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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试探我的态度,不会介意我也试探一下你的态度吧?”余罪道,左右顾盼着,像是在找什么。
“结果呢?”史清淮问。
“你带来的消息就是结果嘛……三个月体能适应训练,三个月模拟训练,半年以内,不参加实战,一年之内,只限于参与实战观摩,一年后尝试性实战,如果效果不理想,直接解散。也就是说,有一年的时间几乎是空闲的……对我这号没地方去的人,这样的条件再不去就是傻瓜了。”余罪笑了,那副奸诈的表情,让史清淮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也许这家伙就以态度为要挟,等着上面这个态度呢。
奇怪了,还偏偏有人买他的账,邵万戈、苗奇、禁毒局的,包括许平秋似乎都对这个人感兴趣。
“如果我不来,你就搁这儿呆着?”史清淮异样地问。
“你不来,也会有混吃等死地方的。”余罪无所谓地道
“哦,那意思是,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混吃等死地方,对不对?你在找什么?”史清淮道,稍有点成就感,都被冲淡了。
“我在找,教唆你来的人,是不是还躲在暗处观察我们。”余罪不确定地道,没有看到许平秋的车。
史清淮噗声笑了,敢情余罪和许平秋之间居然有如此的默契,他好奇地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是他的爱好,总喜欢在暗处观察……”余罪道,脸上蕴着坏坏的笑。
“我觉得你还是对许处有成见,他其实对你很上心,因为你的事,他和王副厅都有点小磨擦了。”史清淮道,只觉得领导这么上心,下属都不领情,实在是明珠暗投了。
“没成见,我问心无愧,他于心不安而已。”余罪道,把资料交给史清淮手里,道了句:“不要期望太高,不会有更多的人卖命的。”
“也包括你?”史清淮话里不悦了。
“对,包括这儿所有人,都卖过命的人。”余罪道,他转身慢慢走着,招手再见,又和那帮子卸货搬运的爷们混到一起了,史清淮看得心里好一阵子复杂。
不过他明白了,为什么许平秋不肯来,也许说服余罪不难,但见到如此多的离职警察,会让曾经的同行很难堪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一个带着一星机密的文件成形了,省厅的批复很快成文,严德标、李玫、曹亚杰、俞峰所在单位,都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以加密函出现的调令,是专人呈送的,连欢送会都没来得及开,匆匆交接工作就那么走了,据说严德标同志呐,着实对自己这个没干几天的肥差抹了好几把泪。
周一开班没有那么隆重,史清淮以教员的身份出现,带队的万政委和总队长许平秋,仅仅是在省队的门口迎接了一下,就许平秋看到李玫和鼠标那膘悍体型也是大皱眉头。
当警察都经历过训练,不过工作若干年再回炉训练就是一码事了,第一天出了一萝筐子笑话,四百米一圈的教场,李玫和鼠标半圈也跑不动,都是内勤,干这活可差远了,曹亚杰和俞峰没过两圈也是满头虚汗,至于余罪呐,看李玫和鼠标像一对肥姐弟,几乎是在挪,他是边跑边笑,就差笑得满地抽筋打滚了。
没到结束又出洋相了,李玫哭啼着抹着泪找史清淮告状来了,她不干了,史清淮一看这胖姑娘浑身土的肯定是摔了一跤,赶紧地安慰着,却不料还不是这原因,而是因为摔了一跤,那个叫余罪贱人给她起了外号……叫土肥圆。
史清淮自然使尽浑身解数安慰一番,不过如此形象的绰号,回头把他也逗得哭笑不得,他装模作样在教场上训了余罪两句,一训缘由,其他人就笑,等到吃饭的时候,他明显地看到那四个跑不动的自动聚到一桌上了,很不友善地瞪着孤立的余罪。第一天,余罪就把队友全部惹了……第二天,五个人迟到了三个……
第9章难以为继
两周后,临近五……·
许处长专车到达省总队的时候,他没让开进去,在门口下了车,径自走了进去。
自从机构改革,他从总队长到省厅刑侦处办公之后,很少来总队了,不过对于曾经呆过十几年的地方还是蛮有感情的,八百米的环形训练场,那曾经是他带着一干学员挥汗如雨打的地基,全队绿化面积占百分之三十,草坪修剪、浇水、整饬曾经都是总队工作人员自己动手的,进了门扶着一颗银杏树,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似曾记得,这好像是他亲自栽下的。
哎,年纪老了,很多年以前的事记得很清楚,可偏偏在眼前的事给忘了,听到训练场上声音时,他才省得自己的来意,踱着步,朝办公楼后的训练场看去了。
钢网隔栅、塑胶地面、跑道的中央能容六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从这里走出去多少刑警他记不清了,不过记得,跑道换了三次塑胶,都是脚底磨坏的,场地一角的沙袋、塑料垫,如果把换下去的全部收拾起来,估计能拉一卡车,每年参加轮训的刑警要脱一层皮,也得让这训练场脱一层。
对了,今天是来看那个所谓的“精英组合”呢,开班后他就放下了,主要是由史清淮负责,他那个闲适的职位也正好,大部分时间不用去省厅办公处了,每天直接在总队上班
嗯,不错,有人在跑步,是俞峰,抹着汗,看到许平秋时,他笑了笑,许平秋高兴地招招手,来了句继续训练,那孩子好感激地崇拜的眼神看了眼,跑得更来劲了。
没错,这是位需要精神激励的人,许平秋看他单薄的身材,已经理短的头发,他甚至有点惶恐,这样有一技之长的人才,在刑侦上是不是有出头的可能,否则的话,他可能要比现在更郁闷。
再看其他人时就不中意了,李玫蹲在操场一角歇着,另一位曹亚杰在打着电话,估计生意还那么繁忙,对于这两位,许平秋抱的期望可不大,适应性训练也就旨在改善体能,谁可还敢指望他们去抓捕一线,能把正常工作做下来就不错了。
咦?少了两个人,许平秋一看操场,只有三个人,眉头一皱,脸上黑线出来了,余罪和严德标,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在!?
他看看表,摸着电话,叫史清淮和万政委下来了。
“快,鼠标……许处长来了。”俞峰喊了句,跑过之处,顺便踢了一脚躺在草坪上的鼠标,又警示着坐坐着歇的李玫,这胖姑娘赶紧起来,喘着气追问着:“谁是许处长啊?”
“不会吧?你没听过许平秋的大名?”俞峰异样地问。
“哦,他呀……知道。”李玫道着,俞峰放慢了脚步,似乎准备随时拉她一把似的,曹亚杰奔上来了,小声道着:“李玫,许处没找过你?”
“没有啊……这太不对等了,你们是处长请的,请我就来了一科长。”李玫好不气恼地道着,回头看时,鼠标居然刚爬起来,她招着手喊着:“快点,懒死你。”
哎哟妈呀,鼠标苦不堪言地起来,小步挪着,痛苦万分地又跑上了。
哦,鼠标在,敢情是躺着呢,许平秋皱了皱眉头,向所过了三位微笑示意,等鼠标好容易跑过来时,他却吼着:“快点,就躺在场地上训练的啊!?”
鼠标幽怨地看了眼,不叫叔了,扭头走了。
万政委和史清淮从场外奔着进来了,远远地打着招呼,见面第一句,许平秋指着场上问着:“怎么少了一个余罪呢?”
“哦,他请了假了,要回老家办点事,反正他体能相当不错,这个每天五公里适应性训练对他来说,很轻松。”史清淮道。
“有事了?什么事说了吗?”许平秋问道。
“他没说,家事我也不好问。”史清淮道。
三人相携走着,许平秋抬头示意着,笑着问万政委道:“老万,怎么样?”
“我实在不敢恭维呀,许处。”万政委是个哭笑不得的眼神,他说了,别说刑警的体能要求,就小学生的体能测试标准,估计这几位也达不到标,说到此处连史清淮也掩着嘴笑,不是一般的差,是差得太远了。
“他们将来是拼智商,用不着拼命,拳脚嘛,就不要求那么高了。”许平秋道,又强调着道:“不过纪律一定要抓严,任何一个队伍,都是从纪律开始的,他们这方面怎么样?”
“够呛。”万政委又道了句。许平秋黑着脸追问史清淮时,史清淮却也不瞒了,本来担心余罪尥橛子,可恰恰相反,万政委眼里,反倒是余罪最像刑警,每天上场很准时,按时完成训练任务,其他几个就不咋地了,训练时候处理私事,上班迟到之类的事,不一而足,万政委点了,就就……那个小胖子,两周迟到了四回,还是开车来的。
说到此处,史清淮讪讪闭嘴了,在练兵上,他的确外行了,可这拔人,又不敢用内行人训,开头就把他难住了,问到几个关系时,别说了,谁也看不上谁,上班各来各的,下班各走各的,年龄、经历、爱好相差颇大,真拧到一块,怕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这样,下周开始,逐步改成封闭式训练……”许平秋若有所思道,想着那些招数,可还有点麻烦,男女混搭,不太好办。
“这行吗?一封闭,他们可要一堆质问了。”史清淮担心地道。
“来个人性化封闭,让他们吃在一块,住在一块,有事外出时,必须结伴,而且不能两两结伴,必须五个人同时出去,同时回来。”许平秋道,这些可都是平时训练的积累,就相互看得再不顺眼,看多了也不会那么扎眼。
“行,我给他们安排宿舍,不过就怕他们嫌条件不好啊。”万政委道。
“既然都来了,手续都进总队,他们还能挑三拣四呀?”许平秋不以为然地道。
说及此处,万政委和史清淮又笑了,前脚忽悠,转身变脸的事,他们还真做不出来,不过许平秋肯定能,看到鼠标又坐到跑道边上时,他捋着袖子,让两人等着,边走边说着,我得训训这个懒种,越来越不像话了。
说着虎虎生气就去了,史清淮和万政委相视默然,苦笑一脸。路过那三位,似乎都看着这场面,平时标哥就吹嘘了,许处长是他叔,看来果真很像,当着叔面居然又坐草坪上了。
“起来……我看,很累么?”许平秋上得前来,踢了这货一脚,刚站起来,他又拧着鼠标的肥腮,鼠标很不爽的挣脱了,好委曲的样子,许平秋气咻咻地训着:“你这个怨妇表情就即便是真心的,也不抵用,以你的训练水平,甭指望毕业啊。”
“我没招谁惹谁,干嘛针对我呢?”鼠标委曲地道。
“有本事了啊,对上级都敢质疑了,那你说,我把你调来,那儿错了?”许平秋反问着。
好像没错,当警察岂能不服从命令;可好像全错了,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赶着猪长跑嘛,咱就不可能是那块料嘛。鼠标歪着头,一副气无可泄的样子,惫懒地道着:“许处,你看我……连那个胖妞都跑不过,您把我开除回治安上得了。”
“你看看你,什么得性……就不能跟好同志学学,毕业两年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吗?人家余罪下乡一年,连下几起震动省厅的大案,你干了些什么?吃了一身膘是吧?”许平秋训着。
“他破案是有目的的。”鼠标道。
“履行一个警察的职责,在你眼里是有目的?”许平秋道。
“不是,他带了乡警李逸风,人爸是武装部长,愣把这个人扶起来,然后好办事,他妹妹当兵去了,就是李部长办的。”鼠标道。
这倒是许平秋不知道的,细细一问,还真是请假回家送人去了,一听不是什么亲妹妹,而是八字没一撇的准后娘家的拖油瓶,许平秋一摆手不说了,直寻着另一个优点道着:“不管怎么说,人家的思想境界比你已经高出十万八千里了。上次的案子,把功劳都让给一位协警,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啊。”
“拉倒吧,让了个功劳,知道拿了多少好处?”鼠标不屑地道。
“好处?功劳能换好处?”许平秋不解了。
“当然能换,李拴羊一立功一入籍,哎呀,他爹妈姑姨叔伯,全给余罪当牲口干活呢啊,知道他们在乡下收了多少杂粮吗?9多吨……知道他们往古寨推销多少大米面啊,好几辆重卡呢……我那点小打小闹,和他差远了……”鼠标委曲地道,排了一堆,自己实在不能成为许平秋关注焦点的理由。
许平秋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唯——次被级别很低的下属抢白得他无话可说了,不过也有办法。他很霸道地打断了话题道着:“啊,就是啊,你正事比不过人家,歪门邪道也不行……更得好好训练。”
“啊?这也能成理由?”鼠标愕然了,下巴快掉了。
“啊什么啊?你听好了严德标,三个月适应训练,不瘦下十斤肉,就不算合格……想偷懒回去是吧?别想了,真呆不下去,我给你找个好地方……跟着法医鉴证出现场去。”许平秋寥寥一句,背着手走了。
鼠标呃了一声,朝着背景骂着:真尼马黑呀,让老子给死人打交道去,摆明了没油水嘛。
正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