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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来这么个搅局的,追砍人的都傻眼了,挥手的、扬棍的,试图冲上来把余罪砍倒的,不过都抗不住那飞射的水练,不是喷在眼睛上,就是射在鼻子上,还不是普通的水,一喷到身上脸上,就是一身起泡沫,余罪喷得兴起,连扫着众烂仔,直把人逼退了十数米。
“面家铲,上啊……”
“叼你老母,跑嗳啊……”
“勒是嗳娃……哇……死啊……”
一干刚才悍勇的烂仔退了不远才发现更难受,浑身湿麓麓、黏乎乎、臭哄哄的,不迭地跳骂着,余罪知道这些人坚持不了几分钟,毕竟是法制社会,只要警报一响,肯定是马上溜之大吉,再不济事外面还有自己的同伴,应该早报警了。
可他似乎想错了,这些人退是退了,可并没有走的意思,其中有人躲在人后的在擦着什么,余罪看到露了一截黑乎乎管状东西时,浑身的汗毛一激灵,吓坏了。
“我日……还有真家伙。”
他扬着水管往那个方向就冲,边冲边往车间里退,那刚装填好火药枪的正好扬起来对余罪开火,水一冲,嘭一响,炸天上失准头了……不过把余罪吓得也不轻,连滚带爬进了车间,焦急的看着门外,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听到警报声,真他妈的要命了。
片刻的慌乱,众烂仔见余罪只有一人,胆子放大了,不分散了,七八个排成一线,居中一位持着改装的短枪,叫骂着上来了,这一刹那,余罪又有点后悔他妈的强出这个头了,往前看看,肯定冲不出去,往看看,密封的车间根本没地方躲,他咬牙切齿地刚骂了句女人祸水,不料马达声音猝起,一辆在洗着的丰田轰然发动,庞然大物直冲出狭小的车间。
蓦地这个视觉的冲击力是相当强的,冲上来的众烂仔吓得赶紧四散躲开,不料那车一个急停,嘎然刹住了。
车正停在余罪的身边,可让人大松一口气,小命可算是苟延残喘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还以为是鼠标良心发现了,可不料车里却是那位刚刚被砍的女人,她一摆头示意,那样子飒爽得余罪简直想奔上去亲一口,余罪想也没想,拉开车门,一个鱼跃钻进去了。
轰……轰……轰……车加着油门,尝试性地挪着,车头的方向是那群砍刀棍棒队的,那持枪的家伙刚抬起手起,车里的女人咬牙切齿,一加油门,哗声车朝他冲过去,那人吓得一扔枪,哎呀妈呀,泼了命地往客户休息室奔去,躲在那里面的客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没有冲向他,而是又来了个急转,冲出了洗车行,飚着车速,绝尘而去……
肖梦琪、史清淮到场的时候,救护车正准备走,警车泊着,已经拉开了警戒线,她焦急地在人群中找着,张凯和王朋利先看到了他们,四名特警,两位领队,躲在警戒线外小声说话,先问的是救护车上,一听不是余罪和鼠标,史清淮那口气终于舒出来了。
可接下来心又悬起来了,张凯和王朋利道,两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伤员里没有,跑了的没有,包括现在做笔录的里面,也没有。
“那去哪儿去了?”肖梦琪纳闷地问。王朋利解释着,这个好像两方冲突,抢什么东西,中间有辆红色的丰田飚走了,说不定在那辆车上。
“可他们也该联系家里呀?”史清淮郁闷地道,他这个领队当得太名不副实了。一有事就紧张。
肖梦琪却是拔着余罪的电话,奇怪了,居然是不在服务区,又拔鼠标的电话的,通了,却不接,她明显感觉有事了,低沉地招呼了一声,几人分头上车,沿着家里给了信号定位,追上去了……
嗖地一声,车蹿过了一溜摊档,相隔不过十公分,紧张的得余罪哆嗦了一下。
嘎嘎两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音,那车连拐两个急弯,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胡同进去了,仅容车过,快出胡同的时候,嘭声一响,不够宽了,倒视镜碰掉了,吓了往后看的余罪一跳。
够拽,堪堪避过了巡逻的警车,这时候恐怕已经开始搜索了,隐隐地能听到警报的声音。右拐右拐驶进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嘎声停止了。
刚感觉到了害怕,这惊心动魄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余罪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掏着口袋,一摸心里连叫苦也,兜里湿漉漉的,早把手机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看着车前微微吁声的女人,他又叫几声苦也,明显就是特么地下世界的争斗,自己怎么掺合进这里面来了。
现在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冲出来,明知不敌,明知身份不能暴露,可那一刻,看到女人被砍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可现在再看这拽得吊炸天的车技,还有这临危不乱,带伤冲出重围的勇气,他知道恐怕不是个善予的人物。
他妈的,现在黑涩会招的美女都这么凶,还是躲远点,嗒声开门,余罪下车了。
“你去哪儿?”那女人虚弱地问。
“我回家。”余罪道。
“帮帮我……我给你钱。”那女人的在车窗后说着,脸色苍白像一张纸,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我我……我怎么帮你啊……那得赶紧去医院啊……那个要不……我打12……我就一打工仔,我不想掺合进你们中间去啊。”余罪说得有点结巴,有点不忍,可又有点不愿。
嗒声门开了,那女人从驾驶的位置上挪着下来了,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摁身上带着钥匙,停车场里一辆车闪了几闪,她倚着门,喘气道着:“把车开过来……”
这段路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一般。余罪不愿去拿那把钥匙,他甚至咬咬牙,拂袖而去,走了几步,背后没有声音了,他一回头,那女人像是咽气一般,靠着车,慢慢地坐下了,哎哟哟哟把余罪吓了一跳,又奔了回来了,探探鼻息,不迭地道着:“喂喂,你别死啊。”
“还没死逞英雄,你就逞到底吧,我给你钱。”那女人虚弱地道着,这时候了,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你死了,我也说不清楚了……我得走了,我我……”余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女人却是一歪头,像昏厥,哎他妈滴,余罪咬咬牙,没办法了,搀着人,看了看她后背的伤口,已经被毛巾裹住了,估计是在车行就地取地材,不过血殷了一片。他把人支好,开出车来,又抱着人放进后座,上车驶离,出了停车场一愣,想起件事,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苦也,标哥还关在那辆车里头呢。
“看什么……往前走,打开导航到地址薄里找,刘医生家的位置……”后座的那女人像醒过来了,出声道着。
“哇,你装昏?!”余罪火大地道。
“不装,你下不了决心呢。”那女人虚弱地道着,笑了笑,又幽幽地道了句:“谢谢,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好人!?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称呼,余罪觉得心里怪怪地,又暖暖的,他驱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地址薄,找了半天,回头在哪儿涅?不料这时候却没声音了,他仔细一看,那女人斜斜地躺在车座上,手臂伸着,无意地伸着,此时已经顾上不形象了,洗车的毛巾做的简单包扎已经滑落,露着前胸好大的一片白,而那本该让人觉得诱惑的地方,却因为一片血色显得怵目。
完了,这回才是真昏了,一个人濒死的时候那个样子是如此地凄凉,余罪叹了口气,提着车速,连闯几个红灯,向地址所示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四十分钟后,肖梦琪一行才找到位于深南大道的一个地下停车场,信号就在那儿发出来的,几人奔进昏暗地停车场,只看到了抛弃的车,却没找到人,还是张凯拔了个电话,才隐隐地听到了声音,两位特警想法子撬开了车后厢,终于看到信号源了,标哥喘气如牛,浑身汗湿,痛不欲生地道着:“哎哟,你们可算来了,憋死我了。”
被扶着出来,肖梦琪追问着:“你怎么钻这里面?”
史清淮焦急地问:“余罪呢?”
那两位特警追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坏了,只顾逃命,发生了什么事,标哥那是一无所知呐,他张口结舌,脸憋红了也瞬间编不成这个合理的故事,钻在里面还以为车上是歹徒,电话都没敢接。
“我明白,是藏在这里的逃命,被人拉这儿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吧?”肖梦琪道。鼠标点点头,凛然道着:“不逃怎么办?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冲进来,你们说我贱人,我没意见,那我当不了超人,我有什么办法?〃
就是嘛,标哥还委曲呢,现在可不复当年勇了,甭指望让兄弟我懵着头冲上去当炮灰。
“收队。马上离开现场。”
肖梦琪头也不回地说着,带着这一组人,迅速往外围撤,暂时肯定不能和地方警力接触。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已经有警车追到这里了,那辆车是个客户的车,据说与薛岗镇今天发生的恶性抢劫案件有关,全市警力都接到了排查的通知,最终找到车时,只剩下了车里斑斑血迹……
第49章身陷囹圄
三天过去了,洗车行发生的持刀抢劫案暂时还没有进展,余罪也消失了,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一起消失的,现在就地方警方也在找他们。暂无下落,连那两位被砍成重伤住院的也一口咬定,他们车上根本没什么女人。
这里透出来的蹊跷无从得解也就罢了,行动组不但没抓到人,反而把自己人也丢了,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三天排查余罪的去向无果后,士气几乎降到了冰点。
“怎么可能消失呢?”
曹亚杰在反查着监控,接入地方的交通监控信号已经多日了,那日的行进路线看过不下十回,他几乎全部能背下来,从停车场乘车离开,沿深南大道向西,过四个十字路口,再向植物园不远停下,这时候就出了交通监控的范围,而且从那儿消失后,连车带人都再没有见到。
“不会英雄救美,然后带上美人私奔吧?”俞峰道,根据他对余罪的了解,这种事余罪应该干得出来。
“理论上成立,实践上不可能。”李玫道,眼盯着屏幕道着:“别说个美女,就个丑女也不会找他那样的私奔呐。”
是啊,没钱没房,品行不良,绝对不会有美女和他私奔之虞。
这句玩笑话并没有引起共鸣,三天几个人睡了不到十个小时,快把和尹天宝相关的人员查遍了,仍然是一无所获,甚至于觉得找余罪,比找这个犯案的嫌疑人还要难。
“这个不好找。”鼠标道,枯坐在指挥室里,因为钻在车后厢不敢出来,接受了无数次同位鄙视的眼光。
“什么意思?”曹亚杰问。
“走黑道的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后路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在关系上,关键时候得有能帮上忙的人;第二层意思就是一个不为知的渠道,万一出了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时间里,撤到安全的地方。”鼠标道,这是曾经在这一带干活时,天天和那位特勤马鹏瞎侃神聊知道的故事,看众人不信,他强调着:“那个女人明显不一般,来那么多人砍她……既然从隐秘的渠道撤走了,咱们怎么可能找到?”
倒是有点道理,不过越有道理,越让大家沮丧,因为那就意味着,和她一起消失的余罪也不好找了。
“你你……一边呆着,你没发言权,关键时候居然把队友扔下,自己个钻到车后厢里。”李玫大义凛然,实在不能苟同鼠标的猥琐,鼠标梗梗脖子,不理会他们了,现在倒好,给禁足在临时居住地了,门都不让出了。
她招着另外两位,指着屏幕道:“我这儿有点发现……这两位受伤的,司机孙东阳,公司经理袁中奇,两个人虽然名义上都在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上班,中介公司也认可,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进入这家中介公司的影像……恰恰相反,他们却经常出现在另一家公司……就这一家,精诚小企业担保公司,这家公司的注册人,居然是司机孙东阳。”
“还有什么发现?”曹亚杰知道这是车辆反查的信息,追到这儿,恐怕以李玫的本事,要把和这家公司相关的资料都挖个干干净净。
“证件注册很干净,没有什么涉案行为,业务往来很庞大,年营业额有一亿两千万元,账面来往啊,俞峰你看看,这么大的账务?可能吗?”李玫道,屏幕推给了俞峰。
“这有什么不可能,这地方,一套像样别墅就上亿了,南边这私人存款过亿的太多了。”曹亚杰道。
“说是这样说,但大部分,都不是正常收入……”俞峰翻看着,眉头皱起来了,李玫期待地问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没什么问题。开户、注册都在发展银行,这种对公账目谁也不敢做手脚……和其他公司的往来,那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他们把钱给别人,做担保,可比把别人钱骗自己兜里难啊……好像也不对……你们看……”俞峰道,指着一组银行提供的数据。
“怎么了?”曹亚杰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