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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但也因为这样,自己仿佛被别人耍着玩。”风武白垂在身侧的手,因愤怒而紧握成拳。
他能不怒吗?三年了,还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风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尽了,连个人都抓不到,实在有辱风家尚武的名声。
“为什么那个人要针对风家?究竟是什么样的破坏?”
风家所管辖的范围,相较之下是没有那么多利益冲突的事业,应该不太有树敌的可能。还是有什么人看这家人不顺眼?
“我还想问问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不断在紧要关头时搞破坏。”风武白气得咬牙切齿。
好在经过三年来无数次的交战,他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多少摸清楚对方的习性,没有让对方得逞。
“那我能做什么?”冷烟凉不明白,如果连风武白都搞不定的话,她又能做什么?更何况她又不是风家的人。
“哥哥要专心应对第一夫人的到访,而在此期间,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突发状况。”风镜环缓缓插话。
“或许是有人想打压风家,那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第一夫人在太和国发生什么意外,问题便不只是家族和个人这么简单,会演变成国与国之间,到时风家势必要以整个家族承担责任。”
冷烟凉垂下眉眼,没想到风家竟然隐藏着这样大的隐忧。
“我有太和院的事要处理,哥哥再强也分身乏术,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尚武能力,帮不了他。”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平和,冷烟凉却瞥了他一眼。
“可是,我能做些什么?”
“你是战将神杖的持有者,实力自然不弱,而且在大家眼中,除了国主,你无须听命任何一派,相对起来更显自由,行动也更方便。”
风武白的话让她深思,低头时乌黑的长发顺势落在两颊边,神情没有起伏,看上去似乎有些木然,呼吸异常轻微。
风镜环知道她在考虑。
“但是……”
“烟凉,拜托你了。”风善存突然也来插一脚。
“内阁大人……”
突然她便领悟,风镜环哪里是请她来家里作客,分明是拐她来帮忙的。
用和蔼可亲的风善存瓦解她的警戒心,最后在她降低防范的时候,风武白再给予她有力的一击。
“反正你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当贡献国家吧。”风武白理直气壮地要求。
冷烟凉细长的眼瞄了瞄左边的风镜环,又看了看老好人的风善存,最后淡然的眸光停在风武白身上。
坦白说,她感到很茫然。“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的回答,使风家父子三人脸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满意微笑。
“我会和你沟通。”风武白早就作好和她“沟通”的准备了。
“那我先上去,你们谈吧。”风镜环弯着眼,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冷烟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风镜环已经离开,才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
是他邀自己来的,作为主人就这样把客人扔下,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环每天会有两个小时的冥想,期间不能有人打扰,这是从很久以前就有的习惯。”风武白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环,开口解释。
冥想?冷烟凉纳闷,听起来仿佛是很深奥的东西。
第四章
风镜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想到冷烟凉的表情,忍不住开怀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被骗来的,没办法,他也是受人之托。
她是个有趣的人,这是他目前对她的想法。
忽然口袋传来一阵震动,他的笑容更深,一双眼只见浓密的长睫毛在扇动,完全看不见眸光。摸出手机,也没有看一眼,便直接应答。
对方似乎在述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个人,暂时可以不动。”
风镜环的唇角上扬,眼微睁,明明是如同以往般温雅的表情,却感觉到一丝诡谲。“我有别的任务给你们,会有点难度,不过相信以你们的实力,不会失败。”他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悠闲地眺望外面的景色。
“依旧没有太多的条件限制,也就是说,死亡线以上的任何程度都可以。”温煦的嗓音舒服得让人想甜甜睡去,吐出的却是让人匪夷所思、暗沉无比的话语。
“那就先这样吧,辛苦你们了。”
风镜环交代完毕便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他微偏着头,打量窗外树梢上的小鸟。
忽然笑意布满了整张俊脸,仿佛浸在蜜中,温柔得让人心醉。白皙的皮肤反射着清透的光泽,煞是耀眼美丽。弯月的眼缓缓睁开,眼中仍是会让人溺毙的笑,只是那眸光,夺目得有些妖冶,有几缕晦暗之光。
风镜环瞬间又笑眯眯地起身走回,开始他每日的惯例——冥想。
再次下楼时,风镜环才发现父亲和大哥都已经不知去向,厅中只剩下正在发呆的冷烟凉,或许她正在思考什么,只是表情看起来较呆板。
“你们已经谈完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难得反应奇特地震了一下。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风镜环坐在她的身旁,笑问。
“我在考虑。”她没有多说,似乎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冷烟凉只是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而向来独来独往、独自决定的习惯,也使她不善于与人交换意见。
风镜环的眼中闪过细微的光芒。
“烟凉,大哥抓了三年都没有抓到的人,自然不简单,你要万事小心。”他善意叮嘱,关心之意自然流露。
“虽然是我把你卷进这样危险的事的,但也绝不想看见你受伤。”
他的话轻缓地传入耳中,冷烟凉只觉得心里突生出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向来平缓的心跳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按在胸口,起伏不大的呼吸也变得深了一些。
冷烟凉转头看向他,原本平静微冷的眸光,一和他温润淡雅的眼神碰触,似乎也沾染到他一点温暖。“我知道,受伤也不会怪你,你放心。”
他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将她盖住耳朵的长发撩到耳后,动作自然流畅,一点也不唐突。
“不是你责不责怪的问题,而是我会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手指始终停留在她的耳侧。
想要怎样对待她呢?这个问题他不打算细想,他有自己的打算,对她的感情也是顺其自然,两者之间没有冲突,他只是顺应心情罢了。
冷烟凉此时也感受到气氛不对了。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想推拒他,也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不舒服,反而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这是她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你会觉得什么?”
仿佛没料到她会反问,风镜环略感惊讶,随即笑开。她的感情神经应该没有那么敏锐才对。“总之,你万事小心。”
“嗯。”冷烟凉轻应了一声,看不出心绪反应,只是低下头,面色平静,文风不动。
她说不出心里浮现的感觉是什么,只是心跳又逐渐恢复正常。
风镜环端详着她的侧脸,尖细的下巴、沉静的神色。她的眼睑微垂,睫毛长而浓密,一眨不眨,眼波也毫无流动,活像一块玉石雕成的人像,坐在她的身边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只有一股凉凉的烟气萦绕着。
如果他不动,她也会毫不在乎地一直静坐下去吧,反正天地之间没什么事可以让她变色。
“肩膀上的伤好了吗?”
“没什么大碍。”她看也没看他一眼。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她偏头疑惑地望着他,只见他笑容满面的伸手探向自己,似乎真的打算“帮她看看”。
“基本的医疗护理,我还仅。”风镜环神色自若。
“不用,已经好了。”她快速地往旁边移动,避开他的手。
“不要逞强,烟凉。”
冷烟凉面不改色,只是眉心折出细细的一条线。
“你真的要看?”她突然颇认真地问道。
但这时风镜环却收回了手,态度自然地坐正身体。
“既然你说好了那就不看了。”
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冷烟凉感到无所适从,就像被人耍着玩一样,但是风镜环会耍她吗?冷烟凉不敢确定。
他是在她认知以外的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再加上温和雅致的作风,他的优雅似乎是永恒的状态,而她本身不大相信永恒的存在。
国主的善变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而自己无法避免的也是个双面人。
“冷家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风镜环突如其来的间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也让她心生惊讶。
“那天你不是全都偷听到了吗?”
“不是偷听,是不想打扰你和言悦谈话,所以才不得已听到了。”他笑眯眯地再次重申。
有什么不同?两者本质上是一样的,冷烟凉白了他一眼。
“只有我一个人,原本大哥还在,但现在也不见了。”
“大司法纪河先生?”
“你知道我大哥?”
风镜环点头。大司法冷纪河在太和国颇有盛名,是冷家的主事,也是战将神杖的持有人,下落不明前深受国主重用,和国主的关系颇好。
“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是的。”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冷家的人凭空消失已成惯性,说不定哪天她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还活着吗?”这句话,风镜环问得很轻,似乎担心会伤害到什么。
“不知道,或许吧。”冷烟凉看向他。“你不用这样小心,我没什么,已经习惯了。”
生死存亡,她已经将其简单地理解为:不过是从这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你虽然已经习惯了,大概也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不过偶尔多一点人凑在一起也很热闹,有空常来风家坐坐,我父亲很喜欢你。”
冷烟凉细长的眼突地睁大,这是第一次,她的脸上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已经答应武白先生要协助他,这段时间,自然会常来风家打扰。”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听起来似乎是很关心她的话,还是又是自己误会了?
风镜环眼睛一弯,心情愉悦极了,笑得满面春风。这样就好!
目前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帮风武白解决问题,也只能选择采取最笨也是最谨慎的作法——第一夫人在太和国访问期间,贴身保护她的安全。
第一夫人到太和国已有三天,基本上一切还算顺利,行程安排是七日,最后一日安排参观太和国最大的水上世界,之后便会返回东南陵。
“还好吧?”风镜环递了一瓶水给她。
今天是国主与第一夫人代表的两国会谈,只有风武白能进议事厅近身护卫,其余人等皆在外守卫。
偏偏艳阳高照啊……风镜环看了冷烟凉一眼,见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水,转开盖子喝了一口。真羡慕她的体质,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她仍然可以清冷凉爽,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热不热?”他伸手撩开她颊边的头发,黑细长发如瀑般垂下,若是别人早就热得受不了了。
冷烟凉被他过于自然而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喝水的动作也眼着停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么热的大,他不在太学府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送水给她吗?
“没什么事,所以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国主和第一夫人还在会谈,武白先生也在里面。”而她并不属于这一支护卫队伍,只是暗中盯梢。
“看来目前还没有什么状况,只要继续保持到第七天。”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身上。
她根本不在意他嘛,风镜环有趣地打量起她,抚着下巴笑眯了眼。
她纤瘦的身形隐藏在静谧的角落里,从这里看出去,可以将外部的伂局尽收眼底。她修长的双手环在胸前,战将神杖在五指间下意识地自由把玩转动,这副不知道蕴藏了多大爆发力的瘦小身体,笔直地站立着。
她原本就是呼吸极浅的人,此时更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脸部表情僵化,细长的眼直视前方,视线似乎定格在某一处。
这就是她的工作时的戒备状态吗?坦白说,木然得像座冰雕。
忽然,战将神杖所旋转出的光晕变成一条直线,在指间静止。
“怎么了?”风镜环感到疑惑。
只见她上前一步盯着议事厅外的护卫细细看了看,那护卫的胸前,有从远处射来的光点,那不是阳光的折射,不是!
“你在这里不要出来。”冷烟凉不疾不徐地丢下话,接着身影一闪,纵身时肉眼已看不清人在何处。
关心他的话说得一点也不紧张,风镜环再定睛看向前方时,已见她光影神速地闪至那护卫身前,战将神杖在阳光照射下更加金光迸射,让人眼花撩乱。
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