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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一年多了,每回听到他的声音,依然像听着顶级音乐盒的乐音般,悠扬悦耳,永远听不腻。
“刚小急诊室送来一个病患,是个念幼稚园的小朋友,从溜滑梯上栽下来,摔破了头,现在正疼得哇哇大哭,其他医生正好在忙,你快点来替他看看!”她边说苦,边拖着他往电梯跑。
“雪凉——”他想提醒她一件事。
“不要告诉我什么医疗分级、大材小用这种话,我听了会生气!”她转头警告丈夫。
手术之后,经过两年时光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原本因手术而剃光的头发,也长出乌黑浓密的发丝。
另外,她在出院几个月后,嫁给冯卫龄为妻,如今已是冯家的一份子,因为开朗风趣,所以深得冯家长辈们的疼爱,每日不找她说说话,他们就心情不愉快。
“不是的!雪凉,我是认为你不该—”
“病患就是病患,怎么能用伤势轻重来将病人定位呢?就算只是摔伤额角,也是咱们济生医院的病患呀,你不能轻视他们!”她将丈夫拉进电梯,顺道施以机会教育。
“唉!”冯卫龄什么都不想辩解,随她说去。
电梯返回一楼,苏雪凉马上拖着丈夫,直奔急诊室。
沿途,见到她的人莫不惊讶地张嘴呼喊:“你——不能跑呀!”
“不要紧的,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苏雪凉回头对关爱者投以感谢的微笑,拔腿继续向前奔跑。
“不是的—”
苏雪凉太急了,没听完人家的解释,急忙拉着老公往急诊室跑,就在此时——
“雪凉——你给我站住!”
一阵河东狮吼从前方传来,别说苏雪凉吓得跳起来,就连急诊室里正在打针的护士,手中的针筒也险些被吓掉。
“呃……妈!”
苏雪凉立即停止奔跑,怯生生地望着出现在面前,身穿医师袍的婆婆——高月琴。
高月琴是肠胃科的名医,所有冯家的长辈当中,苏雪凉最怕她。倒不是因为婆婆对她不好—相反的,婆婆对她很好,就像对自己的女儿那般疼爱她。
然而就是因为婆婆对她太好了,所以举凡一切她认为对媳妇不好的事物,统统严格禁止媳妇碰触。
过去一年多来,和夫婿搬回冯家大宅居住的苏雪凉,每当嘴馋得受不了时,就得趁着夜深人静,撒娇要老公带她偷溜出去吃臭豆腐,并且在外面用漱口水彻底将口腔里的气味消除之后,才敢返家。
她知道婆婆关心她,但有些时候,她实在积习难改……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分吗?”高月琴单手插腰,指着苏雪凉的鼻子问。
“知道……是冯家的媳妇儿。”苏雪凉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偷偷用手拉扯老公的长裤,要他帮忙出面说话。
然而冯卫龄却像没事人一样,迳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别说帮腔,他根本连吭都不吭一声。
早该有人替他教训一下,这个冥顽不灵的小妮子了!他摇头叹息。
“你的身分,就只是冯家的媳妇而已?”高月琴真想掐死这个迷糊的小丫头!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肚子多大了,还敢在走廊上跑?万一跌倒,造成早产或流产,那该怎么办?”
苏雪凉随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一颗西瓜般浑圆硕大的圆球状物体,从她所穿着的娃娃装之下高高隆起,遮都遮不住。
“啊!”她差点忘了这个小东西——她怀胎七个月的女儿。
“对不起!”她立即愧疚的低下头,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向婆婆、也向肚子里的宝贝女儿认错。
冯卫龄终究舍不得她挨骂,立即出面打圆场。“算了,以后留心点就行了!”
“是啊!雪凉知道轻重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冯行德,笑眯眯地看着愈来愈热闹的医院,心中甚感安慰。
多亏了雪凉这个孩子!
她不但感化了他冷血的儿子,还将阳光带进原本冰冶的医院,如今谁不是每天笑容满面地站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了自己与济生医院的未来而努力?
她果然没令他失望呀!不过今日济生医院能有这么融洽和睦的景象,最大的功臣不是雪凉,而是他呀!
若不是他慧眼识英雌,聘请她到济生医院来,今天雪凉可能还不知坐在哪个公园里,翻着报纸找工作呢!
所以说,他才是济生医院真正的救星!你们说是不是呢?
哈哈哈……他得意地仰头大笑。
大家全用怪异的眼神瞪着他,偷偷在心中暗忖:这下怪医冯卫龄是变正常了,但原本正常的冯院长,反例变得愈来愈诡异了!
冯卫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笑问:“你不是说有个急诊的小朋友吗?人呢?”
“噢!”想起那个不断号哭的小娃儿,苏雪凉立即睁大眼,紧张地拉着丈夫的手道:“快点!他的头一直流血——”
她迈开步伐正想跑,忽然背后传来婆婆严厉的重咳。“咳——”
她这才想起婆婆的叮咛——不能跑!她立刻敛起步伐,中规中矩用走的。
冯卫龄见状,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他的克星是苏雪凉,而苏雪凉的克星——则是他母亲!
真是太妙了!
编注:
◎敬请期待安琪最新力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