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琴香很快的奉上两杯茶。
“阿玛,您来得晚了,错过了他一个可爱的小呵欠呢!”
“什么?可恶啊!早知退朝时别理那寇大人,直接回来就好了!”他懊恼不已。
祥毓听出了一些端倪,敛起笑容。
寇大人和荣王府交情不浅,向来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自她被休之后,荣王府的人便和他们断绝往来,寇大人也是其一,这会儿怎么会与阿玛有所牵扯?
“出了什么事吗?”她直觉问道。
端王爷一怔,轻轻叹了口气,将孩子交给奶娘。
真出事了!瞧他的神情,祥毓有着不好的预感。
端王爷望着女儿,久久不知如何启齿,在祥毓的再三追问下,才叹道:“我说,玉瑾这孩子实在太傲、也太绝了些。”
祥毓一惊。“他想对咱们动手?”
“不是咱们,是他自己。”
“他自己?什么意思?”祥毓皱了皱眉。
“今儿个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请命,出征准噶尔。”
祥毓一听,登时傻了。
不消说,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全是为了她!他觉得即使众人都不知情,他堂堂一个贝勒爷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因此他宁可远赴边疆作战,也不愿待在有她的京城!
她从不知道他处理事情的手段竟如此决绝!
他应该是不在乎她的,不是吗?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一向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次他为什么……他……这是何苦呢?
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千里迢迢的到不毛之地去打仗,一路上不知要吃尽多少苦楚,他怎生受得了?此行若能平安回来也就罢了,要是一不留心命丧沙场呢?原本一个前程似锦的贝勒爷客死异乡……她的罪过可大了。
“这事儿荣王爷怎肯答应?他没有阻止?”
端王爷摇头。“没用!荣福晋哭了三天三夜,丝毫动摇不了玉瑾的铁石心肠。”他叹息,“寇大人还给你阿玛撂下话,说他们荣王府从此与咱们誓不两立!”
“怎么会……”这可算是她计划中的一大失策,她原是料想玉瑾应该不痛不痒,甚至还很高兴能用掉她这个大包袱,悠哉游哉的继续他原本的生活。
没想到他竟骄傲至此!
这一去,她想他是再也不打算回京城了!他是荣王府重要的大贝勒,却因为她的缘故而……这教她怎生对得起荣王爷?
“阿玛,您一定要想想办法!”
“话已出口,断无反悔的余地,况且皇上也恩准了。大局既定,你阿玛无法可想。”他也是爱莫能助啊。
“难道……难道就这么让他去赴险?”
端王爷摩攀着下巴,忖道:“玉瑾这孩子,我瞧他刚毅果决、敢作敢为,绝非池中之物,借此机会出去外面历练历练也好,说不定还会立个大功回来……”
“别是功立不成,命倒先没了!”她只担心这个,生孩子纯粹是为了满足她个人私欲,从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那倒不会,他身怀武功,一般人伤他不得。”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这小子一拳撂倒八个壮汉,脸不红气不喘的。
“刀剑无眼,就是身怀绝技的人也会有轻忽大意的时候啊!”她依然很担忧。
端王爷望着她好一会儿,忽道:“我说女儿啊,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祥毓一凛。“阿玛何出此言?”
“你瞧你那忧心状,可不像个下堂妻啊!”
她解释道:“阿玛,您多心了,女儿只是觉得对不住荣王爷。”
“对不住他的事,又何止这一桩?你现在才担心太晚啦!”
“阿玛!”祥毓皱眉,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端王爷爽朗一笑,看向床上呼呼睡去的额尔真,“怎么我净瞧着那小子,眼睛鼻子都跟玉瑾生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阿玛!”祥毓霍地站了起来,连翻倒了桌上的茶碗,热茶沾湿了她的裙子都浑无所觉。
“格格!当心啊!”琴香在外头听闻声响,急忙绞了巾子过来。“有没有烫着哪里?奴婢瞧瞧!”
祥毓拉开她的手,勉强克制内心的激动,“我没事,你把桌子收拾收拾。”
见主子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琴香这才放下心,领命迅速地抹干桌子,换了一碗新茶过来,之后很快的退下。
“阿玛,您……”祥毓不知该如何启齿。
端王爷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
祥毓依从,可仍是坐立难安。
端王爷见了,也不再捉弄她,直截了当地道:“女儿啊!你阿玛老是老了,可一双眼睛还没花,你肚子里藏什么鬼心眼儿,阿玛全都一清二楚。”女儿一向洁身自爱,红杏出墙是绝无可能之事,仔细一想,就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做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从小最了解她的人就是阿玛!
“那您……当日在荣王府,怎么不揭穿?”宁可让人误会他教女无方。
“为何?女儿有心抱个孙子回来孝敬孝敬阿玛,我这做阿玛的高兴都来不及,岂有拒绝之理?”说穿了,他也有私心,不愿与人“瓜分”可爱的孙子。
再说,他很明白这一年多来女儿在荣王府的处境,碍着对方的面子,女儿又不吭气,他也不好干预;如今女儿耍了这么个小手段,显示出她在荣王府是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当然是将计就计的让女儿能顺利回来。
“阿玛……”祥毓感动得热泪盈眶。
“所以,女儿啊!你也就别操那些无谓的心了,一旦玉瑾真出了事,也还有个额尔真,荣郡王该心满意足了。”虽然剥夺了荣郡王含饴弄孙的乐趣,他很是抱歉,但是他们先对不住他女儿的,也就怪不得他了。
祥毓沉默。
听阿玛的意思,似乎总有一天会把额尔真还回去,她从没想过这点,至今仍沉浸在儿子出世的喜悦中。
额尔真是玉瑾的孩子,理所当然该还给荣王府,她并非不愿意,只是……
“阿玛,女儿求您一件事。”
早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句,端王爷颔首道:“你说。”
“关于额尔真的身世,在真相被发现之前,女儿求您守口如瓶。”
“连你额娘也不让说?”
她坚定的摇摇头。
端王爷叹息,“这么严。”
祥毓低声道:“正如您所说的,他迟早有一天要认祖归宗,女儿只是希望……希望能多一点时间和他相处。”
明白女儿的心情,端王爷也不忍拒绝。“好,阿玛就允了你。”
“多谢阿玛。”得到了阿玛的允诺,祥毓却依旧神情黯然。
阿玛让她看清了一件事,就是额尔真永远也不可能属于她。
总有那么一天,他会离开她,回到他真正该去的地方……
第三章
八年后
午后,阳光灿烂地照耀着大地,可惜秋日的阳光早已失了它的热度,凉凉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端王府的花园里,原本只闻鸟语啁啾,这会儿忽地传出震天价响的哭声,骇得树头的鸟儿纷纷振翅飞去,刹那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哭声遥遥传进了离花园最近的水月轩,惊动了房里一抹悠闲的身影,她轻轻一声叹息,合上手中的书本,从安乐椅上站起。
“琴香。”
此人正是祥毓格格,八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美丽如昔,窈窕纤细,但浑身上下却多了股耐人寻味的韵味儿,随着她举手投足不经意地流露。
琴香在外厢听闻叫唤,赶紧推门进来。“格格,有何吩咐?”
“听到霜儿的哭声没?准是那小子又在闹事,咱们瞧瞧去。”
这小子,一天不出乱子不甘心似的,调皮捣蛋得不得了!小小脑袋瓜子不知装了什么,总有出不完的鬼主意,王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不被他恶整过,现在下人们一见到他,简直比见到王爷还要胆战心惊。
最倒霉的,应属他的贴身侍婢霜儿了,自从被拨给他后,三天两头便被他欺负,王府里时时都可听闻她响亮的哭声,每回见着她,一双眼睛都是红红的,挂了两串泪珠,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格格,霜儿哭得这般可怜,不如咱们换了她吧!”琴香不忍心道。
“换了她,还有谁愿意伺候咱们这个小祖宗?”祥毓一针见血的切人重点。
琴香苦思半晌,最后叹了口气。“小爷也实在活泼好动得过了头了。”
可不是吗?累得她这个做额娘的没一天清闲。
走进花园,就见霜儿坐在地上,崭新的衣服沾满了泥,正哭得好不伤心。
而那个小罪魁祸首,高高的坐在枝头上嘻嘻笑着,还不时摘下树上的果子丢下边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丝毫不知大祸临头。
祥毓秀眉一皱,冷冷地道:“额尔真,下来。”
树上立即没了声响。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一会儿之后,一个小小身影才慢吞吞的攀着树干下来。
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约莫七、八岁,生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极为俊俏可爱,要不是他一双圆圆的眼睛闪着太过耀眼的光辉,任何人都会认为他只是个天真单纯且善良的小孩。
祥毓扫了四周——眼。“这是怎么回事?”
额尔真缩了缩肩膀,不敢应声。
要说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有什么致命伤,那就非他亲爱的额娘莫属了,说来奇怪,他额娘并不常生气,但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总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折服的威严。
祥毓望向已被扶起并将衣裳拍干净的霜儿道:“你说。”
霜儿哽咽着擦了擦眼泪,张口要说,但见小主子瞪来凶狠的一眼后,吓得闭紧嘴巴缩到琴香身后。
祥毓轻叹,看来这孩子真是被欺侮得厉害。“额尔真。”
“是。”他立即必恭必敬站得直挺挺的。
“去书房等着。”
“是。”可爱的小脸垮了下来,明白接下来可有一连串的灾难等着他。
不情不愿的跨步离开,他临走之前还不忘朝那躲在大人身后泪流不止的小丫鬟恫喝的扬了扬小拳头——当然是暗中进行。
霜儿急急把探出的小脑袋缩回去。
“好了,霜儿。”琴香温柔一笑,将她从身后牵了出来。“你快将事情经过禀告格格知晓。”
“是。”霜儿哽着声道:“本来主子好好地踢球儿玩,可谁知蹋着踢着,那球儿……”她踌躇着不敢说。
“球怎么了?说呀!”琴香催促她。
“不小心……砸垮了阴敞,好些花儿都给压烂了……”
“什么啊。”琴香吁了口气。“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比起小爷从前的丰功伟业,这还不算什么呢!
祥毓却瞧她眼神闪烁,知必定有下文。“然后呢?你不要怕,接着说。”
“那花儿……不是普通的花儿……”说着说着,她又哭了。“那是格格今年要进献给宫里的绿玉如意……”
“什么?”琴香大惊,只差没跳起来。
宫里有几位妃子们极为爱花,多年前偶然得知格格善于栽花,便时常召她进宫,也才有每季格格便要进献给宫里几盆花儿这习惯,而当季最受瞩目的花儿,便数这难得一见的绿菊了,现下绿菊没了,这可怎么办?
样毓不动声色,听着霜儿继续说。
“主子深知闯了祸,重搭好阴敞后就拉着奴婢挖了个小坑,将绿玉如意连盆埋在坑里,还警告奴婢不准声张,奴婢……知道这是件坏事,不肯答应,他就……就弄得奴婢一身泥,说这样奴婢想赖也赖不掉。呜……”
好小子!杀了人胆敢毁尸灭迹还拖人下水,罪加一等!祥毓沉着脸,道:“别哭了,霜儿,告诉我花埋在哪儿。”
霜儿知道她要看花,连忙跑到树下动手开挖。大约挖了半尺来深,整株绿玉如意渐渐露出地面。
她小心捧起花盆,抹去附在枝叶上头的泥土,来到祥毓跟前,怯怯地将花儿的残骸双手奉上。
“格格,您瞧这还有救吗?”琴香急问。
祥毓只瞄了一眼,随即叹道:“茎都断成好几截了,没得救啦!”
“那可怎么办?这株绿菊费了您多少年的心血,好不容易就要开花了,眼下却……哎呀!”她急得直跺脚。
“不打紧,顶多少一回进献便是。”她并没怎么担心,毕竟她素来与那些妃子们交好,想来她们也不会为难于她,只是好好的花儿就这么毁了,不免有些心疼。
“这小祖宗,这回可闯出了大祸了。”琴香气道。
听到大人们的对话,霜儿拉了拉祥毓的裙子,忧心道:“格格,主子他……会因此受罚吗?”
祥毓轻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你别担心,这罚怎样也落不到你头上。”
“我不是……”她不是担心她自己啊!
“格格,您已想好要怎生处置小爷了?”这回事态严重,连琴香也不免担心。
“那倒没有,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