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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云凯容色不改,只是话音更热络:“我前儿在外面得了些小玩意,想着分派送几位姐妹。明日便遣小丫鬟往四妹妹的红叶阁去叨扰?”
无事不登三宝殿。
现在芳菲基本断定,闵云凯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否则不会与自己搭话,更别提送什么东西!
☆、第17章、抬举提拔,姨娘抱恙
次日清早起来,可惜这日天气晴朗。芳菲梳洗穿戴整齐,草草用了些米粥,便带了文鸢和靖童往大太太的颐心堂来。
原来大太太早起了来,正领着宝莲等人开库房。
二门上的小厮进来十余人,和丫鬟、婆子一起动手,抬了二十多张高几。大太太还嫌不够,又命人取雨花台的钥匙。
“老太太喜欢雨花台那儿的水潭,衬着水音儿,更觉美妙。”大太太笑道:“便将桌案都摆在那儿吧。”
宝莲一面答应,一面催促小厮、婆子仔细抬东西:“好生着,别慌慌张张鬼赶脚似的,仔细碰了牙子。”
芳菲进来,大太太冲她招招手:“几时来的?可用过早饭?”
芳菲忙道:“回太太,刚进的门,早起略用了两口米粥。”
大太太闻言,眉头一紧:“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这般对付?正巧,我这儿预备用早饭,你随我一道来。”
芳菲并不觉意外,这小半年来,她每次早起来给大太太请安,大太太十有八九要留她用早饭。
只是今日……
大老爷却不在。
见芳菲微微出神,大太太淡淡道:“昨儿黄姨娘叫人来请老爷,说肚子不舒服。她虽然是妾室,却也是你的庶母,待用过早饭,你也过去请个安瞧瞧吧。”
黄姨娘就是大老爷带在京中,甚是宠爱的小妾。
说来,这黄姨娘也倒霉,本来指望着安安稳稳,妥妥当当的呆在京城,只要生下了儿子,她后半辈子便可高枕无忧。
谁知,老爷忽然举家回乡,连累了黄姨娘挺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一路颠簸。
幸而那孩子乖巧,没有闹出大乱子。只是产期将近,黄姨娘总是疑神疑鬼,担心大太太不容她那孩子。
芳菲还算了解大太太的为人性情,知道黄姨娘有些杞人忧天。大太太这样讲,是借她的口,叫黄姨娘安心。
她笑道:“是,太太放心,连请了几个大夫来瞧,都说黄姨娘这胎稳妥,想必不会错。”
大太太暗自点都,心道自己没看错,这几个女孩儿中,四丫头算是伶俐的,自己只一提,对方便能懂她的心意。
大太太亲自捡了素面果子给芳菲:“多吃些,免得身子单弱。老太太虽说每日叫人送燕窝给你,可这些女孩儿里,除你大姐姐可以用老太太的份例,余下就只单有你。时间久了,你二婶心里肯定不舒服。我想,上次那包白燕你吃了还好,不如就回了老太太,镯免了这一项,今后燕窝钱只由咱们大房自己出。”
大太太长叹一声:“只这点燕窝钱,太太我还是出得起的。”
芳菲连忙谢过。
如今大老爷一回来,大房与二房的矛盾是越发明显了。芳菲在老太太那儿用晚膳的时候细细留心过,二叔怕是已经知道了老爷是预备常驻家中。
过去大老爷不在,闵家外面都是二叔在主事。可大老爷一回来,钱银上和人情上的往来,正经该都交还出来。
一旦尝过了蜂蜜的滋味,谁还肯去喝那苦菜汤?
芳菲沉默的用了小半碗桂花粥。
早饭已毕,外面来请示,说老太太那里已经收拾妥当,正预备往雨花台去。大太太忙打发芳菲往黄姨娘处,自己去侍奉闵老太君。
原来大房的三位姨娘都住在颐心堂东边的小院儿。
这小院儿和颐心堂并非一体,原是后加盖出来的,与颐心堂用夹道相连,平日想要出门,都要走颐心堂的角门,甚是不便。
可如此一来,也极好的限制住了姨娘们的行动和*。
只是这些年来,大老爷只三位正经的姨娘,芳菲的生母邹姨娘多年前便去了庵堂,黄姨娘又跟着老爷多年赴京,就剩下了管姨娘。
小院虽小,但管姨娘早就清心寡欲,身边侍奉不过两三人,所以还觉十分宽敞。
倒是黄姨娘回来后,大包小裹,将三间正房占去了两间,从京城跟回来的丫鬟婆子更是十余人。
芳菲一进来,院子里洗衣裳的小丫头便擦了手往前笑迎:“这可不是四姑娘?四姑娘来瞧我们姨娘?”
芳菲笑道:“听说黄姨娘身子骨不舒服,特意过来瞧瞧!”
那小丫头立即换上一副哀容:“哎,说来我们姨娘真是可怜,回来便大病一场,每日昏昏沉沉睡着,四姑娘且等等,我这就进去给你通禀。”
芳菲不以为意,只当小丫鬟的话虚假居多,有夸大的成分。毕竟,黄姨娘一进门,大太太就去外面请了大夫来瞧,都说黄姨娘脉象稳固,胎儿健康。
可是,当芳菲进了正房,瞧见歪在床上的黄姨娘时,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念头顿时涌了上来。
“黄姨娘,你这是……”
那日大老爷悄无声息的进府,众人也是后知后觉,对黄姨娘一个小妾更是无人关心。连日来,芳菲只见了她一面,当时的黄姨娘虽然精神不济,却绝不像现在这样,瘦的皮包骨一样,肚子大的惊人,越发显得突兀。
黄姨娘右手捂着肚子,勉强冲芳菲一笑:“大夫说,孩子淘气了些,所以辛苦。”
芳菲细细打量,见黄姨娘脸色蜡黄,不似孕妇般红润,心下不安:“黄姨娘可回明过太太?”
“太太每日料理府中大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不好去劳烦太太。”
芳菲来至床榻前,拉住黄姨娘的手。
黄姨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比芳菲只大了几岁,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诗书礼仪都懂,可惜家中横祸,被发卖为官奴。大老爷的上峰买下黄姨娘,送给了那会儿刚进京任职的大老爷。
芳菲的一双小手柔若无骨,掌心温热丝滑。
而黄姨娘却双手冰冷,又僵又硬。
芳菲忙瞧向床褥上,汤婆子热气腾腾,屋中还燃着炭盆子,这样热,黄姨娘却浑身颤抖。
“姨娘这样下去,于腹中的胎儿绝无益处!”芳菲警醒道:“我去请太太来瞧。”
黄姨娘闻言,赶紧拉住芳菲,哀求道:“四姑娘千万别去问。眼下外面都是客,何必为我这个卑贱的人兴师动众?何况,我这两日在服管姐姐送来的药丸,吃了倒觉不错。”
管姨娘?
“什么药丸?”
“说是叫粟玉丸,每每难受的厉害,吃一丸这个,立时便清爽了。”
粟玉丸?那是什么东西?
听着名字就觉得怪异!
*****
☆、第18章、太公赐字,技高者得
芳菲与黄姨娘要了一颗粟玉丸,又吩咐正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悉心照料黄氏,这才起身出了正房。
“姑娘,咱们这就去雨花台吧?只怕这会儿三太公一家子都到了。”文鸢估算估算时辰,她们已经是迟了,再不走,怕来不及入席。
芳菲望了望紧挨着黄姨娘的正房,淡笑道:“不急,去瞧瞧管姨娘。”
管姨娘是服侍大老爷的旧人,年岁比大老爷长些,多年无宠,已经是色衰而爱迟。不过想当年管姨娘和大老爷也是青梅竹马,所以虽然无宠,但大太太从不敢怠慢管氏。
邹姨娘理佛,最初的教导师傅就是管姨娘。
这会儿,管姨娘正跪在佛堂里念经。这间小佛堂是管姨娘心中全部的寄托。她没有孩子,每月的月钱,一多半都捐去了庙宇供奉。
管姨娘屋里的丫头也少,人气儿不比隔壁黄姨娘那里旺盛,一进门,便总觉得冷冷清清。
听丫鬟来报,说门外四姑娘来串门。
管氏的丫头绿果儿奇道:“外面都嚷嚷开了,说三太公过府赴宴,这位四姑娘素来和咱们没有往来的,怎么偏赶这个时候来串门?”
管氏放下手中的佛米:“隔壁的黄姨娘闹腾的不轻,早听说如今大太太重用四姑娘,怕四姑娘是为这个才来。至于来咱们屋子……”
管氏淡淡一笑:“过路的菩萨,表表心意而已。”
那丫头心中不服:“既这样,我只出去回绝了她就是。姨娘也不是一般人,她想送过路的情分,也得看姨娘收还是不收。”
“罢了,她到底是我的小主子,没有奴婢给姑娘甩脸子的道理。”
丫头暗暗为管姨娘难过,却也只好挑帘子去迎人。
芳菲许久没见管姨娘,印象中的管姨娘总是安安静静,不多话的模样。
“芳菲给姨娘请安。”
管氏早放下手中的东西,忙虚手去搀扶:“好姑娘,快进屋坐。”
管氏亲自斟了茶水,又命丫鬟从佛龛上取些佛果与芳菲。
“姑娘今儿怎么好兴致来这里逛逛?”
芳菲笑道:“太太想着端午将至,府里各处都预备下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和白芷,可因黄姨娘的身子,所以小院儿这边便耽搁了几日。太太叫我来个姨娘说一声,免得姨娘心里起了隔阂。”
如今离端午正经还有些日子,只是府里早就处处悬上了新鲜艾草艾叶。
这些东西在别处倒也没什么,可姨娘们住的小院却不行。别的不说,单说那菖蒲,虽说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却是有毒的植物,若哪人一不小心误食根茎,就会产生强烈的幻视。
再有那艾草,许多人只知它有温经止血,散寒止痛之效,却不知,那也是有小毒的东西。
对孕妇百害而无一利。
大太太不想招这个嫌疑,所以干脆免了小院儿的这些东西。
管氏已明芳菲话中深意,便笑道:“这是太太疼我,才肯为我周全。还请四姑娘代我多谢大太太。”
芳菲坐了片刻才起身告辞。
管氏亲自将人送出门外,见芳菲和丫鬟走远,她才抬脚欲回小佛堂。谁知刚要进门,却瞥见自己身边的嬷嬷行色匆匆的打黄姨娘那边出来。
管氏目色便是一沉。
……
这个空档的间隙,三太公已经领了家小进府,一干人聚在雨花台,场面着实热闹。
芳菲迟到,亦或是早到,几乎无人问津,唯独坐在她上首位的三少爷闵云凯多关心了几句。
三太公是进士出身,因闲云野鹤惯了,并没有出仕,只在族中出任族长一职。
三太公的几个儿孙并不在学里念书,都是跟着他老人家学习。大老爷知道三太公的学问,便请三太公指点家中一干晚辈。
就见这位三太公捋着花白胡须,随意道:“这里既叫‘雨花台’,便以‘雨’为题,每人成诗一首便好。”
三太公话音落下,底下便有人面露狂喜,有人满脸为难。
闵朝宗哈哈大笑:“叔公既然出了题,何不一并下个彩头?”
三太公笑骂了一通,却也没吝啬,将随身的折扇献了出来。
芳菲分明瞧见,三太公的扇子一出来时,家中几个男孩儿们的眼睛都开始放亮,尤以闵云凯为最。
芳菲好奇的问道:“三哥,那扇子莫非还有什么讲究?”
闵云凯十分惊讶,再看芳菲的眼神就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你竟不知?那扇子是前朝古物,太祖皇帝所赐。当年闵昭仪回富春省亲,这柄古扇就扎根在了咱们家。”
芳菲举起酒杯,甜甜一笑:“那就恭祝三哥旗开得胜,一举夺下那宝贝才好。”
闵云凯听了此话十分受用,口中却连连谦逊,只说自己能力有限,不及大哥闵云泽和二哥闵云海才思敏捷。
几个小辈们散去各自思考佳句,长辈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
雨花台三面环水,汉白玉的高台托起了整个建筑。池中是各色锦鲤,说来有趣,雨花台水边种了许多桃树,每当落英缤纷时节,这些锦鲤便争相吞食落在水面上的花瓣,算得上是雨花台一景。
芳菲依在栏杆边,手中撒了许多鱼食在池中。
闵芳苓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四妹妹淘气!难不成胸有成竹,已经有了好句子?”
芳菲扭头笑道:“瞧三姐姐说的,我若有了好句,何必在这儿孤零零吹冷风?”
闵芳苓四下瞅了瞅,见无人观望此处,才放心道:“你可真是个呆子,不是我抱怨。大伯父才从京里回来,你身为庶女,越发该上心,学着怎么讨好大伯父。万一四妹妹一鸣惊人,不但大伯父要高看你,就是在三太公面前,那也算露了脸不是?”
闵芳苓见芳菲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一喜:“平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帮不上什么,今儿好容易得了两句好话,偷偷告诉妹妹,妹妹若能夺魁,别忘了我就好。”
闵芳苓用袖口掩了嘴,附在芳菲耳边低语道:“身闲酒美惜光景,惟恐雨落花飘零。”
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