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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心中犹豫:“师兄说的我心好乱…… 万一,万一那绳索断了呢?”
小道士忙摆手大笑:“绝无可能!我亲手所制的绳索,况且还有师弟在,万无一失。”
鹰愁涧是须眉山中的一处险要地带,夏日飞瀑四溅,是山中所有飞禽走兽避暑的好地方。可一到了冬日,那瀑布就像瞬间被冻结住了似的,悬在半空中,而且冰层极厚,散发出的寒气让所有东西退避三舍。
从鹰愁涧山顶到涧底,纵深看,几百尺高,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小道士心里哼哼,到时候把绳子一割,师傅问起,就说是严冰凸出来的尖刺磨断了绳索。
冷楹仙姝是真,小道士不信闵芳菲不为之所动。他故意以退为进,长吁短叹道:“机会千载难逢,咱们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冷凝花花开是什么时候。”
“师兄叫我想想,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说什么也要与鹤轩大哥商量商量。”
小道士迟疑片刻:“也好,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在师傅面前露出声色。师妹,师兄一番小心思,说来说去都是为你好,要是被师傅知道……”
芳菲笑道:“师兄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胡乱往外说。”
佟鹤轩进来时,看见小道士正要往外走,诧异道:“这酒刚热好!”
小道士摆手笑了笑:“你们俩细细品,我另有要事。”
见他隐身出了房门往东厢去,佟鹤轩才放下拎着的酒壶:“狐狸露出尾巴了?”
“岂止!”芳菲接过滚烫的酒壶:“还是一只九尾狐!”
佟鹤轩听了芳菲所述,对小道士的企图嗤之以鼻:“真是算计到了骨子里。答应这厮,等到了鹰愁涧,谁往下爬还不一定呢!”
山中的新年只热闹了两日,到初三这日,老道士夜宿未醒,吃醉了就倒在正房呼呼大睡。
小道士眼看着时机成熟,冲师弟使了个眼色,遂又来西厢来寻芳菲。
四人整装待发,都穿着最厚实的棉衣,芳菲尤其夸张,还用厚布巾围住了脸,只露出眼睛。哈气与外面的冷霜相遇,迅速在睫毛上挂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小白珠儿。
四人一脚深一脚浅,按着记忆中的脚步渐行渐远。
也不知走了几时,芳菲只觉得靴子里都是冷水,膝盖以下都是麻木的,手中两根竹竿扎在雪中当做拐棍。若没了它俩,自己将更加的寸步难行。
小道士与小童丝毫无碍,佟鹤轩也还能分出精力来拉扯她。
眼看着鹰愁涧近在眼前,芳菲却再也走不动,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喘气。
小道士着急:“师妹,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芳菲苦笑:“你瞧我这个样子,就算登上了山顶,难道还有力气顺着绳索往下攀岩?也罢,或许就是我命中无此福缘!”
见闵芳菲明显是大了退堂鼓,小道士大急:“这可不行,师妹,我昨日特地去探查了一遍,冷凝花开的正艳。错过花期,今生再见它就是奢望。”
芳菲左右为难,“可,可我真的走不动了。两只腿也早没了知觉。”
佟鹤轩弯腰将芳菲背起,不愿她坐在雪地中受苦。
小道士眼见此事要出变故,暗骂芳菲亲爹亲娘,却也无计可施。
小童觑着师兄神色,试探道:“师兄,咱们俩是习武之人,要不,就轮番被师妹往前走?”
小道士不满意的看了看芳菲,又见佟鹤轩两腿打颤却还在坚持,良久,才咬牙切齿道:“我来背!”
雪地尽是白茫茫一片,小道士背起芳菲丝毫不显吃力,就是心里不大舒服。走不多远,就觉得远处一阵白芒。小道士抻着脖子去瞧,“那儿就是鹰愁涧!”
他正要回头召唤默不吭声的闵芳菲,突然,就觉得鼻子前一香,一块兰花手帕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小道士眼皮子一紧,身形晃动两晃,一个跟头就栽倒在雪堆里。
芳菲从他的脊背上蹿了下来,默然看着小道士倒地,慢慢将手中混着迷迭香的手帕收好:“这香少说也能叫他昏睡两个时辰。”
小童上前,用脚狠狠踢了他师兄,见对方死死无所动作,笑嘻嘻拍手道:“师妹你这迷迭香简直神了,无论如何也要送我些。”
芳菲随身还带着半包,不过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对方,谁知道他会不会背后再耍阴招,也用迷迭香不把她和佟鹤轩放倒丢下山涧。
芳菲莞尔:“好啊,事成之后,别说送些,将方子给你也无妨。不过……他怎么办?”
芳菲用脚尖踢了踢小道士。
小童一歪头:“这里连野兽都难觅踪迹,先把他丢在这儿,等我们得了冷凝花,再弄醒他。”
三人用绳索捆绑住了小道士,一路顺着山坡往上爬。
果然,这里严冰厚重,越是往上,越是要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芳菲几次没抓住要滑下去,都被佟鹤轩捉住了手腕拉回去。
好容易抵达山顶,芳菲趴在冰面上往前慢慢滑动,眼看着抵达瀑布顶端,往下探头,果然就见一簇银白色的小花儿开在冰层中间。
伸手是摘不到的,一定要用绳索。
芳菲扭头去看佟鹤轩,佟鹤轩微微颔首,将绳索一端丢给芳菲,另一端紧紧摔在腰间。
小童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想了想,小童还是善意的劝道:“这么做,万一师妹有个好歹,鹤轩大哥,你……”
一个人掉下去,另一个也绝难活命。
佟鹤轩忽然直视小童的双眼,语气坚定:“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这是我的保证。”
☆、第211章、冷楹仙姝,效用锐减
芳菲紧抓着绳索,小心翼翼爬到山脉边缘,这里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若只是两脚着地,必然摔个大跟头。芳菲只要趴在地上,用全身的力量去稳固躯体,免得自己一不留神,顺着峭壁滑下去。
冰面刺骨而无情,有的突出尖刺,芳菲两手时不时被划出一道细小的血口子。
可这些都不重要,也并不可怕,与身子下悬空百尺的悬崖峭壁相比起来,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
冷楹仙姝不能靠近阳气,只要是男子,又或者雄性动物靠近,这冷楹仙姝就会瞬间枯萎,化作一团草灰。所以,佟鹤轩与小童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在上面做保护措施。
一切都要靠芳菲自己来。
佟鹤轩也曾劝芳菲放弃这样冒险的行动,只是芳菲自己不愿意放弃。
尤其是在跟着师傅学医之后,芳菲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冷楹仙姝十几年才盛开一次,若是不能叫自己摘走,想必会成为饮恨终身的憾事。
她想到这里,紧紧腰间的绳索,使劲儿往下拽了拽。
那边佟鹤轩抱住远处裸露出来的山石,两脚死死抵住地面,纹丝不动。
芳菲心中大定,探着路,一点一点将身子往下滑。两手各持子母双刃。刀刃插在冰层中,冰层瞬间被戳出一个洞,芳菲借着子母双刃的依托,艰难的往下攀岩。
她每每下降一寸,佟鹤轩便缓缓放下一寸绳索。
日头越来越高,照在严冰之上,反射出来的光芒刺痛着芳菲的眼睛。
“师妹,可瞧见那冷楹仙姝了?”小童趴在冰层边缘,也是谨慎的往下探头。
芳菲的一只脚艰难的点在冰层凸起的一角,另一只脚却险而又险的悬在半空。
芳菲自己这颗心也是七上八下,手腕子麻酥酥的。她斜着眼睛往下一瞥,果然见到左脚不远处有一处凹凸的严冰。在寒冷之中盛开着一簇水晶般的冷花。
香气似有似无,凝结在寒冷之中,绽放在这无情的冬季。
“看见了,就在下面。”芳菲朝小童喊了两声:“慢慢放我下去。”
小童扭头冲佟鹤轩颔首。将绳索一寸一寸的放下放,速度不敢太快,那下面没有可踩之物,芳菲会失足滚下去。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在芳菲眼中,却远如日月间距。
不知道为什么,手越来越抖,子母双刃插在冰层中的时候也越来越不稳固。
眼看着胜利在望,可突然就在这时,冷楹仙姝以肉眼可辨识的速度开始枯萎。先是花瓣打卷,然而花蕊褪色,外圈花瓣更带了几分黑色,叶子刷刷往下掉。
芳菲大惊。
按照师傅的描述,这是冷楹仙姝闻见了阳气的缘故。可自己孤身前来,怀中揣的也只是阴性垂柳木做的扁盒。
时间已经容不得芳菲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十几年才盛开一次的冷楹仙姝就要变成一团草灰,芳菲想也不想,悬空着整个身子,只依靠绳索的支撑,扭动纤细腰身去摘那冷凝花。
冷凝花进了芳菲的手。不但没有缓解衰败的迹象,反而更加严重。她不敢多思量,赶紧去处垂柳木扁盒,将冷楹仙姝丢进去,塞进怀中。
垂柳木扁盒贴在心口,像是一块大冰坨。芳菲难以抑制的狠狠打着哆嗦。
难道这就是冷楹仙姝的神奇之处吗?
“芳菲,怎么样?”上面远远传来佟鹤轩焦急的询问声。
芳菲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绳索往下拽了拽,小童探着脑袋,见芳菲有惊无险。长出了一口气,忙和佟鹤轩一前一后,拼尽全力将芳菲拽了上来。
芳菲的小袄早就被冷汗打了个透心凉,怀中又揣着个“大冰坨”,一张娇嫩的小脸顿时和紫葫芦似的。
佟鹤轩心焦的将芳菲揽在怀中,可这根本不管用,芳菲还是一个劲儿的哆嗦。
小童一把推开佟鹤轩,不悦道:“这冷楹仙姝最怕阳气,你抱着师妹,万一冷楹仙姝化了怎么办?”
佟鹤轩眼中心中都是急切,芳菲勉强笑道:“不碍事,咱们先回去,我觉得这冷凝花有些问题。”
三人来不及多问,相互搀扶着出了鹰愁涧。
半路上看见躺在雪地中的小道士,小童顿住脚步:“他怎么办?”
芳菲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影子:“冻死在这儿得不偿失,带回去,将来还有倚重他的时候。”
小童明白话中深意,遂笑嘻嘻将小道士抗在肩头。
别看这小子才*岁,但满身的力气,带他师兄虽勉强,却也不成问题。一路托,一路拽,四人总算平安无事回到山神庙。
老道仍旧酣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小童暗中窃喜,将他师兄丢回了东厢房,就忙跑来与芳菲会面。
佟鹤轩在出发前就炖了整整一大锅姜汤,三人每人两大海碗,吃的满嘴熟姜味儿,这才稍微作罢。
“师妹,冷楹仙姝就在这扁盒里?”小童心痒痒,想要立即开盖去瞧,但也明白,一旦这扁盒被打开,刚刚三人全部心血就会立即化为乌有。
芳菲淡淡一笑,一只手托着扁盒,一只手小心翼翼抚摸着它粗糙的表面。
温度已经不如刚刚冰寒,芳菲的身子也在回暖,可心里却有些着急。
温度的骤降是不是说明,里面的冷楹仙姝已经渐渐凋谢殆尽?
芳菲叫两个人在屋子里守候,独身出了门外。
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芳菲默默打开扁盒,果不其然,冷楹仙姝的花瓣枯萎了大半,剩下的虽还娇艳剔透,但效用能否与极盛时相提并论……
可想而知。
芳菲沉着脸将扁盒关闭,愀步进了西厢。
佟鹤轩与小童正说话,见芳菲进来,忙问情况如何。
芳菲苦笑着摇头:“情况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已经开始凋谢,如果不赶紧制药。我想……不用到明早,咱们的此番心血就全白费了。”
小童蹦了起来,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咱们摘了冷楹仙姝就放进性属阴的垂柳木扁盒中,按道理说。不该有丝毫问题。难道是师妹你在采摘的时候有什么不妥之处?”
芳菲想了半晌:“当时的确有些蹊跷。按道理说,我空手去摘冷楹仙姝,你们都远远在上面,花朵该保持新鲜。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小童也是莫名其妙,芳菲则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佟鹤轩目光一颤,低声道:“你把子母双刃拿来我瞧瞧。”
芳菲疑惑的将东西转给他。
子母双刃的刀鞘依旧奢华浮夸,寻常人见了这刀鞘,怎么也要好好欣赏一番。可佟鹤轩却丝毫没有关注的心情,将两只刀鞘随意丢在一边。反而细心的擎起刀刃。
芳菲盯着佟鹤轩的举动:“这刀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有血腥味儿。”佟鹤轩闻的仔细,刀刃虽然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但血腥之气还是似有若无的飘来。
小童忙抢过来嗅:“不能啊?这子母双刃是师傅几十年前所得之物,从来都是压箱子底的宝贝,没拿出来过。怎么会染上……”
还不等说完,小童就愣在了当场。
显然,他也闻到了古怪的味道。
“这是,这是黑熊血的味道。”小童断定道:“须眉山总有黑熊出没,平日不伤人,但发起疯来,连师傅都要忌惮。师兄是怎么得到的这黑熊血?而且。他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