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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矗立的路灯是新的,不锈钢的路灯杆看上去很时尚,而造型独特的灯具,令人眼前一亮。
一行人在老城市中心停下,众人纷纷下车,丁区长就站在陈市长身边,小声地介绍,态度更加恭谦。
苏莫紧跟在市长身后,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随员越过他,跟在市长身后。
他抬头,仰视着大楼的最高层,有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就在某个房间里。她在干什么呢?看电脑,打电话,聊天,还是发呆?
这种感觉很怪异,很陌生,却牵起他心底最深的神经末梢。
苏莫并不知道,在他抬头仰视的时候,郝心晴就站在窗边。就在他大步跟上大部队的时候,窗户推开了,郝心晴俯瞰街景,一群人越过拐角而去,只留给她匆匆的背影。
12
郝心晴手握着茶杯,心情很好地欣赏着街边葱郁的松树。
阳光透过树梢,光影落满她整张脸。初夏阳光轻盈剔透,闻起来还有栀子花的香味。
郝心晴眯着眼,伸出手,掬起一捧阳光,心里也是春光灿烂。
今天运气很好,一大早就接到姜先生的电话,说是正是落单。这个客户她跟踪了整整一个多月,电话都打烂了,就在她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就成了。
她轻快地跑回座位,第一次单子,无论如何都得完成的漂漂亮亮。
“钱厂长,我是兴隆贸易的郝心晴,这个单子希望您能盯紧点,不能耽误了交货的时间。”郝心晴打电话给加工厂的负责人。
“郝小姐,这种单子我们接的多了,你就放心。”钱厂长话里透着漫不经心。
郝心晴当然听出了他的不经意,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case,对她来说,意义可就大不相同了。
她握着话筒,斟酌着用词,“钱厂长,我也知道这单业务金额不大,可是这个客户他后面是庞大的美国消费者。这单不过是投石问路,合作得好,后面的大单会源源不断。”
“好的,我会抓紧的,不管是质量还是交货时间,都不会让客户失望的。”钱厂长声音的热度急剧上升。
郝心晴放下电话,还在回味自己刚才的说辞,短短一个多月,她的口才大有长进。刚才她的几句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什么他身后的庞大美国客源,完全做不得真。此客户只是美国一名小进口商,纺织品进口在他公司的贸易额中占极少的份额。
至于合作得好,还会续单,姜先生的确说过,是真是假,她也分辩不出,那就权当是真的。
一个多月的业务生涯,她感触最大的就是,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潜能会有多大。
她记得第一次拜访客户,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足足十几分分钟,直到有职员敲门后,她才鼓足勇气跟了进去
自小生活环境单纯,父母都在工厂上班,她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上大学后,也是老老实实地读书,直到大四了,才开始了一场晚来的恋爱。毕业后,就回到家乡,从事会计工作,同样很单纯,不需要复杂的人事关系。
在下定决心跑单的时候,她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临到实践时,才发现所有的准备都没有实实在在的行动来得更有用。
郝心晴不由又想到苏莫的话:你一定行的。这句话,已经成了她的座右铭。她沮丧,悲伤,退缩的时候,会用它来鼓励自己。她高兴,进步的时候,也会想到它。
“什么事这么高兴?”肖秋秋绕过自己的桌子,走到她跟前。
郝心晴笑说:“昨晚梦见自己中了五百万。”
肖秋秋的眼神明显写着:我不相信。她是聪明人,没有追问。
郝心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聪明人,工作几年,也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同事之间,同着同着,就会出事。
更何况肖秋秋比她资格老,据说是某税务局长的亲戚。就连权总见着她,也是礼遇三分。
张恒和肖秋秋之间的暗潮涌动,她都看在眼里,这趟浑水,她是不会去趟的。老实做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了。
可惜,事情不会按照她的意愿去进行。张恒最近明显对她较为倚重,还特别喜欢在有人的情况下表现他的器重。
“小郝,下班后陪我去见客人。”张恒推开里间的门,经过她的桌子,扔下话,就出去了。
郝心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李良强笑下面的小小嫉妒,肖秋秋道行高些,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
她不想趟浑水,岂知已在其中,不管趟不趟,她都逃不脱的。人在江湖,果然是身不由己。
郝心晴没心思想杂七杂八的,开始盯着电脑,搜集下一个客户的资料。
下班后,她坐进了张恒的架座,小心地问:“经理,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地大酒店。”
上次吃饭的时候,宾主甚欢,她原以为单子早就签下来了。没想到封远华还在青城,这单业务还没谈成。
这是个超级巨单,由张恒亲自负责,提成显然没她的份,光做事不给粮饷,想想就沮丧。
车子开得很快,半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二十分钟,张恒显然很急切。
停车后,郝心晴旋开车把,正打算下车。
“小郝。”
郝心晴扭头看着他。
张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好好干,此单拿下后,我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的。”
郝心晴的心突突跳。
张恒凑上前,低声道:“销售额的百分之一。”
郝心晴的心都要跳出了,那就是六位数,下车后,她的脸还热得发烫,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恒带着她去了酒店的餐厅,选的位置是靠近角落的地方,光线稍许暗淡,胜在僻静。
侍者上了两杯果汁,郝心晴喝的是芒果味的,甜而不腻,很合她的口味。
“小郝,封总是美籍华人里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商,如果抓住了他,我们一辈子的吃喝都来了。”
郝心晴上次从权总对他的态度,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现在听张恒说道,也不觉得奇怪。
“权总自己怎么不出马?”
张恒笑笑地瞅着她,“你怎么知道权总没出马?都谈了两次了,还是没敲定。”
郝心晴心里发虚,“权总都不行,靠我们能行吗?”
“其实权总谈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再加把力,估计就成了。人都是讲感情的,我们作为小喽啰,跑勤点,人家也知道我们诚意。”
“封总应该很忙,哪有时间和我们应酬。”
张恒继续笑,“我今天打电话给他,说是带你来拜访,他可是一口就答应了。”
郝心晴想起初见封远华的那晚,他的确是平易近人的一个男人。处在他这位置,算是顶难得了。
郝心晴低头看着空杯子,舔去嘴角最后一滴芒果汁。再抬头时,高大的身影就在她对面,遮蔽她所有的视野。
“侍者,给这位小姐再来杯饮料。”封远华落座,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没到多久。”张恒抢着回答,“封总,你能答应和我们一起吃饭,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酒店上菜的速度不赖,四菜一汤,还有两瓶红酒。
郝心晴起身依次斟好三杯酒,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封总,我敬你一杯。”
封远华很绅士地起身,碰着她的酒杯杯沿,含笑看着她,自己就喝光了。
顺序乱了,应该是她去碰杯,先干为敬的。郝心晴慌乱地喝光酒,坐下后,还有点不自在。心里暗自懊恼,她还是反应太慢。
“封总不愧是美国来的,绅士风度,我可要向您多学习。”张恒拍起马屁来言语真诚。
郝心晴低头夹块广式萝卜糕,甜甜的,香软可口,或许是太糯软了,有些残留在牙齿表面。
“郝小姐,这道麻辣虾味道还可以。”封远华微笑道。
郝心晴为了维持形象,含蓄地朝他笑笑。鲜虾入口,麻辣鲜嫩,多吃了几个,舌苔麻麻辣辣的。郝心晴张开嘴,手作扇状,在唇边扇风。
封远华招呼侍者,倒来一杯温水。
郝心晴接过水杯,笑道:“谢谢封总。”
她笑起来是非常灿烂的,八颗牙外露,附在门牙上面的年糕毫不设防地就暴露了。
封远华拿起装有牙签的小碟推至她面前,然后扭头笑着和张恒闲聊。
郝心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糗了,她狼狈地抽出牙签,一手挡着。
封远华抬头的时候,就见对面的姑娘脸胀得通红,低头喝水。他大脑里闪出的第一个词语就是…………红苹果。他小学是在在国内读的,以前写作文,描写女孩水色好,他最爱用的词就是红苹果。年纪渐大,接触的女人多了,但凡好颜色,无不是胭脂水粉堆彻出来的。真正天然去雕饰,清水芙蓉的,还真是难觅。
他停顿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失礼后,忙转移了视线。
“小郝,你看你,处处都要封总提醒,你可得多敬几杯。”张恒在旁边打趣。
郝心晴原本不是扭捏之人,反正糗也出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她再度举杯,不过这次是坐着的。
“小郝,你这样敬酒可就不对了,怎么也得来个交杯酒,才能表现你的诚意。”
郝心晴杯子已经伸到封远华面前,听到交杯俩字,真心翻胃。好好的敬酒总要搞出点暧昧,或许有些人不在乎,可她不行。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和男人有超出正常范围的肢体接触。
“别难为小姑娘了。”封远华碰了她的杯沿,再次率先喝下去。
郝心晴喝酒的时候,心里蛮感激的。在外面交际应酬,做生意的男人很少有像他这么正人君子的。
“我真服了封总,真正的男人。”张恒起身也给他敬酒。
封远华也不推辞,照旧喝下,眉眼间泛起微微的红。
不多时,张恒对郝心晴说:“小郝,你在这里招呼,我有事先出去下。”
郝心晴老老实实地坐着,老老实实地吃菜。
封远华放下筷子,揉揉太阳穴,神情略显疲惫。
“怎么了,封总。”
封远华目光越过她,“人老了,精神就差了。”
“老”字从他嘴里说出,郝心晴只觉荒谬。灯光下的他,眉眼清淡,气质卓然,与其说是市侩的商人,不如说是学者。就连白日里可见的眼角细纹,也模糊不见了。
手机此时响起,郝心晴低头翻看,是张恒发来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招待封总。成败可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事成了,你的提成是五十万。
五十万,郝心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封远华微醺地看着她,神情很放松,“郝心晴,好心情,这名字好。”
郝心晴低着头,心里先是骂了张恒一通,难怪许诺给她提成,原来是要她出卖身体。女人做个业务怎么就这么难呢?
“心晴,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封远华身子微倾。
郝心晴被动地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眸,眼底深处氤氲陌生的□。先前还绅士十足的男人,在酒后终于现出了他的本性。
她下意识地后退,身子靠在椅背。
封远华没有再度逼近,温和地说:“我很欣赏你。”
13
郝心晴看到了他目光里不加掩饰的渴望,那是猎人看着即将掉入陷阱猎物的眼光。
封远华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紊乱,迷茫。
郝心晴就想被施了定身术,僵直地靠在椅背上。
封远华身子继续前倾,手已经放在她椅背上,逼近的面孔呼出的气息陌生而灼热。
此时服务员上前,收起空盘,空碟,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郝心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
她霍地起身,说道:“我丈夫还在家等我。”
说出后,心底的迷雾散去,一片霁月光风。她坦然起身,坦然地在他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走出了餐厅。
她走在人行道,身边嗖地过去一辆跑车,造型酷毙了,副驾上的年轻女子飘逸的卷发在空中飘荡,和着她咯咯咯的笑声,引起路人的侧目。
肆无忌惮,年轻飞扬,坐在轿车上的女子是令人艳羡的。
郝心晴驻足盯着车子远去,笑了笑,那样的生活就像是舞台上明星的生活,令人神往,等有人解开神秘的面纱,才发现,他们同样要吃饭,刷牙,洗澡,有时快乐,有时悲伤。
就在这个并不迷人的夜晚,郝心晴蓦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第二天,郝心晴在忐忑中度过了一上午。事情往往是做的时候不计后果,做完后才会害怕。
在张恒手下一个多月,她大致了解了他的个性,看似随和近人的的外表下,内里的城府是很深的。
他会怎么报复呢?不再给她好的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