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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广臣失了皇上的宠信以后,何家就一日不如一日,若非大长公主还肯提拔提拔,何家只怕就要没落下去了。
何广臣思虑很久,才下定决心,将亲弟弟笑言推上去。
为了叫何笑言在今天的斗诗大会上出尽风头,何广臣之前也没少下功夫。
可眼见杀出来个拦路虎……
何广臣也是怔住了。
“先别急,听听再说。”何广臣在这个时候只能先安抚住弟弟。
高台周围,一众人都忍不住侧耳凝神去听。
杨大人笑眯眯展开案卷:“今日咱们只说良心二字,名为斗诗,实则是论辩。诸位皆有精彩不俗之语,尤其是何公子……”
众人的目光随着杨大人之手望向何笑言。
可是,何笑言没有半分笑意,反而觉得杨大人这话里有话。
要是姓杨的老头儿是拿自己当人家的垫脚石……哼,他也绝不是好惹的!
何笑言没有吭声,只是冷冰冰盯着杨大人手中之物。
“杨大人,究竟怎样,您倒是讲出来啊!”
底下早有坐不住凳子,跃跃欲试站起来问的。
杨大人朗声一笑:“好好好,你们且听这一句。‘心,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各位。这寥寥数语,真是震聩了老朽多年来一颗盲心啊!”
杨大人将雪白的宣纸轻轻一抖,心绪难免有些激动:“你们再听下一句可还了得?‘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老朽猜想,这位贵客必是哪位名师的高徒。”
台下顿时议论成一片。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将台上还剩下的几位答问者逼得进退两难。
忽然,台下角落里冒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哪里冒出来的臭道士。说这样酸腐不堪的话。什么叫‘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难道竟是要灭人欲。明天理?”
台下顿时人人色变。
连杨大人也因刚才极力吹捧这案卷的主人,而在此刻笑容全无。
因为大伙儿都还记得,先帝在时,对道家学说并不推崇。而是倾向儒家的“人定胜天”。
先帝再位三十余年,这种思想始终占据主流,从没有人敢违逆先帝的心意胡乱写文章。道家一派逐渐没落,儒家学说占据正统地位。就好比今天所有的文章,也没几个敢在“无为无不为”这方面乱作文章。
大伙儿听了何广臣的冷言冷语,不由得都陷入了沉思,渐渐明白过味来,不免纷纷点头附和。
杨大人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赶紧就将手里的案卷丢在地上。弃而不理。
福玉公主的小丫鬟一见,登时就急了:“这是我们公主千辛万苦求来的,你怎么丢在地上。”
丫鬟的声音不算小。周围许多人都听见了她口称“福玉公主”。聪明点的立即明白过来,这八成是福玉公主请来的“托儿”。
众人立即心生反感。
福玉公主作为最后的彩头自有她的原因,就算今天这位乌垒公主是个丑八怪,大伙儿也不会嫌弃。
原因很简单,很多人看重的不是这个女人是谁,而是她代表的价值和意义。
魁星楼的魁首。今后一年走在朱雀大街上,也会叫人敬仰瞩目。
尤其是这些世家子弟年轻人。大伙儿都盼着出人头地,冷不丁听说有人暗中作弊,岂有善罢甘休的?
立即有人主张抓住丫鬟,揪出幕后黑手。
一人高呼,百人应和。
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小丫鬟见识不好,赶紧脚底抹油,预备开溜。
何笑言先瞧见,正要去捉人,卓青云不知几时从角落里冒出来,一把拉住何笑言的衣襟。
“别去!”
何笑言心一沉:“怎么回事?”
卓青云知道何笑言不喜欢闵家四小姐,所以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说明。
但何笑言是什么人?他与卓青云十几年的交情,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打闹。卓家与何家也是世交,不然大驸马不会将女儿许配给何广臣。
卓青云为什么会犹豫,犹豫的又是什么,何笑言不难猜出。
“刚刚你消失了片刻,是不是去见了楼上那位‘贵客’?”
何笑言见卓青云沉默不语,了然道:“是闵芳菲!”
又是闵家的那个丫头。
也只有那个丫头才能叫好兄弟五迷三道,鬼迷心窍似的对她好。
何笑言想立即大骂一通,将好兄弟骂醒,可想着台下这么多人,只好憋着隐忍不发。
那小丫鬟在何笑言疏忽之际,一溜烟儿跑了。
等她气喘吁吁回到福玉公主的客房时,福玉公主也在焦急等待丫鬟的回信。
“怎么样?佟大人可是夺魁了?”
昌德酒肆的老板早瞧出了福玉公主不老实,所以叫人严密盯住了她,幸而还留个小丫鬟可以出去探听消息,不然,福玉公主非自己先把自己憋死了。
“福玉姐姐,我,我……”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小丫鬟不敢看福玉公主的眼睛,只低声喃喃道:“他们把佟,佟大人的案卷丢在了地上!”
小丫鬟不敢说真话,福玉姐姐若是知道自己换了人去替佟大人夺魁,非打死自己不可!
☆、第271章、宝莲夫妇,改弦易张
芳菲与佟鹤轩同路出了昌德酒肆,一路上谁也不肯多说扫兴的话,只说过去三年各自发生的趣事。
他二人站在一处,不用多说什么,便已经是幅绝美赏心悦目的画面。
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幽秀俊俏,大道上过往的人都免不了往这边多打量几眼。
当下又是月影朦胧,眼看着即将宵禁,佟鹤轩只得与芳菲在路口作别。
徐烨坐在马背上,见佟大人已经远远的走了,四姑娘却丝毫没有回家的意思,不由得担心道:“公子,这宵禁就要开始了。虽说咱们家不用害怕,但叫那些巡夜的粗人看见公子……小人怕少爷回去会责备。”
芳菲收回视线,莞尔笑道:“啰嗦的家伙,只怕也就是宝莲姐姐能受得了你。好,咱们就回去。”
正要打马往家走,昌德酒肆里忽然跑出来个小厮,正是先前送他们进去的双胞胎兄弟之一。
“请公子暂且留步。”小厮跑的有些气喘,可见有多匆忙,不过礼貌上却丝毫没有差错,在离芳菲四五步远的地方,他忽然止住脚步,狠狠喘匀了气息,这才敢往前来。
“公子,这是我家主人吩咐交给公子的。”
小厮双手上抬,恭恭敬敬将一锦囊呈递了过来。
芳菲略瞧了徐烨一眼,徐烨心领神会,忙跃下马,笑着接过东西,还不忘谢那小厮。
小厮见芳菲没有亲手接过锦囊。而只是随意把东西交给了徐管事,心里有些着急:“公子,我家主人交代。公子一定要打开看,这事儿事关重大。”
芳菲笑道:“你家主人是谁?如何认识了我?”
小厮垂首不敢再看:“我家主人名讳尊贵,小人不敢妄言。刚刚公子在魁星楼一文寥寥数语,激起千层浪,我家主人钦佩公子才思敏捷,所以才有结交之心。公子但凡有什么疑问,也只管看锦囊。便可迎刃而解。”
小厮说完便欠身去了。
芳菲从徐烨手中接过锦囊,笑道:“昌德酒肆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文雅之地。只看这看门的小厮便可窥见一二。”
徐烨好奇的觑着四姑娘手里的锦囊。刚刚他小心翼翼摸了摸,倒像一纸书信。不过徐烨不敢多问,这位四姑娘,面上总是笑呵呵的。从不见她激恼,可实际上,徐烨总觉得四姑娘和任何人都保持着谨慎的距离。
徐烨可以对大少爷掏心掏肺,可不敢对四姑娘全交代实话。
惴惴的将四姑娘送回府,徐烨总算松了口气,晚上回到自家在临街的小院里,徐烨见到妻子,难免抱怨了几句。
宝莲正收拾明天出行要穿的衣裳,听见丈夫的话。不免轻声笑道:“四姑娘这个人,需慢慢品,你和她相处时间太短。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等以后久了,四姑娘见咱们夫妻俩没有坏心眼儿,自然就会重用。我想着,今后咱们夫妻少不得要依仗到四姑娘。好比你,大少爷虽然也是常用,但多半都只带着鲁砚。而把你丢在家里。长此以往还了得?大太太很少过问这些,我在她身边当差久了。知道大太太的脾气,说了反而落下嫌隙。倒不如这会儿你争口气,在四姑娘跟前挣一份功劳。”
徐烨正在洗脚,听了妻子的话,也顾不上水热,忙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宝莲将预备戴的宝石银簪放在一旁,只盯着丈夫的眼睛:“明儿太太要带四姑娘去李家串门,听那口气,似乎是预备请李家舅父去佟家提亲。”
徐烨惊了半晌:“李家舅爷不是在河南任上吗?”
宝莲嗔了丈夫一眼:“李家大表小姐定了亲事,马上就成亲。瞧你这消息,所以说,赶紧巴结了四姑娘才要紧。”
徐烨面色讪然。
近来,大少爷将他搁在家中,多只带鲁砚出去办差,徐烨当然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难道自己还敢求到大少爷跟前,问个究竟?
徐烨明白妻子的无奈,也知道妻子一心也全是为他好。
“你放心,这回就是四姑娘撵我走,我也死死缠着。”徐烨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既然大少爷那边已经有了决断,自己再去活动,也显得手段低劣。而且,还会叫鲁砚那群小厮笑话。
不如按着妻子的意思,搏上一搏。
宝莲见丈夫果决不拖泥带水,心里十分满意,遂笑道:“我悄悄告诉你,这回舅爷出面去谈婚事十*稳。大太太预备从家里挑几房人算作陪嫁。我想和太太说,咱们夫妻一同过去。”
这一番话可真是把徐烨惊住了。
“你在太太身边是最得用的,干嘛要去做陪房呢?何况,只我一个人去,咱们两边都能得消息,岂不是更好?”
宝莲轻笑:“这件事我想了好久,一直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其实,如今我在太太身边已远不如前。太太身边的差是松雪,我们过去就不大相合,如今她正是得宠的时候,时不时就背着太太给我下绊子,只恨太太都听她的,我也是无可奈何。”
徐烨并不知道妻子在内院里还有这样的遭遇,立即心疼的不行。
宝莲轻笑:“你也不用担心,松雪迟早也有我这样的一天。只是她糊涂,看不明白,不如我这样果决。四姑娘嫁了人,凭着佟大人的本事,将来少不得弄个诰命夫人做做。你瞧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不得用的。四姑娘防清风、明月,比防贼还小心。”
徐烨蹙眉,沉声道:“我听说,净月偷偷在后角门上卖绣件?而且东西都是极好的,她一个丫头,一个月的月钱有限,哪来儿的钱买布买线?而且我听说,还有好些是金丝银线?”
“连你这外院的管事也听说了,可见在府里早就不是什么辛秘。”宝莲冷哼:“净月那小蹄子,迟早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清风倒是聪明,可惜也要被净月连累。不过,到那时候才是我们夫妻上位的机会。”
宝莲细细交代丈夫,今后对四姑娘要更加的恭敬小心。
第二日一早,大太太果然说起要去李家府上探望的事儿。芳菲听说李家红绸表姐定下了亲事,而且还是李表舅的得意门生时,不禁为红绸感到高兴。
“太太等等我,我去找些礼物。”
芳菲撇下大太太匆忙跑了,连大太太在后背叫她也没听见。
“瞧这孩子,急匆匆的性格,不过倒是比以前活泼了许多。”
宝莲笑道:“太太想啊,红绸表姑娘是四姑娘的表姐,知道表姑娘出嫁,四姑娘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大太太怅然一声长叹:“幸而红绸没叫那个白门喜拖累死,不然就真可惜了我那好侄女!”
☆、第272章、借机表明,李家欢聚
李家这些侄女里,大太太最心疼的便是红绸,尤其是前两年,白门喜那混账东西作践着李家的名声,使得京城有些根基的人家都不愿意和李家结亲,就算有意思,也都被白家的嚣张气焰给吓过去了。
到后来白门喜是渐渐放了手,不再纠缠,可红绸的年纪也大了,除了给人当续弦,一时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亲事。
这可把李家大舅母急坏了。
女儿的婚事定不下来,就当着后面几个侄女的亲事。最后李家老太爷亲自拍板,先嫁了红绫和红线,最小的红莲且不着急。
李家的女孩儿都是齐心的好姑娘,没有一个抱怨长姐红绸连累她们婚事不顺,也没有人因此生了隔阂之心。反而是红绫与红线因为先嫁而一直心有愧疚。
红莲更是嚷嚷着,要等大姐成了亲,有了侄儿才肯嫁人。
李氏得知哥哥为红绸许了一份不错的亲事,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所以昨儿才得消息,今日便急着要带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