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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事不需要惊动警察。”他吃着女友递来的水果,就是不想将那个女人送到警察局。
原因?
没有。他就是宁愿多派几个人手挡在门外,一次次赶走她,却不想叫警察来把她带去问话。
仅管他对于那个女人那么执着跑来找他的原因也有些纳闷,但因为光是想到她就头疼,所以压根儿不想见到她。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她说的那些话吧?”杨芝懿总觉得他对那个女人好像不太寻常,明明一副很讨厌见她的样子,赶人的方法却很手下留情,还交代保全只要把她弄走,不能弄伤她。
“怎么可能?”他笑她竟然有这种荒唐的猜测,他从来不信那些的。
他顺手摸摸杨芝懿美艳的脸——
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
不对,不是这个……
他收回手,脑中就是有种‘兜不拢’的感觉,但仔细想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愈想追究,脑海里就一片空白,头疼的情况也随之而来。
自从他醒来以后,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好像作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
“定权?”
他没事的笑了笑,把叉子递给她。
“再给我一块。”
“好,这水果很甜吧。”
“这里没什么事,你不用天天来陪我。”在医院里其实没什么事做,他也无聊得想出院。
“干嘛一直赶我走,人家喜欢在这里陪你嘛!”为了博得他的好感,让他感动,她每天都会买盒削好的水果来探望他。
反正医生说他复原状况超乎预期,只要等检查报告出来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她不用忍太多天。
“因为我喜欢。”
突然有句话窜进他脑袋!
他下意思地摸摸脸颊和下巴上长出的胡子,忽而低语:“是谁帮我刮胡子?”
“看护吧。”她把水果拿给他。因为他现在能自理生活,所以辞掉那个欧巴桑正是时候,一点麻烦都没有,而且还很好心的多给了她一笔钱,要她滚到别家医院去工作呢。
“看护……”他喃喃自语,舌尖尝不到水果的甜,因为思路又卡在一个似曾相识的缺口。
是谁说过那句话?
是谁?
“霍先生不想见你,请离开。”
往后三天,程朵乐依然不得其门而入,而且封锁线还愈拉愈长!
她从楼层的电梯口被赶到一楼的电梯口,然后变成每个出入口都有熊出没,她根本就没机会踏进医院一步。
“那个姓杨的——杨小姐,霍先生的女朋友,今天有来吗?”她盯着高大魁梧的黑熊先生,不再以请求的语气,而是咄咄逼人地问他。
“不清楚。”他被指派站在楼下挡人,哪清楚楼上的情况?
她按捺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警告这支只会讲同一句话的黑熊——
“那就帮我去问清楚,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大闹一场,让警察把我们一起抓进警局,再找一群记者来采访,看看你们这些黑衣人把我挡在医院外是合法还是不合法!”她心中的不满累计到顶点,抓着他的领子就是一阵蛮力的摇晃,颇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气势。
人高马大的保全被她勒得差点不能呼吸,但因为被下令不能伤她分毫,只好巧劲地挣脱,替她打电话。
“杨小姐在病房里,她每天都会来陪霍先生,两个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最后两句是他报复的强调,直觉这个女人应该不太希望听到雇主与女友的如胶似漆。
她一听,果然像泄气的皮球,垮下肩膀,怅望着医院大厅里来往的人群……
“呵,让那只蛰过你的蝎子成天跟在身边打转,却派那么多人来堵我,把我当成恐怖份子是吗?”她惨澹地苦笑,没再坚持地转身离开。
吃了一个星期的闭门羹,别以为她都不会受伤。心爱的男人劳师动众地派人驱赶她,把她像病毒一样隔离,无情的举动每次都像在鞭挞她的心,一次比一次抽得更重、更痛,但她一直忍着,不肯死心。就像她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她也相信他总会答应见她一面,不可能完全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他亲口回应过她的那刻感动……
那些,她都记得非常清楚,他怎么能说忘就忘?
“霍定权,你的头脑不是很好吗?干嘛突然学我装疯卖傻啊!”她不甘心地大吼,吓跑了路边两只狗,狗主人被它们拖着走。
她看着那一人两狗的背影,一股不能放弃的使命又油然而生。
不行,她一定要去见他一面,警告他小心那两个人。
他不让她进医院没关系,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就不信见不到他!
第8章(2)
一个星期后,霍定权结束漫长的‘出差’,重返工作岗位。
公司上上下下从听闻执行长要回来的消息后就风声鹤鸣,如临大敌,唯有程朵乐一个人将他的归来视为喜讯,引颈期盼这天的到来。
早上八点,霍定权准时踏进公司大厅,身边跟着从车上就开始向他作口头报告的秘书,事实上这几天他人在家中坐,却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公司的事务,透过视讯和几名高阶主管开过会,所以重回岗位一事才会先走漏。
他身穿深色手工西装,打着一条亮色领带,踩着稳健的步伐前进,颀长的身影比之前略瘦一些,却依然神采焕发、气宇轩昂,没人会猜得到半个月前他躺在病床上瘫软无力的模样。
他表情不多,脚步沉稳,一路步向电梯口,沿途有不少员工跟他问早,却没人想更接近他一点,全都被他威严内敛的气势隔绝在外。
他隔着三步远等电梯,其他人就隔着六大步的距离围在电梯口,谁都不想往前,也不敢挡到执行长的路。
此时却有个娇小的身影突破重围,直接走到他面前。
霍定权往旁边一瞥,浑然一震,盯着那张不陌生的脸孔,再往下看到她胸前的识别证。
“你是‘霍氏’的员工?”他的语气一向持平,但内心的惊讶可不小。
一个星期没见到这个女人,他的头痛很少发作,以为症状已经逐渐被治愈,随着这女人的消失而根除。
没料到,她竟然在这里工作!
“是,执行长。”她以员工的口吻回答,心境相对平静许多,不过接下来的发言却引起后方一阵小骚动。
“我有话要跟你说。”她语气坚定,眼神同样笃定。
被我堵到了吧你!
“写信到我信箱,有意义的内容我会看。”他收回视线,显然不把她当一回事,回答得有够敷衍。
“这件事要亲口说才清楚。”她拉住他的手肘,要他正视她的存在。
他厌恶地皱眉,仿佛她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举动。
“那就省省吧。”他使劲抽手,拍拍衣袖,平稳地踏进电梯。
她想追进去,却被一旁的秘书小姐阻拦。
他从电梯里冷睨着她,感觉脑袋里又有种闷闷胀胀的感觉,是头疼的前兆。
是,他是要头疼没错,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是公司的员工,日后岂不是更有机会遇上她了。
电梯门关上,他还看见那女人用不服输的眼神盯着他……
几个认识程朵乐的同事纷纷上前追问她刚才的行为,究竟有什么事想跟执行长报告。
她恍若未闻,只是满脑子气着他刚才的嫌弃举动,和那双冷漠的眼……
心房又被人抽了一鞭,她怀疑自己有自虐的倾向,否则为何要执着的送上门来让人羞辱,被人刺伤。
“朵儿?”
“上班了,上班了……”她将大伙儿推进电梯里,自己缩在狭窄的角落,默默压着发疼的胸口。
下午,她到各楼层送文件,恰巧看到刚结束会议的霍定权走进办公室。
一瞬间的决定,她马上请秘书小姐代为通报,要求见他一面。
果不其然,他的的答案还是不见她。
不过,她却有非见他不可的决心。
她跟秘书小姐借了笔纸,写下一行字。
“麻烦你,帮我帮这张字条交给他。”她请秘书帮最后一次忙。
秘书小姐勉为其难的答应。
五秒后,里头传来一声咆哮——
“叫她给我进来!”
她微笑,不用等秘书小姐“叫”,自己走进去。
混蛋,不敢见我吗?有种就别躲在女人背后!
“你竟敢写这种东西!”他把字条凑到她面前,疾言厉色地质问她。
这公司里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不,是从来没人敢这样侮辱他!
她盯着那张几乎贴到她鼻尖的字条,将它收了回来,一捏,再揉——扔进垃圾桶,自动走到沙发椅上坐好。
“我有话跟你说。”
“看你写的这些东西,就知道你要说的也是废话。”他诧异的盯着她仿佛蔑视他的态度,好像把自己当成这办公室的主人了!
“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听,不然我每天都会来找你。”她满脸倔强,直视他犀利的黑瞳,以严肃的口吻表明自己的决心,看他是要好好听完,还是每天被她追着跑。
霍定权大可以叫人把她轰出去,甚至当场革她的职,可是在满腔愤怒之下,他却也好奇者女人究竟哪来的勇气敢这样得罪他,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值得她如此执意要见他一面。
“一分钟。”他坐在斜对角,给她一个机会。
“你听我说完就对了。”她不客气地回呛。这次,她可是怀着背水一战的心情,不说清楚绝不走人。
“你!”
“坐好。”她先声夺人,不准他再啰嗦。
他怒气填胸,太阳穴隐隐抽动,忍下脾气等她说分明。
程朵乐凝望着他清俊英挺的面容,炯炯有神的双眼……
“你的气色好多了。”她微微笑,对他恢复的程度感到欣慰,看来他这段时间把身体调养得很不错。
他冷淡地回应,表面上没任何反应,心里却没来由的一窒!
为什么她的笑容,关心的语气,会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温暖?甚至冲动得想伸手碰触她的笑脸,确认那股暖意。
不可能,他明明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想都没印象……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苦涩地探问。
“果然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他清嗤。随即想起身,厌烦又要探触令他头痛的话题。
她拉住他的手,心痛的望着心爱的男人,只是想先确认他将她遗忘得有多彻底。
“那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吧……”她不再琢磨心上的痛,按照记忆中的时序,一一道出两人之间的点滴,从她第一眼看到他,第一次被他吓到腿软,第一次决心帮他,第一次对他心动……
一切的一切,她都仔仔细细地说给他听,想将所有事情都转印到他脑海里。
她不想被他遗忘,不想被他当做陌生人一样,好讨厌他对她冷若冰霜。
她红着眼眶,说完两人一起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眸光甚至更加阴郁、锐利。
“你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有多荒谬吗?如果他们听见了,可以告你意图诽谤,恶意中伤。”短短几句话,言明他根本不相信这番无稽之谈,反而质疑她的居心叵测。
姑且不论霍世保和他女友之间有无暧昧,光是她说自己居然灵魂出窍去找她帮忙,和她一起生活了两个月,彼此还情投意合这件事,就足够证明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神志不清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声明自己所言非假。
“证据呢?”他冷声质问,向来以科学逻辑运作的脑袋,怎么都不可能接受那些光怪陆离的说词,何况她还一并指控了他的女朋友与他的死对头偷情。
这简直跟八卦新闻一样轰动,没营养!
“……没有。”她一时语塞,真恨不能把心剖给他看。
相爱的证据,只有她的心,全部都在她这颗纠结到发疼的心脏里。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他下意识地否决话中的可信度,觉得这女人说的话不但毫无根据,言谈中还不断释放出他们彼此相爱的讯息,口口声声要他不能忘记她,使她听起来更像一个有妄想症的疯狂追求者。
虽然,她的眼神澄澈动人,泛红的眼眶也使人揪心,但……他仍理性地坚持自己的逻辑,拒绝被那些鬼神之说给愚弄。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说,因为我爱你,所以会担心你,不希望你继续被他们骗。”她字字句句都是牵挂,因为心中系着千丝万缕的情感,所以不能丢下他不管。
“好,我听完了,你可以出去了。”他心烦的闭紧眼,想甩开那阵扰人的疼痛。
不知为何她泫然欲泣的悲伤表情,更加扯痛他的神经,连胸口也闷得紧。
“定权……”
“请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