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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身看向茵茵,心里升起了丝丝愧疚,但是她很快就把愧疚压下去了:茵茵,原谅妈妈任性这一次。但是没有爸爸也没有关系,妈妈会加倍爱你!
※
可是陶蕊毕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第二天当她兴冲冲地抱着离婚协议去民政局的时候,却被办事员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
“陶小姐,你和魏先生的离婚协议昨天已经被我们驳回了。”办事员笑意盈盈地把证件归还给陶蕊,上面还有一张写着陶若电话号码的纸张。
陶蕊顿时觉得四周的寒气都往她身上靠拢!
☆、163。假流产
看着手中的那个号码,陶蕊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魏永旭对她说得好像她才是执意不肯离婚的人,原来这背后确实是陶家在捣鬼。
原来这婚,当真离不了。
陶蕊脚步踉跄着走出了民政局,外面炽热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她心下的阴寒。
坐在人烟稀少的公园,陶蕊思索过后还是打通了陶若的电话。
“蕊蕊,怎么了?”陶若对陶蕊的态度向来很温和,毕竟陶蕊是家里的小幺。
“哥,难道非魏永旭不可吗?别的人不行吗?一定要让他当你的傀儡吗?他已经出现逆反心了,你再这样逼迫他他会反抗的。哥,求你了,让我们离婚吧!”陶蕊的声音都是憔悴。
眼看着自己的自由就在眼前了,却跳出一只自己怎么也无法战胜的拦路虎阻拦她。从天堂瞬间跌落到深渊的感受让她一时间无从接受。
面对陶蕊苦苦的哀求,陶若只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安慰道:“蕊蕊,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给哥哥几年时间,好不好?哥答应你,到时候一定不再困着你。”
陶若是高傲的人,却惟独对陶蕊心甘情愿用这样低声下气的语调。他明明宠爱这个妹妹,但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不能不辜负她,不能不把她当成利益的棋子……
“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坚持了那么久,我若不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再让我坚持几年,我会疯掉的。”
陶蕊的语气平静得骇人,她快要绝望了,她只能做最后的挣扎。
“蕊蕊……”陶若呼唤着陶蕊的名字,可是最终还是咬咬唇把话给吞了回去。
“对,你是很任性。生在这样的家庭,你本就不应该期望能找到真爱!”陶若最终还是对陶蕊说了狠话。“可是当年你却不顾一切要跟魏永旭结婚,你记清楚了,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现在又闹着要离婚,这算什么?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那么结果也应该由你自己承担。”
陶若的语气并不重,可是陶蕊却是委屈地哭了,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是啊,生在这样的家庭,她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听着陶蕊压抑的低泣声,陶若心里别提多难受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流着与他最相同血液的唯一一个人,小时候父母亲工作繁忙,蕊蕊差不多是他一个人带大的,他是她的兄长,也是她的父母——他不心疼蕊蕊心疼谁?
可是他不能心软,这是为了蕊蕊好!
“……”陶若对着电话硬是没有让自己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陶蕊哭完了,她嘶哑着声音问道:“你给我个时间,你要我等多久?”告诉她还有多久,至少她可以有所期盼,而不是在炼狱中连盼着出头的日子都没有。
“……三年。”陶若轻叹。也许还要更长更长,但是那对蕊蕊而言太残酷了,他不想连给她的希望都那么微小。
陶蕊抹干了眼泪,声音仍然嘶哑却无比地冷漠:“这是你说的,你不能骗我!”
“好。”她可以像个纯粹的孩子一样对她说别骗她,那么他就有义务像个孩子一样回应她我不骗你。他会用同等的信任来回应她的信任。就算这件事再难,他也会按时完成,甚至提前完成。
她告诉自己三年其实很短,一眨眼就会过去,自己就当是做了一场经久不醒的噩梦。
三年,再等三年,如果她没有真的疯掉,那么等待她的会是真正的自由!
※
整理了情绪从公园离开,陶蕊打车去了魏永旭工作的地方。
看到书记夫人难得地找来了,工作人员都感到诧异,但是还是领着陶蕊去了魏永旭的办公室。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工作上移到了办公室,他们甚至恨不得贴在门扉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新书记大人养情妇的事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书记时不时就会带情妇亮相公众场合,但是人人都忌惮着书记不敢把事情戳破。今天这个深居简出的正房夫人上门来是来掀牌的?是来闹场的?电视剧里才有的场景今天要真实上演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办公室的门,好像盯久了就能自然而然把门透视一样。
魏永旭从一堆文件中抬眸看着陶蕊,他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瞬间变得阴冷。
“你把离婚事宜办好了?”他的语气中尽是嘲讽。
陶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把写了标题的那一方展示给魏永旭看,魏永旭不明白她这番举止到底是为了什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陶蕊嘴角勾出一丝狠戾的笑容,双手微微一动,只听啸长的一声“嘶”,离婚协议书立即被撕成了两半。
魏永旭看着那花白的纸张碎裂在陶蕊的手上,他惊吓得站了起来。
“陶蕊,你这是什么意思?”魏永旭低吼。
“我不会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陶蕊则不顾外头是否还有人堵在门头偷听,对着魏永旭咆哮。她输掉了自由就输掉了一切,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她冷艳一笑:“你昨天让我办离婚证书,我前前后后都没对你说过一个好字。你让我办我就办,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要养情妇,我随你,但是我就是不让你跟她结成良缘,你能奈我何?我就霸着你的婚姻不放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的情妇转不了正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跟她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怎么样!你要诉讼离婚,你去呀?你有本事偷女人那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跟我离婚!”
就算是离婚,不管是法律还是道德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错的是魏永旭,而她恰巧就成了被连累的那一个。
无所谓了,全都无所谓了,离不离婚无所谓了,被人当成疯子也无所谓了——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彻彻底底疯一次!
魏永旭气得颤抖,他指着陶蕊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憎恨:“陶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对,我恶毒,怎么样?那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当初没有接受你的求婚!”陶蕊狠狠地把那些撕裂的纸张抛上天空,纸张立即在空中散成了白雨,轻轻飘飘落在桌上、地上。
她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当初没有接受你的求婚”?魏永旭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感觉内心堵塞得厉害,就像是心脏被横塞了一条梗。
或许当初不向她求婚就好了!
如果没有求婚,那他仍旧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的小职员,也可能不会重遇苏佩仪,也许现在娶了个平常人家的女儿裹着平常人的日子……曾经感受过的深刻到骨头里的愧疚,现在体会着的苍凉到心坎的绝望,一切都不会出现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向陶蕊求婚?如果没有这一步,他的人生完全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他想起来了,他只是觉得与她交往了多年再不发展实质性的关系那便是负了她的不离不弃,他求婚,也许只是当时的一时怜悯……
他到底对她有没有真感情,他迷惑了,他茫然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竟然都忘记了对她最初的感觉。
当年两个有年龄差别,有身份差别的陌生人,究竟是怎么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种惨不忍睹的模样?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仿若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一想到这个让人惧怕的转变,魏永旭感觉到了打从骨头里渗出来的阴寒。
陶蕊看着漫天的纸屑纷纷着陆,内心却仍旧茫然漂浮着。
她发出低低的笑声:“魏永旭,就这么耗着吧,看谁先摆脱谁。”
她面无表情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外面办公室的人虽然听不清楚里面的声音,但是从嘈杂的音效来看,里面肯定经过一场“激战”,现在当事人已经出来了,他们立即收回看着书记办公室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眼前的资料。
陶蕊就像个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人一样面无表情从办公室离开了。
“……书记夫人……看起来那么冷静,其实很火爆耶……”
“要是你老公也出轨,你连她冷静的千分之一都做不到!”
“书记也做得真过分,竟然毫不忌讳地公开养情人。”
“这不应验了那句话吗,现在张扬铺张的都是小三,深居简出的都是夫人。”
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今天因为陶蕊的到来大家也是第一次把话说破,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不约而同噤了声。
※
陶蕊因为这件事情情绪一直很低落。后来她把茵茵带回了陶家让两老照顾,而她自己辞了工作去旅行。
这一次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搭火车去了西安,然后从西安徒步去了西藏。
她一个人可以不眠不休连续走上两天两夜,在极致的困乏中不管地点,倒头就睡,醒来继续走,仿佛走路前进就是她此行的全部目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终于站在布达拉的山下,她仰望着苍蓝的天空不禁潸然泪下。
她像所有虔诚的朝圣者一样亲吻着台阶匍匐前进,就算她不信佛不信神,可是跪下的这一刻,她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来自神祗的洗涤。
回想这一路的沧桑一路的艰辛,还有一路无数好心人的帮助,陶蕊觉得其实自己在T市经历过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感情的不如意在人生中算什么东西,在没有经历过种种磨难之前她以为自己会死掉了,她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但是现在她才恍然,男人而已,他在她的人生长河里只是秒不起眼的一滴水。
她在拉萨住了十几天,每天都去庙里听和尚念经,在浓浓檀香和绵长的梵唱中,她觉得自己快要跟拉萨藏蓝的天空融成一体了。
还好她清醒得也及时,不然她可能真的剃度成尼了。
她又辗转去了不少城市,虽然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心情远远没有离开T市的时候那么压抑。
最后她打了电话给章宇,告诉他她很快就会回去了。
陶蕊回到T市时,已经是初夏。
茵茵连续三个月没有见到陶蕊,陶蕊的皮肤黑了很多,脸颊也因为条件艰苦瘦了一圈,茵茵站在陶蕊面前,迟迟不敢上前拥抱她。
“茵茵,那真的是妈妈,叔叔不骗你。”章宇鼓励道。
“妈妈?”茵茵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茵茵,妈妈回来了。”陶蕊率先上前拥住茵茵。
虽然外貌有所改变,但是来自妈妈的温度却是始终如一,闻着陶蕊身上的气息,茵茵伸出小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嘴角也展开了大大的笑容。
“妈妈,真的是你!妈妈,不要再丢下茵茵了,茵茵好想你!”茵茵抱着陶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让陶蕊惊喜的是茵茵竟然能说话流畅了!
“那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章宇得意地鼻子都长了。
“大章鱼,是你?”陶蕊抱着茵茵,不可以思议地看向章宇。
“舍我其谁?”章宇拍拍胸脯。
因为茵茵就住在陶家,他穿过院子就能去找茵茵玩了,其实他每天都去陶家一趟,为的也就是能够第一时间看到陶蕊回家,谁知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一走就是三个月!
看着她消瘦的模样,章宇可心疼死了。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魏永旭,蕊蕊才吃了那么多的苦。
回到陶家,谷雪丽就像茵茵一样抱着陶蕊嚎啕大哭不止。
“死丫头片子,走了三个月连通电话都没有,你想急死你妈我吗?你要是半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两个老头你让茵茵怎么办啊?你这个混球,不孝女!太不孝了!”
谷雪丽骂骂咧咧,但是眼睛里却是在不断流眼泪。
“我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吗?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妈。”陶蕊像怀抱茵茵那样抱着谷雪丽,语气柔缓。
就算是为了那些关心等待她的人,她也不能继续低落下去。
旁边的陶云彦说:“不就是失踪了几个月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古时候都有为了修炼只身上山跟熊搏斗的呢,等活着下山,那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你别吹了!”谷雪丽打断他。“也不知道是谁订了十多份西部的报纸杂志,每天看新闻必看西藏频道!”
陶云彦老脸一红,低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