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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上楼,突然想起手上提着的双皮奶。
回头冲着他的方向嚷道:“应少,应少,我给你带甜点来着,回来记得吃啊。”
他只是闷头往前跑,也没回答我,莫不是没听见,我疑惑。
回到家,我进厨房,把双皮奶放进冰箱,合上门后。无意间一扫,看到躺在垃圾箱里的一个食品
袋,里面装的是我最爱吃的剁椒鱼头。有些讶然地站在垃圾筒前,我右手撑着下颚,深思地看着
这袋报销地食品,难道是给我做的?应该不是吧?
魔障,应轻书绝对是我的魔障,我想。否则,我怎么会把阳台上的万年青拔了根枝桠,坐在沙
发,开始“给我做的……不是给我做的……”
“你在干嘛?”
不知道应轻书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我慌张地把满桌的万年青叶子收
拾起来。
“哦,那个,应少,我帮你带甜点了哦。”
“没兴趣。”他答得干脆利落。
有些受伤,脸色变得有点尴尬。
“等冲个澡没准儿有点胃口……”
看着他拿衣服进卫生间的背影,我嘴角开始上翘,心里自语,这个人真是别扭。
应大少出来时,又穿着那身诱人的浴袍,我色迷迷地盯着有点移不开眼睛。
“哼哼,不是说带甜点了么?”他被我看得有点怒。
我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跑进厨房把双皮奶连同勺一起
放在他面前。
他这才慢慢悠悠地吃起来,我看着他的表情,问着
“怎么样,好吃吧。我吃了两份哦。”
他回头,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
“一般。”
我笑着的嘴角变得有点僵硬,手指比着的二很像在形容我此时的状态。
又过了一会,我平复了一下,接着问:
“应少,那个?垃圾袋,那个?剁椒鱼头是不是给我做的啊?”
我承认自己好奇过了头,不过不问,我憋得慌。
他顿了顿,没有抬头,没有表情,我只看到他的又长又翘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说:“不是。”
接着,拿起勺,继续吃。
心有些钝痛,不过还好,我没有太奢望,所以只是有一点失望而已。
没等他吃完,我回了房,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地想他,
想见他,我应该清楚才是,那天就因为我反驳了李若辰几句,他就能那样对我说话,若是我陷得
更深,那么,伤痛只会接踵而来。
而后的几天,我下意识地早出晚归,然后过了几天,应轻书像是察觉了什么,变成了他早出晚
归。有些伤心,他本来就住不了多久,难道之后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么。
这种互相避开的日子,被应家大宅管家的一通电话打破。那天,应轻书刚洗完澡正准备回屋休
息,这时电话却响了。
而后,他挂了电话,一向冰冷的神色非常郑重。
“怎么了?” 我好奇,什么能让他风云变色。莫非……想到李若辰那柔柔弱弱的脸,酸酸地
味道开始弥漫……
“爸住院了,我得去趟医院!”他边说边去屋里换衣服。
酸味骤然消散,我也赶紧拿了钥匙和手机换好鞋在站在门口等他。
有些担心,应大叔明明看着相当精壮呐,怎么住院了?他虽然八卦了点,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出
他对我很好的。
我打从心里不希望他有什么事。
应轻书出来时,有些惊讶地看见我等在门外。
“看什么看,赶紧走啊!”这人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
他难得没瞪我,点了点头和我一起飞快地往医院赶。
难以启齿的病~~
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应大叔脸色恹恹地侧卧在病床上。
他看到我们来了后,有些费劲地在管家大叔的帮助下撑着床面打算坐起来。
我和应轻书连忙快步上前。
他从管家手中接过应大叔,然后问:“爸,医生怎么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焦急地说“对啊,应叔叔,到底怎么了?”
一向喜笑颜开地应大叔,此时脸色不大好,好像还有点微囧。对上我们急切的眼神,他憋了半
天,然后:“zhi……zhi”了几声,又闭了嘴。
应轻书看他爸的别扭样,示意我过去扶着应大叔,丢下一句:
“我去问医生。”就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我依着床沿坐了下来。
“应叔叔,你到底怎么了啊?”
“没,没甚么大事。”应大叔答得有点勉强。
我回头用眼神询问管家大叔,结果他被应大叔的寒芒一射,开始装茫然。
这么难以启齿,莫非……莫非是什么不治之症?我觉得脑子有些空,虽然和应大叔认识不久,但
是我们很投缘,他待我像半个女儿一样,有事没事就打个电话问问我有没有被应轻书欺负。
眼眶有点酸涩,泪珠开始充盈,我哽咽着说:“应叔叔,你一定不要有事啊!我和轻书一定会想
办法治好你的……”
说罢,开始轻轻地抽泣,然后,我看到应大叔的脸飞快地变化起来,从恹恹到惊讶再到喜怒交
加,最后,他相当无奈地来了一句:“桑丫头,你别哭得跟我要死了一样好不,其实就是个痔
疮……”
我有些伤心过度,还在那自言自语:
“放心吧,应叔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什么?痔……疮”
本来还抹泪来着,被他弱弱地痔疮两字深深地雷了一下,我幽怨地转头盯着他。
应大叔脸蛋羞羞,眼神闪烁。
我哭着的脸渐渐有些要爆发笑意,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应轻书脸色发黑地走了进来:
“叫你多运动,少吃辛辣的,多喝水。现在好了吧!”
惜字如金的应大少,放起了连珠炮。可怜他阿爸被轰得差点扯被子蒙住头,装鸵鸟了。
过了半晌,应大少因担心过度而积聚地怒气终于发泄完了。
“怎么样,还痛不痛啊?”
“不,不痛了……”应大叔瞟了一眼他儿子,怯怯地回答。
“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呆两天就能回家疗养。以后饮食注意点。”
“恩,恩,我想喝你煮的粥。”应大叔期待地看着应轻书。
然后,应大少瘪了下嘴到:“好。”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到底谁是儿子谁是爸?
又过了一会,恹恹的应大叔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精光,他说:
“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家。这样每天都能喝。”大叔认真地解释。
他这话说完,我心里有瞬间地不适,抬起头发现应轻书也盯着我。
“好!”他看着我回答他爸,眼神复杂,我看不懂里面有没有不舍。
嘴角扯了扯,原来,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也好,反正都要离开,越早不是越好么。
“你们的眼神那么哀怨干嘛,跟我棒打鸳鸯一样,桑桑也回来。”
“啊?”我惊呼转头看着应大叔。
“桑丫头啊,你知道轻书闷得很吧?”
我赞赏地点点头。
“让我一直对着他,过两年我就老年痴呆了。对吧?”
我思索了一下,再次赞赏地点点头。
“他也就煮饭时有点用,是吧?”
我斜扫了一眼应轻书冷着的脸,胆儿肥肥地再次点了点头。
“所以,你得搬过来,经常陪我说说话啊。”
我压根没注意应大叔在说啥,只是专注地看着应轻书的表情,点点头。
诧异地,我看到应大少的冰脸有回春的迹象。而后,就是应大叔压抑的笑声。
我疑惑地回头,看到应大叔笑得甚是扭曲还伴随着“嘶嘶”的声音。
“叔叔,你怎么这么乐?小心扯到伤口啊。”
提到他的痔疮,应大叔脸皮抖了下,不过两秒后又喜滋滋地到“你答应住到大宅来,我当然高兴
了。”
我疑问:“什么时候答应了。”
问完后,我看到应大叔微眯了眼:“桑丫头,答应了是不能耍赖的哦。你问问,他们都听见你答
应了。”
我环顾一圈,这屋里的三人包括应轻书都点了头。这才恍然大悟,准是刚才应大叔设了套,让我
往下跳。
有些为难,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坚决地say no,然后找个房子搬出去。
但看着应轻书的身影,和应大叔的眼神,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人总是贪恋温暖,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抱有眷念。我想,反正应轻书说过,一个月,那再和
他呆一个月好了。
提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我看着应氏大宅的门口有些怔忪,心里虚荣的小魔鬼又开始叫嚣。娘
诶,我居然真的住进了这栋腐败资产阶级才拥有的大屋。
还没走进大门,就有人出来迎我们,走在最前面的是管家大叔。他笑呵呵地接过我手上的东西,
说:
“桑年小姐,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老爷专门吩咐了好好给你装扮的。”
话说,老爷子之前是企图把我打包塞应轻书房间里的,被我们俩声色俱历地坚决反对后,他才耸
耸肩,无视我们的无奈,嚣张地说:“ok,反正迟早也得住一起,不急。”
在于大叔,也就是管家叔叔的带领下,绕了几个圈圈,终于到了我的房间。还没进屋我就有点
晕,看来住豪宅也不容易,难怪应轻书的体力那么好,想必就是这么绕着找屋找出来的。
门打开,我的嘴成了o字型,转头看了旁边同样傻眼的应轻书,我看向有些得意的于大叔,问
“于叔,您确定这是我的房?”
于大叔有点不好意思:“桑年小姐,不用谢谢我,我也只是按我孙女的房间来布置的。”
“您孙女贵庚啊?”我笑呵呵地问。
“六岁了;特别讨人可爱……”一说到他的孙女儿,于大叔激动得有些停不下来。
“于叔,能去帮我看看晚上给爸熬粥的材料都齐了吗?”应大少不耐了。
“哦,好的,少爷。”
我这才再次郁闷地打量了一圈这房间,粉啊,满屋这叫一个粉嫩嫩的粉。墙是粉的,床是粉的,
窗帘是粉的,连拖鞋都给我准备了一双粉拖鞋。在木地板和床上还放着好几个粉粉地毛绒玩具。
“怎么,不喜欢?”
“应少……”一想到以后的一长段时间将淹没在粉色的海洋,我有点眩晕。
“那我去告诉于叔,你不喜欢他专门给你准备的房间。”应轻书明显在戏谑我,很突出了“专
门”两字。
“没,没,哪里会不喜欢。”我苦笑着走进屋,开始收拾,俺想,等我每天消灭一点粉色,终有
一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收拾好下来吃饭,一会给爸送粥过去。”
“恩好的。”
看着他走下去的背景,有些失神,我们相处得越来越好,这样下去怎么办。
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再问了大约五六个佣人后,我还是没有找到厨房,最后他们实在看不下去
我路痴的程度,大发善心地领着我走到能一眼看到厨房的地方,才离开。
我远远地看着应轻书,他正在往锅里放煲粥的材料。然后,我看到他,试图用右手想把锅放到灶
上,结果锅只是摇摇晃晃地提起了一小截高度,他又把它放在案上。
接着,他站着看着锅发了会儿呆,才用左手提起锅。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那背影异常的孤
单和落寞。
加快了步伐,走到厨房门口,
“应少。”
他虽然只是眉毛皱了皱,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被我吓了一跳。有些吃惊,我什么时候这么会察言
观色了。
“不去餐厅,来这干嘛?”他问我,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笑呵呵地上前,看着旁边切好还没下锅的菜。
“应少,你真是给家里省了不少厨子钱啊!”
他瞪了瞪我。
“别在这妨碍我,去餐厅等着。”
我没理他,拨弄了一下那些碗碗罐罐。
“应少,你教我做饭吧。”
他有些讶异地问:
“为什么?”
心里紧了紧,总不能说看他做饭时,不时揉捏右手的动作,我很心痛吧。
“哈哈,因为这样就可以你洗碗了。”
“这边有佣人洗。”我囧了下,居然忘了这茬儿。
“我想做饭给你吃。”继续掰,不过说出这话的瞬间,我也不知道是假的还是真心。
我一直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顿了顿,然后说:“每个菜就教一次。”
回头,我笑呵呵地说“好。我很聪明的。”
他总是僵硬的轮廓可能因为在家的原因,此刻很柔和,被这样的
他看着很幸福,幸福得不真实。
应轻书在旁边口授,我负责掌勺,每次加料或者菜时,就听到他在旁边吼,
“都给你说分量了,还乱放。”
我内心狂汗,其实我真的挺聪明,但是惟独对做饭可能没啥天赋。
折腾了半天,苦瓜炒肉、清蒸鱼……均黑乎乎地问世了。
我有些羞愧地说:“应少,要不咱倒了,您重新做好不。”
“浪费。”他不耻我。
最后,在众人的鄙视眼神中,菜一道道地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