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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想说的是你也没有多喜欢我吧?”程亚通强硬地打断她。
沈霖沉默着,心里翻江倒海,是呀,她似乎也没有多喜欢他,她不过是贪恋他给的温暖。可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会在一起的,他对她那么的好。
程亚通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默认了?说到你心里去了吧?”
沈霖缩在沙发一角,目光散涣地看着地面,“是的,我也没有多喜欢你,我们都一样。”
“嘣”的一声,程亚通的拳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我他妈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他嘶嚎着,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接受那一切?一拳又一拳,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他感觉不到疼。
沈霖跳下沙发奔过去抱住他,“傻瓜,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不疼吗?”
程亚通停下来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这里,我这里更疼。”
他有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又狠毒地想,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些理由都不用找了。皆大欢喜。昨晚那个会面也变得多余,那个处处为嫂子着想的男人不用担心什么了。
“不就是分手吗?谁还没失过两回恋?”沈霖突然呜咽着,毕竟她付出过真心,现在说这些是多么的残忍。
“是啊,谁还没失过恋。”程亚通仰着头,片刻他说,“沈霖,你想知道我这些天去干什么了吗?”他心里有些恶毒的想法。
“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原谅你。”她的脸贴着他的背,声音沙哑,女人的心总是比较柔软。
算了,算了,以她的性格说了也逃不开分手的结局,程亚通想,可是他不要真的分手。
“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程亚通扶着墙问。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她的话语多恶毒啊,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感觉他程亚通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可依旧说,“不要真的分手好不好?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考虑一下,不要一下子就说分手,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感情还是有的,对不对?”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做事情都这么决绝的吗?”程亚通转身掰开环在腰间的手,红了眼,“其实你是没有多喜欢我吧,才会这么决绝!”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管这个人多久没有和你联系,他和你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怎么伤害你,如何不理解你,你都想要和他在一起,而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霖进卧室拿出他送给她的prada包包,她一次也没背过,她问他,“这个包包不是A货吧?太贵了,我一次也没有背过。”泪中带笑。
“有必要算得这么清楚吗?”程亚通有些恼怒,虽然这个包的确是正品,他甚至笑说,“你是不是让我拿回去送给下任?”
“我,我没那个意思。”沈霖只是觉得礼物太贵了,她受不起,“你下次别找像我这样的女人,受过伤,太敏感了,不够糊涂,人还是糊涂一点好。”
“好。”他回答。
程亚通看着手里的紫色包包,感觉沈霖是在开玩笑。又对她讨好地笑着,“沈霖,我晚上请你去吃饭,不带杨杨,就我们两个。”
沈霖正色道,“别开玩笑了。”
程亚通看她一本正经却更觉得这不过是恋人间的打闹,而他想结束这场打闹。他努力地让自己回到以前的嬉皮笑脸,“我没开玩笑。王意说他哥们在集美开了家野味馆,很正宗,晚上带你去尝尝。吃完饭,我带你去兜兜风,今晚住我那里,怎么样?”
沈霖放下脸喝道,“程亚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程亚通低头沉默着。突然间,他把昂贵的包包奋力地摔在地上,横不得踩上几脚泄愤,仿佛那包包是他们分手的罪魁祸首。
沈霖着实愣了一下,只听他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这是犯贱,分手就分手!”然后甩门而去。
第十九章(1)
不再联系,终究是分手了。
因为有过去半个月做铺垫,沈霖适应得比较快,虽然偶尔会在半夜惊醒,清晰地感觉到心痛。
他们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关联,杨杨常常给她打电话,抱怨很久没看见她了,而她偶尔也会很小声的问,“你哥哥在吗,他好不好?”得到的回答多半是,在啊,很好之类的。
有一次快要下班时,同事阮言很高调地在办公室宣布,“宝马车又出现在楼下了。”
办公室嘘声四起,“宝马男好久没出现了……”
就连沈霖也有呆了片刻,是啊,真的有一阵子没看见那个人了,而楼下那辆车必定不是程亚通的,全厦门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宝马。即使是这样,沈霖在下班时也不免会四处张望,这就是女人,无情又虚伪的女人。结果当然是失望,楼下的停车坪只有一辆黑色的宝马,730,比530高出一个档次。
开春的厦门已经显现出南方城市特有的温暖气息,杨柳轻摆,风和日丽,就连行人的脚步也变得轻松了。厦门人都知道这样的二八天维持不了多久,不消一个月初夏便来临。
就在这样风和日丽的上午,极少在上班时间外出的沈霖却外出了,去集美的工厂核实一份材料。这份差事本不需要由她亲自出马,但是收下出差的出差,请假的请假,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就由她这个相对清闲的主管去跑一趟。
上午时间,公交车上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沈霖择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好欣赏路边花圃的绿意。
车子经过湖里大道,一座简洁的而颇具几分气势的灰色楼宇不禁让人多看两眼。
湖里民政局。
沈霖的目光为之一转停在了一熙熙攘攘的民政局门口,今天是个好日子,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脸上都挂着如这三月春风一般的笑。这是个上午,如果换成下午那些人脸上也许只有哀愁。这里上午办结婚,下午办离婚。可是就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个是个上午,阳光明媚的上午。
车子开得很快,她只是看见了他,还有他身旁的她。
这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二十天,他们没有联系过,她第一次见到他,离得那么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手里大概拿着一本暗红色的本本,脸上应该是堆满了他一贯的有些痞痞的笑,和身边的她调侃着。
沈霖不知道为什么掉了眼泪,明知道他们不是真的,他们那样做只是权宜之计,可是她也知道假的也可能变成真的,而这一切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事到如今和她又有什么相干的。
说到底她是动了心的,所以会痛,不管那些事是真是假。
他答应过她不会和钟小雯领结婚证的,他也说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去先去领结婚证”这样的话……不是很久远的记忆,却就在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沈霖内心有一点点的悲伤,然后慢慢扩散到五脏六腑,她只得抓住自己的胸口,靠着窗默默流泪,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她也不想止住了,流到干为止。
那晚他来找她时她正在熨衣服,两个人站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程亚通硬生生地把她推进客厅。
他面无表情地问,“还好吗?”
沈霖没回答,继续熨衣服。
程亚通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她憔悴不堪,的动作不如以前熟练,神情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只是空气中的静默让时光一下子回到了最初。她是那个催促的沈霖,他是那个不走的程亚通。
多么美好的最初!
这样的平静却让沈霖烦躁不安,她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结婚了。”他答。
我结婚了,多残忍的话,沈霖心中的怒火呲的一下引爆了,放下熨斗,挽起袖子劈头就骂,“你结婚关我屁事,还要请我去喝喜酒吗?你是为了和钟晓雯结婚才故意失踪半个月的,对不对?你真要分手我会不肯吗?真有城府,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经历过的事,故弄玄虚,什么都不解释,笃定我会提出分手是不是,然后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然后做了,还来我这炫耀?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
程亚通“蹭”地站起来,对她吼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不然你要我怎么看你?”
“那好,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程亚通的口气里充满了决裂的意味,大步走向门口,当手触到门把时又犹豫了,折回来,努力地平息着胸口的怒气,“沈霖,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沈霖失笑,“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都成别人的老公了,还有资格来问这种问题。”
“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就真的有可能了吗?程亚通不知道。
“假的也能成真的。”
真亦假时假亦真,沈霖如此想着。
“说到底是你对我不够信任。”
程亚通不再留恋,防盗门的声音把沈霖震了一下。
说分手的人是她,所以这一切都应该承受。
所幸的是她最近总是很忙碌,即使不忙碌她也可以假装忙碌。月底她把所有力所能及的事都揽过来,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加班,不看时间,直到觉得累了才会想起应该回家洗个澡睡觉。
家里也因为少了一个人光顾而变得格外冷清,冰箱空了没人提醒她应该买些东西回来充塞,免得半夜饥肠辘辘时找不到吃的;墙角的牛奶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再也没有人偷偷替她换掉;她以后不用再催促某个人回家,也没有人同她说,“我饿了,给我下碗面……”
他的车偶尔也会出现在小区门口,可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沈霖除了怔忪之余唯有一笑置之。
这些都是分手的后遗症,但会好起来的。
一日她正打算睡觉,门铃声响起,能找到她这里的没几个人,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程亚通。然而结果却令她出乎意料,来客居然是魏征。
第十九章(2)
“很意外?”魏征问。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魏征耸耸肩,“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魏征越过她走进房内,在沙发上坐下来,房子布置得很温馨惬意,想让人停留。
嗯,也对。沈霖心里想着,叔嫂二人也算是有默契了,她直接问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嗯,不打算给我倒一杯茶么?”
“我家没茶。”
沈霖嘴上没好气,但还是转身给他泡了杯菊花茶。
淡淡的菊花香四溢,魏征此刻却无心饮茶,但也久久没有开口。
坐在小櫈上的沈霖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快说啊,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听说,听说……”魏征扯了扯嗓子,眉头紧蹙,艰难地问:“听说,你和那个人分手了?”
沈霖倒是笑了,“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魏征面色变得阴沉,两人有了进门后的第一次对视,□裸的眼神仿佛要一眼把她洞穿。他突然重重的一圈砸向沙发扶手,随之而来的是他发怒的声音,“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沈霖非常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仿佛他的身上有个她解不开的谜团,和程亚通?对的,必定是和程亚通。她不愠不火地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她淡淡的态度似乎激怒了魏征,他“嚯”地站起来俯视着她,“是,和我没关系,你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以前是我大嫂,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以为你还年轻才十八岁,你还可以挑三拣四?我一直以为你和你公司沈什么的在谈恋爱,搞了半天不是,现在遇到这个人也不错,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沈霖的火“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站起来与他直视,“那是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和谁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语气咄咄逼人。
魏征抹了一把脸,把目光调转到别处,沉默了一会儿后,哀伤地道,“是,我没有资格管你。”
他挫败地坐在了沙发上,扭头看落地窗外充满绿意的盆栽,然后缓缓开口,“那个人对你不好吗,还是因为他消失了半个月?”
这样的问话不得不让沈霖产生出一系列的联想,她果断地问,“你和程亚通是什么关系?”
“我们魏家是他的仇人。”魏征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直线,一个字一个字地表达得清清楚楚:我们魏家是他的仇人。
“起初我并不赞同你和他在一起,我怕他动机不纯,所以就去找你想让你和他分开,后来我觉得那样太残忍了,我觉得该找的人是他。后来送你回家恰巧在门口遇到他,我就约了他见面,没想到他真的赴约了……”
“等等,”一头雾水的沈霖打断魏征的话,“你在说什么?表达清楚一些,他和你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些深仇大恨和我有关系吗?”
魏征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思量着,半响才说,“你还记得那场连环车祸吗?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哥哥,还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
沈霖顿时面色如土,结巴地问,“那个,那个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