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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芝兰又给五哥添了水,一连声问道:“五哥,好不好喝,是不是很香?”任之而看着这样的妹妹,笑道:“好喝,比香茗还要香。”任芝兰这才满意地转身走了,还道:“我去给姐帮忙。”
任之时看着妹妹进了厨房,才沉声问道:“爹,三哥呢?”任之时虽只比任之而早出生了几分钟,模样神情上却都比任之而要成熟的多。虽是双胞胎,二人模样上倒不大相似。
任之时话才落,任之而就接着道:“爹,为什么要三哥做那秦家的上门婿?就那个秦纷纷,她嫁给三哥都不配。”
任老爹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叹了口气才道:“吃过饭去山上砍柴了。”随即他对之而道:“这些事不用你管,你好好读书考上功名就成了。”
任之而还要继续道:“那我也不……”之时打断他道:“之而,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之而这才顺着四哥的目光看到了母亲闪烁着泪花的双眼,于是一腔愤怒顿时被浇熄。
厨房里的芝淑芝兰,对看了一眼,神情中都有些默默的。好一会院里才又传来说话声,多是任老爹问两个儿子学习怎么样,什么时候上京的事。任母偶尔插话,全是在外面读书有没有饿着,不要太劳累之类。
芝兰笑了笑,小声对姐姐道:“娘和爹就是不一样。”芝淑也扯了个笑,她年长,比妹妹想得要多些。她知道三哥之所以同意做秦家的上门婿,怕不仅是为了四哥五哥,也有为了她和妹妹吧。再借不来银子,要么是去借高利贷,要么就是送她们两个去县里大户人家做丫鬟。
出门时,芝淑对芝兰道:“等会不要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说。”芝兰吐了吐舌头道:“姐,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芝淑笑了笑,便和芝兰端着饼子和一碟腌黄瓜、疙瘩汤出去了。
随后芝淑又进厨房拿了个盆子,打了些冷水,把桌上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疙瘩汤放到盛了冰凉井水的盆子中。
之时、之而吃饭时,一家人也都笑呵呵的,特别是芝兰带着天真的朗朗笑声,更是让一家人心情稍愉。
之而喝过温度适中的汤,满足的呼了一口气,对芝淑道:“大妹妹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芝淑也做了个调皮的笑,回道:“五哥喜欢吃就好。”芝兰皱了皱小鼻子,不依道:“五哥,还有我呢。”
之而笑了起来,道:“当然不能忘了小妹,小妹也越来越懂事了”。说着他就从放在桌腿边的背匧里,拿出了两朵做工不算太精细的布花。一朵淡紫颜色,一朵米黄颜色。
芝兰见了眸子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呀了一声就从之而手中接了过去。两朵花,芝兰明白一个要给姐姐的,可是她两个都很喜欢啊。芝兰一时取舍不定,抬头才见一家人都看着她。
芝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犹犹豫豫地把那朵米黄色的布花递给芝淑。不过还没等芝淑伸手去接,她又把那朵小花收了回来,递出淡紫色的那朵,并道:“姐,还是给你这个吧。”
一家人都被她的小女儿情态惹得满脸笑意,芝淑接过那朵小花看了看,对芝兰道:“咱们两个可以替换着戴的。”芝兰听了这话才从不舍的纠结中脱离,笑对芝淑道:“姐,你真聪明。”
之时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大妹妹和满脸娇憨的小妹,一时更加坚定了这次考试的必胜信念。大妹妹如今也有十四了,眼看着就到了议亲了的年纪。家里如今这光景,若他和五弟仍没中考,那妹妹议亲时也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之而想得倒不如四哥深入,看着两个妹妹相互戴花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比那些县里的大家小姐们还要漂亮。他这时想的是自己一定要考中功名,给妹妹们买更漂亮的头花戴,让妹妹们也过像那些大家小姐般的生活。
☆、四 之时说
又说笑了一会,之时对任老爹道:“爹,我有事想和您商量下。”任老爹看着他脸上的郑重,便点了点头,道:“去屋里吧。”
之而也随即跟了过去,他知道四哥要说的事肯定和三哥有关。桌边的母女三人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说话,稍停任母才道:“淑儿带着妹妹回屋做针线去吧。”
芝淑扭头看了看进了屋里的哥哥和父亲,便起身“嗯”了一声,带着芝兰回屋了。
任老爹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吸了口烟,道:“你说吧,啥事。”之时看了眼父亲,缓缓道:“爹,你去跟秦老爹商量下,我代三哥做他们家的上门婿。”
之而惊呼一声,显然没有料到四哥会说这话,惊讶道:“四哥?”任老爹用力的在椅子上腿上敲了敲烟锅子,有些生气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之时面色不改道:“三哥为了这个家失去多少?我不想让三哥再委屈。”任老爹恼了,厉声道:“是我让你三哥受委屈是不是?我想让我养大的儿子去给那老秦家做上门女婿吗?我借遍了村里,也不过借了五两银子。你那大哥二哥被自家婆娘管得严严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当初老大家老二家就是因为这两个读书花钱的小叔子,才吵吵嚷嚷的要分开过。任老爹看着两个儿子怕老婆的样子气急,任母当时劝道:“他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两个儿媳妇虽然厉害,跟咱们儿子倒不远。”
任老爹后来想想也是,他们一家人过得好也就不说啥了。可是儿子在见到老爹这样作难时,也不出来说一句话,还是让任老爹心里有些发凉。
随后进屋来的任母,见任老爹发脾气便道:“有啥话就不能慢慢说,之时、之而从小就跟老三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任老爹听了便不再说话,只吧嗒吧嗒地抽烟。
任母又对之时道:“娘知道你为你三哥叫屈,可咱家不也是没办法。高利贷是万万不能借的,咱总不能把你妹妹卖去做丫鬟吧?你三哥做老秦家的上门婿自然是委屈了他,可是离咱们家也近,说起来还是守在身边的。”
之时听了母亲说“总不能把你妹妹卖去做丫鬟吧”,便站得有些不稳。之而道:“可是那个秦纷纷那么厉害,三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之而想了想又大声道:“我也可以去替三哥”。
三哥比他们大了有五岁,他们二人自小就跟在三哥屁股后面。他们的三哥虽然为了他们二人去学堂读书,十岁时便退了学,但是他们的书本三哥是从头到尾都翻看过的。
在之而、之时心中,他们三哥虽是一介农夫,但是却有着可与山长相比的儒雅风度。他们一直认为三哥即使无法娶贺家姑娘,与三哥相配的也应该是个知书达理,可以红袖添香共伴读而绝不是秦纷纷那种女人。
这里要说,贺家姑娘即是梁河村大户,贺延河家里的大女儿,名贺慧莹。贺慧莹比任老三小了两岁,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二人之间自有情意。只是贺家是梁河村大户,自然看不上任家这没搬过来几年的贫户人家。
虽然世人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也有“百无一用是书生”之说。你读书读出了功名,人们自然不敢小觑。但若只会读书而已,谁会看得起?于是贺慧莹虽对任老三有意,却在父母做主下嫁到县里做了恒昌铺的老板娘。
任母这时自然也想到了两年前贺家女儿出嫁时,老三几天不吃不喝的情景。她叹了一口气:终归是父母无用,让儿女们受这委屈。
随后任母对面前的两个儿子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你们哪个做了别家的上门女婿,爹娘心里都不好受。娘知道你们想的什么,可是你们也知道自从”,说到这里任母停顿了一下,才又道:“从那时起之维就不说娶妻那一回事,如今这样说不定也好。”
尽管家里紧巴的抹不开脚,任老爹也是托过媒人给老三任之维说过媳妇儿的,只是那时的任之维一律都是拒绝。为这,任家父母也是担心自责了好一阵儿。后来任之维言语间恢复了往常模样,两口子才稍稍放了心。
任老爹这时接着任母的话道:“老秦这个人除了爱喝酒,为人是很好的。都是一个村里的,你们就当老三是娶了媳妇儿和你们大哥二哥一样,分出去过了。”
任之而想说:“娶媳妇儿和上门女婿怎么一样?”不过看着任老爹仍是黑着一片的脸,他便也没说出口。
任母也忙接着道:“就是这么说,那纷纷虽然厉害了些,可是家里没有个厉害的媳妇也是不行的。他们成了婚,纷纷自然也会对之维好的。”任母这话,不知是要安慰父子三人,还是要安慰自己。
之而听了母亲这话,不禁翻了翻眼皮,那秦纷纷是一个厉害可以形容的吗?虽然他因为自小读书不常在村子里,然而学堂假休他在家时还是见识过秦纷纷的手段的。纷纷和男孩子打架,上树捉知了,这些给之而留下的印象还不算太深。
最让之而难忘的,便是纷纷家的那条大狗。秦纷纷也是个蛮的,谁敢惹她一根毛,立即就放狗咬人。虽然她家大狗很通人性的从未下过“狠嘴”,但是哪个孩子看见一条大狗往身上扑不吓掉半条魂儿?
村人因为自家小孩儿被秦家的狗吓到,去找秦老爹说理时,秦老爹对自家纷纷也是维护得紧。面上说一定好好管教女儿,转眼间就带着他家纷纷大摇大摆地绕到西北山上猎兔子去了。
之而小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秦纷纷身旁那条大狗,后来秦纷纷的大狗“去世”了,之而可是好好的欢呼庆祝了一番。
想到这时之而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不过瞬间又低落垂头了,并带了一声可闻的微叹。
刚才任母话落,一家人谁都不再说话,任母便让兄弟二人回房歇息去。这时二人正朝着东屋走去,听到之而的叹气声,之时便道:“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别唉声叹气了。最重要的是咱们考上功名,把秦家的钱早点还给他们。”
之而许是想得太入神,便接道:“一开始秦纷纷的狗死了,我高兴得都睡不着觉。谁知道秦老爹又给她抱了一个?再加上她家原来那只狗留下的一只狗崽儿,她又有了两只狗了。”之而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满脸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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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热乎乎的二更送上
☆、五 任家晚饭
之时不知道这个五弟长得什么脑子,怎么就想起秦家的大狗了?之时盯着之而几秒,摇了摇头率先走开了。
之时枕了双手,躺在床上,穿堂的凉风阵阵吹过,可是却不能让他有些翻腾的心平静下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不停地响在他的脑中。村人亲友的短视、现实,都让他更深切地感受到书本以外的现实世界。
此时的之时,更难以忍受的是三哥为了他们两个,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三哥一个堂堂的八尺男儿,竟然做了别家的上门婿。之时是了解之维性格中的骄傲的,如今这样,别说骄傲,就是脸面都被踩到脚下了。
想到这里之时猛然坐起身来,他不仅要中,还要是榜首。他要还了秦家的钱,他还要让那秦纷纷只能嫁到他家里做任家妇,绝不让他三哥去做上门婿。
此时又拿起书本读书的之时,完全不去想自己到时候的做法是不是不仁不义。他绝不允许那种生活,把他一直为傲的三哥“谋杀”掉。
一直到傍晚的红霞洒满了整个任家小院儿,之时和之而才在小妹芝兰的连声催呼下出了门。之时看见倚在大门后的一支扁担,问芝兰道:“小妹,三哥回来了?”
芝兰正在桌旁分筷子,点了点头道:“嗯,三哥回来一会儿了,怕打扰你们读书,去后院劈柴了。”
之时听说,便道:“我去叫三哥过来吃饭。”之而也忙忙道:“我也去”。
芝兰抬起头忙道:“姐已经去叫三哥了,四哥五哥,你们快去洗手吧。”之时想了想便停下脚步,转到井边打水洗手了。之而却是径直去了后院,须臾便见他说笑着和之维走了过来,芝淑笑着跟在旁边。
任之维身材健硕,五官俊朗。虽是做惯了农活之人,却是肤色偏白。此时他脸上正闪着笑容,夕阳红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些耀眼。
因为之时和之而回来,下午时芝淑又带着芝兰去了村外捉了鱼。为了捉到大点的鱼,姐妹二人又顺着小河向上走了二三里,运气不错,倒也捉到了三条五六斤的大鱼和一鱼篓手指长的小鱼虾。
晚饭桌上便添了好几个菜,有裹着面炸的小鱼儿,也有一盆乳白色的鱼汤。素菜上,是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盘炒茄子。芝淑还从后院摘了四五个红红胖胖的番茄,用家里本就不多的白糖凉拌了一下。
这番茄是早年由西域的番邦商人传到乾阳王朝的,用白糖拌番茄,可是芝兰的最爱。因此她从分筷子时,就几次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