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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方振东反映极快;推开身边的勤务员刘春生;脑子里也只来得及划过素素的影像,就被压在了下面:
“团长。。。。。。”
“方振东。。。。。。”
带着尖兵赶过来的老冯心都凉了,这可怎么说的:
“他妈的,快,王大彪给我上,死也得把方振东给我刨出来”
其实不用等冯政委下令,王大彪几个尖兵眼都红了,哪还管砸在身上的砖头沙子,嗷一嗓子就冲了上去……
挖出来的方振东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头部重伤,全身重伤。。。。。。。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军区医院抢救。。。。。。
方家接到信的时候,方母直接撅了过去,方华中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可身体不由自主一晃,方楠和卫承宣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爸。。。。。。”
方华中挥开女儿女婿,直接打电话:
“小赵,给我调专机,我要入川”
方家人赶到地方军区医院的时候,方振东已经经过了一轮抢救,头部重击,双腿手臂骨折,胸骨折断,刺进肺部,生命体征极其微弱,这哪是重伤这么简单。
方母这老泪都下来了,老年若丧子,她还有什么活头?方华忠勉力维持住情绪,转头问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院长:
“你直接告诉我,振东还能不能活”
院长平常哪见过这么大的领导,那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被方华忠一问遂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
“报告,报告首长,还要看具体的病情发展,如果不继续恶化的话,或者说方团长尽快醒过来,希望很大”
“什么家希望很大”
方母冲过来,不是被方楠抱住,几乎要抓住院长摇晃:
“你们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去救他,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我。。。。。。”
“舒慧!”方华中一把揽住老伴儿:
“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儿子都快没了,老方,老方,你救救振东,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陈舒慧几乎崩溃,方楠很难过,她没想有一天会面对失去大哥的可能,大哥在她心里始终坚强屹立着,仿佛几百年不会动摇的高山,可不过一瞬间,这座山就要坍塌了。
旁边的卫承宣低声说了句:
“小楠,这个时候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我觉得,是不是该让小寒老师过来一趟,毕竟这说不准是最后的机会”
“寒老师?寒引素?”
这个名字反射进大脑,方楠仿佛瞬间看到了曙光:
“妈,让素素过来吧!素素过来,说不定能让大哥活过来,大哥是那么爱她,怎么舍得丢下她走”
方母怔愣片刻微微点头,方母分得清轻重,这个时候她也算彻底明白了,没有了儿子就什么都没了,她以前在乎的那些面子名利,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儿子能活着,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怎么还会计较别的。
方华中一愣,叹口气:
“寒老师不是被李大师收了关门弟子,出国了吗,这时候怎么可能回得来”
方楠和方母眼里刚点燃的光亮,瞬间寂灭,方楠不想埋怨她妈,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她妈做的太绝了。
方楠从不知道一向开明的老人家,这次会这么固执己见,在大哥走后去找寒引素,方楠很了解方母,也了解那个敏感纤细自尊自爱的小女人,所以这两个人对上,寒引素没有丝毫胜算。
因为爱大哥,她妈自私的驱逐寒引素,同样因为爱大哥,寒引素肯定会退让,可只要有大哥在,方楠始终坚信,寒引素一定会是方家的儿媳妇儿,她的大嫂,只是谁也没想到,寒引素这一退是出国,而大哥。。。。。。
方楠望着监护室里被一堆仪器维持着生命的大哥,心里一阵阵绝望,拿出手机,她侥幸的拨了一直打不通的号码,期盼着奇迹会出现,期盼着寒引素能接这个电话。
五十一回
其实方楠也知道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即便寒引素接了电话,又能如何?她如今远在国外,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在医院里,而她大哥。。。。。。真不知道能不能等那么久。
但是方楠就是存着一个微薄不可能的奢望,她总觉得冥冥中,老天不会如此残忍,老天会眷顾这对有情人。
电话接通了,话筒里传来寒引素带着明显疲惫的声音:
“方楠,我是寒引素”
方楠心中的奢望顿时不在渺茫,尤其她仿佛听见从手机里传来属于机场的熙攘,方楠有些急迫的开口:
“素素你在哪儿?”
寒引素沉默半响,开口:
“我在B市机场”
寒引素的确跟着李清尘走了,第一站就是荷兰,李大师在这里定居,一年中大多时间都在这里,因此这里算他的名副其实的家,房子是独栋的白色别墅,蓝色的屋脊和缠绕着蔷薇花的栅栏,幽静雅致,不远处还有大片大片的郁金香花田,美得就仿佛一幅最天然的画卷。
寒引素在这里住着都不想走了,大师也由着她,对于这个晚年才收的关门弟子,李大师喜爱之余,也给予了不同寻常的纵容。
收拾房子储藏室的时候,寒引素无意中见到了一副收藏在最底层的画作,是一副女子的人物肖像,只一眼,寒引素就认出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画中的妈妈美丽年轻,长发飘扬着,站在摇曳轻软的柳丝之间,脸上的笑容和她周围的春天一样和煦温柔,她的目光定定望着前面的河水,如水的情意几乎满溢而出,旁边提了两句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清尘见她看着画出神,不禁笑了:
“我说当初一见你就觉得分外面熟呢,这么看来,你倒是和我的画中人有三四分相似”
寒引素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这画里的人,恩师认识?”
李清尘当时脸上浓浓的追忆怀念和遗憾,寒引素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而他出口的话,更令寒引素觉得世界上的事儿实在有点荒诞:
“这是我的故人,也是我曾经的恋人,只是那时我们都太年轻,我的心不定,而她也故土难离,因此我们之间如今只剩下追忆和遗憾,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错过了一时就是一生了”
寒引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在她心目中,妈妈永远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娴雅的女人,忽然她想起了总是氤氲在妈妈眉间若有若无的忧郁,虽然清淡却也不是毫无痕迹的,而且和恩师呆了这些日子,寒引素发现恩师的许多习惯,仿佛都是她妈妈的习惯。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这么多年了,她妈妈心里真正爱的人或许并不是爸爸,而是眼前的恩师李清尘。
父亲背叛的感觉重新涌上寒引素心头,令她再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她要回去弄明白,同时,她也想起了爸爸的欲言又止,或许爸爸早就知道这些,毕竟一个过了半辈子的妻子,是不是爱自己,应该很容易分辨,难道是因为这个,爸爸才……
寒引素迫切的要知道真相,她要问问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这些,妈妈死后,爸爸才把妈妈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甚至她想看一眼都不让。
寒引素并没有告知恩师真正的原因,目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李清尘,因此她找了个借口毅然回国。
寒引素再也想不到,她刚下飞机就接到这样的噩耗,方楠说的很急很快,但寒引素还是听清楚了。。。。。。
她连行李都顾不上,疯了一样转回去冲向售票处,寒引素虽然鸵鸟的躲到国外,可她从来没想过方振东那个男人会死,他是个那么强势的男人,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千年万年不朽的山峰,他怎么可能死,此时此刻,寒引素什么顾虑想法都没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方振东不能死,她不让他死,他死了,她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她怀孕了,还不到两个月的小生命,几乎没有一点儿感觉,却真的存在着,她现在非常确定,所以她这次回来,认真说,也不全是为了父母的事,也是为了方振东,她丢不开他,所以更不能允许他丢下她。
方楠放下电话,方华中直接开口询问:
“那丫头回国了?”
方楠点点头,方华中暗暗松了口气,扶着老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管如何,这都是个好消息,方华忠知道儿子的意志有多坚韧,只要他心里有牵挂,他就不会舍得死;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寒引素到的时候,方振东仍然陷入深度昏迷中,看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振东,寒引素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不是方楠扶住她,她几乎瘫在地上:
“寒引素,我大哥还没死,你清醒点,他还活着,医生说了,只要他能在十二小时内醒过来,他就能活,现在已经过了八个小时,寒引素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你听见了吗?”
方楠毫无气质的大吼着。寒引素眼睛眨了眨,仿佛找到了支撑的希望和力量,瞬间挺直了脊背:
“我要进去叫他,现在就去!”
寒引素穿上无菌衣,进到了重症监护室,近距离看,方振东的脸色更加雪白,雪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头上,身上,手臂,腿上,都缠着厚重的绷带,维持生命的管子从他身体各个部位接入,脸上的线条依旧坚硬,眼睛紧紧闭着,遮住了往日深沉犀利的眸光。
他就这么毫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仪器显示的心跳和他微弱的呼吸,寒引素几乎以为他已经丢下自己走了。
寒引素的眼泪唰的滑落下来:
“方振东,方振东,我是素素,我是你的素素。。。。。。”
寒引素坐在床头,凑到他耳边上,呜咽着,低低的,絮叨的,诉说着:
“方振东你怎么能就这么躺着,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忘了你承诺要娶我的吗?现在你躺在这里算什么?你想食言?在你霸道的招惹了我之后,想丢下我走,我不同意,我不答应……”
寒引素几乎泣不成声,她抹了抹脸站起来,把方振东一侧还算完好的大手抓起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方振东,我们有孩子了,你和我的孩子,一个小生命,你一定很高兴吧!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是男孩子,就让他跟着你当兵,如果是女孩儿,就让她跟着画画好不好。。。。。。”
感觉肚子上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寒引素一愣,迅速凑过去观察他的表情:
“方振东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如果听见了,就醒过来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方振东并没有睁开眼睛,在寒引素失望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唇小幅度轻微的蠕动了一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唇,很久才看出他的唇形,好像在叫:
“素素。。。。。。”
寒引素仿佛看到了曙光,转头对一边的特护激动的喊:
“他有反应了,他听见我说话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紧接着就是新一轮的诊断检查,寒引素被方楠扶着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这个时候,她们也只能看着。。。。。。
负责会诊的权威主任出来的时候,方家人和寒引素急忙凑过来,怀着希望又有些忐忑的心情。主任大夫摘下口罩,冲方华忠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首长,方团长脑部动态扫描反映强烈,虽然还没有彻底清醒,但已经从深度昏迷转向轻度睡眠,方团长现在是睡眠状态,基本可以断定,他会醒过来的,只是恢复恐怕需要一定时间”
寒引素心里的那根绷紧的弦一松,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软到下去,方楠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抱住她:
“素素,素素……”
方楠焦急的看着给寒引素诊断的大夫,一叠声询问:
“医生,她怎么了?”
给寒引素诊断的是位女军医,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