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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不妨事,”王媒婆笑逐颜开,这趟媒做得值。两家都是大户人家,出手阔绰,才起个话头,这边便给了一锭银子:而太守府那边大笔的赏钱,白花花的银子仿佛已在她眼前晃动了
就是这里了,梁山伯站在黑漆的大门前,略微有些激动——马上就可以看到英台了!这一路
上他风餐露宿, 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祝家庄。好在祝家在此地也是大户人家,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
“祝府——不错!四九,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厂梁山伯整了整衣衫,正欲上前叩门,门却自己开了
—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满脸赔笑地跟在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身后,“王媒婆,慢走啊……”
王媒婆回首“咯咯”一笑, “祝管家,留步吧,改日我再列府上来讨杯喜酒喝。”
经过梁山伯身旁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才一扭一扭地往台阶下走去。
管家送走了客人,正欲进门,却瞟见门前还站着二个人,“你们找哪一位呀?”
“哦,在下会稽粱山伯,从钱塘而来,特意来拜访祝公远老员外。”
“你来得不凑巧,员外一早便出门了,你明
日再来吧。“说着便要进门。
梁山伯抢步向前, “祝英台在家,也是一样的。”
管家听了,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梁山伯一番。见他穿了件半旧的青衣儒衫,风尘仆仆的脸上又满是疲惫之色,有种掩不住的寒伧,便犹豫起来。但听他开口便唤出小姐的闺名,又是从钱塘而来,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倒也不敢得罪。
王媒婆本来已经下了台阶,听到“祝英台”三个字,“咦”了一声,也停下脚步向这边望过来。
管家见状,怕生枝节,只得点点头,“稍等,容我进去禀报一声。”
“钱塘来的?”送走了王媒婆,腾氏正欲回房休息,却听到管家祝祥进来禀报有人指名要见祝英台。
“就说老爷不在,小姐不方便见客,让他改日再来——等一下,”想了想,腾氏叫住应声离去的祝祥,“还是让他进来吧。”
绕过静静的照壁,梁山伯忽觉眼前豁然开朗,一派江南庭园景色映入眼帘:重檐斗阁,绿色小潭清澈透底;曲径环绕,石桥斜卧,满园青碧。东南角的高墙下,一丛翠竹,似竹箫挂立;西南角几株芭蕉,刺向青天。步入庭园,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便是正厅。这一路走来,雕梁画栋,即使是走马观花,也能看出其中的考究。梁山伯暗暗惊叹于祝家的气派,原来祝英台竟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难怪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你就是梁山伯?”腾氏飞快地把梁山伯打量子一遍,“坐吧。”
梁山伯谢了座,却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开口。
腾氏倒也不急着开口,手托茶盏,浅抿了一口。然后又盯着梁山伯看了半晌,突然问道:“敢问令尊现在官居何职?”
“呃……不敢,家父乃是一介草民。”。梁山伯虽然有些迂腐,却也感觉到了这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眼中的傲慢与轻蔑。
“哦——”腾氏拉长了尾音,笑了笑, “这么说,梁公子不是世家子弟了。”
“咳,这个……正是,”梁山伯略感尴尬,却仍不忘此行的目的,“英台她——”
“梁公子,”腾氏冷冷看他, “祝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直呼小姐的闺名恐怕不妥吧?”
“是小生唐突了,”梁山伯起身施了一礼,“可否麻烦夫人请出小姐,容我于小姐见上一面。”
摆了摆衣袖,腾氏笑得冷淡,“这就更不妥了。公子也是渎书之人,难道不知深闺之人是不宜见客的吗?更何况,她已经许子人家了。”
梁山伯听了有如当头一棒,不禁怔了半晌,“许了人家?我与她同窗三载,情投意合,分别之时,她亲口许婚九妹……”
“住口!”腾氏脸色一变,眼底隐隐闪过一抹阴狠, “什么同窗三载,什么许婚九妹,梁公子你莫要乱讲话。我们祝府千金许的可是堂堂太守之子。你再敢诽谤祝府的名声,当心我告官抓你!”
虽然祝公远现在人不在府中,但腾氏心里清楚他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这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亲家,求还求不来,又怎么可能会拒绝?至于眼前这个面貌俊朗的书生,腾氏在心里冷笑,从打他一进门,她就已经看出他的来意,可惜他既无财也无势,如何能于太守之子相提并沦?虽然她并不喜欢祝英台,甚至对于这个继女
是极端的厌恶,不过看在她以后可以为她带来更多的荣华富贵的份上,她可以暂且不去与她计较什么,但她决不会让他们见面,更不能容忍有人破坏她的好事!
“梁公子请吧。这门婚事,她也是极满意的,我看梁公子就没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了吧?‘’腾氏淡淡地笑看着梁山伯,她打滚风尘多年,太清楚这种读书之人是最好面子的。
原本……原本……梁山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原来……什么“吾俩莫迟延,然彼金莲烛”,什么许婚九妹……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自己一介寒儒,又怎能配得上富贵人家的干金?又拿什么与大守之子相比?
惨然一笑,梁山伯怒而拂袖离去。
望着粱山伯渐渐消失的背影,腾氏得意地一笑,“唉……不能怪我呀,谁叫你不是太守之子呢。”
第八章
银心眉心轻蹙,站在书案边慢慢地研着墨。半晌,忽地叹了口气。
祝英台抬头扫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接着练字。
摇了摇头,银心的眉皱得更紧,“唉——”
“银心,‘祝英台笑着放下毫笔, ”如果叹气会折寿的话,你这会儿怕是也快人土了。这一早上,就见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小姐,‘银心听了也是一笑,随着正色道:”你不觉得这几天有些怪怪的吗?“
“怪?”祝英台柳眉一挑,略感诧异, “哪里怪?”
“这几天老爷、夫人都是一脸喜气洋洋的,
前些日子我还隐约听见二夫人房里的玉环说,有一个什么王媒婆的来过,老爷当时不在,可是二夫人对她却是热情得不得了……“
祝英台“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得可是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银心肯定地点头, “是玉环亲口跟我说的,错不了的。”
祝英台正欲开口再问什么,却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福了一福道:“小姐,老爷有请。”
祝公远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见东方发白,就督促下人们收拾房屋,揩抹器具。
“老爷——”腾氏笑着走进正厅,“妾身给老爷道喜了。”
祝公远点点头,慢慢地捋着胡须,也是一脸的喜气。见下人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忍不住问道:“小姐呢?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就见祝英台走了进来,盈盈一拜,“爹爹,二娘。”
腾氏难得地和颜悦色,对着祝英台一笑,“姑娘大喜……”
祝英台缓缓扫了一眼厅内, 中间摆着一张长案,上面供着祖先的牌位,案上另放着一些祭品。回眸定定地看着腾氏,祝英台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今日祭祖,英台何喜之有?”
腾氏垂眼一笑,随即回首看着祝公远, “老爷,还是您来讲吧。”
“也好!还是我来讲吧。这祭祖和你有喜可贺,是一件事!前几日太守府来人为马太守之子文才做媒,为父已经应允了这门婚事。八字已找人批过了,也是极好的。今天,是马家过聘礼,所以特意打扫房屋,开了祖先神堂,等一会儿聘礼到了,马上祭祖。我要告诉祖先,也告诉你娘,你如今已快是马家的人了。太守位高权重,
算来还是我们高攀了……,,
马文才?!就是那日在静莲寺意图轻薄的男??!祝英台心里一沉,双眸渐渐地深邃,问或射出清冷的目光。半晌,她抿紧双唇恨恨地说了一句:“我不嫁他!”
祝公远一怔,“你说什么?‘’
“我不嫁他!”祝英台抬眸,眼底是不容错辨的坚定,“我决不嫁他!‘’
“你——你胡闹厂祝公远大怒, ”嫁与不嫁,岂能由你说得算!“
“老爷莫气,”腾氏忙抚了抚祝公远的心口,又扶着他坐到墩子上,“莫气莫气……,,
“姑娘,虽说我不是仍;的亲娘,可这些年来我也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在看。我那可怜的姐姐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腾氏说着,假意擦了擦眼泪, “要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夫家。这太守的公子论家世论人品在这方圆百里可都是……
“我不嫁!”祝英台冷笑着看她,转头又看看祝公远,“爹爹,既然事已至此,女儿直说好了。女儿钱塘求学,草亭巧遇梁山伯,结为异姓兄弟。他不但文质彬彬,还是个至诚君子。分别之时,女儿亲口许婚九妹,愿结丝罗之好。”
祝公远听了,几乎要跳起来, “你!伤风败,俗,有辱家门!”
“哟——,‘腾氏轻蔑地撇嘴,满脸的不屑,”这哪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讲的话?老爷,当时我就说不该让她出门求什么学,这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老爷,‘’祝祥提着衣摆一路小跑,急匆匆地进来, ‘’太守府的人已经到了村口了,这说话儿就要进府了!您看——”
“知道了。”祝公远点头,整了整衣冠,又指着祝英台道:“你——你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来人呀,送小姐回房!”
珍珠手串、大红宝石、白玉观音、汉玉罗汉、白玉如意、金镶玉簪、叠珠嵌宝金器……太守府极尽铺张之能事,绫罗绸缎、古玩玉器装丁整整几大箱子,招摇过市,浩浩荡荡地抬入祝府。
太守府送聘礼的场面,几天以后仍然是茶楼酒肆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啧啧……那场面,那叫气派!”小小的郊外酒肆,一个衣着略有些破旧的秀才边说边向对面的灰衣男子比划,“足足几大箱呀……”
“那是呀,”灰衣男子啜了口酒,赞同地点头,“太守府办喜事,那还能寒酸得了?”
“我要是能有那么多的银子,我还考什么功名?我也去娶上个漂亮老婆……”
“漂亮是漂亮,不过嘛……”灰衣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指了指手心,“可惜了,竟是这
个!“
“老三,你可千万别乱说话!”秀长紧张地四处看了一眼, “这要是被太守府的人听到了,可不得了的。”
“你怕什么?这附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祝家小姐虽然貌若天仙,却是个断掌美人!” ‘
被称做老三的灰衣男子话音方落,邻座的一个少年书生“啪”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老三不在意地扫了一眼,继续往下讲: “我还听说呀,那祝家小姐在外面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太守府下聘那天,硬是不同意呢……”
“嘘——”秀才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讲下去。在这会稽郡,太守就是皇帝,得罪了太守,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
‘’唉,你怕什么?!“老三显然已是有了几分醉意,”我崔老三几时怕过谁来着?“
“你说得可是真的?!”邻座的书生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崔老三。昏暗的酒肆里,书生背对着光站着,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着一种奇异的亮光,眼底亦隐隐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这位兄台刚才说得可是真的?” 崔老三打了个酒嗝,拍了拍书生的肩, “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见书生点头,崔老三得意地笑了笑, “这就难怪你不知道了,你随便打听一下,这附近的人谁不晓得我崔老三从不说假话?!告诉你吧,我一个兄弟就在祝家做事,是他亲口和我讲的——那祝家小姐在外面有了汉子,所以不肯嫁给太守的儿子!”
“多谢兄台指点,”书生长揖到底,随即呼唤一旁的书僮,“四九,快,我们回去。”
看着书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崔老三不禁哑然失笑,“嗳,你说他急什么?好像他是那汉子似的……”
她不肯嫁!英台她不肯嫁给太守之子!梁山伯反复在心里想着刚刚听来的消息,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那日从祝家出来后,他失望之余本想马上回家,却不料怒急攻心,病倒客栈。今日见病已好了些,准备起程回家,不料走到郊外酒肆歇脚时却听到这样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是他误会她了!他又误会她了,真是该死。他早该知道英台绝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的,他的英台……兴冲冲地赶回祝家,怎料却仍是一盆冷水迎头击下——
“你就是梁山伯?”祝公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梁山伯。一个穷书生而已,这种人怎能和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