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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找到他不可!”方静恩毫不迟疑的说,十分坚决。
“呃,小静,我不是反对啦,可是……”黄佳慧压低嗓门。“你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有没有那么多钱?”
“放心,”方静恩老神在在的拍拍皮包。“我有一张无限度的信用卡……”
“那就好。”黄佳慧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帐户,继父给我当零用钱的。”
“零用钱?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三亿。”
“……”
第三章
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她们一口气跑遍大台北区大大小小所有的牛郎夜店,方静恩几乎敢自豪的说自己是半个牛郎夜店通,然而一踏入位于天母山区的“夜之风”,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除了名字之外,这家俱乐部有哪里像牛郎夜店了?
挑高的天花板搭配典雅的大型水晶灯,原木精镶的壁板与真迹油画古董,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柜,轻柔的乐音拥抱着衣着光鲜的夜客,一瓶洋酒、几盘水果,男男女女或低语浅笑或轻酌慢饮,丝绒沙发亲昵的触感,陷身其中彷佛是温柔的陷阱,悄悄地舒缓了所有人的心情。
这里只像是英国名流私人俱乐部,哪里有半点牛郎夜店的味道了?
“这里真的是牛郎夜店?”黄佳慧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呃,我想最好说是男公关俱乐部。”方静恩咕哝。
“有差吗?”
“……没差。”
再入目“夜之风”里的男公关,她们更是错愕不已。
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她们看遍了形形色色的各种男公关,有斯文的、清纯的、成熟的、狂野的、粗犷的、俊美的、性格的,甚至还有那种下贱到极点的,可就没见过眼前这种的。
他们不一定是好看的,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拥有极为高尚独特的个人风格,每一位都是风度翩翩的绅士,每一个都是风采迷人的男性,超优质的高档货,就算挖出眼睛来看都不像男公关。
“我想,于修凡不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吧?”黄佳慧嘟囔。
她也这么认为。不过……
“既然都缴了三百万,还是留下来看看吧!”方静恩半步未停的紧跟在带路的侍者后面,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
“说得也是,都花了三百万,起码要进去坐坐,瞧瞧三百万的风景到底有多高档,不然亏大了!”黄佳慧尾随在方静恩身后,一边环顾四周的女客人和男公关,又看看自己,再补一句,“幸好我们有听那位男公关的话,穿礼服来。”
再下去,她们更觉得这里不像牛郎夜店了。
“小姐,请问两位要点谁坐台?”侍者有礼的询问。
“这……”方静恩与黄佳慧互视一眼。“我们第一次来,谁也不认得……”
“那么我建议两位点两杯饮料和水果,听听音乐轻松一下,或者看看书和杂志,倘若有中意的,两位再点台即可。”
咦,也有这种的呀?
“那如果都没有中意的呢?”
“这里基本上是一般休闲俱乐部,男公关是附带的‘服务',因此并不一定要点男公关坐台,两位小姐甚至可以带男伴到这里来约会,另外……”侍者瞥一下另一边的包厢。“也有人带客户到这里用餐谈公事,所以这里的营业时间是从晚上六点开始,凌晨三点结束,除了点酒、正式用餐和台费之外,其他都是免费的。”
哪里免费了,她们已经预付三百万了耶!
“就算我带一大票人来也免费?”
“女士全部免费,但男士必须付基本消费。总之,只要不在这里闹事,客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倒好,她们可以专心找人,不必分心应付坐台的男公关。
“好,那我们要两杯橘子水,一盘综合水果。”
侍者一离开,两人顿时软瘫成两块红豆麻糬。
“Shit,我都忘了要装千金小姐有多累了!”黄佳慧低低抱怨。
“我也是,”方静恩忍俊不住笑出声来。“除了妈咪的婚礼之外,我好久没穿晚礼服和高跟鞋了!”
“方妈妈的婚礼在哪里举行的?”
“在希腊的游艇上。”
“游艇?超浪漫!”
“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继父还特别……”
两人信口闲聊起来,直到侍者送来她们点的饮料和水果,她们才停下来喝饮料
。吃水果,一边东张西望,这并不容易,因为这里的台位之间本来就有相当距离以保持一定的隐密性,她们又特别要求角落的隐密位置,还有盆栽隔开,想四处张望就得挺直腰身从盆栽上面看出去,用不着两分钟就会开始老人风湿痛了。
“小静。”
“嗯?”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他之后,你要如何?”
张望的眼瞬间定住,然后慢吞吞地拉回来,方静恩瞄一下黄佳慧,再吸一口橘子水。
“老实说,我想过,但也等于没想。”
“怎么说?”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想。”方静恩老实承认自己的愚钝。“想想看,我也没跟他讲过几句话,甚至从没仔细看过他,在路上碰见起码有九成九不会认得他,他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无法理解!”
“高秉岳不是说了吗,那个于修凡单恋你呀!”
“可是就算他真的……爱我,”方静恩的语气不太自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两个字很拗口。“我们从来没有任何交集,他却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一厢情愿的为我牺牲,就好像那种单方面喜欢上女人的变态,即使人家不喜欢他,他还是要痴缠着你,你不觉得他那种爱不太正常,这种情形也有点恐怖吗?”
“他并没有痴缠着你,而且他根本不想让你知道!”黄佳慧反驳。
方静恩窒了一下。“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黄佳慧淡然一哂,顺手叉起一块哈密瓜。“第一,不管他是不是变态,事实是,因为他的牺牲,你才能够拒绝跟死神约会,而且他完全不要求任何回报……”
方静恩哑口无言。
“第二,”黄佳慧用哈密瓜指指她。“请你自己想想,如果一定要你挑一个,你要高秉岳还是于修凡?”
“当然是于修凡!”方静恩脱口道。
“为什么?”
“因为他才是真心爱我的!”
“就是这句话!”一口吃下哈密瓜。“姑且不论你对他如何,单就他对你的真心,我就无话可说。”
“那为什么我会害怕?”方静恩不服气的再问。
“因为他对你而言还是个陌生人,对不明人物怀有戒心,这是很正常、也应该的。而且……”黄佳慧又叉起另一块苹果。“明明和你没有任何交集,甚至以为你讨厌他,但他还是心甘情愿的为你牺牲,又不期待你的回报,甚至不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爱一定很深,深到让人觉得……”
她耸耸肩,“真的是有点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应不应付得了他那份深刻的爱,自然会害怕面对他,这并不奇怪。你自己也很清楚,他可不像高秉岳那么肤浅。所以……”苹果塞入嘴中,口齿不清的继续说。“还是赶快找到他吧,这些问题都得直接面对他之后才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光是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没用。”
方静恩垂眼思索片刻,毅然抬眸。
“好,不想了,先找到人再说!”
于是两人开始认真盯住每个男公关仔细端详,还频频跑化妆室,好走近一点去看看某个有点像的男公关究竟是不是他。
不是!
那个也不是!
另一个也不是!
不是!
不是!
不是!
十点过后不久,方静恩和黄佳慧已经瞪着眼找了两个多钟头,差点把眼睛都瞪瞎了,终于能确定她们要找的人并不在这家俱乐部里。
“包厢里呢?”
“男公关都要在台面间转来转去,他们转出包厢时我都看过了,没有半个戴眼镜的。”
“也许他现在戴隐形眼镜。”
“就算没有戴眼镜,我也看得很仔细,OK!”
“看来他也不在这里。”方静恩有点泄气。
“没错,那三百万算是丢进水里了!”黄佳慧有点心疼。
“好吧,那我上一下化妆室就走人,你要一起去吗?”
“还去?你嘛差不多一点,我才刚回来五分钟耶,你以为我肾亏呀!”
“好嘛、好嘛,我自己去嘛!”
方静恩笑着起身,缓步横过厅面,越过张张台位,又绕过格子花架,在通过化妆室前的小走廊时,不经意向走廊旁瞥一下,有点讶异,因为这条小走廊尽头只有女化妆室,却有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靠在墙边。
他在等候女伴吗?
但直到她从化妆室出来,那个男人却仍然靠在那里,她忍不住又多看两眼,这才发现他一脸疲惫,双颊通红,眼睛是闭上的,顿时恍悟他是喝多了躲到这里来休息一下,因为这条走廊只通向女化妆室,找他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走廊入口前又有花架挡住,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听说很多男公关都因为饮酒过量、长期日夜颠倒而病倒,看来这行也不太好混,就算赚到了钱,却赔了健康,真划得来吗?
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却在甫经过那男人后一步又突然停下,她狐疑的回过头来往下看……
那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间摇摇欲坠的勾着一副金框眼镜。
她的视线猛然拉起来定在那男人脸上,两脚也不由自主的一步步接近他,直到整个人几乎贴上男人胸前,她仰高脸,眸子仍紧紧的盯在他脸上。
是他吗?是吗?
二十五、六的年纪,端正的五官既不俊也不帅,更谈不上酷,却有一种十分特别、十分罕见的清耿男人味,层次分明的凌乱黑发稍嫌长了一点,垂覆在额前的浓密刘海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优雅的绅士西装完美的包裹住他修长的身躯,领带却松垮垮的挂在颈项上。
如同俱乐部里所有男公关,他也有他个人的独特风格,说他性格却又透着几分尔雅的书卷气,说他豪迈奔放却又显得温文含蓄。
他就像大自然的风,温柔又狂野,纯净又任性。
是的,他的鼻子很像;是的,他的嘴也很像,但整体而言,这个纯粹自然、风味独特的男人跟照片上那个老土的博士生根本是两个人呀!
可是,只有他戴眼镜。
她迟疑着,正在考虑要不要叫他的名字试试看,就在这时,也许是那男人察觉到有人在凝视,他缓缓打开瞳眸,俯下视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朦胧的眼竟徐徐浮现两簇火花,然后,火花开始燃烧,愈来愈炽烈,愈来愈狂猛……
不知为何,随着他眼中火焰愈烧愈炽,方静恩也愈来愈心惊。
是因为他眼中的火焰是那样浓烈疯狂、那样炽热痴迷,又包含了多少压抑、多少煎熬吗?
最后,方静恩终于受不了他那种宛如烈焰般烧得她几乎忘了呼吸的凝视,正想开口打破这份使人愈来愈心慌的气氛,他却先一步举起手来扶起她的下巴,刹那间,火焰化为如水温柔的爱抚,似羽翼般轻触在她脸上。
“静。”彷佛作梦般的呢喃。
静?
真的是他,于修凡!
方静恩甫震惊的抽了口气,还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呼着浓浓酒气的唇瓣已轻轻覆上她,接下来是她自出生以来最受震撼的经验。
当他的唇贴上她时,她应该死命闭紧嘴巴以抗拒他的侵犯的,但他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得近乎虔诚的膜拜,犹如谦卑的祈求,又像是千年日月的等待,她竟然情不自禁的融化于其中而不忍心拒绝他。
然而当他带有淡淡酒味的舌尖探入她齿间时,火焰瞬间又爆发了,狂猛的威力刹那间便将她卷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激情之中。
适才在他眼里燃烧的火焰,此刻全燃烧到她嘴里来了,他几乎是用蹂躏的方式恣意地吞噬她的唇、掠夺她的舌,用暴力的姿态粗鲁地发泄他的情欲、传递他的渴望,不容她拒绝,也不容她反抗。
老天,他疯了,她应该马上推开他,顺便再给他来一个斜打四方摔!
她的理智立刻对身体下达紧急动员令,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只被欲望冲昏头的禽兽,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躯完全不肯听命,半步也不愿退,这也就罢了,她的手臂竟还主动圈上他的腰际,踞起脚尖生疏的、笨拙的回应他,全然沉浸在他的疯狂之中。
天哪,这实在太荒唐了,先不说这是她的初吻,该死的他对她而言还是个陌生人呢!
但是……但是……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胸腔紧缩,好像有人紧紧缚住了她的心,使她几乎透不过气来,脑袋中一片昏眩,只觉得时间似乎己静止,意识也在她体内逐渐升高的张力冲击下彻底瓦解,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