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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云一阵怦然心动,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呆呆的望着怀中的美人儿。
她看起来好象很幸福的样子,是梦到什么好事吗?
真想知道她此刻正在梦些什么……
天,他几时变得如此无聊了?
他无力的笑了笑,举步继续前行。
谁知才一抬头,却看到嫂子从前方行来。
秦冬月见着宋青云抱着晓月,一扬眉便道:“怎么,你这家伙肯出门了?”
“嫂子……”他尴尬的开了口,知道嫂子会这样对他全是自找的。谁教他先前老对她摆脸色。
“哼,嫂什么嫂,你这家伙不是想一辈子关在云楼吗?又不是在演钟楼怪人!”
“什么钟楼怪人?”他蹙起眉,不解地问。
“钟楼怪人是我家乡那边流传的故事。那怪人心地善良,但天生驼背丑脸,长相极为难看,他因为自卑,从小便躲在钟楼里,不敢出来。人家是因为长相怪异所以会自卑,你又长得不难看,不好好享受人生,还学人家关在楼里,真的是有病啊!”
宋青云被骂的吶吶不能成言,只能苦笑。
看他那副模样,秦冬月也骂不下去了。“算了,你总算还知道要出来,还有得救。对了,你想把白姑娘带上哪去?她的房间可不在云楼。”
“我不知道她住哪间房。”宋青云闷闷的说,虽然心里实在是很想带她回云楼睡就好。
秦冬月一瞪眼,“你不知道,我知道啊。虽然晓月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可你也得顾着人家的名节。再说未过门即是还没过门,就表示她还不一定会嫁你……”她边说边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一走突然发现身后没人,一回头便唤着还在原地的宋青云,“你想让她再着凉一次啊!还不跟上,带她回房。”
嫂子都这么说了,他当然只有低叹一声跟上去了。
而晓月一直到回到自个儿床上,都还在睡……
雨过天青,老天爷不再下雨,洪水也就渐渐退了。
晓月提供的那帖药方让人服用后,成效良好,医好了不少患者。加上饮水和食物都换了干净的,便不再有新的病患。
收容所的状况因此慢慢稳定下来。
晓月还是每天去城外帮忙,宋青云也每天跟去。但他不再只待在马车里,而会随着进帐篷帮忙看诊,一天天调适自己的心理。
虽然还是不太爱和人说话,可他也不再排斥他人的接近。
本来宋青云所存在的问题,便只是一个心结而已,当那心结一解开,想通了这是本质相同的世界时,他便不再抗拒接触外界了。
也是如此,他才发现自身医术的不足。把脉他很行,光靠根丝线绑在病人手上,他都能诊出患者的病因。
针灸认穴对他来说也不难。
但他无法看书,所有的知识全是强记下来的;可就算背再多的书,也无法光靠触觉和嗅觉辨认出所有的药物。以往看诊,他都只能说出药名和剂量,然后请人去药铺抓药。
对于所有的药物,他能背出它们的外形描述、治疗功效和忌讳,但那药物若是拿到他眼前,除非从味道辨认,他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药。
所以他每天到这里,一是替人看诊,二是来此认药,并虚心向孙大夫请教。
看着宋青云慢慢适应,晓月的情绪却越来越糟糕,不安和烦躁时时充塞心中。
虽然他从那日起,对她的态度又渐渐重回之前的温文儒雅、和颜悦色甚至更温柔,她却越来越忧郁、害怕。
因为这表示,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她……
于是,她开始变得冷淡,慢慢疏远他。
果然,风云阁宋三爷双眼复明的消息一传出去,一堆媒人婆便登门拜访,其中甚至不乏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千金遣来的说媒者。
风云阁里成天就见一群三姑六婆来来往往。
秦冬月没遇过这种古人说媒的鲜事,玩得可乐了。反正小胡子回来了,她空闲的很,每天就登记上门提亲的有哪些姑娘,然后兴致勃勃地跑去偷窥打探人家,洋洋洒洒的列了一长串的优缺点,到了晚上便在饭桌上向大家报告。
晓月每到晚饭时便食不下咽。听着冬月念这家千金如何如何,那家小姐怎样怎样,光是想到宋青云会娶别人,她就想哭。
到了这时,她才真的了解当娘出事之后,爹为何会如同行尸走肉。
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她该如何过下去;但有他的日子,她依然无法忍受他拥着其它女人……
所以她打算在他订亲之时便离开风云阁。或许不能回君山去,但天下之大,总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因此在仅有的、剩下的这几天,她总是趁人不注意时,定定的看着他,将他的身影细细刻划在心底,盼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永远的记着他……
原来就不丰腴的晓月,这些天折腾下来,就变得更瘦了。
宋青云看在眼里,当然是心疼加不舍。但在他无法全面适应这个世界前,他不想自私的绊住她。在想通之后,他的“良心”又回来了。
现下的他不再是失明的人,很多事物需要重新学习。
就拿看书来说,他看到的只是一些无意义的符号——说简单点,他是个“文盲”。
光是不识字这点,就让他的自尊大受打击;然后是关于药物辨认一无所知,医术不如晓月,更是让他觉得苦在嘴里。至于武术,那是用来防身的,又不是生财工具。
从头到脚,他样样不如晓月,唯一觉得比得过她的便是他这张俊脸。问题是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他可是个男人啊!
他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无一技之长。
若娶晓月过门,他拿什么来养她?总不能叫她养他吧!
所以他想先把习字、认数和辨药学好,能自己赚钱养家了,再迎她过门。
这是自尊和面子问题,他不想让人觉得他配不上她。
秦冬月便是看不惯宋青云如此“龟毛”,才会每天晚上做调查报告。
什么狗屁自尊、良心发现!见到好料的当然要赶快打包回家,哪有人像这笨男人一样,还先回家铺好桌巾、摆好碗筷、布置烛光之后,再去把好料买回来。等到那时候,好东西早被人抢光啦!
这个超级大白疑,比她老公还木头!
他以为只有他有人要啊?晓月因为救了孙大夫那件事,名声早已传遍长安啦!若不是她这大嫂暗地里把那些来为晓月说亲的媒人婆全轰回去,想娶晓月的人可不比想嫁宋青云的要少到哪里去。
她本来是想教人来追求晓月,刺激宋青云,但又怕弄假成真让晓月嫁给别人,那多划不来。所以她只好从晓月这里下手,刺激刺激她,藉由伊人憔悴来让宋青云自动点;没想到他竟然还真忍心让晓月暗自神伤、越形消瘦。
真是有够没良心的!
“害我现在都变成贪图荣华富贵,小人嘴脸的坏心大嫂了。”秦冬月忿忿不乎的缩在孟真怀中叨念不停。“你快想想办法啦!”
“想什么办法?”孟真躺在床上,一脸无奈。他本想说二师弟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便可以和冬月回玉泉镇去,怎晓得她见不惯那两人的情形,硬是要留下来搅和。
现在都已经三更半夜,忙了一整天他实在累死了,他这小娘子还在叨絮不休,不让他睡。
“什么叫想什么办法?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师弟的终身大事!”她满脸不悦的叫着。
“冬月,姻缘天注定,该他的便会是他的,你就别担心这些了。”
“什么叫姻缘天注定,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孟真听了只笑笑的看着她,敢情她忘了她是如何嫁他的?
秦冬月看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道:“你少笑得那么得意。若不是当初我对你还有点好感,想逼我嫁你?门都没有!”
“你当时不嫁我,还能怎么着?”
她甜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可以把你‘卡嚓’!”
他真以为女人好欺负不成!?要不是看在他当时没对她毛手毛脚,又一副忠厚老实样,她怎么可能会和他做假夫妻啊。哼!
“卡嚓?什么意思?”怎么他听了心中便窜过一丝寒意?
“告诉你,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秦冬月笑咪咪的说完,便翻身睡觉。
笨男人,你慢慢猜吧!
“冬月,那是什么意思?”
“别吵我,我要睡觉。”她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在心中偷笑。
孟真瞪着她的背,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唉,谁教他要爱上她。
更夫报时的声音传来。
四更天了,的确是该睡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第十章
黄河水退,靳雷也从灾区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了另一个意料外的人。
秦冬月见着了那人惊讶万分,只得派人去唤晓月。
晓月从内厅进来,一踏进厅门,她便愣住了。
大厅里除了冷如风、秦冬月和靳雷之外,又多了一个人。
“爹……你怎么来了?”
那名坐在椅上的人应声回首,原来便是名闻江湖的鬼医白磊。只见他剑眉星目、黑发黑胡,看上去竟好似只有三十出头一般,比孟真、冷如风、宋青云等人大不了多少。
晓月这声爹证实了白磊的身分,却让秦冬月苦了脸。
完了完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老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时候出现,她看这下没得玩了。果然,接下来就听到白磊面无表情的说:“我来带你回去。”
正好这时宋青云也从外头进了门,听到这话,他全身一僵,但很快恢复镇定。
“回……回去?”晓月轻声的重复,几乎是颤抖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迟疑地看向对面宋青云英俊的面容,在见到他毫无任何反应后,她心口一阵阵抽痛,像是有人在瞬间用力抓紧了她的心。
她直直的望向他那黑色的双瞳,想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你真要让我走?留都不留?她用眼神向他询问。
不知为何,她竟奢望他会有不同的答案。
可是……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在意她的情绪。心中莫名的涌起阵阵哀伤的浪潮,她还在想什么?如今的他不再需要她的协助,更有许许多多的大家闺秀等着他去挑选,谁会在有鱼翅燕窝可吃时,还要试青菜萝卜?
晓月自嘲的一扯嘴角,却无法遏阻那股心痛漫至四肢百骸。她只能回身踏出一步,向着爹爹过去。
不,别离开我!宋青云绝望的在心中吶喊。他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的抱住,永远都不放开。
但是,他却只能双拳紧握,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他而去。
她有权决定留下来,或是选择离开!
如同嫂子所说的,没嫁他之前,她就不算是他的人;再者,当初那亲事是她自个儿订下,没白前辈的应允根本也是不做数的,她本来就不是他的……所以他必须尊重她的决定。
他面色苍白的凝望着她的背影,暗淡的眼底潜藏不舍的深情。他心里明白,这将会是他最后一次能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她。
莫名的惶恐不安在心中翻飞,晓月每踏出一步,心底的不确定就加深了一点。她一步步的走到了爹爹的身前,那种做错事般的感觉却已溢满胸口,彷佛正在警告她不该就这样离去。
一辈子……后悔一辈子……会后悔一辈子……你会后悔一辈子!
小小的声音在脑海里窃窃私语,不断重复相同的字句。像是有人将音量越来越大,那话语满满的充斥着她的脑海。
别说了,别再说了!她咬着下唇,心里的剧痛几乎要将她撕裂了。
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晓月深吸一口气,突兀的停下了脚步。那一字一句有如沉重的巨石狠狠的撞击她的心口,最后这句话是如此地清晰,彷佛有人在她耳边生气的怒吼。
接着,一切归于宁静,烦杂的声音没了,不安恐慌没了,纷乱的情绪没了,有的只是她心海中的确定。
那声音重重的敲醒了她混沌不明的心绪。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此离去,在她一颗心几乎占满他身影的时候。
她宁愿……宁愿看着他啊……即使他不爱她,她还是宁愿守在他的身边。
不知何时开始,她就深深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挂着微笑说他热爱生命的那个男人,爱上了那个明明看不见却不怨不恨的男人,更爱上了那个将温柔藏在内心深处的男人。
晓月原本茫然迷惘的黑瞳渗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而后滑下苍白的脸蛋。
她抬起头正视爹爹,脸上浮现一朵浅浅的微笑。
她轻启朱唇,清清脆脆的吐出了一句:“爹,我想留在这里。”
轻柔的话语像是一颗小石子不小心跌进了池中,引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屋内其它人脸上出现了不同的反应:秦冬月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靳雷也松了口气,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