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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紧了嘴不说一句话,像只鸵鸟一样跟在他身后,直到回到家里,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
她目无表情的跟着他上楼,是她所熟悉而他不熟悉的楼梯。在门口,她突然痛快地转身,一屁股坐到门口楼梯台阶上不愿进去。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她:“地上太冷,进屋去。”他开始在她包里找钥匙帮她开门。
她抬头,撞进一汪深潭般幽深的瞳眸里。
“我没事,谢谢你!”爱女稳住身子退后两步,再次蹲下身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哭吗?”他声音温和的问到。
“你能收留我一夜吗?”她突然站起身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显得特别突兀。“我只是太害怕独处了!我太害怕寂寞了,你能看出来吗?你带我走,收留我一个晚上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急,身子也越来越颤抖。
被她抱住,他愣了一会儿,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如此的孤独,如此的的寂寞,如此的忧伤,如此的无助,他的心里隐隐有了抽悸,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碾压着他的心。
感觉到他的异常,她猛然觉得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可这同时也刺痛了她的心,她慢慢放开覆盖在他腰上的手,再一次跌坐在地板上,她拧了拧秀气的眉头,咽了咽喉咙,困难的吞一口口水,呜咽了一句:“对不起!”
他转过身,慢慢蹲下身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把你的手给我!”
听着他的一句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他,此刻他的嗓音他的目光他的样子都是如此温和,那是一种让自己无法忽视的踏实感觉,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个让自己放心的人。他并不如自己之前认识的那样严肃冷漠到无法接近。
缓慢的伸出手放至他的掌心,他宽大的手掌立即包围住她只剩一层皮包骨的纤弱小手,他能感觉到她手指上的微微突出的骨节和细微的颤抖。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直勾勾的眼神深沉的凝望着眼前的人儿,她颤抖着想抽回放在他手心的小手,却没料到他握得更紧,力度大得拧疼了她的手腕,但他并没有立刻松开的打算,被他握住的手心传来她所不熟悉的温度,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暖和。
他很用力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往楼下走去。
她闭上眼睛,仍由泪水肆意侵湿他的衣衫。
开门、打挡、倒车,一分钟便搞定,他带着她迅速驶离。
路灯昏暗,夜风很凉,他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烟草味,带着温暖,如满天星子在闪烁——
过于疲累的结果就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让自己睡去。
她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打量着他的房间,好大的一个书柜占满了左边整面墙壁,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排列得整齐有序,她正坐着的这组宽大的黑色沙发在整个房间显得特别扎眼。其它的都是一些必须用品,该用的一样也不少,可是看起来仍然显得很空旷。这样大的房子如果一个人来住,那该多无聊。
她看着他在客厅、厨房、洗手间忙来忙去,她感觉有种莫名其秒的东西开始充盈整个大脑。
“我饿了!”从火车站回来后一直安静的晋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简纯闻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温柔的眼光定定的锁住她的双眸,他很轻易的就抱她起身,放低声音,一字一句清晰的说到:“先去洗洗,我煮点热粥给你先垫垫胃。”
爱女惊愕地抬起头,迎上一双满含着温柔的眼睛。这样熟悉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在自己身旁好多年,一阵酸涩蓦然滑过心房,冷冷的泪又缓缓的滑落在脸上。
温度透过他温热的掌心传至她的心底最深处,看着他早已帮她放好的热水、新的浴巾、牙刷、洗发水、沐浴露、梳子、他的干净衣服,全部一字排开排在浴缸面前,她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完全放松开来,泪水又再次不争气的流下来。
她自己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才磨磨蹭蹭的推开浴室门走出来,沙发上的男人在看到她出来后马上站起来大踏步的走到她面前,用手探了探她湿湿的东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吹风机认真的帮她吹头发,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划入她的发丝间,她立即感到一阵颤栗,伸出手,想要抢过吹风机,她的神情开始慌张起来:“我…我自己来吧。”。
没空理会她,里里外外,直到完全吹干,他才收起吹风机。
“爱女,”他温和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她耳边低低呼唤着,动听的声音如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一样流入到她的心底,“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
在他严肃又认真的注视下,她的心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她转过身掩饰过去,放低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他无视她的逃避,拉过她的手在餐桌前坐下,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他指了指桌上的粥,又指了指里面的一张大床低声说:“你吃吧!吃完了就上床好好休息休息,有事叫我,我不会打扰你的。”说完就就往隔壁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爱女随着他消失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将视线收回,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
走进另一间房的简纯,静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隔壁房间那张今天看起来绝望至极的脸就跳入他的脑海中,真的好像!连神情都是如此相像,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开始紊乱起来,感觉心里空空的,冷冷的,事情是不是超出自己的控制?可一接触到她那眼神,心就开始抽痛起来——
分了合,合了分,与丁兰在一起纠緾的八年时间,最后终于还是以分手结束。在所有人看来似乎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抛弃了前女友丁兰爱上了别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如他这般的男人,就是应该为了事业奔波在外,而妻子在家相夫教子,就算有个什么也是正常的,都不至于抛弃她。
可是矫情一点的说,他一直有个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梦想,而丁兰,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唯一。
他们是大学同学,她死心踏地的爱上了他的人,而他需要她背后强大的政治家背景、她的人脉来拓展他的事业,这一点他和她,他们双方的家人都非常清楚。最重要的是她是那个可以让他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去做一切的人,所以他尊重她、爱护她、也在意她。合适的年纪,合适的背景,就与所有的政治联姻一样,他与丁兰本应有一场尘埃落定的婚约,毕竟有感情、有友情、有世交之情为基础。
认识的八年之内,加拿大和江城的距离,聚少离多的日子,或许彼此之间实在觉得太累,为了逃避痛苦,他们终于终结八年长长的感情。于是抛旧人换新人的故事被众人演绎的非常传奇,实际上在这段感情结束后的两年时间也真换过两个女人,可是却发现不是能过一辈子的人。
点点香烟的星火在他面前燃烧,他陷入阵阵沉思。
换女人、结婚、离婚或是再婚似乎都是如此容易,可是,能过一辈子吗?
晋爱女呢?会是那个能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吗?
在看到她跪地擦漆的那一刻,感觉仿佛认识了千年,等了千年的人终于出现。
她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女孩子,从见到他的第一次起,她丝毫没有掩饰眼中对他的那份好奇与感觉,如果有一天,在她知道了自己接近她的目地后,还能接受千疮百孔的自己吗?
他能想像着自己那时在她面前有多难看,有多不堪,有多衰老,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香烟燃过他的手指,他感觉到一阵接一阵的痛,浓挺的眉心紧紧拧了下,他狠狠掐灭掉,外面的灯何时已经熄掉,他不得而知。
第十四章
天刚亮,爱女就醒了过来,天生认床的她看到卧室的陌生,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宽大睡袍赤着脚到处翻找着衣服,她跑到客厅,此时,她的衣服正挂在他宽大的阳台上,一阵风吹过,肆意的穿打在她的衣服上,衣架和钢架便发出稀里哗啦的悦耳动听的声音。她连忙跑过去,抓住自己的黑色丝质上衣,衣服从手中溜了出去,她慌张的拿起衣钩,小心翼翼的一件件取下自己的衣服,看着拿着手里被风干的衣服,晋爱女有些发呆,忍不住抱住它们放在鼻尖,深深的闻了起来,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清新的花香味道,好舒服!
屋内响起了脚步声,她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简纯。
“对不起,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家去一趟,今天还得上班,简…哦,不,老板,谢谢你,昨晚收留了我一夜。”她慌慌张张的说到。
他突然从另一房间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她,低声叹着气,悠悠的说到:“我比你更害怕独处,我比你更害怕寂寞,你能看出来吗?留下来,别走!求你!”
她愣在原地很久很久,半晌,直到她的肩膀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她才知道,他竟然哭了!他抱住她,狠狠的咬她的锁骨,她削瘦的肩膀,那些地方立即就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对不起,昨晚我只是…只是…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晋爱女推开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心里陷入莫名的紧张中,语气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想说的是,或许昨晚我…我头晕掉了,思想有些恍恍忽忽的,我…我…或许把你当成一般的熟人朋友,我…我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对不起…”她侧过他,往房间走去:“对不起,我去换一下衣服。”
他点点头,又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吩咐道:“地上太凉,穿双拖鞋。”
她吸吸鼻子,似乎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但同时一股暖流也开始从脚心开始温暖全身。快速的冲进房间,三两下换上新衣,她正对着镜子里的人,全身黑黑的,瘦得都像根麻杆儿了,似乎风一吹就会跌倒,她走出门,简纯正回望着他。
她慌慌张张的越过他身边,又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你现在要说的不是对不起,你回去休息几天再上班,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简纯没再阻止她,他看起来似乎很疲倦,没有睡够的样子,把自己整个扔进沙发中,“我过两天去接你。”
“不行!”她咕嘟了一句,停下脚步顿了顿,又接着轻声说道:“简纯,谢谢你帮我忙,可是,这种帮忙在今天看来,只是一种施舍,我不能要求太多。”
“爱女!”他突然着急的开口,听她这么一说,他很紧张的样子,他拦住她:“现在所做的,并非施舍!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接受朋友的帮助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见她没说话,他脸上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淡淡说道:“只是将办公室搬过来而已!省得每天赶急似的,再说,多个人住,这里也不至于荒废。”
可听在她耳里,怎么都觉得纠结怅惘,内心却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着自己:这个人,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似乎比自己更寂寞更孤独!她看着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忍住想流泪的冲动,她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一下你的话的。”
很满意她的回答,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穿在她身上,又帮她拉紧,眼里有让她心醉的温柔光芒,轻轻叮嘱:“路上小心点儿!”
她点点头,他帮她打开房门,她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简纯点燃一支烟陷入深深的思绪中,直到今天,他终于做出如此大的决定,痛快的结束一些事情,肯定与那个叫晋爱女的女孩有关——
清晨,晋爱女从停车场取出自行车,在跨出小区大门的第一步就看到门外停着一辆漆黑的蓝博尼基,这年头有钱人坐的名车多了去,她也没怎么留意车牌号码,更没心情去留意车里坐着谁。
而坐在车里的男人外表俊雅,目光深邃、锐利而深沉,他一直盯着那道小小的身影走出大门。
晋爱女将手提袋丢在前面的篮子里,“噔”的一声跨上自行车,唦唦唦的往前踩去。
她不急不慢的踩着单车前行,明眸皓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道路两旁匆忙行走的行人,高高扬起的脸上挂着一丝倔犟的神韵。
漆黑的蓝博尼基缓缓的跟随在她身边,终于在一个人少的转弯路口,他按下喇叭缓缓停在她面前,晋爱女在甩摇下车窗的一刻立即看到他!
“简纯,哦不,简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愕然。
“上车吧!”他走出来,从前面绕过来打开右车门。
“我吗?”晋爱女指了指自己问道。
简纯笑了,“你说呢?”他反问到,“这路上还有我认识的其他人吗?”
路人的行人纷纷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