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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忙道:“留她一命,容我先问清楚。”
小道士只好讪讪的收了匕首。又跑去龛台底下,在桌角附近刨坑,不大会儿就挖出个黑泥小瓮。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用竹签子挑开封漆在黑泥小翁上的油纸,从中挑出一根蜷缩的三寸长虫。
芳菲忍不住扭头低呕。
那长虫浑身黑漆漆。离着这样远还能闻到它散发的臭味儿。竹签子夹着它一半身躯,另一半还在空中四处扭动,好像要极力挣脱。
“这东西最怕铁,用竹签子戳最好。”小道士一面说,一面捏开胭脂的嘴。
昏迷中的胭脂丝毫未有感觉,就见长虫似有灵性,一见黑洞洞的嗓子,立即兴奋的甩尾,筷子一松,那长虫就猛地蹿进胭脂嗓子眼。眨眼功夫,想再寻它,却早已经是没了行踪。
饶是芳菲早有准备,见了这情景还是浑身汗毛竖立。
小道士用竹签子敲打着黑泥小瓮,小翁发出“咔咔”的闷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大伙儿就见胭脂的眼皮子微微跳动。
“醒了!”小道士嘿嘿一笑,又抓了把木盒子里的散粉,一股脑儿都抹在胭脂的鼻尖下。
胭脂的手脚开始有了直觉,但麻酥酥全使不上力气。
“师妹,这会儿你问吧。用了腐心丹,知道咱们手段,凭她什么铁齿铜牙。也被想在我这儿讨到便宜。”
小道士的话信誓旦旦,胭脂的脑子还处在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地步。等明白过小道士的话后,胭脂连忙开口求饶:“四姑娘我都说!”
芳菲冷冰冰的目光打在她身上:“我洗耳恭听。”
“我确实是天水帮派去设计大少爷的。可当初接到帮主夫人命令时,夫人只叫我迷惑住大少爷,嫁进闵家大宅。将来有什么动作,只叫我听后差遣。可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少帮主前往富春,见了云泽后。当着他的面儿冒充是我的情郎,我根本不知少帮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是主子,我是个奴婢,即便明知不妥,却还是没有声张。等……”
胭脂欲言又止。
芳菲冷笑:“你这个时候,难道还打算保下谁?”
“不不不,我只是后悔当初所作所为。”胭脂悔恨道:“少帮主当时表现的就是嫉妒凶狠模样,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云泽就被他打到在地。”
胭脂根本忘不掉当时的场景。她与闵云泽正在缠绵时,少帮主忽然闯了进来,冲着云泽就是拳打脚踢。
少帮主从小在夫人身边练武,云泽一介书生,安能是他的对手。
他二人闯下大祸,连夜从富春逃离。
“回通州的路上,少帮主说,闵家是得罪了京城一位贵人,所以云泽才会遭此一难。”
芳菲立即追问:“即便是闵家惹了仇家,为何遭殃的确实我长兄?”
闵家能主事儿的多着呢!
胭脂不敢看闵芳菲的目光,只喏喏道:“云泽……云泽毕竟是三代子孙中最杰出的一个。”
是啊!长房一系想要发扬光大,没有闵云泽可不行。
究竟是哪个混蛋,想出这样缺德的主意。
“这位被得罪的贵人是哪位?”
“我并不知晓。”胭脂一见小道士伸手去翻木盒子,吓得大叫:“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只是帮主此次来通州,我曾见过一人去拜访。”
佟鹤轩与芳菲几乎同时发问:“谁?”
“这人是个无名小辈,我们帮主却敬他做上宾。此人相貌平平,但身手了得,两年前,我曾在北川招待平南郡王世子,此人极像当时平南郡王世子的贴身侍卫。”
郭潇?
平南郡王府!
芳菲诧异:“郭家与我们闵家是世交!”
一直没吭声的安师傅忽然开口:“闵姑娘,我有一件事始终没有告诉你。当日我去客栈找我那位老友,客栈中确实有平南郡王府的人。”
“不是六皇子派兵驻扎在那儿吗?”
安师傅摇摇头:“我们的德昌镖局在京中小有根基,达官贵族也都少有往来。平南郡王府的几个顶尖高手,虽不曾都认识,但与其中一两个还能搭上话。就因为我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才被拘了一夜。”
芳菲恍然,她记得安师傅无故失踪那天,次日回来时,脸色果然有些不好。只是当时大伙儿就记着往须眉山来。并未多想。
平南郡王府干嘛和自家过不去呢?
这又说不通。
大老爷对平南郡王推崇备至,而且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平南郡王的八拜之交。
好一个八拜之交!
芳菲请安师傅捆住了胭脂,将人推到供桌底下。镖局一干人身心俱疲,每人咬了口冷饼。找个空地便胡乱睡了过去。
芳菲还记得欠小道士那两根酱鸭腿,得了美食的小道士再也顾不得别人,捧着盘子,偷偷溜出去瞒着他师傅打牙祭。
等四下无人,佟鹤轩这才凝视芳菲:“刚刚那小道士一口一个师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芳菲知道此事无需瞒着,便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佟鹤轩良久无声,还是芳菲低声道:“你是不是埋怨我自作主张?”
佟鹤轩缓缓摇头:“我只是心疼你。不过,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愿意在山中陪你三年。三年后。我们一并下山。”
“佟大哥!”芳菲忍不住惊讶,可随即又果断摇头:“不行!你为大哥已经耽误了一届,谁知道这三年之中会发生什么事儿。也许皇上还要开恩科呢?最关键的是…… 一旦我签了卖身契,终身将背负一个污点。本朝为奴三代不准科举,我不能牵连你一辈子。”
佟鹤轩大笑:“你也太小看了我。我早说过,即便不去科举,我也自有一番计较。不用再劝,既然你已下定主意,我心甘情愿奉陪。道长愿意收留我最好,若嫌弃,我便在山神庙附近结一草庐。”
二人此时正往后院走。佟鹤轩话音一落,正殿里当即传来一阵豪爽笑声。
老道士大步流星往他二人面前来。离着只有三四步远时,老道士将佟鹤轩上下好一番打量,满意点头:“是个棒小伙儿。你果真愿意在这儿苦等三年?”
佟鹤轩不卑不亢道:“至死不渝。”
“好一个至死不渝。只是你既答应,万一反悔,中途跑下山……”老道士忽然收起笑意。目色一冷:“贫道也叫你尝尝腐心丹的味道。”
原来前面发生了什么,老道士一清二楚。
芳菲正想着,老道再看她时,脸色哀怨:“昧良心的丫头,究竟谁才是你师傅?好好的酱鸭子。两个肥腿儿一个不剩,你倒是偏心!”
芳菲尴尬的只能笑。
老道士说的对,不用等第二日天明,这件事当即就被定了下来。只等天亮后,摆在芳菲面前的就是一张字据。
没有官府大印,也没有种种条款,简简单单几个字,所谓的卖身契就是他。
芳菲没敢叫闵云泽出来看见,她只和佟鹤轩二人度过契书,这才按上手印。
紫英早哭的泪人儿一般。
昨日得了好处的小道士不高兴的瞥向她:“你哭什么?这是天大的好事,许多人求还求不来。”
紫英赌气不理他,小道士却不愿意,喋喋不休道:“喂,你哭什么!大不了,我叫师傅也把你留下,这样你不用离开我师妹,可不就如愿以偿了?”
一席话说的紫英噎住,待明白了小道士说的是什么,梨花带雨顿时成了嚎啕大哭,把小道士吓的连连缩肩膀。
哼,师傅说的果然不错。
女人心,海底针!
小道士忽然对自己即将多了一个师妹而感到忧心忡忡!
☆、第195章、山中岁月,苦中作乐
老道士欢欢喜喜得了个新徒弟,买一送一,还附赠了个俊小伙儿在山神庙里帮忙打杂。这俩孩子一个聪明机灵,一个善解人意,都是最难得的好苗子,老道士甚至动了再收佟鹤轩为徒的念头。
唯一叫他不大满意的是,如今山神庙里到处都是人,乱哄哄闹的很。
这些镖师们白天跟着大徒弟在山里乱逛,晚上就涎着脸凑到他跟前,想学一招半式。
老道士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相反,他这个人最随性。既然须眉先生的身份藏不住了,老道士索性当着众人的面儿下了警告。
下山后胆敢胡乱往外说的……
老道士没有继续说,可镖师们心里都清楚。那身子还虚弱的猎户究竟是怎么回事,干嘛进了山神庙不久之后就要趁夜逃出去。
大伙儿心知肚明。
不过老道士恐吓归恐吓,好处还不忘分大家些。他一身的好本事,随便使出几招,就叫这些镖师们受用终身。
安师傅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别看年纪大了,可学起东西来上手却做快。他的年轻徒弟们反而不如安师傅敏捷。
老道士每日只三招两式,讲的不多,却都是精髓,叫德昌镖局里的这些人看的是如痴如醉,心潮澎湃。
白日里,老道要为闵云泽治腿,到傍晚,芳菲做好美味佳肴,老道报餐一顿后,这才在院子里走一趟拳法,又或者施展几记绝活。
山神庙里格外热闹,老道士刚开始还觉得有趣,然而,没过两日,他发现这些人消耗的食材惊人,而且新收的小徒弟但凡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不独享。总是分一些出去。
老道士心里不愿意,转了个念头,再为闵云泽诊病时候,就加大了药剂和手劲儿。只求速战速决。
他没什么,可苦了闵云泽。
每日用山中灵药热敷,闵云泽浑身裹的像个泥人儿,坐在坛子里,像人彘一样在火上烤,唯一的区别是旁边有个专门担心看火苗的醉书。小姑娘一会儿就拿了块湿帕子给他擦脸,满满的都是担心。
腿在一天一天中恢复知觉,按照老道士的话,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意奔跑,但起码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闵云泽知道自己的复原与四妹妹的付出息息相关。所以即使疼的忍不住想要痛声嘶叫,他还是咬紧牙关,绝不说放弃。
一晃在山里就住了整个月,山中树木开始枯黄破败,到处一片繁忙景象。
芳菲进山去采摘果子的时候。常遇见些可爱的小动物拖家带口的出来储存食物。
山川是大自然赋予动物最美好的栖息场所。
这里到处有生命繁衍迹象,到处有可食用的果子。芳菲在离着山神庙不远的地方就找到一片野杏儿林,杏子长在枝头,入秋后,一个个都拳头大小,黄中泛青。
芳菲用长竹竿挑了整一篮子,和紫英用长竿抬着。欢喜往回走。
一路上,紫英沉默不语,芳菲喊了她几声,都没得回应。
“你这是怎么了?”
二人停下脚步,将篮子放在地上。紫英闷了半晌,才轻声问:“姑娘。你既已下定决心留在山中,那,那我呢?”
芳菲释然一笑:“原来是为这个担心,我还好奇你这两日怎么总是不言不语。傻丫头,我早为你和靖童想好了出路。等大少爷的腿稍好后。你们就随着安师傅回往通州,接上靖童进京。太太那里我已经写下一封书信,今后你仍旧回到太太身边当差。靖童和文鸢跟随我多年,我也不亏待,请大太太在京城寻个可靠的人家,发还她们卖身契,出府去享福。”
“姑娘……不怨我?”
“怨你什么?这山中岁月清苦,有我一人在此足矣,何必又拉扯上你们?”芳菲弯腰捞起地上的竹竿:“山中才三日,世上已三年!世事无常,或许避难在此对我和鹤轩大哥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紫英不解,好奇的看向芳菲:“姑娘这话把我弄糊涂了。”
芳菲低头浅笑:“我只是闵家小小庶女,都遭此一难,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层出不穷?”
“姑娘以为胭脂的话是真?”紫英狐疑的摇头:“我怎么瞧着那女人说话就不老实!平南郡王府与咱们家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关系,要说平南郡王是幕后主使,我不愿相信!”
芳菲招呼紫英抬起长竿,轻声道:“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
在这件事上,芳菲不愿多说,因为胭脂的话里还有许多疑点,而这件事经她一说,也更显得扑朔迷离。
如果只是简单的陷害,闵家可以顺着天水帮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可万一胭脂说的都是真话,那平南郡王府的目的又在何处呢?
害的闵云泽不能科举,郭家会得到什么利益?
另外,闵云凯与这件事有没有牵连?当日要杀闵云凯的人又是谁?
芳菲已经感到了浓浓的危险之意,最可怕的是,她们对这种可怕背后的来源却只是朦胧的猜测。
……
俩小姑娘抬着一篮子大黄杏进了山神庙,小道士正往外走,忽见她们俩,忙抢步上前。低头往篮子里探看,见是大黄杏,好不嫌弃:“这一定是庙后摘的!我告诉你,这杏儿酸的倒牙,每年都结果子,掉在地上烂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