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都挂了彩,气的二老爷一口气儿没提起来,当即昏倒在外面。
等被抬回府里,二太太扑在丈夫身上大声哀嚎,嚷嚷着要老太太做主。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大哥的官职没了,我们二老爷比谁都着急,可恨那些小人狗眼看人低,一味只知道作践我们二房。”雷氏哭的泪人儿一般,哀嚎阵阵,很快响彻老太太的后堂。
闵老太君自然心疼小儿子,见小儿子脸色苍白,不免皱眉瞧向长子:“那是什么人家?明儿你去拜见拜见旬阳知府,找个理由,惩治惩治他们家。免得这样的事儿还会层出不穷。”
闵朝宗苦笑:“母亲息怒。对方不过跳梁小丑,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况且,眼下是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
不等长子说完,闵老太君已经大怒:“你亲弟弟被人这样欺负,也要忍下去?看来我白白养育你几十年,连兄友弟恭也不明白。”
雷氏悄悄捏了捏丈夫的手心。
二老爷趁势睁开眼睛,虚弱道:“母亲不必为难大哥,大哥说的不错。如今家里不比从前,低调些也好。”
闵老太君争强好胜一辈子,年轻的时候在姊妹间便是拔尖儿的,嫁进闵家,几个妯娌谁也不如她。儿女出生,闵老太君又将庶子庶女压得严严实实,不叫任何人出挑。
今日所遇之事,简直可称得上是奇耻大辱。
闵老太君想也不想,便道:“不成!这件事若不能善终,过不了多久,咱们闵家就会成为富春城里的笑柄。别说大丫头预备进宫选秀,且还有三个女孩儿待字闺中。咱们家一味的软弱,只会叫那些势利眼步步紧逼,长久看来,弊大于利。”
小辈们都坐在外间屋,男孩女孩儿们*个人,无不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待听到老太太这样讲的时候,闵芳蕤忽的小声哽咽起来,像是极力强压着悲痛,闻者无不侧目。
大房的几个孩子都静默不语,二房长子闵云海一脸愤慨,站起身:“祖母说的对,咱们闵家立足百余年来,从未受过这等羞辱,你们无动于衷,就叫我去会会。”
闵云泽忙呵斥道:“二弟休要胡闹。长辈们自有定论。”
闵云海看着闵云泽冷笑:“大哥如今还想瞒着我们吗?我父亲无辜受累,全因为大伯父被贬官回家。现在富春城里人人议论,说咱们闵家要完了,万岁爷的抄家旨意就在路上。大伯父不知做了什么丑事,凭什么叫我们二房跟着遭殃!”
闵云泽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前去便要与闵云海斗在一团。
闵芳华和芳菲忙将闵云泽拦住,芳菲扭头与闵云海道:“二哥也是读书人,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的道理。闵家子孙昌盛,出了事情,该合力解决,而不是你猜忌我,我猜忌你。更不是落井下石,互相抱怨。二叔受到牵连,我们都着急,可以暴制暴却不是解决的好办法。”
“四妹妹说的是。”闵云凯道:“当下要紧的是怎么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堵不如疏,治水尚且如此,何况人言?”
芳菲短短几句话,引了室中几个男孩儿的深思。不错,从三皇五帝开始,治水当以疏浚为主,流言往往凶猛如洪水决口,若处置不善,很可能就会叫闵家有灭顶之灾。
闵芳蕤见大家芳菲牵着鼻子走,气的半死,冷笑阵阵:“你们兄妹齐心,自然是一条舌头说话。”
闵芳蕤还想挑起两房战火,老太太的大丫鬟雅琴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而不见,只是冲芳菲展露笑颜:“四姑娘,老太太叫四姑娘进屋说话儿呢!”
屋里屋外,一帘之隔。
刚刚芳菲那番言论,早已进了老太太及众人耳中。
芳菲淡定的随雅琴进了室内,先与几个长辈问安,然后乖巧的站在大太太身后。大太太反身拉了芳菲的手,眼中都是安慰之色。
芳菲笑笑,甜美的笑意瞬间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老太太冲她招招手:“好孩子,把你刚才的想法说完。眼下闵家如何走出困境?”
“母亲!”大老爷微微不怏,在闵朝宗看来,芳菲不但是个孩子,还是个丫头,闵家这种攸关前途的大事,怎么好取决与一个小丫头的妄言妄语?
老太太没好奇的瞪着长子:“不服气,你倒是说个好办法!”
闵朝宗讪讪的闭了口,他要是有好办法,也不至于灰溜溜从京城回到富春。
*********
☆、第25章、不安好心,分家前兆
老太太不管儿子的抱怨,只和蔼的冲芳菲点头:“孩子别怕,说的好,祖母重重有赏,说的不好,也是你一片心意。这个时候闵家上下越发该齐心协力,共同度过难关。”
芳菲听了这话,心静如一片井水,波澜不惊。她开口轻声道:“闵家在富春素有仁慈之家的美誉,太爷爷在世的时候,因为分家,闵家曾一度遭遇前所有为的危机。那年,京河洪水泛滥,太爷爷用了三分之一的家产救济百姓,博得了前所未有的美名,更化解了当时的困境。”
众人听此,陷入沉思。
当年的闵家只有一户,就是三太公那一脉。可闵家百年基业,子孙昌盛,并不是个个都服气嫡支掌权。老太太的公公是举人出身,手下经营了许多产业,财力一度超过嫡支,于是产生了分家的念头。
另立门户,这在当时看来简直就是不孝。
闵家的族长几乎要请出家法,更有不怀好意的族亲要求将那些值钱的铺子归并进公中,平均分配。
可后来一场洪水,一场散财似的救济,不但让家顺顺利利分割,更成就了现在不亚于本家的分家。
老太太若有所思,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芳菲知趣的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兔子,在大太太身后默默不语。
二老爷夫妻俩白演了一场戏,本以为水到渠成,会从中博取老太太的同情,谁想到后来却叫一个黄毛丫头搅了局。
夫妻俩几乎咬碎满口白牙。
及至二老爷坐了软轿回至自己的院中,二太太赶紧屏退众人,口中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老爷,这样一来,大房岂不又有得意了?”
二老爷沉默不语,雷氏心急如焚:“不成,这样坐以待毙,我心里不服气。不如写信问问我爹,再加一把柴火,就不信这火势烧不起来。”
二老爷斜眼眼看,低声斥责道:“糊涂!我虽不高兴大哥连累咱们,但也不会做那等自毁城墙的举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老爹的心思,雷家早惦记我们闵家在京城的三四间好铺子。怎么……想趁火打劫?别忘了,你不但是雷家大姑奶奶,也是我闵朝峰的妻子。”
雷氏恼羞成怒,一张脸又红又胀,偏二老爷说的都是实话,雷氏不敢辩驳。
雷家原是商贾出身,买卖越做越大,便给五个儿子捐了出身。多年下来,雷家五虎也算是小有成就,在全国各地混的风生水起。雷氏的娘家不敌大太太李氏,可大太太却也不敢小觑了她。
雷家早觊觎闵家那些赚钱的买卖,想趁火打劫也不是一天两天。
二老爷戳破雷氏的心思,弄的雷氏下不来台。
夫妻俩斗鸡眼儿似的,你瞪我我瞪你。
良久,二老爷才轻哼了哼:“今天没在大房那里得了便宜,不过倒是四丫头一句话提点了我。日子过不下去,也只好分家喽!”
雷氏一惊!这家哪里是说分就分的?分了家,她们二房可就不再是嫡支了。
二老爷笑了笑:“只要老太太肯跟着咱们过,就算不是嫡支又能如何?外面那些好处照样要送到我手里来。大哥念书念糊涂了,人情世故哪里及得上我?”
雷氏想想就觉得丈夫的话在理,忙出声附和:“老爷说的极是。也该是我们二房崛起的时候,总不能叫老大一辈子压在咱们身上不适?”
……
老太太雷厉风行,说做便做,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便嘱咐大管家去城郊附近的几处大田庄,细细观察了情况,许多佃户抱怨,说今年的雨水太过丰厚,怕不是什么好年景,已经有许多麦苗的根烂在了田地里。
闵老太君当下决定,免除佃户们三成的租子,喜的那些佃户们个个朝着闵家的方向磕头感激。
富春城租种闵家田地的佃户不在少数,夸赞声就像一道龙卷风,迅速刮进了富春城,与前不久的流言蜚语缠斗在一处。
有人在暗地里大骂闵家报应临头,有人却赞许闵家大仁大义,有世家风范。
就在这两股声音不分上下的时候,城中却出了件大事。一夜,城西有户寻常人家的院子里忽然着起冲天大火,当夜恰刮着北风。那户人家的北面连着富春城里的几处米行铺子。
火舌一燎,那紧挨着的几间铺子立即成了火海,更一并牵连了周遭十几户人家。
当晚,惨叫声不断。富春县令出动所有捕快,附近的居民也都自发出来帮忙灭火。可火势太大,风又猛,一夜的燃烧,叫许多人无家可归。
老太太第二日早起听说这件事,唬的忙念佛,又忙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还是雅琴劝道:“二老爷已经打发人去问,看咱们家能有什么地方帮忙的。”
闵老太君念了句“阿弥陀佛”,脸上带有愁容:“都说水火无情,你们小姑娘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可怕?”
晚间二老爷匆匆回来,老太太果然一见他便问。
二老爷苦笑:“烧的一片狼藉,三叔公家的一间铺子也没幸免。最最可怜的是起火那户人家,一家子只逃出来个六七岁的小童。”
闵老太君慈悲心肠,忙问:“那孩子眼下何处安置?”
“他一家子也是遭了贼,万县令说,在他们家附近寻到了好些火油的痕迹,想必是灭门的灾难。那孩子被他爹娘用丢在了半枯的井里,这才逃过一劫。”
众人想想那场景便觉心惊胆战。
闵老太君道:“若万县令放人,明儿你就将那孩子领来。咱们家终归不差那一口饭。随便寻个差事与她便是。”
第二日,二老爷便领回来一个黑泥鳅似的小童。穿的衣裳肥肥大大,一瞧便不是自己的。小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两只眼睛像铜铃似的,虽然炯炯,但看人的目光里却带杀气。
闵老太君起初还想亲近亲近这孩子,现在立即有了悔意。
便在留与不留之际,大太太笑道:“老祖宗,我那儿还缺个跑腿的小厮。这孩子年纪正好,往来内院外院也方便。”
闵老太君巴不得赶紧脱手了这个烫手山芋,立即应了下来。
大太太便命人领了小童回颐心堂。小童一路上也不吭声,任凭婆子们牵着他的手。
恰好,芳菲早起过来请安,听说大太太去给了老太太那里,便坐在廊下和几个丫鬟说笑。这些丫鬟知道四姑娘不但做了一手好针线,更在胭脂水粉上颇有造诣,于是都来取经。
“要说胭脂,自然是这个时节做更好。你们只管在红蓝花开花的时候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那花瓣里含有红、黄两种色素,用了小碗蒸煮,三四个时辰后,自然就成鲜艳的胭脂。”
丫鬟们听的入迷,忙问:“若没有红蓝花又该如何?”
“这也好办,那就取蜀葵花、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只是颜色不及红蓝花来的鲜艳,香气也稍逊色。”芳菲一面打着手中的络子,一面分神给大伙儿解说。
小丫鬟听的甚是认真,时不时就有人提问。
宝莲今日没跟着去当差,只在颐心堂看家,此刻也坐在院中和芳菲等闲聊:
“我瞧姑娘今天的胭脂却不似以往?”
芳菲笑道:“独你的眼睛尖。这是文鸢和靖童几个采集了上好的玫瑰花瓣,用干净的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当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就成了上好的胭脂。”
丫鬟们只听芳菲说那一步步繁琐的程序,便已经瞠目结舌,再细细瞧四姑娘今日的颜色,果然更显春意。
**********
☆、第26章、慈善之家,慈善之举
大太太进院儿的时候,芳菲正与宝莲等说口脂的种类。大太太老远就听见女孩子们清脆响亮的笑声,不觉心情也跟着大好:
“说的什么这样开心!”
芳菲等紧忙从小杌子上起身,下了台阶过来搀扶:“才和宝莲姐姐说要去园子里摘凤仙花。”
凤仙花的汁子是染指甲的好颜料。
大太太看着唇红齿白,相貌姣好的芳菲,不觉笑着点了点小姑娘的手:“又去淘气。”
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语气里却尽是宠溺。
跟在大太太身后的那些婆子媳妇,都暗暗记在心里:而今的四姑娘早不是过去的四姑娘喽。
芳菲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