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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改了你以前的恶习就可以夸自己是‘乖小孩’了?哈,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哩。”他不给她面子地直接戳她的老底,而后很奇怪地问她:“你喊我姑姑什么?阿姨吗?”他似乎真的好几次都听她这样喊的呢,“你到底懂不懂得亲戚间的称呼啊?”
“你管我!我喜欢怎样喊就怎样喊!我就是喜欢与你们这一帮所谓‘杜家的新一代’划出线来,你反对有用吗?”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蹑手蹑脚地前进,声音也压得只剩气音,“喂,爷爷奶奶他们睡觉浅不浅啊?我听说老人家睡眠很少的,如果惊醒了他们可都是你的错哟!”
她现在居住在杜家二楼,与杜家爷爷奶奶的卧室只有几墙之隔,但这也比这个大晚上不睡觉却来骚扰她的杜宇霖好多了,他的卧室就在两位老人家的隔壁!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都特别做过隔音了,你放心,爷爷奶奶不会被咱们吵醒的。”他忍住笑,也压低了声音,“感觉好像是在做坏事呢,对不对?”
“还不是因为你?”她小心地推开门,如偷东西的小老鼠一样地踩进这间她以前曾被杜家新一代们带领着参观过的房间,摸索着寻找电灯的开关。
“就在你的右手边。”
“哦,在这里。”她果然摸到了电源开关,而后吓地一跳,“杜宇霖,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又没千里眼,怎看得到她现在的动作?!
“是啊,我是没千里眼,可我就在这里啊,沈朝阳。”
光明重现,原本漆黑的房间现在一片的灯火辉煌,笑着举着手机的人朝着顿时呆成木鸡的人很潇洒地挥手致意。
“嘿,我回来咯,亲爱的沈朝阳。”
但因为受到的惊吓远大于惊喜,所以对于他的归来,朝阳才没表现得如杜宇霖的预期——杜家新一代曾经向他描绘灌输过无数次的预期那样——眨眨欣喜若狂的明亮大眼,一边欣喜若狂地扑到他张开的怀抱里再一边给他几枚欣喜若狂的思念之吻!
事实上,朝阳没有朝着他故作潇洒的身姿唾上几口踢上几脚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承认,除了曾经来回挤火车去送她胖胖的花生糖,再多的,他做不来——浪漫与他无缘。
“原来这就是你听说的视频聊天!”本来还真的心怀期待着呢,万分雀跃地想知道他同她的首次网络视频接触是有怎样的惊喜等着她呢,却原来两个人共挤在一台电脑前面,看着电脑里的另一堆人头闪现在视频里头,这就叫做用他房间的电脑所进行的“网上聊天”!
嫂嫂,嫂嫂,是我们拜托哥哥这样做的,你不要生气嘛!
是啊,是啊,嫂嫂,其实是我们给大哥出的馊主意,不是大哥真心开你玩笑的,你是我们的好嫂嫂嘛,就不要再生大哥的气了嘛。
前不久刚强行压着她在机场演出挥泪送别记的杜家新一代们挤在地球另一端的电脑视频头前,朝着绷着脸的她笑嘻嘻地躬手作揖。
而坐在她身边的他,则在视频之外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这次算我败给你们这一帮杜家新一代了好不好!”
她懊恼地狠瞪视频里头一眼,再狠狠瞪身边的他一眼,实在没什么好声气可以拿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快一点讲!我最近习惯了早睡早起按时吃早饭做乖小孩,你们最好不要破坏了我的形象!”
结果不论是网络视频里头的还是坐在她身边的杜家新一代,全给了她很起哄的一声怪叫,然后在她的再一次狠瞪下,网络视频上的杜家新一代们开始七嘴八舌。
他们已经厌倦了游学海外的苦命三毛流浪记,经过这些天无数次的深思熟虑,一致决定还是落叶归根回归祖国母亲的温暖怀抱,认为在亲人的细心照料下生活学习最好!
换言之,这帮即将迈进双十年华的杜家新一代们想回家了。
再换言之,这帮杜家的新一代因为害怕会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婶婶姑姑骂,所以诚挚地希望她这个为人“嫂嫂”的可以充当炮灰,替他们将心愿说给家里长辈听。
“我?”这次,轮到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一声了,“为什么我要去充当替你们挨骂的可怜炮灰?你们明明知道爷爷奶奶他们对你们这帮杜家新一代抱持了多高多大的希望!现在一句想回家来就想立刻蹦回家来,你们以为当初送你们出国学习家里的大人是很放心的啊?”
所以我们才想回家来做一名孝子贤孙嘛!当初爷爷奶奶送我们出国是因为国外的教学方式方法比较能开启智力、学到实际知识嘛,又不是盼着我们拿几个洋硕士博士的文凭回家来光宗耀祖。如今我们自觉已经完成爷爷奶奶当初布置的任务了,自然该回来了啊。
至于为什么我们会一致推举嫂嫂去当我们的说客,是因为嫂嫂现在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婶婶姑姑前面的红人嘛,比较能不怕他们大人的横眉怒目,能胜利地完成任务啊。
“红人?”她这次是很得意地怪笑了一声,“是啊,托你们这帮都不在爷爷奶奶身边的孙子孙女们的福呢,我现在的确是杜家家中最小的孩子呢——”在身边的某人用力握她的手的时候,她不情愿地改口:“好啦,现在又有一个比我还小几天的孩子回家来了。”
哥哥他不行啦。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他们从来没把哥哥当作小孩子看待过的,所以嫂嫂你在我们杀回去之前还是家中年纪最小的最受长辈宠爱的小孩啊……就算我们回去后,嫂嫂你的地位也是绝对不会变的!所以,帮帮我们吧!
望着挤在网络视频里头的这一帮对着她又吹又捧又拍的杜家新一代,她想了一会儿,最终答应她尽量试试看。
然后在杜家新一代们欣喜若狂地咧着嘴巴山呼“嫂嫂万岁”的背景音乐下,她与他的首次网络视频上的接触终于宣告胜利终结。
第八章
“原来你真的把所有的家人都收服了呢。”关掉电脑,他笑望她。
“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她昂首挺胸唱出新版孙大圣的经典名言,再“啪”地来个孙大圣跳,顺便将一直被他握住的手给解放自由,然后朝他翻个白眼,“什么收服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孙大圣的能耐?”
“在我硬将你从医院打包进家里之前,奶奶虽然也很风趣随和,但爷爷却从来不会当着我们小一辈的随意笑的,更何况是同我们闲话家常聊天说故事?”他也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一个懒腰,歪着头笑看着她,“你却将他们老人家全部的老小孩天性给引出来了。”
“我有吗?”她对他的夸奖实在是受宠若惊地不敢接受,“爷爷奶奶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啊,我从来没觉得他们有过什么不同啊?”
但再认真地想想,似乎在她刚刚被迫住进来的那开头几天里,她很拘束地面对着杜家的长辈,尤其是杜家的大家长杜博扬杜老先生,而杜老先生起初对她也似乎很是……拘谨?但在她偶尔同老人家说了她很喜欢下围棋、只是总学不会时,老人家很不好意思地表示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教教她——之后的日子里,围绕着围棋,就着她总是悔棋反棋强行索要让子,她和这位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威镇一方的商业霸主真的就慢慢打成了一团哎!
这么说,她真的很有能耐噢!
红润润的月牙唇,一下子咧成了圆弧。
“就算你有,你这么得意做什么?”他伸长手臂抓抓她半长的头发,摇头重重地叹息,“你啊你啊,沈朝阳,不说爷爷奶奶他们,就连你自己,你难道没发觉也变了很多吗?”
“我也变了?”她惊喜地嚷一声,“变怎样了?变漂亮了吗?”
“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他没好气地瞪她已经开始沾沾自喜了的杏核眼,伸手再揉她越来越乱的头发,“变得越来越回到高中时的那个阳光的沈朝阳了。”他笑起来。
她先是一愣,而后看着他的笑脸,突然间好想哭。
她想,她真的明白他的意思了,明白他为什么将她带来他家生活的用意了。
“朝阳?”他叹一声,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地伸手轻轻拥住她,“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你管我啊!”她却挣开他拥着她的手,低头快走了几步,“你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吧!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朝阳!”他也快走两步,在她打开房门前重又拉住她的手。
“干吗啦?”她不肯回头。
“我有礼物送你。”他握紧她的手,笑道,“我想现在给你看。”
“礼物?”她还是不肯回头看他,只哼一声,“又是想跟我用网络视频聊天吗?哼,你这个总是喊‘狼来了’的坏小孩,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呢。”
“我只骗过你一次就成了‘狼来了’?”他硬是将她往回拽,将她拖到书桌前重新按到椅子中去,然后开始从自己放在一旁的行李袋里东找西找。
“你找什么呀?”好奇心人人有,朝阳的特别多:才说不理他这个坏小孩了,转眼就又被他东找西找的神秘模样给引出了好奇,“我先告诉你哦,那种‘俗气’的东西我是看不上眼的!”她特意声明,免得他真的来一段电视电影中常常出现的俗气镜头:送某种东西讨得笨笨女主角的欢心,然后再乘机求得笨女人的一辈子啊——她现在可是还不感兴趣哦!
哼,谁叫他那么狂妄自大、独断独行的!
她和他现在还只是朋友,朋友!
至少在他当面同她说过某一句话之前!
“可这些东西真的很‘俗气’啊。”他回头朝她笑笑,而后终于从行李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信封?
她顿时坐不住了,马上凑过头去。
“哪,朝阳,我先说明白,我给你看了信封中的东西,你不准生我气,不准骂我,不准打我,更不准——咬我。”他也郑重说明。
“信封里是我的卖身契还是偷拍的我的洗澡照片啊?”她瞪他,“我这二十年只咬过你两次吧?我咬你的那两次也是因为你惹我生气的缘故吧?你干吗总是念念不忘呀?”
“我还没给你看呢,你看你,就已经在生气了。”耸耸肩,他在她用力瞪的视线下,将信封里的几张复印着某种单据的纸递给她。
她接过看了看,再飞快地看他一眼,再看手中的纸,再抬头看他,再……
杜宇霖快手抢回那几张纸来,免得她再重复这种抬头低头的单一动作折坏了她可怜的脖子。
“你、你怎么会有——”
“无名人士寄给博扬的捐款单据?”
那纸上复印着的某种单据,便是平时常见的邮局汇款的填制单。
“这三年来博扬总共收到了这位无名人士的七笔汇款共计人民币六万三千七百八十六元。”他将她再推回椅子中去,双手环胸地望着她,“如果再说得明白一些,这正好是一个人就读博扬高中、大学的学费书费总合,当然,琳琳总总的奖学金因为是她通过努力得来的,所以不包括在‘欠款’范围之内。”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她小声咕哝。
“有一个人啊,生平最伟大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淌自己汗、吃自己饭、靠天靠地不算是好汉’的好汉——我怎么会不知道,嗯?”
“那、那也不能说明这些汇款单就是、就是我填的啊!世界上一模一样的笔迹也是有可能的啊。”她以为她做得……够隐秘的了。
“是啊,做得的确够隐秘,分批分次,还选择不同的邮局!”他将那几张纸翻得哗啦啦地响,“可是沈朝阳小姐,你做得再隐秘却忘记了你还有惟一的一个破绽!”
“啊?”她不甘不愿地抬头望他,示意他说得再明白一点。
“你认识我!而我呢,难道这些年来白白地被你揉圆捏扁的啊?”
“我拜托你不要再这么说了。”他难道非要她想起那次被他“揉圆捏扁”的痛苦经历才满足啊?
“你的伟大理想是做好汉,那你参加工作这三年其实已经够‘好汉’的标准了吧?通过自己的劳动,流着自己的汗,有得吃,有得睡,有得玩,按理说应该很逍遥地过活了是不是?可你呢,平常除了你网络公司的那份正职外,你私底下还常常接电脑程序调制的活儿!这三年你几乎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周末过!你真是钱鬼钱精呀,你真是一心陷进孔方兄的怀抱了啊?”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的!
“杜宇霖——”朝阳头痛地呻吟一声,“你真的把我摸透了啊!”
“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才吃定了我啊?”他忍不住打她的脑袋一下,“平日里总抱怨我忙,我没时间,可其实最忙的,是你大小姐吧?”
“我是不是误交匪类了啊?”她小声嘀咕,开始想如何将这件事消于无形之中——至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