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芳菲的一席话叫文鸢、靖童两个深有感触。
别说是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就是她们这些大丫鬟头上戴着略体面些的簪子,拿出去也足够叫户三口之家兑换足月的米粮。
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芳菲笑道:“东西是好东西,多少双眼睛盯着,为利益铤而走险,这再明白不过,况且还有人为自己背黑锅,何乐而不为?二姑娘从库房离开,直至大姑娘进去,谁敢担保这中间就没个差错?二太太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且等着瞧,这件事必定要闹的沸沸扬扬,还了大姑娘当众羞辱她的一箭之仇。”
文鸢、靖童四目相望,抿嘴笑了起来。
坐山观虎斗,她们又怕什么?
果不其然,二太太雷氏下午便领了人去找大太太理论。大太太先是好生安抚她,奈何二太太闹的实在厉害,且一定要清点公中账目。
大太太一听她这样说,脸便冷了下来。
“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小孩子们之间的口角,咱们做长辈的何必牵扯其中?弟妹是……”
二太太一扬手,止住了大太太的后话:“大嫂也别说什么小孩子之类的假话,就你那女儿,一口吐出来便是把刀子,直戳咱的心窝子。我好歹也是她的婶母,却为了自己的小算盘,竟当着那么多人叫我下不来台。”
闵芳华一甩帘子,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她相貌九成随了大老爷闵朝宗,略带几分硬气,加上此刻面若寒霜,更添几分正义凛然之感。
“二婶也休要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你那女儿贪心,我何必苦苦追究?”
二太太几乎没从椅子上蹦起来,气的只指着闵芳华与大太太道:“大嫂子,你可都听见了?事到如今,只你们家芳华说句软和话,难道我这个做婶母的还会与她争锋不成?说什么一盒珠子就诬陷我们芳蕤是偷儿,难道我们二房眼皮子这般浅,活该叫大侄女糟践?”
大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
二太太话里话外是说他们大房排挤二房。
☆、第9章、两房嫌隙,排忧解难
大房是嫡长出身,将来若没大的意外,这份家业多半是传袭到他们手上。
老太太最看重长子,可对二儿子也不差,往日最见不得大房压着二房。
大老爷离家赴京就任前几次三番嘱咐,千万不能和二房生分了,家中和睦,朝廷才能重用闵氏一族。
可二太太雷氏偏偏不省心,时不时就要闹上一回。
此刻听二太太这般说辞,大太太心中渐有不悦。
“弟妹心里不高兴,说出来叫芳华与你陪错就是,何必牵扯上两房的交情?这都是小孩子不懂规矩,也是嫂子我教导无方。”
二太太心中得意,明白自己占了上风。她可不是个傻子,什么时候见好就收,二太太把捏的恰到好处。
“看嫂子说的,我也是就事论事,绝没有别的意思。”
大太太拿这个弟妹一直没有法子,瞧着对方见好就收,大太太非但不能翻后账,还要客客气气的,亲自将二太太送出院子。
等麻烦的人一走,大太太立即沉下脸:“大姑娘这会儿做什么呢?”
原来刚刚二太太撒泼的时候,宝莲等早把闵芳华拉出了门外。这会儿人已经走远了,至于去什么地方,宝莲等且不知。
大太太脸色更加沉郁,闷了半晌,她才吩咐几个大丫头:“把我收着预备的那匣子东珠拿出来,添补上公中这个窟窿。”
宝莲、云雀等大惊:“太太,这可使不得,那是您预备送进京给表少爷大婚时候的贺礼!”
大太太的侄儿明年成亲,娶的是礼部侍郎关应在关家的小姐。关家的老爷子是当今太傅,门生也是遍布朝野,娶关家的女儿便可平步青云。
大太太的侄儿年轻有为,也是关老太傅相看良久的青年才俊。大太太为侄儿高兴,早早预备好了礼物,只等半年后送礼进京。
宝莲和云雀知道那匣子东珠的价值,恐怕只比平南郡王府的南珠贵一倍不止。
大太太虽然惋惜,却不敢不有所动作。
二太太这么一闹,老太太必定有所追问,依着大太太对自己婆婆的了解,若是无人强出头添补上这个坑,后面还有麻烦跟着。
云雀急的与宝莲直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拿主意,怎么想个法子叫大太太回心转意。
可宝莲能有什么办法?
俩人正绞尽脑汁想尽拖延办法的时候,外面忽然来报,说四小姐芳菲带了丫头靖童过来请安。
宝莲大喜,忙亲自上前撩了帘子将人迎进屋内:“太太,四姑娘来了。”
大太太侧首收起不悦之色,强撑出几丝笑意:“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去与老太太请过安?”
芳菲欠了欠身,顺着大太太之意坐在其身边:“老太太正与姑母身边的妈妈说话,打发了我们出来自己玩耍。我想着母亲这会儿多半也忙完了,所以过来瞧瞧。”
芳菲与靖童招了招手,缀在身后的靖童忙将手里的匣子恭恭敬敬摆在大太太面前的花桌上。
大太太不解的看着这主仆俩,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那匣子普普通通,是闵家的下人们每月装月钱的?木盒子,无甚出奇。
然而等芳菲抬手轻启一条小缝儿的时候,大太太只觉得满眼华光。
“这不是……”等大太太看清楚匣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之后,不免大吃一惊。
竟是丢失的那匣子南珠。
可是,怎么会落在闵芳菲这儿?
“女儿刚刚经过假山时,看见大青石上搁了这么一个匣子,越瞧越觉得奇怪,倒不像什么人落在那儿,竟是故意丢着的模样。我心生好奇,打开一瞧,便知是大姐姐口中说的被盗之物。”
大太太听罢,神色莫名。
平南郡王府送的贺礼一共是十八颗珠子,匣子里一枚不多,一枚不少,正正好好。
宝莲战战兢兢抱过匣子,与云雀等贴着墙角站着。
大太太冷冷的盯着芳菲看了足足一刻钟,才忽然大笑起来:“好孩子,不枉我疼你这一场。”
大太太叫宝莲从柜子里取了一大包官燕交给芳菲。
“这是上好的白燕,每日早起叫文鸢取一两,再拿冰糖五钱,用银铫子熬出粥来吃。”
大太太说到这儿未免有些慨叹:“咱们家虽然声名在外,但这二三年来竟远不及从前。老太太那里的燕窝断断不能停,余下各方少爷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敢缺了他们的。只是委屈了你们几个小丫头……”
芳菲忙笑道:“太太日日惦念着我们,您的好东西,自己舍不得用,可不都便宜了我和大姐姐?昨儿我听说,大哥哥那里预备参加明年的乡试,我心里听见不知多高兴,日日只盼着大哥一举夺魁,好光耀门楣!”
大太太心中郁结去了大半,欢欢喜喜留下芳菲吃了茶点,又说了许多贴心的话,直到外面那些回事的婆子们来求见,芳菲这才匆忙告退。
等人一走。
“太太,难道这匣子真是四姑娘捡着的?”云雀心存质疑。她和宝莲不同,宝莲受过闵芳菲的恩惠,心中天平难免倾斜,她却自认自己坦坦荡荡,一颗忠心全为大太太,所以说起话来也有些不管不顾。
宝莲忙道:“这也未必没有可能!太太想啊……如今这事儿闹的有些沸沸扬扬,贼头心虚,怕抄检到她头上,自然不敢多留那珠子,偷偷丢掉也合情合理。”
“你说合情合理,可怎么偏就叫四姑娘捡去了?”
宝莲一时语塞。
她也明白,这世间根本没那么多的巧合。可要说是四姑娘耍坏心眼,偷了东西诬陷二姑娘,宝莲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大太太扫了二人一眼:“好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四丫头动机何在尚且不明,但她主动将珠子送回来,这本就是一番好意,你们几个管住嘴巴,千万不能乱说,小心叫老太太知道,我定是不依的。”
俩大丫鬟连忙应声。
大太太带着那匣子南珠去了老太太处。
老太太见东西失而复得甚是高兴:“你来的巧,我正好有件事吩咐你。赶在我生日前,请富春的能工巧匠,把这些珠子串了项链,我有要紧的用处。”
大太太只当是老太太为自己预备的,并没多想,殊不知这串链子后来还惹下不小的事端,几乎叫二太太与婆婆反目成仇。
☆、第10章、恩将仇报,陷害脱身
大太太送的这包燕窝足足一斤多,且品质都在上乘。
文鸢一面清点,一面慨叹:“搁在往日,这样的好东西哪里能轮到咱们?这次姑娘做的真是险而又险,要是大太太先疑心到姑娘身上,姑娘就是长一百张嘴,那也解释不清啊!”
芳菲顺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从蜜饯管子里捡了一颗酸酸的青杏丢在里面。青涩的小杏儿在茶碗里滴溜溜打了个转儿,渐渐沉入碗底。
芳菲吃了一口,顿时满口生津,一扫刚刚的干渴。
老实说,刚刚在大太太那里,她也捏了一把汗。这种事情在于一搏,大太太承她的情,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若是不承情,拿下她,问她一个牵连的罪名也不无不可。
“大太太是最聪明的人,要是我没料错,咱们刚刚没送了那匣子珍珠回去,大太太必然难以向老太太交差,少不得要从自己的陪嫁里添补上。可现在……有了咱们这阵及时雨,大太太焉能不高兴?一包燕窝换一匣子,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这件事都值得去做。”
文鸢恍然大悟,想了想,又忙道:“我说呢,宝莲取那匣子的时候高兴的都失了往日的稳重劲儿了!”
“说到她,你和靖童俩都记着,平日与宝莲走动的时候,多留心她话里的深意。”
芳菲总觉得,那日宝莲来不仅仅只是道谢这么简单。她身为大太太的心腹,或许大太太有些话不好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却可以叫宝莲旁敲侧击的转达与自己。
来日方长,芳菲想在闵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出家,少不得要依仗大太太的宠爱。
与宝莲交好,这也是必行之策。
文鸢和靖童听了芳菲的话,连忙做声应答。
第二日一早,芳菲又叫文鸢将那一包子燕窝分做两份,一份留下自用不提,另一份却打发了小丫鬟送去了三姑娘处。
闵芳苓和闵芳菲素来没有什么大交际,只因为闵芳苓从回到闵家大宅起,就一直跟着二姑娘闵芳蕤做应声虫。
三太太常年体弱多病,比她女儿更早被三姥爷从任上丢回老宅。丈夫不爱,婆婆又不是亲婆婆,三太太就成了这府里的小透明。
老太太倒也不肯虐待她,落个苛刻庶子一家的恶名,只是从不叫三太太去请安,久而久之,大宅里谁还将这母女俩放在眼里?
三太太生性懦弱,她的亲生女儿倒是会钻营。一回闵家便黏上了二姑娘闵芳蕤。
闵芳苓明白,她便是想要巴结大姑娘,大姑娘也会不屑一顾。
乍一听闵芳菲打发人送了燕窝来,闵芳苓愣了足足有小半晌:“四妹妹打发的谁来?”
丫鬟忙道:“是双儿那小丫头。姑娘不记得她,双儿在四姑娘身边也不过就是个三等丫头。”
丫鬟将那小包燕窝打开与闵芳龄瞧,闵芳苓便知这是好东西。
“抓一把钱与那小丫头吃果子。”
丫鬟犹豫片刻后,才叹着气出了房门。等她回来,闵芳苓早把纸包重新包好。
“你悄悄地把这个拿去大厨房交给宫妈妈,请孔妈妈想法子卖出去换了银子。”
丫鬟大急:“姑娘,这可是不得。”
“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转眼就是老太太的寿日,卖了这包燕窝,好歹先把珠钗赎回来,也免得做寿那日我穿戴寒酸,叫人生疑。”
丫鬟无奈,只好依从吩咐,将纸包悄悄揣在怀里,偷偷去寻大厨房的宫妈妈。
这夜,碧云居的窗棂不知什么缘故,竟没关严实。虽说已经进了初夏,但晚风习习,吹了整夜,第二日待丫鬟们进来替闵芳苓梳洗的时候,却发现躲在被褥里的三姑娘小脸通红,人也昏昏沉沉的。
大丫鬟萍鹿用手背一探,立即惊呼起来:“哎呦,姑娘的额头好烫!”
她连忙叫吩咐人去请大夫。晕晕沉沉的闵芳苓拼尽全力拉住萍鹿:“不行,老太太的寿辰在即,我冷不防派人去寻大夫,老太太一定觉得晦气。”
她和三太太的日子本就艰难,要是再惹了老太太不悦,这个家就再难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萍鹿急的眉头紧锁:“可是……姑娘也不能硬撑着啊?”
闵芳苓想了半晌,才道:“你悄悄去寻大太太身边的宝莲,告诉她,我昨夜吃了四姑娘送来的燕窝,谁想腹泻不止,还发了烧,今早已经下不来床了。”
萍鹿大惊失色,连忙打发几个小丫头出去,自己则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