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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饭厅中你发怒离开时,奈奈就哭着问我们她哪里做错了?而你呢?你开始像只发情的大公蜂穿梭流连在花丛里,处处留情,还任由那些记者大肆渲染。连公司里的人都追着奈奈问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你就这么残忍地伤害她?那阵子,她不想让我们担忧,总是强颜欢笑,却经常独自躲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落泪。那晚她偷偷要跟伍媛蝉出去时,被我发现了,我要她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不过,回来后必须还我一个原来的小奈奈。可是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人是回来了,但是给我的却是一个忘了笑、不说话的‘傀儡仔’!谷达克,你是眼瞎心盲,看不到她对你的爱吗?”
“她不爱我!”达克突然爆出一声狂吼,手中的相框被他高举起愤力摔落在地上,玻璃的碎片令人触目惊心。达克脸色铁青地怔视着那张躺在一片碎玻璃中——他和奈奈的合照。
谷宸奕愤懑大吼,“该死的你!”他朝毫无防备的达克重击一个右勾拳在他左脸上,达克后仰倒在一堆纸箱中。宸奕双拳紧握,对着他恶狠狠地咆哮:“爸爸离开我们时,上天送给了我们奈奈,让我们有撑下去的勇气和目标。我警告你,只要是伤害奈奈的人,就算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绝不饶你!”
达克目光深远地看一眼难得震怒的大哥,抬起手将嘴角的血丝拭去,低低轻笑起来,然后又更放肆地狂笑着。
谷宸奕被他的举动搞得怒火更识,弯下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颈,一拉起,想再补上一拳渲泄他的满,举起的手却因他那哀凄绝望的双眸而停在半空中。“达克……”他心一怔地看着那自他眼角滑落的一颗晶烁的泪珠。
“她不爱我,你不明白吗?”达克沙哑破碎地重复。倏地将怔忡的谷宸奕推倒,快速转身背对他。
“达克?”谷宸奕稳住自己,不解达克的话意。
“奈奈只是害怕我被抢走,无法独占我的宠爱。就像个独占享有父母的爱的孩子,突然多出一个人要跟他争夺父母的宠爱那般,任性、娇蛮不讲理、发脾气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罢了。”达克背对着宸奕一手叉着腰间,一手胡乱耙了耙头发,一股撕裂般的痛苦盘踞在心头。
“那婷婷的介入,为何就不见她如此的表现?”
“她——”达克愕然住口回头盯视他。
“达克,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宸奕暗松一口气,知道达克对奈奈并不是全然没有男女感情后——即使这呆子仍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了手足之情他只得耐心地分析道:“不可否认地,自从奈奈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后,她在某些情感上是比较依赖你,但她感受的父爱情感是来自我。如果依你刚才的论调来推断,她会情绪反弹的该是婷婷在而不是你的女朋友。况且,奈奈是个怎样的孩子,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十年来,她从不为任何事而任性发脾气,这也是我们兄弟俩最初心疼担忧到疼爱保护她的原因,不是吗?”一达克由原先的紧绷情绪渐渐平缓下来,仔细思考宸奕的话。心中的烦忧也慢慢平息,但一想到那天奈奈是如何刺伤他的心,心中的结又开始七转八扭地纠缠在一起,他气恼烦躁地再次用手耙着他浓密的发丝,挫败感不断的爬升。
“我没有办法思考,我只要想到她……”达克忽然上前抓谷宸奕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术般,无奈而求救地喊着,“她说过她爱我的,大哥!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指控我的过去和否决我的真心。我试过了,我真的试过了,大哥!而且,我受不了她眼中的轻蔑和控诉!”
“所以你选择逃开,宁可让彼此互相折磨、伤害着对方。”宸奕看着一脸痛苦的达克,有些不忍,他抬起手鼓励地轻拍达克结实的肩道:“达克,把你和奈奈争执的事告诉我吧,也许我会明白问题所在。”
达克看着宸奕那信任与宽容的眼神,他转过身朝原摆满酒的厨柜下的一只箱子走去,弯身从箱里取出一瓶上好的伏特加,就瓶仰了一口,任辛辣的汁液灼烧着他的喉咙,顺热滑下他的腹内。半晌,他开口诉说,将那天清晨奈奈向他告白。令他感到满腔的骄傲与欣喜,到奈奈如何指控他的过去和鄙视他对彼此未来关系的规划而引起的争吵。说到痛处时他是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下烈酒,连带不满的大吼大叫,且来回不停地踱方步。
宸奕在听完达克所说的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朝达克怒吼道:“我刚才真该多揍你几拳才是!”说完便抢下达克手中的伏特加酒,他也就着瓶口仰灌下一大口,却浇不息他腹中窜升的怒火。
“嘎?”达克被吼得莫名其妙。“我有哪里错了吗?奈奈说她爱我,而我也无法忍受将来有别的男人拥有她,所以我才做出那样的决定,有任何不妥吗?你要我在知道她的心意后,还能够无动于衷的漠视她吗?”
‘为什么不能包括婚姻?“
“该死的!我要说多少遍?我不适合婚姻的,我不是你,你别以为你结婚后幸福美满,你就开始像个教会人士一样宣导婚姻的好处。并不是所有男人和女人都适合婚姻,就JJ和昌昱而言,他们的行为模式跟我又有何不同?见鬼了,你还没结婚前,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排斥婚姻。”
“他们会的,只是他们还没碰到。”相对达克的烦躁大吼,他却平静、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哥!”达克受不了地翻白眼大声呻吟,却仍理直气壮地反驳:“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她,还不够吗?”
“你的心呢?”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我爱她不是吗?我都疼爱她十年了。”达克觉得事实已如此明显。“而且奈奈也许只是因为小时候对我的依赖而产生的错觉。”
“白痴。”宸奕咒骂一声。
这个呆子,他是说了女人最爱听的三个字,可是却教人感受不到他的诚心,而且他仍然尚未理清自己对奈奈的爱。
“咦?”达克讶异地看了他大哥一眼。
谷宸奕卖在受不了这个一向精明的弟弟,只要事情与奈奈有关,他的神经就会失去灵敏度,迟顿时跟什么似的。
“你跟奈奈之间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单纯的兄弟之爱。奈奈长大了。她懂得去爱人了,去追求她心爱的男人。如果哪天有个男人向你提出只想跟奈奈在一起却不愿跟她结婚,那你——”
“我会杀了他!”不等谷宸奕的假设说完,达克已经沉不住气地打断了这个可能性。
谷宸奕一语不发,饶富兴味地看着他,那性感的薄唇由原先上扬的弧度,渐渐咧开,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很高兴我取悦了你。”达克翻翻白眼没好气地低咒了一句粗话,气恼地耙耙他那早已凌乱不堪的头发,瞪了一眼仍大笑不止的哥哥。
“哦,达克。”宸奕仍低笑不止,一手搭上达克的肩,一手夸张的擦拭眼角的泪珠。“很高兴我点醒了你,而且,承认自己的心,那并不难做到的,不是吗?”
宸奕抑扬顿挫的声音,一丝取笑意味也不减,令他非常气恼。“我真受够了你每次讲话都像打哑谜似地。”
“我中介在回报当初我追婷婷时,你害我吃苦的仇。”
达克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又灌了一口酒。
宸奕抢过他手中的酒也灌了一口,忽然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睨看他。“不过,想到你会跟奈奈做……那个。我就快受不了了。”
这次终于换达克大笑。他扬扬眉,笑得有些得意,“所以我才要奈奈和我到这儿,以免你父爱的范滥,像保护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女儿般将奈奈盯牢,让我们无法独处。”
宸奕咕哝一句英文脏话,又喝了一大口酒,心中的情绪五味杂陈的翻腾着,真不是滋味。
“会痛吗?”宸奕伸手抚摸达克方才被他重击而显得有些红肿的颊边,愧疚地道。
“你让我揍回来不就扯平了。”他挑起一道眉道。
“好吧!不过别毁了我的俊脸,我老婆会杀了我的,那可就有得受了。”宸奕手摊开站在那苦笑。
达克握握拳直瞅着宸奕,微扬起一边嘴角邪恶一笑,猛地出拳击向他的腹部。
“噢,他妈的!”宸奕弯俯着腰咒骂一声,不过气势上稍显减少些了。
“别让你老婆听到这句话。”达克一手扶着仍弯腰的宸奕取笑道。
“我知道。”宸奕站起身,抚揉着腹部。虽克达克力道减轻很多,但挨拳头的滋味仍不好受。他越过我的身边走到客厅一角,蹲下身在一片碎玻璃中拾起一张照片,走回来将它塞进达克手中,意味深长地说:“每次你在看你和奈奈的合照时,我一定都只注意到奈奈,从没好好地看清楚你自己的表情吧?”
达克疑惑地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倏在刷白了脸。
是从何时,他看奈奈的眼神竟……
“嘿,达克。”
他闻声抬起乃一片轰然的间,茫然的看着宸奕不知何时已走到门边了。
“我最多只能忍受你躲到下个礼拜。”宸奕摆摆手走出去,将门带上,留下一室沉静让他思考。
达克再次将视线调回那张照片上的自己。
天——他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任何人都看得出照片中的男人深情爱恋着照片中的女人。
只有他……
“噢,该死的!”
达克埋首在一堆公文中,努力将这十几天的工作进度赶上。自从大哥谷宸奕前天到公寓丢下那么一颗炸弹后,他思考了好久,连续失眠的夜里让他更加沮丧。所以在昨天深夜他当下决定回到公司,想藉由工作的忙碌让他的脑袋不再处于一片混沌中。他有些自虐似的,自昨天深夜便未阖眼的、夜以继日工作到现将原堆满整个桌面的公文批阅得几乎殆尽。连他的机要秘书一早上班看到了他的工作效率都有些惊讶。
不眠不休的工作,折磨得他的体力有些不胜负荷,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早就被他扯下甩至后面,衬衫的前二颗钮扣也大敞开着,袖子也被他卷至肘间,一脸疲累憔悴的模样。
倏地,门被碰地一声大力撞开,谷害克愠怒地自卷宗抬起头怒瞪无礼打断他工作的人。就见高大俊帅的卓约瑟手中抱着一堆杂志和报纸站在门口,一脸诡谲狡诈地对他咧嘴而笑。
“JJ,你——”
“谷达克,你完蛋了!”他故意漠视达克不高兴的脸,朝他办公桌走进来,一脸幸灾乐祸将手中的东西大剌剌抛在他未处理完的卷宗上,径自抓起他桌上的话筒,按下内线专线钮,对着话筒那端喊——
“宸奕,你老弟在他办公室里,快点过来。”
一挂上电话,卓约瑟斜倚着桌面,双手抱胸,扬着眉嘴角泛着邪恶的笑,俯盯着一脸愠怒的达克。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被他那莫名其妙的怪异表情和举动搞得火冒三丈。
“哇,火气那么大!你就快倒大婚了,还不快巴结我一下,不然等一下召开四剑客审判大会时,你一定被整得惨兮兮。快快快,现在还可以微求盟友。
“你发什么神经?死老外!”达克一把抢回被桌约瑟抢走的卷宗,火大的咒骂一声。
“很好,你被绑了!”卓约瑟站起身不屑地回道。
“你——”谷达克又想开骂时,另一道声音的出现打断。
“JJ,那句话是要绑架人时才用的。
他们一同看向说话的人,就见谷宸奕和廖昌昱站在门边满脸促狭地看着他们。四剑客的成员全到齐了。
卓约瑟兴致正浓不现会宸奕的纠正,他快步走到门边朝达克的机要秘书轻喊:“甜心,帮我倒杯咖啡好吗?”忽然又回头问谷宸奕他们,“你们要喝什么?咖啡?”他们俩从颔首后,他又朝外大喊,“甜心,我要四杯,糖和奶精要分开。说完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敢情他是把人家专业秘书当成咖啡馆的女待了?
谷达克站在偌大的桧木桌后。看着他们喧宾夺主的傲慢态度,个个悠闲坐在他那套真皮沙发上,活像到这“休客”的兴奋模样,不禁怒火中烧。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达克,过来坐下,我们有事要问你。”谷宸奕坐在中间,不露声色地开口,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真正在想什么。
谷达克看着他们占去了长沙发,仅留了张单人沙发的位置给他,一副要接受审判的最佳座位,他压下心中的怒气走过去。秘书在他坐定后将咖啡送了进来。
“甜心,谢谢你。”卓约瑟朝秘书暖味地调笑道。
“JJ!”谷达克实在有点看不惯他如此不正经地调戏他的机要秘书。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近四十岁的女子。
平常泡咖啡这些琐事,有其他的秘书和奈奈轮流做,但奈奈自那天早上后就没再回来上班。
“说吧,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