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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别把我和她扯在一起。”他的一番话说明了他对胡莉菁的近况并非一无所知。
对于她在外颇受非议的声名,莫子璧并非一无所知。
“我表姐她……在胡家早已没有容身之地了。”白豫恒说得轻描淡写。他不相信莫子璧真的对表姐已经恩断情绝。
若真如此,他又何必处处帮着表姐。
“那……也是她的事。”莫子璧答得不情不愿的。
“从十年前,表姐和赵先生的相亲失败后,她父亲便不断的为她安排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不过,表姐没有一个满意的,到最后她摆明了不愿当个受操控的傀儡后,便被赶出家门,到现在都没再回家过。”
白豫恒轻描淡写的话在莫子璧的心中掀起了波涛。“她的名声那么不好,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人言可畏,你该清楚的。表姐离家后是叔叔坚持把她带回白家的,她放逐自己远离一向所熟悉的环境想要重新开始……”白豫恒回忆过往,不禁感叹,“都是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及柔弱的个性害了她,才会让她的声名如此不堪。”
莫子璧挑眉冷笑,相当不以为然。
“太多男人都自以为自己是最优秀、最万能的一个;在遭到拒绝后,得不到的酸性一发酵,表姐就变得人尽可夫了。请你认真想一想,如果表姐真的那么随便,谁都可以的话,她又何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不得不提醒莫子璧。对于胡莉菁,白豫恒除了心痛还是心痛。“相信我,表姐十年来没有一天忘得了你,也没有一天不为自己曾做错事而悔恨,原谅她吧!”
莫子璧闻言大吼:“我为什么要原谅她?十年前她为了我的一文不名离我而去,这是我的错吗?她今天有这种下场也是她的报应”
“报应,也有终止的时候吧!”
莫子璧的内心再度波涛汹涌。
“没有在我心中,复仇才正要开始,没有终止。”说出口后,他更加坚定的告诉自己——对胡莉菁的复仇才正要开始,没有那么快结束。
所有曾经加诸于他身上的苦痛,他都要加上十倍的还她。
这是他的复仇,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十年了,他受这种折磨十年了。“没有那么深的爱,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恨?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明天我打算把表姐开除,她不适合那份工作,太侵蚀她的脑神经了。没了工作的她又不住在家里,少了各方面的援助,很快的生活就会陷入困境,但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回白家诉苦的。很多方面……就有劳你了。”
白豫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莫子璧坐在办公室桌,第一次如此茫然。
开除胡莉菁?他这个妹婿还真是大义灭亲哪
第五章
被开除已经三天了。
胡莉菁就这么呆坐在房内默默无语、不吃不喝也三天了。
没有心情做任何事。三天中,她常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和莫子璧分明是近在咫尺,却恍若天涯。
从她搬进来,他就避着她,这是可以明显感受到的。但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鄙弃眼神却轻易就能击伤她。
被所爱的人唾弃比被自家人开除更心痛;心痛得连求生意志都快没了。
她想哭啊!想哭问上天,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日子要到何时才会结束?
她连泪水都枯干了,再也滴不出眼泪。
在这个静寂的夜里,在莫子璧忙得躲她躲到三更半夜才会进家门的沁凉夜里,她,胡莉菁,失了魂似的站上阳台的矮墙。
十八层楼高的夜空看去,净是灯火点点。
每个灯火都象征着一个温暖的家是吧!?她也点了一盏灯,为何却找不到任何温暖?
和莫子璧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所见的都是他的漠视与鄙弃。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坚强的,坚强得可以忍受这些冷淡与漠视的;结果,她错了。
她没办法忍受所爱的人对她漠视及鄙弃;她承受不了。
这么多年的悔恨在她心中翻腾,激荡着她的脏腑心魂;多少个日子里她泪流成河,想要唤回那一段逝去的日子、那一段逝去的感情、那一段属于她和莫子璧的青春。
可是,青春一去不回头,是怎样也唤不回的啊!
她想死啊!她想以死来解脱自己。她再也承受不了这一切一切的折磨。
莫子璧的眼神对她而言就是最残酷的折磨。
她颤抖着站上阳台的墙,一阵凉风袭来让她紧抓住屋顶的护栏。
她想死啊!想了千百次。可她却没有勇气在此刻往下纵身一跳。
她不甘心不甘心莫子璧对她的误会还没有冰释就这样死去。
听到了一阵哽咽的声音自她口中发出后,她的眼前世界变得模糊了。
哈哈哈她嘲笑自己,她哭出来了。
她哭出来了。她不由得大声的笑着。
禁锢许久的泪水终于得以释放了。
笑声中涕泪纵横,分不清是苦笑或是悲诉。
迎着夜风,裙摆随风扬起,她的情绪陷入一种又哭又笑的纷乱中。
想死的挣扎与恐惧交错,轮番侵蚀她脆弱的心。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远方的灯火与脚下的繁华连成一气,不知是在召唤她或是在唾弃她。
除了手还抓着栏杆外,她的心早巳枯死了。
身,已至此;何以心还犹未死?
莫子璧一个晚上眼皮不断的跳,跳得他没心情加班。
胡莉菁足不出户三天了,她的面容无时无刻的出现在他眼前,这是在提醒他吗?没想到他连发愣的自由都没有。一静下来发呆,眼前净是她的身影令他烦透了。
烦到他没心思工作。
看向窗外,这样的夜色……
他索性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大头觉算了,
当他一进门,迎接他的却是那幅几乎要令他心跳停止的景象。他不顾一切的冲向阳台。
“莉菁……”他不假思索的抱住她的双腿,要把她自阳台墙上移下来。
她看着他,神态间净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凄。
“你下来。”他狂吼着。
她的脸色凝肃,“我想死啊!”气若游丝的语气道出了她的决心。
“不准,我不准你死。”他想不透为什么她要死,她是多少人欣羡的千金小姐,为什么想自杀?
她哀凄的摇摇头。“我不死,你不会原谅我的。”
“你死了我更不会原谅你。”他已经吼得分不清什么是理智、什么是情感了。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他的心,几乎令他昏眩。
“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她凄然的笑容中有一种淡淡的告别意味,看了令人心伤。
莫子壁更加用力抱紧她,唯恐一个失神,她就会投身到黑暗的夜空中。“要我原谅你,你先下来。”
她不再多话,双手轻轻一放,纵身投向脚下的暗夜……
莫子壁闭上双眼,不敢看也不敢想象那一幕……
他只知道要紧紧抱住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若他一松手,对他而言失去的不止是一条性命,更是穷尽一生都要背负的愧恨。
他不能放;用尽力气,他也不能松手。
直到坠落的重量全数压在他身上时,他才有勇气张开眼睛。 “子壁……”看着他,她终究还是泪湿衣衫。“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听了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用力抱紧她。他非得透过密实的拥抱才能向自己证实她还活着。
在他怀中,她依旧哽咽,“我想死啊!”
他无话可说。
乍见她站在阳台上已令他心魂飞失了一半,再听见怀中的她想死,更令他心痛难舍。
能拉回她,对他而言已经是种恩宠了。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原来,十年前的一切并没有真正成为过往,只不过被他一直放在心中一个僻静的角落刻意忽视。如今,角落的门窗被开启了,所有的情绪也都齐上心头……
“为什么有这种念头?”维持跌坐的姿态,他俩都不急着起身。莫子璧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只是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低低的啜泣着,那呜咽的声音中似有许多说不出口也诉不尽的委屈。
他从没想过还会有这种时候。“曾经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了;或者再相见时你已嫁为人妇、儿女成群,而我们也会形同陌路,从来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久别之后的谈话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之前几次见面两人都刻意回避对方,不然就是在极度不凑巧的状况之下相见。
那种状况,相见争如不见
她偎进他怀中,找到熟悉的温暖。曾经她以为这种感觉将会永远离她而去,但……老天是眷顾她的吧!?居然能让她再度拥有这种被疼惜的温暖感觉。
只要这一次就好,她不贪心,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让他们之间前嫌尽释,让她再感受一次他对她的好,只要这一次就够了。
她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味道,仿佛又重回到那一段青春年少的时光。
莫子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她说起心中的话,好像很自然的,突然见着她最脆弱的一面之际,过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随风飘散般的失去踪影。
心中只剩下对她的轻生所乍然引起的嗟叹及惋惜。
“好傻,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若有跳楼的勇气自然也该有活下去的勇气。什么样的困境让你这样想不开?居然傻到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抚着她的发,莫子璧心中突然挣扎起来。
何以对她这么温柔?他自问,他该恨她的不是吗?他该恨她入骨的才是,何以今天居然对她有了这般不舍的疼惜心态?
他突然觉得害怕。
怕自己掌握不住心绪变化。
明知她此刻最需要的是温情的疼借呵护,但他还是逼迫自己想起那些往事、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
胡莉菁感觉到自己被推开了那个温暖熟悉的胸膛,泪珠依旧挂在她脸上,她错愕于他瞬息万变的心绪……
整顿起面容,他换上一副严肃得一丝不苟的表情。“胡莉菁,想死别在我的房子里死,那会为我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别忘记我们之间还有一大笔算都算不完的帐,那是你欠我的,你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冷肃的话一说完,顾不得她会有何种反应,莫子壁硬是将她拖离阳台,把她塞回她的房间,再一次警告她,“别再轻生,这是我最后一次严重警告你,在我们的帐还没有算完之前,想都不准想。”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救了她,把她自鬼门关前救了回来,不是吗?前一刻还温情暖语的安慰她,下一秒钟却又全变了,变成十年来她看不得、招惹不得的精明商人“金算盘”——莫子璧。
回过神,她语带酸涩的问:“子璧,我真的伤你很深,是不是?”
刚要走出去的他,听到后迟疑了一会儿,才闷闷的回答她:“我是个商人,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以利益为前提。而你所欠我的一切,我会慢慢要回来,在我想清楚之后。”
砰的一声,门在他身后被粗鲁的关上。
胡莉菁坐在地板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哭笑不得而面容扭曲的她告诉自己:是了,是她先负了他,所以无论他说了再多不堪的话对她,也是理所当然。
他肯收容她,乃至今天救她,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慈悲,她没有立场再多做要求。
然后,成串的泪水这才缓缓的、慢慢的滴了下来。
是忏悔之泪?亦或是心痛之泪?还是活着太苦、求死不能的满腹心酸泪?
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没有了工作打发时间,连轻生的念头都不许有,胡莉菁对时间的分野一下变得茫然。
天色是早是晚对于她而言,似乎变得无所谓。
她常常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不言不语。
或者低头俯视楼下车水马龙的繁华市景,神思飘渺。
周遭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像是布景,她该往哪里去?又该往何处去安身立命?
苦思不得其解,她抱膝垂着头,神色愈见孤寂。
莫子璧看着她已经好一会儿了。
从那日至今,她都是这样,就像游魂般在屋内飘来荡去,看得出她心里的无助。
深夜静谧中,隐隐约约的饮泣声刺入他的耳里,瓜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任凭他如何的想漠视,那一阵阵的哭泣声还是传来,听得他心乱如麻。
他重重的翻身下床走出房间,停在胡莉菁的房门口。手指爬过睡乱了的发,他烦躁得推门而入。就知道是她在哭
胡莉菁绝缩在棉被中,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而无声的泪水往往比嚎啕大哭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