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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浮生偷偷摸摸地想潜上床,后来被我发现了!”琴沫沫在一旁很大声地说,而阿婳女则继续捂着嘴笑。
“我只是给浮光盖被子!”浮生反驳道。
“你就是图谋不轨!”琴沫沫这是要和浮光杠上了!
“给我盖被子?”我小声说道。
在我记忆里,只有小时候父母会在晚上给我盖被子,那是来自父母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好感动。这浮生平日里老是和我斗嘴、损我,暗地里却是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处处为我着想。
接下去,我们打打闹闹到三点才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孤寂的心
53。
半夜,我觉得有些闷热,便醒了。看见挂在墙上的钟,正好四点半。琴沫沫在我旁边睡熟了,大家都正在梦乡里呢。但是……一、二……五个?我数了下人数,怎么少了一个?
是……浮生!浮生哪里了?
我用最轻最快的动作下床,接着踮起脚尖,想悄悄地走出内堂。
“这浮生是哪里去了?”我跟自己说。
我还没有走出内堂,刚刚在门口的位子,便似乎听见了浮生的声音。我躲在门后悄悄地看山神像的位置,正是浮生!
他正站在山神像面前,小小声地说着话。因为声音太小了,我只听见了声音,听不清说了什么。
浮生面前的山神像是山神大人的一件信物,南安放了什么我家不知道了,但是平时都是有一块帘子遮住山神像的。
浮生他……是不是想念南安了。
在山神庙里活着,其实和寺庙的僧人差不多,都是没有太多身外之物的。南安逝去后,按理来说,她的衣物发饰都尽数烧毁。包括南安的那把剑,也被捣成了粉末散在了这世间。南安是中了消骨蛊毒去世的,和素节大人、秦进一样,都没有尸骨留下,化作青烟去了。幸好,浮生没有接受南安的传山神之位,因为上一任山神的信物,是要永久埋在山神的墓碑旁边的。
不过……素节大人、秦进,还有南安……都只有一个清冷的、不完整的墓碑。墓碑下的棺椁,里面只有一套棺椁主人常常穿的衣服。
那么,我的浮生啊。他此时此刻若是想念那个勇敢的、叫做南安的姑娘,除了记忆还有这山神像,还有哪里可以寻得南安存在过的痕迹啊。
我突然觉得很心痛……
我自小便是一个爱哭的姑娘。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何那日阿婳女给我看了幻象之后,便更是容易哭了。
我唯一想到的解释……是记忆复苏。那个前世的女子,若看见了如今,也必定会心疼吧。
我默默擦掉眼泪,转身想要回去睡觉。
我不否认酒能消愁,但是我认为梦,更能移忧梦里的那个我,或许才是真正的我,梦永远可以暴露我真正所需要的。梦是我的解脱吗?
“可以……陪陪我吗?”
我正转身,手却被拉住了。我惊慌地转身,入眼的,是浮生。
“可以。”我回答他。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看看山神像到底是什么吗?”浮生把我拉到山神像面前。
“但是……山神像不是有山神的结界封印住吗?怎么看?”我问浮生。山神像都是山神亲自用结界封住的,其他人是不能打开那个帘子的。
“这个结界……是我封印上去的。”浮生意味深长地说,接着便用手撩开帘子。
入眼的——书一件白色的、花纹精致的衣服,被叠得方方正正。摆放和花纹,无不体现着它的主人的高贵和细致的性格。那件衣服上面的花纹是白色丝线绣的牡丹,在光影下还会有像水波般的光。牡丹的衣饰,向来是我们村子的传统花纹。
“这是南安最喜欢的衣服,她便把它当做信物放在这里了。”浮生跟我说,好像在细数家珍一般。
“原来,山神像一直是这样的衣服。我还以为是用玉佩做信物呢。”
“我当时也是这样和她说的……后来在南安死后,我没有按照她的遗愿当山神。而是代替她继续封印她的信物。因为,只要山神不在了,他的所有施法都会消失。”浮生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山神像的木架,始终没有触碰那件衣服。
其实我知道的,浮生是不舍得去触碰那件衣服。衣服上,还有微弱的、属于南安的气息。那都是结界所保存下来的。
山神庙的一切,竟都是如此神奇。每一件事物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不愿意告诉每一个人罢了。
没有必要告诉无缘人,又不愿有缘人心伤。
“我原本以为,回来之后,你的心情就好些了。”还是这么寂寞吗……后面的这句,我说不出口。
若无人为君分忧,为何君不寻我。此生甘愿做他的一朵解语花,解尽忧愁。
“有你在身边,我的心情就一直都很好。只是夜里太静,安静得有些害怕……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深刻地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生活很美好。但是在无人的夜里,偶尔还是会想起,还是会后怕……毕竟这夜,和几百年前、和几百年里,都一样啊。”浮生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了这么长的一段如此煽情的话。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了!我今晚,要靠着你睡!”我拉起浮生的手,说这句话时,我竟没有犹豫。
后来,我也是被自己说的这么没有节操的话吓到了。
那一个晚上,我和浮生坐在地上,他靠着墙角,我靠着他。其实我知道,他是没有睡的,只是在闭目休息。
有太多的事情烦扰着他的心,周公是不会接待有太多心事的来客的。
54。
“起床!起床咯!”一大早,琴沫沫的声音好像夏天的蝉鸣一样。
“这么早就起床啊……再睡会儿……”我转过身去,看到墙上的钟,才九点啊!!
才九点!
我不久前才睡觉的……
“别吵……”我听见浮生小小声地说。
“我还要睡觉……”我觉得有些冷,想找被子来盖。 “这被子怎么变薄了……”我明明记得我平时在山神庙都是盖一张大棉被的。
“冷吗?”
突然有人抱住我……
是浮生!
我忘了,我之前和浮生一起靠着墙角睡觉的……
“啊!!”我连忙爬起来,却看见琴沫沫四个已经在小桌子旁边吃早餐了。
“祭司小姐慢慢来,我们已经起床很久了,就不等你吃早餐了。”阿婳女说。
可我的脑子里只剩下羞死了!!
我连忙滚去找我的小背包,里面有我的日常用品。
浮生还在熟睡中!
我回头看见他的头靠着墙,睡颜恬静。浮生的睫毛是深棕色的,有几缕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这么温暖的场景就令我有些心疼。
“对了,今天的早餐是谁煮的?”我看着桌子的肠粉问。这是做好不久的东西,应该没有人一大早送吃的来呀。
“找吃的自然难不到我,我下山说是记在小磬磬的账里,然后那个卖早餐的店家就给了我好多。”阿婳女回答道。
看来阿婳女真是找到了一个好方法啊……
“祭司小姐昨晚和小磬磬玩得很晚吗?”阿婳女见浮生仍在睡觉,便问我。
“没有啊!你千万不要想多了!我们两个昨晚只是在聊天而已!”我连忙向阿婳女解释。
“哈哈哈,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管不了这么多了。”阿婳女的笑声真是越来越渗人了。
“早啊!”浮生在角落伸了个懒腰,带着丝丝倦意。
“睡得这么晚啊,还有意思说早?”阿婳女瞥了一眼浮生,“早餐可没有打算留你的呦。”
“浮光!帮我留点,我还困着呢。”浮生说完又继续睡觉去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浮生平时都是很早起床的。浮生平日里也晚睡觉,没有理由这样无精打采的呀?
我走到浮生旁边,举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在干什么?”浮生按住我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看看你有没有发烧。”我将另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了,认真感受温度差。
“妖怪的体温比人类的高些,再加上这方法也太山寨了吧。”
“你睡觉就睡觉!”浮生一打搅我,我就分不清是不是浮生烫一些。
难得浮生安静下来了,后面那群八卦小分队又开始吱吱喳喳了。
“你说浮光大人昨晚和浮生发生什么了?今天他们靠在一起!”听琴沫沫的语气就知道她吃醋了。
“哎呀,年轻人是事情啦。”阿婳女还真是明白事理啊……
“在下认为,是这几日发生太多事情,浮生兄才会如此疲惫。”枸杞怎么也参只脚进来了。
“事有蹊跷。”言清子依旧不改风格,惜字如金。
“你们够了!!”
我想村子里里外外都能听见我的尖叫了。
“对了浮生,关于那个琉璃珠子有什么打算?”浮生再洗漱完毕之后,就在到小桌子这边来吃早餐。
“哪一个琉璃珠子啊?”看来浮生的心情的确是好些了,他又开始把生死攸关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就是吕山神庙祭司蓉蓉在山神庙生庆送的那个啊,你后来封印了御丞喜欢的姑娘的那个绿色珠子。”我提醒他。
“我打算一掌将那琉璃珠子拍成粉末倒掉算了,御丞来不来吧,反正我也想见他了。”浮生继续吃早餐。
“说来啊,我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御丞了。”阿婳女说道。阿婳女托着腮,似乎在想上一次和御丞见面是什么时候。
难道妖怪都是这样的吗?因为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太漫长了,所以都已经不在乎怎么活、不在乎生死了吗?说到生死之事,都是轻描淡写的东西。这都体现在了我所认识的几位身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活腻了!
“其实啊……我是想等到御丞来的时候,再作打算。毕竟短时间内,御丞是不会来找我们的。这不是,我也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听见御丞的消息了。”浮生叹了口气,仿佛穿越千年,那些喜的悲的事情,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此时此刻,我突然想问浮生……
他的脑海里想到什么了?
是搭肩说笑的快乐时光多,还是那场变故里的血腥重?
作者有话要说:
☆、伤
55。
“浮生,我觉得你今天精神不太好哎。不如你先休息下吧!”我发表提议。要是浮生今天去休息的话,那我也可以休息啦!
我现在只能看见有星星在我的头顶跳来跳去……困!
“今日有是安排的”,浮生吃完早餐,倒了一杯茶,“在山神庙生庆之后的今天,祭司要去山里巡视,净化妖气。”
“净化妖气……”这又是闹哪样?
“因为我们村子在妖界和人间的交界处,偶尔有会些妖气入侵,虽然很少,但是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要去四处净化妖气。而树灵便在山神庙里整理这一年来的山神庙日志。”琴沫沫向我解
释道。
“对了,阿婳女你什么时候走?枸杞呢?”浮生摇身一变成管家的。
“我不走……”阿婳女毫不犹豫回答浮生。
“你以前不都是这个时候回去的吗?一只妖怪老呆在山神庙里……”浮生给阿婳女一个嫌弃的眼神。
哎……谁又给勇气浮生吐槽阿婳女了。哎……我怎么加了个又字。
“呦!小磬磬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姑姑我这不是在担心你嘛……”
“不需要,等下跟我一同离开,山神庙里不能长时间呆有妖怪。”浮生说完,便起身拉着我去山神庙的柴房取东西。
“浮生要阿婳女走,是……担心她吗?”我跟在浮生身后,向他提问。
御丞杀了阿婳女丈夫秦进,那个时候,阿婳女还有个孩子。不过说来奇怪,阿婳女怎么没有提起过她的孩子?
浮生表面上不喜欢阿婳女,但是心底里,还是很关心阿婳女的。
“我不喜欢有妖怪呆在山神庙里。”浮生在柴房里爬上爬下地,好像是在找东西。
“浮生在找什么?”我站在柴房门口,看着浮生在柴房的各种架子里翻来翻去,满天尘埃也飞来飞去。
“净化妖气的符咒,放在瓶子里的。”浮生回答我后,便继续去找东西了。
“一定要那些符咒吗?现写的不可以吗?”我也到处留意下疑似瓶子的物体。
“符咒是上次净化妖气后写的,这是习俗,一定要上次写的那些。”
我留意到浮生从进柴房开始,就一直会有些咳嗽。柴房虽然是有很多尘在飞之类的,但是以我平日里对浮生的观察,这点灰尘才不会让他时常咳嗽。
“浮生啊,我真的觉得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因为睡觉时间不够?”我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拉扯他的衣袖让他注意我的话。
“我以前还没有来山神庙的时候,要常常到野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