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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点、都、没、有、改、善!
怎么会这样?她一脸痛苦的翻来覆去,尝试找到一个容易入睡的姿势,但是不管她正躺、侧躺、或者一百八十度换个方向躺,她的脑袋就是不肯停歇,仍是不断地重复一些无意义的残留思绪。
怎么会这样?
她该不会是因为所有要好的高中同学不是已经结婚生子,就是快要步进礼堂,而独剩她一人孤孤单单没有伴,压力过大、精神虚耗、脑神经衰弱而导致不能入眠吧?她忖度着。
不,开什么玩笑,从小生长在比一般人更复杂的大家庭里,长大后又身处在比任何地方都复杂的艺能圈内,她早已看透感情这种短暂而虚浮的东西,又怎么会为了一场随时都可遇见的婚礼而产生动摇呢?
那么是因为……
他?
不!林灵倏然用力的甩了下头。
“别再胡思乱想了!”她大声的告诉自己,“快点睡觉,你明天还要工作呢。”
没错,她明天还要工作,为了那龟毛的赞助商,她得亲自走一趟他们的“贵”公司,亲自对他们的“贵”总经理说明她的创作与意念,然后再遵从他们“尊贵”的建议做适当的修改。
换句话也就是说,她这个编剧已被降职到普通的文字编辑,没有半点决定权,只能听命行事就对了。
真是可恶,若不是为了那群已合作过多次的朋友们,她才不愿接受这分工作哩,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著作权。他们既然指名要由她来编剧,就应该相信她的能力,而不是等到她完稿之后,再找机会挑她毛病。
可恶,真是愈想愈气,如果明天那个“贵”总经理真敢对她的东西挑三拣四的话,她一定要当面将稿子往他身上砸去,然后大叫一声“我不干了”,看那个“贵”总经理有什么反应,反正她一块稿酬也还没拿……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呀?该睡觉不睡觉,净想些乱七八槽的东西!
翻来覆去,林灵灵机一动的突然想起不久前有朋友送了她一个精油腊烛,朋友当时好像曾告诉她那是什么制成的?
噢,对了,好像是薰衣草,有镇定神经和帮助睡眠的效果,拿来试试看吧,反正现在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跳下床,翻箱倒柜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被她塞到衣柜内的那个淡紫色腊烛。林灵找来打火机将它点上,然后盯着烛光在桌面上轻轻晃动着。
慢慢地,薰衣草特有的香味弥漫空中,她也在迷迷糊糊中逐渐睡去。
#…#…#
感觉就像没睡过一样好累、眼皮好重,身上的骨头像被一根根拆下来又重新组装,却没装好似的。
天啊,几点了,可以再让她多躺一会儿吗?
疲惫的睁开眼,转头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林灵犹如被闪电击中般,猛然一震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的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已经九点半了!她和那个“贵”总经理约定的时间是十点半……
完蛋了,完蛋了,她肯定要迟到了!
眼睛仍是半睁的,林灵乒乒乓乓的跳下床冲向浴室,却“砰”的一声,撞到橱柜而反弹跌坐在地。
她吃痛的抬头,瞪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挡路的鬼东西,却被眼前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旧衣橱吓得瞠目结舌,然后像被撞呆般的,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发生什么事了?”听见巨大的撞击声,林母以最快速度冲进房内,愕然的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女儿问:“你干么坐在地板上?”
林灵慢动作的缓缓转头望向母亲,像是难以置信般缓慢地摇头,她喃喃自语的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是在做梦。”
说完,她像一抹游魂似的从地上爬起。走回床边倒头躺回被窝中,闭上眼睛。
“既然起来就别再睡了!”
躺下去不到十秒钟,身上的棉被忽然被人用力的一把掀开,林灵愕然的睁眼,只见母亲站在床边对她命令道:“刷牙洗脸吃饱后,帮我把家里地板擦一擦。”说完,母亲转身离去。
林灵仍然呆卧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在想,这、这到底是见鬼的怎么一回事?!
她转头疑望四周,这是她的房间没错,却是她在老家的房间,但这个房间在她就读大学搬到外头住的第二年时,就因大堂哥要结婚而与隔壁间打通成为大堂哥的新房。
就是因为在老家早巳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所以她在大学毕业后才会没回到家里来住,而是直接在外头租屋,直到经济能力许可后,她买下属于自己的单身贵族套房,从此在外头落地生根。
是梦吧?一定是梦。
她左右张望着这间早已淡忘于记忆中,如今却栩栩如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房间。因为除了做梦之外,她实在想不透,一间早已不存在的房间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面她甚至于还躺在房里的床上睡觉,额头还被那旧衣橱撞了一个包?
闭上眼睛,拉上刚刚被母亲掀开丢到一边的棉被,林灵告诉自己只要再睡着一下下,待下回她醒了之后,一切自然会回复到她熟悉的样子。
只要再睡着一下下……
“你还睡!”
没听见脚步声,母亲河东狮吼的嗓音却已在房门口咆哮出声。
林灵睁开双眼,四周的景象依然没变,变的只有站在房门口母亲那张强忍怒气的脸。好——怀念呀。
“还不起床?”
轻叹一口气,熟知母亲脾气的林灵从床上爬起虽说是在梦中,她还是觉得不要惹妈妈生气比较好。反正只是场梦嘛,顺着她的意思听话做事,时间眨眼便可过去。
摺好棉被转身走出房门朝浴室方向走去,林灵拿起牙刷,却被镜中清汤挂面少女时代的自己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梦境不仅是周遭、人物回到过去,连她的外表都回到过去了。
真是丑呀,没修整过的两条眉毛活似两条毛毛虫似的,还有代表她的青春期,在她额头上冒出的两颗青春痘,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唉,算了算了,反正是在做梦嘛,她干么计较这么多?
刷牙洗脸后,林灵身穿T恤短裤走下楼,来到饭厅吃早饭,而客厅则传来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跟人讲电话。她无聊的边吃早饭,边听母亲说话,心里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好像周遭的情景,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曾经在什么时候发生过似的。
神经!这是一场梦,一场梦见过去的梦,当然一切都会有种熟悉感喽,毕竟一切的的确确都真实发生过不是吗?
吃饱饭走到客厅,接过母亲手中的拖把,将她抹到一半的客厅继续抹完。然后依序是房间、走廊、楼梯到厂房,待她将所有地板都抹完一遍之后,早已汗流浃背了。
“难得你今天这么乖。”林母从厨房方向端了锅东西走过来道。
“我每天都很乖呀。”林灵抗议的说,一边猜想母亲手中那锅东西是什么,该不会是冰镇过的米苔目吧?
“是,你每天都很乖,来吃米苔目吧!”母亲边说边将锅子放下,又转身走回厨房去,准备去拿碗和汤匙。
哇咧,还真让她给猜对了哩!
“妈,我建议你多拿三个碗出来。”不自觉的,林灵冲口说道。
“为什么?”林母停下脚步转头问她,“家里就只有我们母女俩在不是吗?”
“我总觉得……”林灵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瞄了瞄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日历,不确定记忆中的日期是哪里,但是抹完地板吃米苔目,然后米苔目才刚入口,大伯母就大咧咧的走进门对妈妈冷嘲热讽,讽得妈妈只能走回房里委屈的哭。这样的记忆……
“喔,刚刚嘉宜打电话说她们刚下公车,一会儿就到家了,问家里有没有凉的东西好吃。”她找了个借口,决定不管那件事是不是会在此梦中重演,她都不希望再见母亲委屈的落泪。
“刚刚?我怎么没听到电话有响?”林母怀疑的问。
“也许你太专心在做事,所以才会没听到吧。”林灵耸肩说,突然起身走向大门口。“妈,你快去拿碗,我去看伯母她们是不是快到了。”
林母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而林灵才踏出大门门槛,便已见到她大伯母那三母女,正一脸不快的朝她的方向走来。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还真给她蒙对了!
现在,就得靠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毕竟现在的她,可不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只懂意气用事而不懂圆滑处世的人了,她得改变这一切,不让母亲受到一丝委屈才行。
即使,这只是一场梦。
第二章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如果真是梦的话,这场梦也未免太长了吧?
瞪着镜中穿着高中制服的自己,林灵一脸纳闷,忍不住伸手捏了自己脸颊一把。
“会痛!”她忍不住低呼一声,同时瞪着镜中回瞪自己的自己。
唉,这场梦到底何时会醒,她明天可有个非常重要的约会不能迟到呀!真希望自己别睡过头。
“林灵,你在干什么?再不出门你上课就要迟到了!”母亲的声音从一楼楼梯口方向传来。
“我知道了。”她应了声,安份的背起书包往楼下走去。
“喏,你的便当。”
一下楼,母亲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便当递给她。她伸手接过,忍住苦笑,心想不会吧,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耶,这场梦该不会要她重拾学生生活,就这样一路作下去,直到二十八岁那一年吧?
一想到此,她即感到全身无力。
“我走了。”她无力的说。
“路上小心点,放学后早点回来,别到处乱跑。”
“我知道。”
出了家门,林灵硬是遏抑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她边走边想着,到底……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呢?
痛是真实的,她摸摸刚被自己捏痛的脸颊想。伸手探了探手上提着的便当,感觉真实的热烫感,她再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景物。
噢——
一辆公车,正确来说,也就是她读高中时期每天早上非得搭上的那一班公车,正带着一阵污浊的空气从她跟前呼啸而去。
—切思绪突然中断,林灵呆若木鸡的看公车愈驶盒远,终于消失于她视线中。
“不会吧?”她喃喃自语的摇着头,心知若没搭上这班公车,她百分之九十可能会迟到,而迟到的后果则是被教官列队带到操场司令台左方,背着书包与全校两千多名学生一起升旗,顺便当个展示品。
老天,不会吧?这么丢脸的事她高中三年没做过半次,不会到了她二十八岁睡觉做梦时,才回到过去来丢脸吧?
不相信这种事真会发生,林灵一路上都抱着自己下一刻,绝对会从这个恶梦中醒过来的想法走进校门,但恶梦并没有停止,她果然与其他迟到的同学被教官带到操场当成了无聊升旗典礼中,惟一有趣的展示品。
她品学兼优的形象完了!
不过还好,毕竟这只是一场恶梦而已,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高中时的确是拿着校长奖毕业的。
“喂,今天怎么会迟到?”
升旗典礼结束,一听见这个令她怀念不已的声音,林灵迅速的转身,感动的望着因嫁到国外而多年不见的好友黄秀宜。虽然她现在是高中时期的样子,但是真的好久不见了!
“秀宜!”遏抑不住激动,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所以才会迟到?”黄秀宜一愣,推开她热情拥抱的同时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怀疑的挑眉问道。
林灵微笑,好怀念她独树一帜的幽默感。
想到幽默感,林灵不由自主的想着,如果现在告诉她,她将会在大学一毕业后即嫁给她学校外聘的法语老师,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因为她记得高中时候的秀宜是最讨厌洋人的,理由是他们全身是毛,光想到就恶心。结果谁知道她竟嫁给了一个标准全身是毛的洋人。
“你在笑什么?”黄秀宜问。
“我在笑你以后会嫁给一个外国人,一个全身是毛的外国人。”林灵笑着说。反正是场梦,就来瞧瞧秀宜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好了。
“开什么玩笑!”黄秀宜立刻从原地一跃而起。“你说我会嫁给一头未完全进化的人猿?你疯啦?烧疯啦?”她说着,像惩罚她说错话般的,伸手用力的拍了她额头一记。
林灵只是笑,没有应声,但黄秀宜可不甘心就此罢休。
“我告诉你!我将来要嫁的人绝对要像言墨这样帅气、聪明、脾气又好的正牌中国人,你听清楚了吗?”
一听见言墨的名字,林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化,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怎么了?”黄秀宜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林灵尚未开口回答,第一堂上课钟声却在此时响起。
她愣了一会儿之后,喃喃地说:“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