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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最后一句话又近乎尖叫地嚷出,辰颜愈紧地搂住沈振业的身子,他开始躁动不安的情绪才稍稍又平息下来。
“振业不怕,振业不怕,姑姑在这,姑父不会怪振业的!”
辰颜一边说,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他的情绪才又开始平稳下来。
“振业这么乖,振业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呢?”她试探的问出这句话。
“姑父打我,我疼,摔下去了,血,好多血,流了好多血!是姑父,我拆了姑姑的礼物,好漂亮的,好漂亮!”他的声音虽仍旧激越,却因为在辰颜的怀中,不再象之前那样的疯狂。
“什么礼物这么漂亮?”辰颜的指尖收紧,声音还是镇定地问。
“琉璃的心心,好漂亮!”
沈振业说出这句话,突然身子一犟,头向后靠去,眼睛重新盯着辰颜:
“姑姑,我不知道姑姑的礼物不能拆,我拆错了,姑父打振业,姑姑疼振业,被姑父打,好多血,好多血啊!”
他的手摸到辰颜的脸上,“姑姑不怪我,我怕姑姑怪我!”
“姑父不过是一时气愤,他还是很疼振业的,不会再打振业了,振业以后不怕的,不怕!姑姑也疼振业,姑姑怎么会怪振业呢?振业最乖了,以后看到姑姑,不可以躲,好吗?振业乖!”
辰颜仅能安慰地更紧抱住沈振业,他也安宁的伏在辰颜的肩膀,喃喃地说着一些话。
越过他的肩膀,辰颜看到,苏盈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面色死灰死灰。
辰颜看着她,刚刚因为只顾注意沈振业,并未注意到苏盈何时出现。
现在,显然,方才沈振业一番不连贯的话,她也听到了。
任何人,都不难推断出其中的意思,沈振业拆了沈梦璃的礼物,被辰东霁打,随后摔下楼梯,沈梦璃由于爱护沈振业的缘故,也被辰东霁打,俩人都流了血,沈振业更是从此落下了智障的毛病。
那天,沈振业摔下楼梯的真相,原来,竟是因为她的父亲——辰东霁。
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苏盈,苏盈死灰的脸,却开始笑起来,直笑到流泪,笑到一手撑到圣诞树上,圣诞树因承受不住她骤然的大力,陡然倾倒。
辰颜被她失常的举止骇到,忙护着沈振业向后退去,才不至被树砸到。
“舅妈!”
“颜颜,颜颜!我真的错了!我大错特错!”
苏盈搂过沈振业,刹时,泪如雨下。
“舅妈,是我父亲的错,和你没有关系,舅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不,是舅妈的错。”苏盈长长叹出一口气,轻轻的抚摸着永远不会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失控流泪的沈振业。
辰颜住在沈家两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她用温柔的语气对沈振业道:
“振业喜欢什么就去拆,好吗?姆妈再不打振业了,振业好乖,好乖的!”
沈振业欢呼地嗷了一声,从苏盈怀里出来,冲向没有被圣诞树砸到的礼物,快乐地拆起来。
苏盈站在那边,望着辰颜,这一望,里面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沉重到,她无法再次负荷。
而,辰颜,应该是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知道她隐瞒的这一切。
因为,她不仅是沈家唯一正常的第四代,也是辰东霁和沈梦璃的女儿。
“颜颜,你跟我来。”苏盈轻声道,随即转头又唤,“徐姐,看着振业,别让他拆礼物伤到手。另外,让人把圣诞树收了吧。反正老爷在医院,这些仪式就省了吧。”
她说完,步伐带着一点蹒跚地走到二楼左侧最里面的房间。
这是辰颜第一次来到苏盈的卧室。
自从住进沈家,她除了自己的卧室外,沈傲和苏盈所住的房间,都没有去过,或许,她的本性使然,有事,宁愿在其他场合说,也不愿去卧室。
毕竟,那是一个相对更加需要隐私的空间,这也是她最早反感兰月每次都守在卧室门外伺候的原因。
苏盈的房间,是一间装饰得颇有江南水乡风情的房间,满是雕花的紫檀木,格出雅致的布局。
正中是一张清末的大床,挂着血红的帐幔,转过雕栏格,乍看到这抹血红时,视线带来心悸是无法忽略的。
苏盈走到床边坐下,手抚过这血红的帐幔,那纱薄的帐幔从她纤长的手中捋过时,仿佛,过往的一幕幕就点滴的涌现在眼前。
“颜颜,坐吧。”
辰颜在靠近床的一张紫檀雕花椅上坐下,苏盈的声音才继续飘出来,轻柔缓和,语意,却是沉重的:
“原来,人,真的不能做错事,一步做错了,接下来再怎么弥补,报应却早应在自己的身上。”苏盈望着辰颜,唇有些发白,瑟瑟发抖地,吐出这句话,“颜颜,我对你这么好,其实,是有私心的,我想赎罪,为当年的过错,做出弥补,可惜,原来,老天,一早就现世报了。”
“舅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辰颜握住她同样开始颤抖的手,苏盈的眼睛闪现出一种光泽,宛如少女一样明媚的光泽:
“当年,我父亲在沪城的官场也算颇有地位,老爷和父亲素来又交好,所以,私下就定了这门亲事。那个时候,我还在德国留学,认识了你的父亲辰东霁。我们说好,毕业回国后,就由他去向我父亲提出娶我,辰氏地产在彼时也算小有名气,属于国内较早的一批房地产企业。可,辰氏比起沈氏,终究,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又源于,父亲和沈傲的关系,使父亲一口回绝他的求婚,不但任何回旋的余地。倘若我坚持要嫁辰东霁,那么,他也会登报和我脱离父女关系。”
“我并不是一个拥有坚定信念的女子,现在回想,是我的性格所决定的悲剧,我怕父亲真的会和我脱离父女关系,那样,我不确定,东霁是否还会爱我如初。而我,没有苏家的背景,等于没有任何光环的普通女孩,既然,沈家是沪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是任何女子都会梦寐嫁入的地方,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爱情和幸福,在当年我的心中,还是分开来看的。有爱情未必是最幸福的,幸福或许也和爱情无关。所以,我答应了父亲,嫁给沈轩君。为了躲避东霁,我和沈轩君在UK举行了婚礼,并顺便蜜月旅行游览欧洲的诸国。”
“蜜月旅行中,我才发现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就是振业,回国后,东霁再没有找过我,仿佛从我生命中就此消失一般,我想,我真的是伤透他的心,所以,他肯定不会再见我。可,他并不知道,振业其实是他的孩子,因为,轩君,根本不可能会有孩子,他有不孕症。”
“这些,东霁不知道,我也是在怀孕后,沈轩君带着冷笑,亲口告诉我这个真相,这个连老爷都不知道的真相。听到这个真相时的惶恐,只让沈轩君眼底的冷笑更深,可,他却要这个孩子。但,从那天起,我和他本来表面还维系恩爱的感情,其实已经变得更加支离破碎。”
“度完蜜月回来的我,得到的,是父亲犯事噩耗,如果我要维系和沈轩君的婚姻,就必须按他说的做,让振业真正成为他的儿子,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必须烂死在心里,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沈轩君是极其小心谨慎的人,对于财权的贪婪,在某种程度上,也得了老爷的遗传。”
“因为,沈氏不仅要结过婚方有资格继承21%的股权,离婚则继承权自动转移,谁的孩子最让老爷满意,才是最终可以成为CEO的取决条件,我想,老爷之所以要定这条规则,其实,真正原因不光是由于子息单薄,也是对你母亲和沈轩君的一视同仁吧。自从我正式在沈家住下后,我慢慢发现,老爷对梦璃的疼爱是胜过沈轩君的。定下这个条件,是让梦璃也有资格继承沈氏,而不局限在性别的条件束缚上。”
“这份疼爱,其实,也终于造成梦璃的不幸福。我和梦璃的关系,一直很好,可能,因为,她的单纯,她的善良,使她成为,我唯一在沈家愿意说话的对象,我知道,她和一个同学热恋,那时的我,是祝福她的。我没有办法将校园最纯洁的恋爱继续,源于我的市侩,可,我却在那时希望,她能代我将爱情和幸福能圆满的结合。或许,爱情,真的是幸福的谛因。但,辰氏地产,也在这几年中,逐渐开始壮大。现在想想,女人的心,真的变得太快,太快……”说到此,苏盈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慢慢抒出时,方继续往下说。
“梦璃的幸福,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宣告了结束。老爷突然答应,当时在国内的地产界风头正茂,逐渐成为领军人物的东霁对梦璃的求婚,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让我单独去求过东霁,他当时的讥笑表情,我现在还记得,他说,要我付出代价,看到他给别的女人幸福,那种幸福,假设当年不是我目光短浅,也是可以得到的。而我,再不配求他做任何事,我对他来说,不过是旧日错误爱过的人。”
“他对我说出那些话,本来犹豫是否要将孩子的真相告诉他的我,报复的念头攫住我所有思绪,更加不愿意说出振业是谁的。假如,我当时告诉他的话,或许,振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一切,都是我罪孽,这份由于我另外一出别有用心所造成的罪孽。”
“梦璃抗争过,抵死不愿意嫁给辰东霁,我从没有想过这样柔弱的她,性格里居然有这样的倔强,这样的她,是我所不熟悉的,她身上的品格,更是我不具备的,连夫人跪下求她,也不过求回她的一条命,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依然执意等那个爱她的大学男生来带她离开,可等到的,竟是那个大学同学对她的抛弃!”
“那个下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所爱的人,就是今天的叶苍霆,他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满月的孩子,来到沈家,告诉梦璃,这是他的孩子,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本来,一直以为脚踏两只船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偏偏,还是不能如愿,所以,他必须娶那个女人,无法娶梦璃。”
“梦璃对着他,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对着那个孩子笑了一下,那个笑,我想,我死都忘记不了,象天使一样的笑容,配着她说出的唯一一句话,孩子是无辜的。让在一旁的我,都为之动容,可她脸上没有过多的悲哀,仅在第二天,决定嫁给辰东霁。”
“东霁如愿娶到梦璃,如愿展开对我的报复,他故意每周的周日都带着梦璃返回沪城,在我面前,竭力表现恩爱。于是,我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变得开始无法平静,我求东霁结束这样的摧残,得到他的答复却是,他爱上了梦璃,现在的恩爱,绝对无关乎报复。于是,我开始嫉恨梦璃,哪怕她对东霁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并无表现出过多的亲热,但,我无法容忍,我最爱的男子,完全忘记对我的爱,爱上另外一个,如天使一样的女子,那个时候我想,假如梦璃真的是天使,那么,魔鬼就由我来当吧!”
“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平安夜,我借着沈家的习俗,在圣诞树下放上所有的礼物,其中一份,是邮政的包裹,署名只有一个字:苍。里面是一快琉璃雕成的心。并刻有,爱璃如梦四个字。”
说到这里,楚彤的泪水再次流下,她的眸底,浮起最深浓的悲哀:
“我没有想到,振业会去拆这个包裹,并且还让东霁看到,东霁怒打他,定是因为琉璃上的这四个字,定是为了他的尊严受到挑战,所以才会将振业打得跌下楼梯。亲手害了亲生儿子的一生!也是我害了振业!为了避免家里的这出闹剧,我才挑老爷不在家,自己又借故出去打牌,没有想到,千算万算,我终是算错一步!其实,这件事,一开始的盘算就是错的,结果,怎么会真的那么圆满呢?
“在打牌时,梦璃让佣人来找我,让我赶紧回家,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回家看到梦璃脸上有红色的掌印,以及那份被拆开的礼物纸。刚为计谋得逞欣喜,她却紧张地告诉我,振业失足摔下楼梯进了医院。而我,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两者间的联系。颜颜,你当时问过我,振业智障的事,我怕你会发现什么,所以,我对你说的,并不是完全的真相。”
“由于梦璃的善良,使她必定受了东霁的恳求,对我做了欺瞒!她脸上的掌印应该也是她目睹东霁打振业去阻止时带上的,这种欺瞒对于真相来说,真的会让我好受,可,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仅能让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更加的痛恨!”
“也是那一天开始,我发现,梦璃开始更加不快乐,她再也没有笑,只是对我,愈来愈好,我想,她是受了振业摔下楼梯的良心谴责吧,毕竟,那件事,她是瞒了我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在那时,就察觉到我和东霁以前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将这件事一直瞒下去,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