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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牵扯,她了解了。
“我明白了。”坐在他指定的位置上,她准备开始工作。
他毫不客气的丢了几本英文字典及日本字典给她。“英翻中、日翻中,这对你而言应该很轻松。在这里,要找个精通三种语言的人不多,偏偏那一堆人连古典英文都翻不出来,更别说叫他们用日文文言文写东西,气死了。”
他嘀嘀咕咕的念着,却让她心中流过一阵暖流。
他……对于逝去的过往还足有很深刻的记忆。
他记得她的中文底子好,也记得她喜欢古典英文的用字遣词;更重要的是,她的日文文言文都是他教的。
如果替他做这么一点事,可以消弭十年前她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她情愿。
透过计算机屏幕的边缘,莫子璧悄悄打量她。
他觉得自己一定被台湾这“四季如夏”的温暖高温给热昏了头。
他可以找来做事的人那么多,偏偏去找个没领他薪水的人,尤甚者还是他曾以为最恨之入骨的旧情人;他曾经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的人。
胡莉菁专注的盯着桌面上的文件,蹙眉思索着该如何运用更合适的措辞。
这认真而专注的神态几乎令莫子璧失神。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他以为,再见时她已成佝凄老妇,而他也成发苍视茫的年迈老者。
他更以为,在她离开了当年那个空有一身才气却没有半点财气的穷酸小子后,她应该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才是。结果……结果……
那么多个以为的结果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今生他依旧能有多次机会再和她重见。是巧合或是因缘?
他闭上双眼,陷入了浓浓的回忆愁绪中。
第三章
那年,他省吃俭用买了一个小小、但圆润的珍珠戒指送给她当定情物,她只是含羞地向他说:劝君不必赠明珠,犹喜相逢末嫁时。让他一颗心飞扬得老高老高。
曾几何时,当他知道她为了另一个更大更圆的明珠弃他而去时,他耳中回荡的却也只是那句话——
劝君不必赠明珠,犹喜相逢未嫁时。
她心中所喜的是,她所相上的不只是个浑圆的明珠,更是颗金光闪耀的大钻石。
果真是犹喜相逢未嫁时哪当他知道她的钻石对象是他的恩人,也是老板之一的赵佳平之时,天知道他的心在那一刻就被千刀万剐得粉碎殆尽了。
他的旧情人会是他的老板娘吗?这件事像一场恶梦般笼罩着他,让他如下十八层地狱般,连求生意志都失去了。
也许是上天可怜他莫子璧,旧情人终究不等于老板娘;而他大老板很早很早就心有所属了。
只是,他那颗破碎的心就这么被丢弃一旁,任其碎了十年,没有人修补。
心里凄凄冷冷的,一片荒芜。
最近几次的乍见却令他平静甚久的心湖掀起了大涟漪,也像长出了无数嫩绿草苗。
让他不由得烦躁。
这时,想起这件往事,是在提醒他吗?提醒他,在他们之间确确实实存在一段未完的姻缘。
犹喜相逢未嫁时
他暗问自己:十年了,为何她还不嫁人?
胡莉菁乖乖坐在白家大宅中忍受着表兄弟们一人一句的多嘴意见。
“表姐,你一年要换多少老板?”
她没好气的白了发问者一眼,不想理会这个好笑的问题。
“表姐,你到底想找什么工作?”
她闭上眼睛敷衍回答:“最好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
一群人哄堂大笑。
“哪有那么好的工作?”
表弟媳莫子琮紧张的道:“表姐,那种工作都不好做,很累的。我以前在小白公司上班就是……”她话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
白豫恒道:“安静点,你那些陈年旧事别说出来丢脸,现在在帮表姐找合适的工作。”莫子琮满心不平衡地望着丈夫,“我觉得那种工作适合表姐啊!”她觉得自己说得很对,为何不准她说话?“好,那你觉得莉菁适合什么工作?”舅舅白谨浩向来重视子琮的看法,此刻也不例外。
有了被重视的荣誉感,莫子琮说起话来连声音都铿锵有力。“我觉得哪表姐最适合帮我哥哥工作。”
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家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差点被口水呛到,少数安然无事的人正是对这对陌路冤家十年前的“旧情”毫无所知的几个年轻人。
看着那么多张不自然的表情,莫子琮不明白自己有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大家那样看我?我说错了吗?,”
她话一出,所有像电影停格的画面立刻又恢复动作。吃饭的、喝牛奶的、吃三明治的、翻报纸的,全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白少华嗤之以鼻,“小嫂子,你还真是不长脑子。”不理会许多人责备的目光,他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表示意见。“你哥哥是什么人?跨国集团的银行团主席耶头脑比计算机还精明的人耶叫表姐帮你哥哥工作,你是存心要表姐去出糗吗?还是要表姐去创最短时间被老板开除的金氏世界纪录?”
莫子琮皱起鼻子,非常不以为然。她心里是多么喜欢这个表姐,想了好多办法想把表姐和哥哥“送作堆”,为什么这些人这么不识相来捣她的蛋?
白少华拉紧衣领,神气地道:“小嫂子,我看八成是你妈妈肚子里,所有好的、营养的、聪明的细胞都被你哥哥吸光了,才会生下你和你哥哥这么南辕北辙的兄妹。这么简单的事还想不懂吗?”
莫子琮仍然皱着鼻子,她就是想不懂白谨浩悠然地问:“少华,既然你对莉菁的工作有那么多独到的见解,那依你看,她适合做什么工作?”
喔别又来了。胡莉菁觉得心中有千百个无奈。
白少华这个表弟向来意见最多,偏偏又全是些馊主意。
“表姐啊!依我看与其替那个莫先生工作两分钟就被踢出来,还不如把你放在咱们公司里,自己来教。”
白谨浩颔首,“言之有理。”
“有理个头。”她气得有一股想发飙的冲动。
瞧他们说成那样,根本就不是想帮忙,而是来搅局的。
但白谨浩却大掌拍拍,正武宣布:“我现在就宣布,同意莉菁到公司去上班,由白少华当助理、秘书、司机……随便大家怎么说,总之同意的人请举手。”
毫无疑问的,除了两名当事人之外,白家在场的所有大大小小都一致同意。
眼见局势明朗,胡莉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慌忙地四处张望,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反对票。可惜,没人站在她这边。
“舅,我不要……”咬紧唇,她显得欲言又止。
白谨浩叹了口气,“莉菁,舅舅也不想对你说教。你自己想想,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想嫁人,那好歹也该有份工作养活自己吧!舅舅我是不介意养你一辈子,但你自己的想法呢?要一辈子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吗?生活没有目标,精神无所寄托。”
舅舅的一席话让胡莉菁茫然。
这就是她十年来的生活写照。生活没有目标,精神无所寄托,镇日如游魂般行尸走肉的等待年华老去。
她常常自问:还要忍受这样的日子多久?
所有她生活的原动力、生命的意义都在十年前就被自己一手摧毁了。
曾经有人为她筑起一片碧海蓝天的高远美景,在那其中的她是快乐而满足的,只是……
欸贪念哪一时的贪心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落寞侵蚀她的心,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不为那一时的错误而悔恨;疚恨,总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胡莉菁的失神不语让气氛降至冰点。
白家最搞笑的白少华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故意的想了些笑话来逗大家笑。
“叔叔。”他满心期待的等着白谨浩垂怜他。“表姐如果没嫁,你要养她一辈子,那我呢?我若一辈子没娶你要不要也养我一辈子?”
白谨浩凌厉的眸光一闪,其它人纷纷识相的掩嘴偷笑在心中,等着看有人挨训。
“我养你一辈子”白谨浩才眼一瞪,白少华立刻噤若寒蝉,畏缩了起来。
“你知不知羞?多大年纪了还要叔叔养你?看看你这些堂兄们哪一个敢说这种话?人老了若没有一个心灵寄托最后就会沦落到受人嫌弃,你懂不懂?”
白少华呆呆的点头称是。
不懂他也要放在心里,哪敢说出来。
奇怪怎么差这么多?胡莉菁和他只不过是一个叫叔叔、一个叫舅舅而已,怎么叔叔对表姐就是偏心到北极去。表姐怎么样都可以,他不过才讲个笑话就被骂个臭头真是不公平
“人不趁年轻多做点事,到老了就会成为社会的负担,增加社会的支出成本,形成社会资源的浪费。”
白谨浩叨叨不休的话语再度传来。
好大一顶帽子扣在白少华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
这段话落在胡莉菁的心中却反映出一个事实来——一个现实生活的真实面。
是呀难道舅舅说要养她一辈子,她就真的这么厚颜的赖着吗?
白家终究是母亲的娘家;何况她也不姓白。想想看连她父亲都对她不闻不问了,她不珍惜自己,谁来珍惜她?
“我……”犹豫了会儿,她鼓起勇气对着白谨浩道:“舅舅,我决定到公司去上班。豫恒,凡事要请你多照顾了。”她向一旁向来没太多表情的表弟颔首。
接着,她又抬起头,以一种再坚定不过的口吻宣布:“不过我想搬出去住。”
“不准。”白谨浩反应激烈的重拍桌子。
从未见过白谨浩如此激动的一群白家小辈,个个替胡莉菁了把冷汗。
“舅,我一定要搬出去。”话说出口后,她的心意也突然清楚了起来。
“白家对你不好吗?舅舅不疼你吗?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想想看新闻中受害妇女的例子那么多,自己一个人独居在外出了事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从小到大你都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说什么要搬出去住不准,就是不准。”
白谨浩的坚持让胡莉菁很为难。
“舅,我知道你疼我,比我爸爸妈妈还疼我。可是你说的对,我不能老是这样混日子,这也不是办法。我年纪大了又没嫁,老了之后会遭人嫌弃的。我必须要学会自立自强,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老成为别人的负担。”
这话听在向来疼她的舅舅耳里,更觉得格外辛酸。“三十岁不算年纪大,嫁不出去是那些男人没眼光,你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她双手按住白谨浩的手,态度甚为坚定。“舅,我明白,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学习成长、自立自强的机会,好吗?”
“要学习成长不需要搬出去。关于你要搬出去的事,不准,就是不准你到公司去认真上班,再也不准说要搬出去的事了。早餐会到此为止。”用力丢下餐巾,白谨浩生气的离席而去。
胡莉菁怅然若失的呆坐着没有移动。
她该如何去说服这个从小就特别疼她的舅舅呢?
在父亲为她接连所安排的相亲均失败后,她在自己的家里早已没有容身之地了。是这个最疼她的小舅舅宽大的收容她,才让她又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她不愿意做出任何让舅舅生气的事。可是……
无言仰望窗外蓝天,她该怎么办?
也不知坐了多久,莫子琮就这样一直默默陪着胡莉菁,直到她回过神来。
她虚弱的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学习独立的第一步就是不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心,可是看看现在,不就又教人为自己担心了吗?
莫子琮小小声地问:“表姐,别难过。叔叔他是疼你啊!我哥哥也是这样对我的。”
她哥哥?
如果能再得到她哥哥如此的保护,她也就不枉此生了。只可惜,往事已成追忆。
她再也唤不回那段属于她和莫子璧的青春了。即使她想,莫子璧也断不可能的。
她明白自己伤他有多深,这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伤痛。
“表姐,你真的很想搬出去吗?”
“应该……是吧!”突然间,她又不确定起来。
“可是我哥哥说外头坏人很多哩”莫子琮不禁为表姐担忧。
“我是成年人了,分辨得清会不会有危险,你别替我担心。”说实在的,其实她对自己的独立生活根本没有一点把握。
说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安慰莫子琮,倒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
“可是叔叔他怎么样也不会让你搬出去”
“是呀除非他确定我一定会很安全,否则他不会放心让我搬出去的。”
胡莉菁不由得自嘲。安全的定义在哪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