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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儿是汶卿的公寓。
是哪个笨蛋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唔……好吵……”咕哝着却睁不开眼的她,昨夜累坏了。
“你睡你的,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他在她颊上印下一吻,体贴地说。
套上丢在地板上的长裤,打着赤膊的京森走到玄关处。“哪一位?”
“请问这里有一位蔺京森先生吗?!”
狐疑地挑起眉,他透过门上的窥孔确认门外的人,两名他不认识的男子身着警察制服站在公寓前的走廊上。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把门拉开,他不悦地问。
“你就是蔺京森吗?我们是天母分局的警察,有人告你犯下重伤害罪,麻烦请跟我们到分局作笔录。”
“重伤害?”
“是的,昨天你在公主酒店中曾把其中一名客人打成重伤,你该有印象吧。不过,一切都等到回分局后再说,请跟我们走吧。”
该死,他竟没有想到——什么重伤害罪?他不记得自己把他打到缺腿断手,恐怕这背后又是陈杰那卑鄙小人搞的鬼。
“蔺先生?”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走,先让我去换件衣服。”
一回到房间里,似乎已经听到外面谈话的汶卿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跟他们走?不可以,你没有把他打成重伤,我可以去证明,这是骗人的!你只是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而已。”
“汶卿,冷静点,先把衣服穿上,我跟他们离开后,你立刻去找端木,知道吗?不要自己轻举妄动,尤其不要和那个姓陈的家伙接触。”
“不要!”汶卿大叫着。“如果他们要捉你去关,那也一起把我关起来好了,是我连累你的,这事本来和你无关!我不管,不管你到什么地方我都要跟着你!”
“听话,汶卿。”
他为了抑制她歇斯底里的情绪,亲吻着她的唇说:“乖,相信我,我说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等着我。”
“不。”她捉着他的手腕说。“不要,我好怕你会像三年前那样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放心,让我跟你到警察局去吧!”
“汶卿,我不希望你跟去那种地方,警察局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所,说不定还会有——”一想到陈杰那家伙说不定也在警察局,说什么他也不愿让她跟。“乖,打电话通知端木,我没事的。”
强行拨开她的手腕,他把手放在她肩上,以坚定的眼神说:“看着我的眼睛,汶卿,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知道吗?”
留下这句话,他换好衣服后,就随着那两名警员离开她的公寓,汶卿套上一件洋装赤着脚追到公寓外时,恰巧看到他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幕景象。
仿佛心有灵犀的,他在坐进警车前抬起头看着站在走廊露台上的她,以唇形无声地说了句“我爱你”后,就这样被警车载走了。
汶卿揪着心脏,她闭上双眼,希望上天能给她力量撑下去。
他说他爱她,他说他会回来,她相信他。
“铃——铃——”
屋内的电话铃声把汶卿从绝望的谷底中唤醒,她冲回屋内拿起电话,也许是端木打来的也不一定。
可是她料错了,透过电话筒,陈杰阴森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没想到是我吧,单汶卿。那个男人被捉走了,对不对?你好大胆子唆使他打我,别以为我会这样就放过他了,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还透过我岳父在警局的关系,我一定会告到他被关进监牢里不见天日。”
“你无耻,是你先试图侵犯——”
“喔,说话要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侵犯你?在场除了我有谁看到了?你身上有我的精液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医生,这方面的事情我比你还清楚,我还可以捏造病历伤单,把没有的伤写得夸张一点。这一点你能赢得过我吗?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后悔不跟我,却挑他。”
“陈杰,你到底想怎么样!”
握着话筒,汶卿全身笼罩在一股狂猛的怒火下,她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也从未觉得一个人,竟能如此卑鄙无耻下流,他是医生又怎么样,和京森高尚的情操比起来,他连良心都腐烂了,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哈,我想怎么样?不怎么样,我就是不爽。我吃不到的女人,他也别想拥有,就这么简单。”
“要怎么样,你才会放过京森,你说。”
“喔,这句话问得好,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小卿卿。我在凯悦的一○二四号房等你,该怎么做,你有心理准备了吧。”
闭上眼睛,汶卿打了个寒颤。
对方在企图些什么,已是不言可喻。
“我话说到此,来不来,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下场,全都看你决定了,哈哈哈哈。”
汶卿奋力地挂上电话。
他带给自己的恶心感触,仿佛又从电话的彼端传过来。
她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京森说不定会受到诬陷而真的被关。京森会陷入今天这个局面,全都是她的愚蠢所惹来的,她怎么能呆呆的坐以待毙。
不。这一次她不要再等了,为了京森她要改变,为了成为京森的女人,她有必要学习成长,首先第一课就是不能被这种恶劣下流的烂胚子给吃定了。
她要用自己的双手解决这个问题。
汶卿下定决心地跳起来,在屋子内四处搜索着可以使用的道具,当她找到时,她脸上展露前所未有的决心。
握着那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她把它放进自己的手提包中,匆匆出门。
第十章
在警局中做着笔录的京森,从侦讯室出来后,就被送进警局的拘留所,可是很快的就被释放了。
当他走到外面看见端木扬朝他挥手后,就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能如此快速地获释交保。端木家在这方面的关系良好,所以交涉起来也更为快速。
“唉呀,真是场无妄之灾啊。我都听说了,幸好我找到酒店内的员工愿意作证,说明陈杰离开饭店时是自己开车离去,而一个双手双脚甚至意识都清醒的家伙,怎么会变成重伤害罪,就把谜底给澄清了。,无罪释放。不过,你有打伤他是事实,万一对方想告你伤害,也不是没有这可能就是了。”
端木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过,安心好了,那个陈杰的背景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了,他想搞鬼,就怕斗不过我。所以我不会让你吃上官司的,放心。”
“谢谢。”京森左望右看。“汶卿在你俱乐部里吗?”
“她?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呢!”
京森脸色一变。“不是她通知你我被关的消息?”
“不是,是艾昕通知我的,因为我要他帮你注意四周的情况,你也晓得我担心那些杀手还不死心。没想到他却得到你被人请来‘衙门’坐坐的消息,我当然得火速前来营救好友喽。”他看京森神色不对,蹙着眉说:“汶卿怎么了吗?”
仔细想想,自己是否犯了一个错误,陈杰人并没在警局出现,而他对自己提起诉讼的目的,除了报复自己外,应该还有一个更主要的目标汶卿!
“端木,快开车!”
“喂,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啊!”
“别管了,快开车就是了。”他祈祷汶卿有把自己的警告听进耳中,没有理会陈杰,也没有与陈杰接触,否则……
那个混蛋变态要是敢碰汶卿一根寒毛,这次不管自己会吃上什么官司,他都要把他碎尸万段。
“哟,来了,进来、进来。”
陈杰一拉开门看见她,便笑得眉眼都眯成一条线。金丝框的镜边与人模人样的打扮,看在许多女性眼中都是颇为理想的结婚对象,可惜一旦被人看穿本性后,那层虚伪的皮一蜕下,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渣了。
奇怪的是,这一回面对他,汶卿心中却没有半分紧张的情绪。她脑海中只有被关在铁牢中的京森的模样,只要一想起这一点,她内心的勇气便足以让她无畏无惧,甚至是——握着刀柄的手都能冷静地藏在外套的口袋中。
“坐吧,别客气。”
“我站着就可以了。”她冷冷地拒绝道。
意外的一扬眉,原本正在倒酒的手也停下来,陈杰盯着她的脸说:“我还以为你是来跟我求情的,原来不是啊?”
“……”汶卿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对方先出招。
“你,似乎有点不同了。”陈杰摸着下巴说。“是因为身边男人的缘故吗?才一个月不见呢,当初在医院那种天真的气息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你……该怎么说呢,不再像个观赏用的娃娃,反而更具有挑逗的女人味了。”
漠然地,汶卿反瞪着他。
“就连这种顽固的表情,也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呵,可是这下子更让我想要把你弄到手了,所谓老婆总是别人的好,看到别人的女人,就会让人忍不住想抢过来。那天晚上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不是那个程咬金杀进来,我已经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了。”
“你办不到的。”汶卿本来不打算开口的,但是实在无法容忍他厚颜无耻的态度,简直把女人当成傻瓜。“就算那天晚上真有什么,那也只是被疯狗咬一口,消毒完伤口,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唾弃你,以暴力来占有女人这种手段,只有最低级的人渣才会做!”
被她骂得灰头土脸的陈杰,嬉笑的面具再也装不了,他龇牙咧嘴地说:“你说我是人渣?!”
“人渣、不可回收的垃圾、彻底的废物,哪一个都比你这种人要高级!”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扬起手——
就是现在!汶卿眼也不眨地迅速抽出她藏在口袋中的刀子,银光一闪,陈杰哀嚎地握着滴血的掌心,凄厉地叫喊着。
“啊、啊,我流血了,我流血了,你居然——”
汶卿握紧刀子朝他再跨前一步。“我确实是改变了,过去的我或许会原谅你的行为,甚至给你找借口,认为是我做了什么错误的暗示,所以让你做出那种行为。可是现在不同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是他让我知道我自己有多重要,我要保护自己,才能够让他不为我担心,不为保护我而受伤害,为了保护他所以我要为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而你——就是我要解决的头一个难题!”
“啊!不要过来,不要拿着刀子对着我!”陈杰举起双手竖白旗说。“行,你赢了,我撤回告诉,我不告你的男人了,你可以走了,没事了!”
“撤回告诉,以前的我或许会满意于此,但现在的我不觉得满意。因为我的纵容,或许会让你的魔掌继续伸向其他女人,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就像过去的我一样。为了不再出现这样的受害者,我决定要代天惩罚你!”
“惩……惩罚?”他下唇不住抖动着,一双腿也软瘫在地上。
“没错,我要阉割掉你那为非作歹的部位,让你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滋味,看你还怎么‘逞男人’威风!”
“哇——!!”他尖叫着,夺门而出。
同一层楼的旅馆住客纷纷打开房门探头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汶卿愕然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
什么嘛——真是太好笑了。
忍不住,她抱着肚子狂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也不知道她笑了多久,但随后冲进房内的两人,看见她笑得如此疯狂的样子,担心地捉着她叫道:“汶卿!你怎么了?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
眨着朦胧的泪眼,她惊讶地看着京森担心的脸孔,一边揩去眼角的泪水说:“你被释放了吗?京森,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差点以为你又被——总之,你没事吧?”他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入怀中说。“你真把我吓出一身冷汗,这个笨蛋。”
“嗯。”他的关心让汶卿不觉微笑地说:“我没事,好得很,而且我还把‘他’给杀了。”
“你杀谁了?”端木好奇地观望着,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啊。
汶卿指着门外说:“那个尖叫着逃出去的家伙,我把他内心的魔头给杀了,虽然不知道这样能维持多久,但至少短时间内他应该不敢再随意对女人乱来才对。希望如此。”
听得一头雾水的两人,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京森把她手中还握着的刀子取下,深怕她不慎伤到自己。
“想不到,恐吓人这种事,我也做得来呢。其实我自己都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看来我也有点邪恶使坏的天分。”她吐着舌头说。“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只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他恐惧害怕的弱点,想要反击并不困难。过去的我之所以那么胆小,是因为身边没有人可以做我的依靠。可是现在我有你们,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你们会相信我,这就够了,我就有勇气挑战那些恶意的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