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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浮雕着花纹的沉重的门后,是觥筹交错,是纸醉金迷,更是人人向往的名利场。
随着辰颜的走入,突然归于寂静。
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她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今晚过后,明天她将怎样去面对。
“各位,这是我沈傲的孙女,辰颜。”
那些站立在四周,衣着光鲜,形色各异的男女,手举盛放各种颜色的液体的水晶杯,纷纷随着这句话向辰颜举杯。
她茫然地看着前面,她的外公,容光焕发地站在台上,一边是英气逼人的司徒霄。
每走一步,心都颤抖一次,每走一步,颤抖后就攫紧一次。
因为,这意味着,她离叶苍霆越来越远,当走到外公跟前时,就不能再回头。
但,现在,即便是没走到他面前,她还能回头吗?
多希望,叶苍霆的声音能在身后响起,如果他此时出现,她可能,不再需要他说出那个爱字,就愿意跟他走。
可,她知道他不会出现,这仅是她最后了断所有退路的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
在外公说出父母死因的疑点时,她明白,这条路,再没有回头的那一天。
“在我唯一的外孙女小颜生日的今天,我宣布十日后,她将正式同冥远财团的执行总裁司徒霄完成婚礼。”
从门口,走到台前,这段路不长,心里的距离反而远过这段路,当辰颜走到沈傲面前,沈傲满意地向台下的诸人宣布这个喜讯。
“不!”
未加思索,辰颜脱口而出,说出这个字后,剩余的话,都卡在喉中,无法再说,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一切,如何去拒绝,都变得那么艰难。
沈傲的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司徒霄则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一手牵起她,接过沈傲的话,更是圆辰颜拒绝的话语:“颜,原谅外公,他是想通过媒体的朋友一起让外界分享我们的喜悦,我知道,这有违你想简单举办婚礼的初衷,但,请你体谅外公千里迢迢赶来,为我们主持婚礼的一片苦心。”
他的手准确地握紧辰颜垂在旗袍的手,辰颜的手缩怯了一下,但他的手如同钳子一样,不肯放松,只稍一用力,辰颜的身子便被他拉着上到了台上。
司徒霄望着辰颜,这个女孩,在五年前,就美到让人心动,但今晚的她,更是美到让人心醉,变了发型,改变了服饰,她美好到,如同一个梦,但这个梦,从今后,都将归他一人享有。
出于报复,他才接近她,但,在这当中,他竟将自己的真心,一并搭进去,这虽史料未及,可,他并不后悔。
他看得出她眼底的伤痛,源于那个男人,这让他有些不悦,他不容许她心底有其他人的影子,哪怕现在有,以后,她的心底只允许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他的爱同他的恨一样,有着霸道的绝对。
“请问沈先生,早前媒体曾接到叶氏集团总裁发布有关和辰小姐的婚讯,今天,该是辰小姐和叶总在霆耀酒店举办婚礼的日子。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颜现在在帝豪酒店,这点诸位是看到的,还需要再多做解释吗?作为小颜的外公,她未来所选择的丈夫,必须是经过我认可的,而我认可的人,只有司徒霄一人。”
“辰小姐,您可否对此事做一下解释?是您觉得司徒总裁更加适合您吗?毕竟叶总比您大了那么多,当时我们接到这消息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辰颜望着台下继续发问的记者,嘴唇无声翕合,可没有声音发出,她所有的力气在说出刚才那个“不”字后,似乎就丧失怠尽。
“对于此事,诸位也都知道,叶总的次子对于颜所造成的伤害,以及对社会产生的不良影响,问,这种情况下,颜又怎么可能嫁给他为妻呢?我想,可能不过是对方因为想挽回在业界的良好形象,所做的单方面行为吧。”司徒霄启唇代她挡过这道问题,但背后的用意,让辰颜无法沉默。
她必须要去反驳,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和苍之间的问题,被上升到和叶昊有关!
这将是对这段还没开始就必须要结束的感情最大的亵渎!
“并非是这样,只是,我们发现,彼此不适合,所以,取消了婚礼。”辰颜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她看到,台下的记者眼中掠过不屑的眼神。
可,她仅能这么回答,才能放了自己,放了他,不必被媒体继续纠缠。
“请问,辰小姐寄居叶府这么多年,为何至今沈总才与辰小姐相认呢?”一个记者突然发问,带着狗腿记者特爱的发掘的主题。
沈傲毕竟见多识广,对这类问题的回答游刃有余:“这是因为,当中有一些误会,而我今天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这个误会解除了!”
“各位,餐前的自由提问时间结束,请享用沈总为大家准备的美酒佳肴,但,在此之前,请举杯给这对新人予以你们最诚挚的祝福!”西装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侧,适当的结束了记者的发问,以一个圆满的收尾结束词。
随着众人的纷纷举杯恭祝,辰颜并不接过侍应生托盘中递来的美酒,仅是趁司徒霄松开握住她的手,去拿酒杯时,拢起自己的披肩,神色漠然苍茫。
这一场繁华,不是她所要,这一场关于亲情的复得,也不是她所求。
当晚,她没有听从沈傲的建议,留在帝豪酒店,而是返回自己的公寓。
十日后,变成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礼,短短的数月,发生太多,也改变太多,但分明有一些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如同,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电台主持生涯?
她打开收音机,“今夜不寂寞”中,扬扬已颇具昔日她的风范,听众的电话踊跃,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听众的适应度一直高过主持的轮换。
今晚的她,是否也该向电波那端接替她做为主播的扬扬倾诉心声呢?
她的手指拨通默念于心的号码,忙音过后,竟然拨进这平时十分难打,一直占线的热线,阿欢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你好,这里是今夜不寂寞,请问,你有什么心事想要同我们分享。”
该说些什么呢?昔日,在电波前抚慰她人的自己,如今,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吗?
算了,不过是浮世一梦,梦醒,一切,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她将电话挂下。
心底浮出的,是叶苍霆书房的专线号码。
此刻,他独自一个人在书房吗?那么,她是否可以向他质问,当年,父母真正的死因呢?她在心中找出这个借口,让她用勇气拨下那个从来没有打过,但一直熟记的号码。
七位数字,不过几秒钟就可以拨出,但她拨得很慢很慢,直到电话中由空音变成忙音,最后一个数字始终是拨不出。
手机的震动,将她的心一并震颤,她将话筒搁下,大口的喘气,不去看一边的手机,她知道,来电的人只有可能是司徒霄。
将手机设成震动,是她的再一次逃避,没有铃声,代表她可以听不到,但又不是静音。震动,能让她知道,他曾找过她。
她对司徒霄的态度,始终是复杂着,纠结着,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到底是厌恶多于期盼,还是期盼多于厌恶。
门铃声随即响起,她依然不起步,此刻,除了司徒霄,她想不出还有谁会想起她,而到这间公寓。
知道地址的,本来只有叶苍霆,但生病那日,司徒霄的不请自到,使得叶苍霆在彼时就对她有过失望吧。
“颜,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想见我,也没有关系。但,请让我知道,你没事,可以吗?”
司徒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以恰到好处的音量,即让她听到,又不至于引起周围邻居的反感。
辰颜拿起桌上的手机,还是在震动着,她按下接听键:“我没事,我很好。你回去吧。”
“颜,答应我,好好地,以前你所受过的伤,我会将它全部地抚平,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
“颜,五年前,我就等着今天,可以在所有的媒体面前,公布娶你的喜讯,但,五年前,我没有这个资格,因为,你骄傲得让我感到自卑。我用了五年时间,来使自己与你匹配,让自己可以给你,你所要的幸福,可,我没有想到,五年中,你身边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你的转变得更加疏远我,你知道,那段日子,我的痛心吗?颜,相信我,也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的幸福由我来保证,好吗?”
他见辰颜仍然没有说话,稍稍停顿,用更为轻柔的声音:
“颜,生日快乐!虽然我知道,这个生日,你并不快乐,但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会让它成为你最快乐的回忆!”
辰颜低下头,又把头抬起,眼眸中有晶莹的泪光闪烁,她变得容易感动,更容易触动,以前的洒脱、淡然,似乎,都不再和她有关系,难道,这就是失恋女人该有的特征吗?
“给我十天时间,好吗?我现在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天后,我会做出决定。”她轻轻说完,按下结束键。
手机恢复平静,门外,也恢复平静。
安静到,让她有种错觉,刚刚电话中的深情表白是场虚幻。
她脱下束缚的旗袍,换上棉质的睡衣,钻进薄薄的丝被中。
鹏城的气温,不会让人觉得寒冷,但心里的寒冷,是与外界的气温无关的。
十天,是一段缓冲,也是她自我封闭的一段时间。
或许,不过是拖延的借口。
“叶氏集团总裁叶苍霆婚礼隆重举行!灰姑娘童话再次上演”
这是她从报纸上最震惊看到的新闻,叶苍霆身边的女子,正是他以前的秘书Anna,那个女子一脸幸福,小鸟依人地靠在叶苍霆身边,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之外,更觉是种羞辱。
原来,由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伤心,或许,也仅有她一个人付出感情。所以,“爱”这个字,对他而言,说出口,是这么地艰难。
所以,在她成为落跑新娘后,他这么快,就可以找到代替品。
一如,她也不过是个代替品。
她冷冷地笑,一天一夜后,她终于又能笑了,报纸在她唇边弧度轻扬间,化做漫天飞舞的碎屑。
包括另外那两条同样占据大字的新闻标题:“叶苍霆落跑新娘,真身为沈氏企业继承人,同日现身帝豪酒店”
“沈氏企业与冥远财团结秦晋之好,共振鹏城地产”
媒体的八卦功力在这些新闻又一次发挥出功能,并使整件事看起来扑朔迷离。
沈傲的解释只被简单地一笔提过,她和司徒霄的解释更是未见诸报端。
断章取义,说的,概莫如此,这些记者,偏将这一切演绎成三大豪门间的微妙,甚至笔尖犀利地暗射彼此的生意竞争。
打开收音机,早间的“与你同行”不出所料地停播,换上的,是另外一档“生活N+1”,她的主持生涯,到今日,就是句号吗?
推开窗户,她望向天空,并不是晴空万里,鹏城的灰霾,是这座城市的特色,因着这层霾,一切都似乎隔着一层距离,看不真切,如同人心。
闭上眼睛,她明白,十日后,她会嫁给司徒霄,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嫁给他,然后,遗忘叶家的一切!
她可以,一定可以!
没有人能伤得了她,从来都是这样,她会笑着还击所有对她的伤害,因为辰颜不是懦弱的女子啊。
门铃声响起,她犹豫着是否要去开门,但,响起的声音让她迅速跑起,冲到门边。
“小姐,是我。”
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莫青,这个唯一从小陪到她大的男子。
“青叔。”喊出这句话,她对他,抱一一个灿烂的,并不让他担心的微笑。
在青叔面前,她一直是坚强的辰颜,从那年开始,就一直是。
“小姐,您受委屈了。”莫青哭了,这么多年,辰东霁车祸那次,他哭过,第二次,竟是为了辰颜。
辰颜从门边的杂物柜上取出餐巾纸,递给他:“青叔,我很好啊,你那天说得对,年龄,确实是会产生隔阂的。”她笑得更加灿烂,试图去安慰面前这个年过半百,依然陪着她的男子。
“昨天的婚宴,我没有想到,会是Anna小姐嫁给叶先生,我开车去接,一直以为接的是小姐,哪怕他们说临时改从酒店接,我都信了。”
辰颜强忍住心里翻滚而至的痛意,依然保持平静欢快的语调:“没事,青叔,我真的没事。”
“我只会为小姐开车!所以,今天我向叶老爷辞职,继续跟着小姐。”
“好啊,十天后,我的婚礼,青叔替我开车!”
“小姐?”莫青显然还没看到今天的报纸,带着疑惑。
辰颜继续笑着,把他请进公寓:“青叔,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去,一边吃,一边再说。”
她转身,走向厨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