夸奖,接下来我要说,你做得也很蠢,不知道你什么感觉?”马秋林笑道。

余罪一愣,僵住了,不解了,没想到这个盗窃案专家会喷出这么一句话来。

看余罪不解,马秋林背着手慢悠悠走着,边走边道着:“我从警三十多年,一共处理过一千七百多起盗窃、扒窃类案子,这种案子说起来都不算大案,可比任何大案都要头疼一些……第一,警力的经费投入会很大;第二,侦破的难度相当大,定罪的难度更大,如果入户盗窃还可以,可这种在荒山野岭偷牛的案子,你恐怕连痕迹检验都用不上。第三,即便抓到嫌疑人,大部分时候赃物被销、赃款被挥霍,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你不该给村里人期待那么高,我简单地问你个问题,即便人能抓到,牛已经卖了,钱已经花了,你怎么办?”

“啊?这……”余罪愣了,感觉还是年轻了点,一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着:“没想那么多,看村里人可怜,就答应了。”

马秋林看着显得有点幼稚,不过却很中意的余罪他笑了,笑着道:“再退一步讲,很可能人都抓不到,你怎么办?手法这么熟练,肯定是老贼。”

“我觉得应该能抓到,手法偷到这么熟练,恰恰说明他不是头回作案,应该有迹可寻。”余罪反其道而行。说得马秋林愣了下,兴趣慢慢地起来了,他蹙眉问道:“可我从村里人、指导员以及乡警的介绍里,没有觉得那儿露马脚了,连起码的目击都没有……从这里开始,走小路,十一公里就是二级路,失窃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你觉得能追回来?”

“我不准备追。”余罪道,很不服气地说了句:“我正找他把牛偷走的作案手法。”

“嗯,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过用处可能不会很大。”马秋林道,脸上疑心仍然很重。

“马老,您是在打击我,还是在刺激我?你的立场是不是站得不对?”余罪笑着回问。觉得马秋林的表现很出乎他的意料,老是泼凉水,却不料马秋林一下子笑了,笑着道:“我其实很想帮你,邵万戈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犯罪研究处和我们一帮老家伙们聊天,聊了全省十几个大悬案………凶杀、抢劫、绑架勒索都有,不过有一个我想你会很有兴趣的。”

说着,他回过头来,很郑重地道着:“其实有一例延时最长,一直有相当争议的就是偷牛案。”

“不会吧,这都能中奖?省里悬案里有偷牛案这一说?”余罪吓了一跳。

“现在说不准是不是中奖了,不过从四年多前第一例大宗偷牛案发生在偏关县之后,讫今为止各地已经发生偷牛案件大致有一千六百多起,少则几头,多则十几头,从山阴、雁北、吕梁,由北而南,今年蔓延到五原周边了……对此各市都下过功夫,不过收效甚微。侦破的案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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