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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端木扬的眼中,法律不过是一本枯燥的书。”他耸耸肩。“别谈这么硬梆梆的话题了。我说你奇怪,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哪一点奇怪了?”老实上钩的汶卿,乖乖回道。
“对于一个囚禁你的敌人,为何你显得如此关心他的死活?你打电话给我时,哭了吧?你的鼻音重得除非我聋了才听不出来。现在也是,白着一张小脸,不时眼睛还会偷偷瞄着那边手术进行的情况,难道你对于敌人都这么富有爱心,如此大慈大悲,不吝关心?”
汶卿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说的没错,看在他人眼中,自己的行为没有道理。她无法扯谎说自己只是站在人道立场关心蔺京森的伤势,因为她在医院中也看过许多医生无能为力、回天乏术的病人,也曾待在急诊室中见过许多伤重的患者,可是没有一回如同现在一样这么全心祈祷着,愿上天助他一臂之力,救活他。
端木瞧她那哑口无言的样子,唇边的笑意更浓,他摇着手上那串沾满血的钥匙。“还有,你手边已经有了通往自由的钥匙,为什么不拿了就跑呢?反正你已经尽了所谓的道德义务,打电话通知我来救他了,接下来他能不能得救,就是看他的造化了,你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啊!”
“我……我想要看到他真正脱离险境。”试着为自己的行为定位,汶卿解释说。“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一定会不断担心着他到底有没有获救,如果没有,我会有罪恶感的,我不希望自己的坐视不管而造成悲剧。”
是的。就像三年前,自己曾经遇过的陌生男子一样,那时自己也同样放不下他,甚至到现在偶尔都还会猜测,那人到最后有没有去就医,自己的急救是否帮上他一点忙了?她希望他还活着,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活得好好的。
“真伟大,能为敌人做到这种程度。”端木扬拍拍手说。
纵使他的长相媲美再世潘安,汶卿还是无法对他产生好感,从刚才到现在他眼中的嘲讽到底是什么意思?轻浮的态度与蔺京森的内敛恰成反比,这人真是他的朋友吗?
“我没有把蔺先生当成敌人。”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少了手铐的现在,她是自由的,可是她的一颗心还系在床上那头的男人身上。
“喔,不是敌人,难道是情人?你爱上他了?”
汶卿怒气冲冲地跳起来。“才不是!”
“不是?”他还以一抹揉和着邪佞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一回。“他果然没碰你,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你到底想说也在么,从刚刚到现在,我不懂这番话有何意义,我担心蔺先生是因为……因为他虽然很可恶,却不是该死的人。他剥夺我的自由,却从没有虐待过我半分,呃,撇开第一天不算的话——总之,我为什么要跟你交代这些不可?”气急败坏又辞不达意的心慌意乱,让汶卿不由得跺脚。
“因为我是蔺京森这世上唯一该死的‘朋友’,套句你的话,他的确不该死,不但不该死还不能死。他死了这世界不会更平安,但他本人却抱持着相反的看法。至于这番话当然有其意义,因为我要判断能不能信赖你,好把照顾我生死至交的工作交给你。”他叹口气说。“我虽然很想亲自照顾,可惜有太多事得去处理了,况且和我这种粗手粗脚的人相比,他会更中意你的细心照顾吧。”
“你要我……照顾他?”汶卿以为自己不会被允许继续留下来,依照蔺京森此刻的模样,哪还用得着什么宠物。
“你不是和他还有契约吗?有效期限并未结束吧。假如你想提前结束,哪就得改天另行拍卖了,小姐。抱歉,我这个人可是公私分明的,特别是‘生意’这档事。所以对你我而言最方便的法子,就是你留在这儿照顾他,手铐和脚镣为了方便你行动,就暂且不必戴了。还有,我每天会派人把生活必需品送来,屋子外面也会有三班轮替的保镖负责看管门户。你若后悔自己没有早点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
他举起一手拦阻她的话说:“不管你有没有那种想法,你就好好的照顾他吧。我要走了。”
“走?你不留下来等到他脱离险境吗?”这种人也能叫朋友?
他微微一笑。“他若是我的朋友蔺京森,那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死在两颗小子弹下。况且,在这儿等他睁开眼睛有何意义,对我来说要是我躺在那儿,我不会要我的朋友坐着替我送葬,我会要他们帮我去报仇。”
看到端木扬阴森的脸色,汶卿打了个寒栗。他口中的“报仇”,想必是充满了血腥暴力——又是一个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世界。
“蔺先生是从事什么职业,为什么会遭受枪击?”不由自主地,她终于把积压心中多时的疑问,说出口。
“你想知道吗?”他的口气似乎暗示她不要问比较好。
汶卿迟疑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不是更好。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故意摆她一道说。
这个人的个性真是自己见过最恶劣的,怪不得有人说长相越好看的人,往往内在都成反比,现在她有点相信了。
摸摸蔺京森的额头,还是烫得惊人。
汶卿数不清楚第几次为他换上冰枕,只希望多少能降低他的体温。据Dr。刘的诊断,取出子弹后这三天的时间是关键时期,他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全看体温能不能回复,万一始终昏迷不醒,就代表他并发其他感染的可能性升高许多,相对的存活率也会下降。
为了这句话,汶卿一直努力不懈,整晚不睡地看护他,为他补充水分、更换点滴、冰枕,想尽办法做尽各种尝试就是求他不再发高烧。
还是只有那一招吧!下定决心的汶卿把所有的冰块都倒进水盆中,把毛巾浸泡在里面,鼓起最大的勇气,解开他的睡衣——唯今之计,也只有帮他以冰水擦拭全身,才能降低温度了。
这一点都不难,自己在医院不知替瘫痪在床的病人做过多少次这种擦身的动作,只要把他当成没有行为能力的婴儿,仅能依靠自己的帮助才能自一身热汗中脱身,就没有尴尬的问题了。
汶卿说服自己后,把他的睡衣脱掉——唔!
一股红潮汹涌地袭上她的双颊,她连耳根都发热了。
从没有看过如此漂亮的男性身躯,让她对于男人身体不过是平板的排骨或是肥滋滋肉块的观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光裸的胸膛匀称地分两块胸肌,没有丝毫赘肉的平坦小腹,秘秘细长的体长延伸到睡裤中……
拜托,在看哪里啊!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盯着他腿间的部位,汶卿马上判断自己只要擦拭他的上半身就够了。
绞紧了手中毛巾,汶卿训斥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心无旁骛地为他从手臂开始擦拭……咦?他的肩膀处好像也有老旧的弹痕孔?
不会那么凑巧吧!
汶卿的疑心迅速被接下来的发现所取代,她看到更多老旧的伤痕藏在他的上半向四周,有类似的弹痕,也有刀伤,伤痕算起来大大小小有十几处。
就一个普通人来说,他还真会受伤啊!
摸着那条在心口的刀伤,她不知道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以这条伤口为例,想必当时也是很危急的情况才对,只要再偏个一公分,底下就是心脏了。
“到目前为止,你到底经历过多少生死修关的日子呢?蔺京森。”汶卿望着他紧闭双眼的灰白俊脸,喃喃自语。她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好奇,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伤口背后,都是些什么样的故事。
等他醒来,他会愿意告诉她这些故事吗?
第六章
京森醒来时,屋内笼罩在一片淡淡波斯菊黄的温柔光线下。
他的四肢弥漫着酸痛的疲惫感,大脑也宛如隔了一层薄雾,朦胧地在彼方观望着这个世界。透过熟悉的黑色百叶窗叶所流泻的光线,令他可毫不费力地看清自己目前是身在家中,而且躺在自己的床上。
压在他腿边的重力,是有着柔顺黑色长发、双手交卧地趴在床边的她单薄的身子就靠着床坐在地板上。
她侧睡的脸庞泛着桃红,紧闭的双眼下有抹暗黑阴影,不知做了什么好梦般的,纯真的双唇带着可爱的笑靥。
京森试图移动自己的双腿,想要起身,却把打着瞌睡的天使给吵醒了。
揉着惺忪的眼睛,她的小脸还满浓浓睡意,一双大眼也茫然地半睁着,可在看到他的瞬间,立刻惊喜地张开。
“你醒了!太好了!”
清清许久没有作用而喑哑的喉咙,他低声问道:“我躺多久了?”
“一个礼拜了。我好担心,一个礼拜只靠流质的营养补充,你的肚子一定很饿吧。不过许久未进食,一下子吃太硬的东西也不好,我帮你去弄些清淡的小米粥。”她兴奋地跳起来说。
为何她对自己笑得如此灿烂?她担忧的口吻与不吝惜的关怀,看得京森有丝目眩……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还是有什么奇迹发生,让天地异变?头一件最让他不解的事是——怎么她还留在这屋里?
他也许受了伤,但没有伤到脑子的记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把钥匙交给她了,应该在拿到钥匙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他才是。
为何不离开?
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地方?
自由的门是敞开的,为什么你不跑?
对于留下来的她,京森胸臆中的悸动让他的心情摇摆不定。坦白说,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事实,有着意外的喜悦,不禁教他怀疑自己曾做过什么好事而得到上天的奖赏。
不。老天爷不会如此大发善心,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获得她慷慨大放送的笑脸,不正说明了她和自己身处截然不同世界的现实,她此刻的笑脸是因为她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多么糟糕恶劣的低等人类,一等她知道自己过着涂满血腥的日子,毫无疑问她的笑也会从她的脸上消失。
捧着一碗热粥回到床边的汶卿,不晓得京森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只是高兴得不能自己。这一星期来,自己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祈祷,请老天爷帮忙,让他能快点醒来。现在,他终于醒了,也代表他终于脱离险境了。
单纯的她此刻只有满心欢喜,压根儿忘了他曾是花一百万美金糟蹋她的尊严、把她当成宠物一样豢养的男人。
“小心,会烫吗?”舀起一汤匙热粥,吹吹气再送到他唇边。
他摇着头,喝下热粥后,对上她充满期待的兴奋双眸,不知不觉赞美的话自然地出口。“很好喝。”
“是吗?太好了。我还担心不合你的胃口呢!”受到鼓励的她,立刻动手喂他第二口,还一边叨念着这碗粥里头加入什么,能为他补身强化伤口的愈合速度,模样像极了小妻子在照顾不小心受伤的丈夫一样。
京森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的如花笑靥。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太危险了。光靠他一个人努力控制是办不到的,他也是凡夫俗子之躯,有正常需要的男性,假如她不助他一臂之力,假如她连保护自己的本能都失去了,那么他体内贪婪的野兽就会脱闸而出,还有什么比近在咫尺又毫无戒心的天真猎物,更能搔动男人的狩猎本性。
他似乎可以听到自己心里的野兽正在摩拳擦掌,把爪子练得尖锐无比,跃动着、等待着一掌撕开猎物血肉的瞬间。
“怎么了,你不吃了吗?”拿着汤匙,她注意到他的脸色黯沉下来。
“我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他推开碗,暗示她自己已经饱了。
“嗯,有啊!”
她的回答令京森捏把冷汗,幸好接下来的话救了他。
“不过我都听不懂,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噩梦,有时叫得很可怕,就算喊你你也都醒不过来。尤其是前三天你还发着高烧的时候,几乎梦呓不断,我真怕你在梦中乱动的时候,会把伤口扯裂呢!”
汶卿皱皱鼻尖,把碗端回流理台后,又捧着一颗苹果坐到他床边,以水果刀边刨边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老实说,在Dr。刘来替你开刀前,我已经无法探得你的脉搏了,你的肺叶被子弹打穿一个洞,还有一颗幸运的被卡在肩胛骨肉内,伤害不大。不过就算捡回一条命,未来这一个月内医生有交代你必须安分的在床上静养,等到伤口完全愈合。”
看着她专心与水果刀奋战的脸蛋还沉醉在喜悦中,京森躺回枕头堆里,冷冷地说:“帮我找端木扬来。”
“啊?”
“告诉他,我要把你退还给他的俱乐部。”
汶卿整个人愣住了,手中的小刀随着削到一半的苹果落地。
“既然我还要一个月的休养才能恢复健康,养宠物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