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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朔亭话一完,拳头便往秦大少的嘴巴打去,才一拳就打得他满嘴鲜血;秦大少蹲下身,痛苦地吐出口中的血,和着血而出的则是八颗牙齿。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出言轻薄良家妇女,我就算从天涯海角都会赶来打断你剩下的牙!”原来他打这一拳就是因为秦大少刚才对小巢儿所说的话。
“唔……”秦大少手捂着嘴巴,现在他根本痛得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点头表示他明白杨朔亭的话。
杨朔亭懒得再看他一眼,牵起小巢儿的手便要走进餐馆吃饭。
“杨朔亭,这样就结束了呀?”小巢儿问。
杨朔亭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肚子都快饿死了,还是先去吃饭再说。如果待会儿我们吃完饭他们还待在门口的话,你再去补踹他们几脚吧。”
“嗯,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小巢儿便开开心心地和他进了餐馆。
秦大少等人听见两人的谈话,立刻紧张地从地上站起,七个人无暇理会伤口的疼痛,飞也似地奔离。
而在旁观的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在听见“杨朔亭”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了复仇的光芒……
“唉,好戏散场了。”
隔着街道,面对福客餐馆的是一间茶楼,在二楼临街的座位上坐着相貌极为出色的两男一女。
一名俊朗男子身穿白衣,风采翩翩、笑容可掬;另一名男子则是穿着深蓝衣衫,年纪约莫二十岁,犹胜倾国红颜的绝美外表令人移不开视线。和白衣男子不同的是,他的神色淡漠,脸上绝少有笑容。而唯一的一名少女,相貌和蓝衫男子极为相似,双眼盈盈似有水波,身上那件粉黄色的衣裳衬得她更加娇美动人,而绣在衣衫下摆处的彩蝶更是栩栩如生。
三人所坐的位置正好可浏览街道上的景物,所以适才杨朔亭和秦大少的冲突自也落入了三人眼中。
“你可以下去将那七个人拦下来,自己上场演。”蓝衫男子语气平淡地对白衣男子说。
“我可不要。”白衣男子摇摇头,“要我去对付那七个别脚的家伙,岂不是折损了我‘玉毒王’凌天淮的名号。”
“哼。”蓝衫男子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
“不过,你们兄妹俩就真的无情了,眼见你们的三哥有麻烦也不下去帮忙,竟然还安稳地坐着喝茶看戏。”
蓝衫男子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跟身旁的少女说话,没有理会凌天淮。
“喂,朔真、羽儿,你们也好歹有一个人回应我嘛。”凌天淮可怜兮兮地说。
和凌天淮同桌的正是杨朔亭的四弟“鬼神医”杨朔真以及妹子杨化羽。由于凌天淮捎消息给杨朔真,约他在贵农城的这座茶楼见面,所以杨朔真在结束了太湖的事情后,就与杨化羽一同前来赴约。
然两人刚在座位上坐下,对面的餐馆门口便起了骚动;一见事件主角是杨朔亭,他们三人便专注地留意着一切动态。
“七个蹩脚的家伙需要用到三个人来对付吗?”杨朔真把凌天淮说过的话丢回去。
“呃……”凌天淮瞬间哑口无言。
“小哥,那个人不太对劲。”杨化羽对杨朔真道。
杨朔真及凌天淮往杨化羽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男子坐在餐馆旁的一处面摊上,他的碗早已经空了,却仍旧坐在原处不动,而且他的视线一直未曾移动,始终盯着餐馆的门口。
“是他?”凌天淮看着那个颇为熟悉的人。
“凌大哥,你见过那个人?”杨化羽问。
“当然。他叫萧可成,曾是碧灵教的一分子。”碧灵教是凌天淮所属的派门,在教中他是一堂的堂主,地位和其他堂主平等,仅次于教主。
“曾是?”杨化羽问。
“嗯,他是被逐出教门的,和你们古墓山庄有关。”见杨化羽好奇的神情,凌天淮又接着道:“二十几年前,他的父亲萧青海死在杨无心庄主的手中,萧可成之所以加入碧灵教,就是为了学得更高的武功向古墓山庄寻仇。当这件事被教中执法堂主发现后,便劝他忘了和古墓山庄之间的怨仇,毕竟萧青海当年是个无恶不做的人,杨无心庄主当年会杀他便是要救其他人的性命;但萧可成怎么也不肯放弃心中的仇恨,最后执法堂主为了怕他的私怨造成咱们两派之间不必要的冲突与困扰,所以就把萧可成逐出了碧灵教。”
“我想他是盯上三哥了。”杨朔真淡淡地道,眸光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凌厉。
“我也是这么认为。”想到有人要对家人不利,杨化羽的心中就不好受。
“放心吧,凭萧可成的功力是伤不了杨朔亭的。”
“可是我三哥身旁还有个人啊。”杨化羽想了下,“除了家人之外,我从未见过三哥牵其他女人的手,而且三哥看那人的眼神也很不同。萧可成是伤不了我三哥,但我却担心他伤了那名女子。”
凌天淮点点头,“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暗中注意他的行动吧。”杨朔真道。
“嗯。”杨化羽也有同样的想法。在萧可成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之前,他们也无法对他如何。
“那我跟你们一起。”凌天淮兴奋地说。
“你很闲吗?”杨朔真的语气中满是不欢迎。
“对呀,我最近正好都没事做。”凌天淮顺口接道。此时他就算有事也会先把它搁置在一旁,毕竟任何事都比不上和他“亲爱的师弟”相处来得重要。
“随你。”杨朔真喝了一口茶,然后道:“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喔,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凌天淮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朔真,你猜这里面装着什么?”
“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猜谜。”
“唉,好吧。”凌天淮一脸委屈地妥协,直接将木盒的盖子打开,里头赫然可见一朱红色的小草。
“祝福草?”杨朔真眼睛一亮—这草十分罕见,在师父所著的药典中有记载,祝福草虽名“祝福”,却是一株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穿肠毒药。然它有一奇特之处,就是它具有灵性,能够借由它来判断一对男女之间的情爱真假。服食它之后,若两人是真心相爱,则必得到永远的祝福;反之,若有一方持着虚情假意,则两人必立即断命!
“师弟果然好眼光!”凌天淮赞道。
杨朔真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那样叫你了。”凌天淮见状赶紧陪笑,将木盒盖上,然后送向前,“喏,祝福草送你。”
“你舍得?”
“当然舍得。”凌天淮笑道。
杨朔真也不再多说什么,无言地收下了这份礼物。虽然他嘴上不道谢,但凌天淮知道,只要杨朔真肯收下他送的东西,就算是给足了面子。
“小哥,三哥他们出来了。”一直注视着餐馆的杨化羽开口道。
杨朔真及凌天淮立刻将目光调向大街。果然,杨朔亭及小巢儿一离开,萧可成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偷偷跟在两人的后方。
三人会意地互视一眼,凌天淮取出茶钱放到桌上后,他们也离开了茶楼。
“啊……不会吧……”小巢儿愕视着米铺紧闭的门。
“这间米铺没开店,那我们去另一家吧。”杨朔亭拉着小巢儿便要走,却反被她拉住。
“哪有什么另一家呀?这地方就这一家米铺。”
“就这一家?”杨朔亭瞪大眼睛,“那我们要买的米怎么办?”
小巢儿嘟着嘴,“能怎么办?就先寄放在米铺里啦。”
“寄放?”杨朔亭一时无法会意。
“不然你准备打烂人家的店门进去买米吗?”
杨朔亭恍然大悟,“真是的,你就直接说明天再来买米我就懂了嘛。”
小巢儿学了杨朔亭的习惯动作——耸肩。
“那我们回去吧。”来城里的目的没达到,杨朔亭就感到一阵睡意来袭。
“你来过贵农城吗?”
杨朔亭摇头,“没有。”
“那好,既然来到这儿,我就带你四处逛逛。”
“呃?”杨朔亭一愣,“我可不可以选择回去睡觉?”
“不行!”小巢儿坚决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贪睡的人,你试试保持一整天都醒着如何?”
“那会要了我的命。”杨朔亭皱眉。
“我不管,我这会儿就是要带着你逛逛街。走!”小巢儿拉着杨朔亭的手便逛了起来。
“唉,早知道就说来过这儿了。”杨朔亭无奈地被她牵着走。
他不知道就算他说来过贵农城,小巢儿仍是会带着他在城里逛。她不是看不出他眼中的睡意,但只要想到他可能不久后会离开,她心里就感到难过与不舍,所以才想在她生活的环境中制造属于两人的回忆。
第八章
萧可成一脸阴沉地看着前方的杨朔亭,见到他露出喜悦的笑容时,他埋藏在心中的怨恨就越深!
笑?
哼!二十三年来,他从未真正地笑过,而这一切,都该怪古墓山庄!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回想起他七岁那一年,他爹萧青海遭当时古墓山庄庄主杨无心杀害;他娘三番两次找杨无心报杀夫之仇却始终无法得手,最后落得心力交瘁而亡。
那是他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他从不认为他爹有什么不好,对他而言,他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也是最疼爱他的人。原本他们一家子过得好好的,却在一夕之间被杨无心毁了!
而他娘为了找杨无心报仇,镇日勤练武功,败了就回来继续苦练,仿佛她这一生就为那件事而活,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她,就连他这个儿子病得快死了也毫不理会。直到有一天,她走火入魔,全身瘫痪,不到一个月便抑郁而终。
七岁遭受这场丕变,让他幼小的心灵充满了对古墓山庄的仇念与怨恨!若不是杨无心杀了他爹,他也不必在短期间承受先失怙再失恃的痛苦,更不会让满心报复的娘忘了他的存在,当时被人遗忘的感觉至今仍旧狠狠地撕裂他的心!
因此,他要报仇!
他一定要古墓山庄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后来,他加入了碧灵教,只为习得武功对付古墓山庄。他比别人花更多心力、更多时间在武学上,也随时留意有关古墓山庄的动态,四处向人打听他们的下落。
然而半年前,他积极的举动引来了教中执法堂主的注意,由于教规所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逐出了碧灵教。而这份屈辱,他也一并算在古墓山庄头上!
现在,报仇的时刻到了!
在这城中遇见杨朔亭实是偶然。他本以为只是寻常乡井市民之间的冲突,但见到杨朔亭毫不费力地施展出绝妙的轻功时,他便开始留意;而当他身旁的女子叫出“杨朔亭”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报仇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现在他尾随在杨朔亭身后,只为了等待适当的机会上前杀他。虽然他的武功不低,但他同时也明了杨朔亭的实力,和他正面对决自己肯定会吃败仗,所以他只能选择做个卑鄙小人,用暗招来对付他!
前方二人传来阵阵笑声,声声刺耳,萧可成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突然间,他脑中邪念一闪,一个更坏的主意渐渐在他心中形成。他得意地看着杨朔亭和那个女人相处时,两人之间的亲密明显可见,他想,若要成功地杀死杨朔亭,他身旁那女人绝对是个值得利用的踏板……
“唔!”
萧可成突然闷哼一声,单膝着地—他手抚着右脚膝盖后侧,眼神惊惧地扫视四周。
谁?是谁发暗器打他?
搜寻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又眼见杨朔亭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萧可成心底开始发慌,而他现在的姿势也让路人们投以异样的眼光,只是他的右脚虚软无力,让他想站也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关怀的轻柔嗓音响起。
“这位壮士,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
萧可成循声看着来人,在看清楚说话之人的容貌时,他的眼中立即闪过一道惊艳的光芒!
眼前这人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令人屏息,微扬的嘴角、温和的眸光,仿佛是世间温暖之最,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问:“你……是仙女吗?”
“仙女?”这人轻笑一声,“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壮士,我看你真的是身体不适。”
男人?萧可成倏地收回心神,再仔细端视着眼前的人。没错,他的声音、他的身形姿态的确是属于男人的,只是他那张脸……
“你想干什么?!”见他的手伸向自己,萧可成迅速挥开它。
“只想帮你把把脉,别这么紧张。”
萧可成警戒着,“你会医术?”
“我是个大夫。”
“不必了,我没事。”脚仍是无法使力,萧可成心想自己八成是被人点穴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微笑着,“不过,你要一直这样跪在地上吗?”
萧可成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