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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被搅碎,与粥米混合在一起,虽然甜可一点也不腻人,她一口气吃光。
“还要吗?”
没等她回答,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就‘哦哦嗯嗯’地叫起来了。事实上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叽叽咕咕,不过没人理他。
“多多吃了没有?”
“有,吃了米糊,后来又泡了奶粉。”
“那不能再给他吃东西了,”她有些恹恹地,“贪多嚼不烂。”
“嗯。”
大约是知道父母双方达成共识不再投食给他,多多愤怒地拔下奶嘴,抡圆小胳膊扔了出去,“啊喳!”
她的嘴角无意识地往上翘起,“这坏脾气也不知像谁。”
他将奶嘴拾起,拿去清洗消毒。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水,“把药吃了,再好好睡一觉。”接着他和她打商量,“今晚让多多和我睡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没有吱声,他就当她是同意了。于是过去抱孩子,多多还在记恨着他们不给他投食,泥鳅一样地在婴儿床里爬来爬去,死活不给他抱。
许慎行费了老大劲才逮住这条胖泥鳅,“乖,该睡觉了。”将奶嘴往他嘴里一塞,胖泥鳅仍不甘不愿地扭了几下。他警告地拍拍他的屁股,中空的尿不湿发出“噗噗”的声音。多多觉察到父亲的态度不似往常,便委委屈屈地服从了,趴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发狠地吸着奶嘴,“啾啾啾啾啾……”
见父子俩就要推门出去,她忽地开口问道:“今天……是你背我下来的?”
他侧身站在门边,神态自然地应道:“是的。”
“也带着多多?”
“嗯,带着多多。”他回答,“你瘦了很多,所以也不算吃力。”
她沉默。
易仲棠的墓是她挑选的,虽不在陵园最高处但上下也有几百层的阶梯。那样高陡的地势,又是那样的天气。很难想象他如何拖着残腿,背着她又带着孩子下来。
她看着他。他的脸上有着疲惫,可也有毫不掩饰的满足。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亦带着永不退缩的勇气。
她渐渐气弱。费力地将视线从父子俩身上挪开,“半夜多多会蹬被子,别让他凉。”
他嘴角舒展开来,“知道了。晚安。”
天气渐渐转热,脱去笨重衣服的多多越发显得灵活起来。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正处于对周遭事物抱有极大好奇心的时候。当他发现自己可以用四肢爬行时,他便越发好动。每天吃饱喝足后他便吵着下地,四处爬行COS大号拖把。
许慎行稍早些的时候已经将低一些的开关用安全塞塞好,又将家具边角全用胶垫包上,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世上的意外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
易素从厨房出来,见多多正坐在墙角手里捏了颗弹珠要往嘴里塞。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扑过去劈手将弹珠夺过来。
多多扭着圆滚滚的小身体要去抢回自己的东西,可看到母亲黑如锅底的脸他又犯怵。但到底是舍不得漂亮的弹珠,他觉得万分委屈,这个时候他就会无比想念好欺负的软柿子,“哇……”
这样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连道理也说不通。易素挫败地塌下肩膀,抱起孩子哄了一通。多多依然不罢休,抽噎着撒娇,小胳膊抬起直指门外,“噫叽,嗷嘁……”
“要出去?”她此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好,我带你找……找那个人去。凭什么只我受你的气?”
许慎行通常每日九点后去公司,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办公,可那又怎么样?
他不是说要将公司事务打理好后交给她,现在过了近两个月也不见动静。可见这男人的话未必能信,也许他当时不过是缓兵之计。
公寓离公司很近,走路也只要十来分钟。易素没有推婴儿车而是直接抱着多多去鼎易大厦。
鼎易,这座位于市中心商业区最繁华地段的摩天大楼,现在可算是安省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她曾无数次从电视报纸上看见它,这座建筑倾注着他的心血,也代表着他全部荣耀与成功。
她站在鼎易楼下,往上看去。从这个角度看,这座冷硬恢宏的建筑几乎要穿破云层。它周身都被镜面玻璃包围着,玻璃镜面上忠实地反映着四周景色,壮观、美丽,却也冰冷疏离。
多多半张着嘴,发出长长的感叹声,“喔……”紧接着他兴奋地扭动身体,催促着母亲往前走,“嗯,咪咪,唔……”
易素安抚地拍拍他的背,尔后迈步进入鼎易的大堂。鼎易虽然是易筑的产业,但易筑只占了其中的二十层,其余的全部出租,每年所收的租金便是个天价。
这个时间点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这里是纯粹的商业中心,来往的男女个个都作职业打扮,面上都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神气。
而易素却是一身简单装扮,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惹眼的是她手里抱着的孩子。开在这里都是大企业或是跨国公司的分部,哪家员工手册上也没有说‘允许带孩子来上班’。
易素在众多异样的目光中上了电梯,又在众多异样目光的包围下出了电梯。她的神色已全然不同于在家里,虽然她依然在微笑但她周身已经竖起一道不可亲近的屏障。多多也觉察到了,他十分安静地趴在母亲怀里吸着奶嘴,眼睛仍是不安份地四处看。
电梯门合上,屏蔽去一轿厢的窃窃私语。
易素将儿子往上托了托,大步朝前台走去。前台小姐初见她时愣了愣,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又让她掩去惊讶之色,十分和霭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许慎行。”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许慎行是公司董事长,易筑的终极BOSS。平常来找他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是抱着孩子来的。她的笑容有些僵硬:“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见他从不预约。”
前台接待见她的口气冷硬,笑容也变得冷淡起来,“很抱歉,您没有预约是不行的。我们——”
“你现在打电话上去,告诉他,说他儿子吵着要见他。”她曾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恶作剧,当时只觉得幼稚无比,但现在自己亲身体验时却发现这样的感觉确实很爽。
前台接待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其中一个甚至有些结巴,“我,我们董事长还没有结婚呢。”
“你怎么知道他没结婚?”易素微笑着,带着些许恶劣,“难道他结婚需要所有人都知道?”
几位接待面面相觑。此时正有位精英样的西装男边打电话边快步走来,前台接待赶紧唤住他,“莫经理,请过来一下。”
被叫莫经理的男人捂住话筒,问:“什么事?”接待笑得很甜美,“这位说是董事长的……呃,带董事长的儿子来找他爸爸。”
莫经理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眼那个接待,又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易素母子,“这位女士,愚人节早就过了。不过六一节快到了,您可以去隔壁街的万豪城给孩子买点礼物。”
易素没理他,“打电话给许慎行,告诉他如果三分钟之内他不出现,以后他别想见儿子。”
“这位女士——”
“当然,你不信的话现在也可以打电话给保安部。”易素斜着眼角看他,“看看他们谁会先到。”
前台接待看看莫经理,又看看易素再看看多多。再三衡量下还是拔通了董办秘书的电话,对方正在开会,她只拣要紧的说。挂了线后她说:“很抱歉,董事长现在正在开重要会议,麻烦您等一等。”
易素很干脆点头,“好。我知道了。”抱着儿子转身要走,迎面便撞见一个熟人。
卓明华正从业务部取了资料,正要进电梯时发现前台站着尊大神,大神怀里还蹲着尊小佛。此时小佛正欢快地嘬着奶嘴,转着小脑袋四处看。
他险些腿软摔倒,失声惊叫“夫人!”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正门口的电梯便叮一声地开了。许慎行从里面急急地冲出来,见到接待台前的人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素素。”
多多看到软柿子就十分热情地张开小胳膊,“啊哒,啊哒哒。”
易素冷眼看他,“我以为你再不想见多多了。”
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赶紧上前将孩子抱过,“我不知道你会来。”他压下心中的震惊与喜悦,问道:“怎么突然想来?”
“来看看我的产业。不行吗?”
他笑了起来,“当然可以。随时欢迎。”紧接敛起笑容对前台接待说道:“以后她们过来,知道要怎么做?”接待台里的人均是低头讪讪,大气不敢出。
多多觊觎接待台上的笔很久,趁人不备抓在手里,冷不丁挥舞一通。许慎行发觉时已来不及,笔尖从他脸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黑线。
“喔~~~”多多惊奇地看着软柿子的脸又看看笔,立刻兴奋地撅拱起小屁股,弹簧一样地上下伸曲运动,“啊哒哒,啊叭。”
易素抽走他手里笔,怒目瞪他。
多多立刻眼里含泪地向父亲控诉,“啊哒,咪咪……”许慎行接过卓明华递来的湿巾,在脸上揩了揩,沉声说道:“多多,这太危险了。以后不许这样。”
软柿子也臭脸了,软柿子也不帮自己了!多多挫败地咬着奶嘴,万分沮丧地趴在父亲肩膀上,包在眼里的泪叭嗒叭嗒地滴下来。
许慎行拉住她的手要往电梯方向走去。
她恼怒地扯住他,待他回过头来时瞪他,“你做什么?”想甩开却未果。
他微笑地看着她,声线温柔无比,“走,我带你看看你的产业。”
☆、第五十三章
许慎行的办公室在鼎易的顶层;位置极佳又视野开阔。最妙的是有片毗临的空中花园,虽然谈不上花团锦簇,但这片绿意在周遭的冷色系包围下却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自打出生以来多多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高度看风景,他兴奋地地父亲怀里扭来扭去,手臂伸得和标枪一样直,直指向外;“啊哒,噫!”
“想去外面?”他故意扭过脸;“看看你干的好事。”脸颊上的黑线被擦去,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
多多转了转眼珠;随即一个热情的湿吻‘叭叽’一下印在父亲脸上,“啊哒……”他一手揪着男人的衣领,另一手固执地朝外指;“嗯,嗯……”
许慎行刚要推门出去,一旁消声很久的卓明华开口,“先生,花园今日刚做过消杀,恐怕对孩子不好。”
许慎行又折了回来,“多多,我们在里面玩好不好?”多多哪肯罢休,收了吻不兑现承诺那就是赤果果的欺骗感情,马上就开始扁嘴变脸。
“多多,别闹脾气。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很难看。”他哄道,“明天爸爸带你去公园,好不好?”
多多根本不吃这一套,还是扭着圆滚滚的身体向花园的方向倾去。许慎行没有让步,仍然好声好气地哄着,直到易素将孩子抱过去,直接交到卓明华手上,“麻烦你带他出去玩一会儿。”
多多一下从父亲怀里转到母亲怀里,最后落到一个陌生的怀抱,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卓明华已经将他抱了出去。
多多恼火地冲着关上的门‘嗷’了一声,旋即就要哭闹。可没等他哭出来嘴巴便被奶嘴给塞住,卓明华几乎是挟着他飞奔向电梯,“小祖宗别闹啊,叔叔带你看长腿的漂亮姐姐去。”
许慎行沏了茶给她,“我很意外,你突然来这里。”
“按你说的,这里已是我的产业,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她话中带刺,“不需要事先向你报备吧。”
他笑起来,眼角拢起细细的纹路,“当然不需要。”她现在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以前,她时常端着大小姐的架势颐指气使:“去,给我把姓许的叫来。他凭什么让我等?他竟然敢让我等!”
他容忍她的骄横。不仅仅因为是易仲棠的女儿,也因为她身上那股刁蛮任性的劲头,让他感觉到一股恣意而旺盛的生命力。她横冲直撞进他的生命里,也将那样执着的力量传递给他,从此欲罢不能。
在他沉思的时候她也在打量,这间办公室比起易氏董事长的更加宽敞、地理位置更佳。她记得自己第一次从父亲的办公室往外看时还对窗外的景色拍手叫好,易仲棠将她举在肩上,说我的素素以后可以站得更高,比爸爸更强。
可等到她接手父亲的工作时才知道其中艰辛,家大业大,打理起来不知耗费多少心血。难怪崔格格宁可来易氏打工也不愿意回家接掌家业,因为知晓自己根底本事,于是便安份守己地当个富贵闲人。
她站在宽阔的办公台前,台案上堆垒着数叠文件,文件的颜色与摆放位置决定了它们的重要程度。她随手拿起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