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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呈眼看着就冲进了申国的军阵里,铁弗善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他迅速调转马头,想带着亲卫赶紧撤,但申国的骑兵已经朝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压了过来,连逃也来不及了,铁弗善只能拔出双刀,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白凤呈的计划成功了,不禁让她自己顺利逃脱,还出其不意地伏击了铁弗善。铁弗善一刀砍杀了最先冲到的那个敌人,然后朝着白凤呈所在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白凤呈也回头与他隔空对视了最后一次,她说不出铁弗善眼中是怎样的情绪,失望,愤怒,狠毒还是震惊,总之她已经安全了,从今以后,也无需再去揣度着他的心思度日了。白凤呈没有再看他,转身扬鞭策马,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大申。
铁弗善只带着自己最得力的亲卫追出来,不过堪堪两百人,而等着他的,却是一千大申铁骑,寡不敌众,没有多久,他的两百亲卫就已经被消灭殆尽,最后的十个人护着他突出重围,回到了大营。然而令铁弗善没想到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铁弗殉知道他遇伏,几乎丧失了所有最忠心最精锐的亲卫之后,歹心骤起,妖言惑众趁火打劫地对他发动了叛变,等铁弗善回到大营的时候,风云已经变色,早上还是北坤王的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铁弗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他没有担心自己的生命,没有哀叹自己的失势,也没有怒斥铁弗殉的背叛,他只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女儿,铁弗荻。
铁弗荻还在营中,白凤呈身边的那个北坤侍女紧紧抱着小荻,在兵荒马乱的北坤大营中四处奔走,人们现在都疯了,被铁弗殉的一番谣言煽动,竟然纷纷对着自己的王兵戈相向,连铁弗荻一个小小的孩子,他们也不放过。小侍女得白凤呈恩惠,此时就拼了命地保护着她的孩子,她到处寻找着铁弗善的身影,却始终不见大王回来。部落中的人群越来越狂躁,她已经快抵挡不住他们伸向铁弗荻的魔爪。柔弱的少女身上已经挨了两三刀,却依旧紧紧地把小铁弗荻护在怀中,她眼前渐渐模糊,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铁弗善终于来了,侍女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小荻送到了他马上,看着他带着小荻一路砍杀冲出了铁弗殉的包围,然后眼睛终于完全阖上,完成了她的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啊~赶得要疯了,女主总算回来了,撒花撒花~
☆、悲欢聚散
白凤呈回到大申,知道燕戎住在镇玄将军府上疗养,她便先赶了过去,想把人接上一起回安京。然而白凤呈来到镇玄将军府上,却没有见到燕戎,镇玄将军的夫郎说他一早就离开了,说什么不愿意留下来,他们也劝不住,只能让他走了。白凤呈十分讶异,不知道燕戎为何不等她,要先行离开。燕戎没有透露他去了哪儿,白凤呈猜想他大概是回了家,便告别的镇玄将军,起身前往安京。
路上,她先发了一封信给白凤寅,告诉她自己归来的消息。白凤寅在宫中接到白凤呈的亲笔信时,以为自己见鬼了,她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这是白凤呈亲手写的信,她一瞬间高兴得几乎窒息,状若疯狂,不到一天,朝野内外全都知道了慑王回归的事情,死了三年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回来了,谁能不吃惊。而宋澜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则是彻底呆住了,他说不上是高兴,是紧张,还是惊恐,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狠狠地蹂躏着一样疼,白凤呈已经进了安京城,不用多久就能到家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迎接她。柳姨急匆匆地跑到呆若木鸡的宋澜亭身边,“公子,皇上宣您赶紧带着小王爷进宫呢!”宋澜亭从座位上弹起来,抓着柳姨的两只手,几乎要急哭了的样子,“我该穿哪套衣服去见她?要不让祥儿帮我修个面?岁岁呢?快把岁岁找来!哎呀她又该穿什么呀!”
宋澜亭完全不复平时的淡然优雅,像个急着出嫁的小新郎似的,手足无措。柳姨看他慌了神,赶紧说到“公子多想了,皇上让即刻就进宫呢,没有时间耽搁的。”
宋澜亭听了,反而更急了,差点口不择言,他嗔怪地说着,“白凤寅也真是的,刚刚才让人来通报,现在就要进宫,三年不见了,都不懂让人提前准备一下么!”
柳姨何曾见他说过这种失礼的话,显然已经是完全失去理智了,她赶紧摇手,“公子快别说了,快回屋吧,老奴这就伺候您更衣!”宋澜亭被她搀回屋里,柳姨打开衣奁给他翻找衣服,可是哪套宋澜亭都不满意,一下嫌太素,一下嫌太花,一下嫌皱了,一下嫌旧了。白凤呈离开之后,他没什么心思给自己置办行头,如今竟然显得拮据了。他烦躁地把手上的衣裳一丢,“别折腾了,就这么去吧,横竖她也不会在意我穿的什么。”
宋澜亭带着白岁进到宫里,白凤寅也是刚换好衣服,带着所有人整整齐齐地立在宫门口,就像当年送白凤呈出征时一样。岁岁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她回头问站在身后的宋澜亭,“爹爹,我们这是在等谁啊?”
宋澜亭对她笑了笑,双唇微微颤抖着说:“等你的娘亲啊。”
岁岁瞪大了眼睛,小嘴不由自主地张成个圆,她小声地惊叹,“我的娘亲!爹爹你不是说娘亲早就死了吗?”
“那是个误会,爹爹说错了,你娘亲没死,这不就回来了嘛。”他把孩子的脸轻轻转过去,让她直视着白凤呈即将出现的前方,又拍拍她的背,让她挺直了腰,然后低下身子凑到白岁耳边小声交代,“待会儿看见娘亲来了,记得要看着她,要微笑,要大声叫娘,让她听见,知道了吗?”
白岁点点头,“嗯,知道了,爹爹放心吧。”三岁的孩子,已经有一副小大人的稳重样子了。
隅中的时候,白凤呈一袭青衫,一骑骏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宋澜亭的呼吸一下子凝滞起来,他两手在身前紧紧交叠,几乎把自己的皮肤抠破。三年了,她就这样轻飘飘地出现在了他面前,就好像普通百姓家那些早出晚归的妻主一样,就好像她从没离开过。
白凤呈来到白凤寅面前,一下马就跪到了地上,“罪臣白凤呈叩见皇上,战而不归,佯死三年,害皇上为我伤心,臣罪该万死。”
白凤寅扶起她,脸上已经是一道道泪痕,纵然沉默无语,但那种深深铭刻的手足之情却已溢于言表,姐妹两紧紧相拥,俱是无语凝噎。半晌,白凤寅才放开她,往身后招招手,宋澜亭带着白岁走上前来,孩子依着他的交代,欢欢快快地喊了一声“娘!”,白凤呈低头看看,不禁讶然,“这……这是?”
“是你的女儿啊。”
白凤呈蹲下身,看了看白岁那与自己无比相似的面容,她激动了,“澜亭,你……你竟然生下了……?”
宋澜亭并不知道白凤呈早在北坤就已经和燕戎相遇的事,自然以为白凤呈并不知道燕戎给她生了孩子,而且当年白岁就是以他宋澜亭亲生的名义出现的,宋澜亭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短短几天,白凤呈就体验了太多惊喜,先是在北坤和燕戎重逢,知道他给自己生了个女儿,接着回到大申,宋澜亭也给自己生了个女儿,就算一向见惯了风风雨雨,这种天大的福气,也不得不让白凤呈感到受宠若惊。
白凤呈知道宋澜亭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有多么不易,所以她拉了宋澜亭的手,真心诚意地感恩于他,“澜亭,这些年你一个人,辛苦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能克制的宋澜亭,瞬间泪如雨下,“我不辛苦,凤呈,只要你还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老天爷厚待我了。”
年幼的白岁虽然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哭,但受到气氛的感染,她也跟着宋澜亭呜呜地哭了起来,白凤呈抱起孩子,宋澜亭又抱着她,一家三口围在一起,悲喜交集,看得旁边的官员们,也不禁要跟着他们一起落泪了。
白凤呈重新拿回了属于她的一切,慑王之位,兵司之职,白岁也卸下了那些对她而言还过早的负担,做回了她无忧无虑的慑王郡主。白凤呈回到王府,三年了,府里并没什么变化,下人们还是从前那些,所有的布置摆设也还是从前那样,甚至连她走之前看的那本书,都还翻在那一页。除了院子里多添的那架小木马,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摒退下人,屋里只剩下白凤呈和宋澜亭,她牵着宋澜亭的手引他坐下,为他绾起额前零落的碎发。宋澜亭和白凤呈是同岁的,今年已经二十八了,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皱纹,白凤呈记得她三年前离开时还没有,她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容貌了,现在看着宋澜亭,才怀疑自己脸上的皱纹是不是更多。她用手轻轻撑平宋澜亭的那丝细纹,宋澜亭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神格外专注。“凤呈,我是不是老了。”
她笑笑,“别傻了,你才几岁,怎么就会老了。”
宋澜亭也笑了,“是啊,三年的时间,说起来好像不算长,可是现在想想,我却感觉像上辈子的事。”
白凤呈拭去他眼睫上的泪珠,“我才是老了,在北坤三年,如今再回到大申,才真是像做梦一样。”
宋澜亭痴痴地看着她,“你不老,虽然清减了些,但倒比从前看着更精神了。”
白凤呈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中不由得酸楚,她说:“澜亭,我得同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白凤呈坐到他身边,“其实,三年前我身边有一个男孩,叫燕戎……”
宋澜亭听到这个名字,身上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白凤呈也就没有注意,她继续说着,“我当年答应过他,等我出征回来,就娶他,我这一去,就让他苦苦等了三年,要不是在北坤遇见他,我只怕如今都还没回来呢。”
“你在北坤遇见他了!?”宋澜亭的语气很是吃惊,白凤呈有些讶异,“是啊,怎么了?你见过他?”
“没有。”宋澜亭赶紧转过头去,隐藏了无意间流露的惊异。“我只是奇怪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到北坤去。”
“他跟着商队走商经过那里的,那时候情况很紧急,我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在商队里,后来我回到镇玄将军府上,他又先走了,到现在也没再见到。”
“哦,是吗……”
“澜亭”
“啊?”
白凤呈低头看看宋澜亭的脸色,很平静的样子,她有些歉意地说:“燕戎给我生了个女儿,无论如何,我肯定是要娶他的,你会生气吗?”
“我……”宋澜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打破了他所有的预想。燕戎不仅没死,而且如今还要进府,那岁岁怎么办?虽然眼下白凤呈还不知道岁岁就是燕戎给她生的女儿,可一旦把燕戎娶进来,这件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再瞒下去的啊。
“你生气了?”白凤呈见宋澜亭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是,我只是……凤呈,我们不是已经有岁岁了吗,我想……你不用再娶别的人来……你要孩子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生啊。”
“澜亭,你怎么了?”白凤呈注意到宋澜亭明显慌了神,她没有想到宋澜亭会对这件事这样介意,宋澜亭这样的表现,很是出乎白凤呈意料。“澜亭,你冷静点,我之所以娶他,不仅仅是因为子嗣的关系,而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对他许下过承诺,你明白吗?”
“你……喜欢他?”
白凤呈点点头,她搂过宋澜亭,安抚着失落的他,“澜亭,我很抱歉这件事让你惶恐了,但你该记得,我说过,你宋澜亭永远都是我白凤呈的慑王君,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即使燕戎进府了,也是要尊你一声哥哥的。”
宋澜亭心中一片凄然,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劝说白凤呈,白凤呈那样的态度,摆明了是任何说辞也无法动摇的,他的路就走到尽头了吗?要不要干脆把一切都告诉白凤呈?可是他不甘心,三年了,岁岁是他一口一口亲手喂大的,是他一天一天眼看着长起来的,如今,就要这样把孩子拱手还回去吗?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岁岁又怎么可能愿意!宋澜亭把好不容易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决心走一步算一步,真到了那一刻再说吧。
“那就随你的心意做吧,凤呈。刚刚是我反应过度了,你知道,我也不是那般善妒之人,我只是……一时糊涂了而已。”
“真的?”
宋澜亭一如从前那样温柔地笑了,“真的,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恶夫,你堂堂慑王娶个小侍算什么,我还要死要活地拦着么。”
“不是小侍,我是要让燕戎做侧君的。”
“哦,侧君啊”,宋澜亭略略闪避开白凤呈的眼光,他依旧笑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