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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缺公平,但是,只要人争取了,坚持下去,还是能找到出路的,不要对生活失望,你的孩子还需要你供养她们上学。”
……
车子到了一处废弃的矿场边的一个瞭望塔附近,车停了。
几个人打开后车盖,要过去抬她。
“我自己下去。”春子看他们的动作,赶紧阻止,她的脚没有捆绑,虽然被车子颠得麻木,也能挣扎着走到车边,跳下去。
她默默地打量了周围的动静,然后抬头问:“大哥,几天能来放我们离开?”
“也就两三天吧,这里有干粮和纯净水,你就委屈一下,总比被当成劳工押到矿下去背煤块要好得多了。”
那个东北老乡回答。
几个人走了十几步就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个极高的足有三十米左右的孤零零的圆形建筑,看起来似乎像个烟囱,只是顶上的墙壁上有扇窗子。
打开地下那个铁质的小门,进去后,从下边到上边都是旋转形的楼梯,最高一层是一个小房间,窗户大大的,显然是便于观察远处的动静,门窗黑黢黢的,凑近看了,不是煤灰的黑,显然都包着铁皮,极其的结实。
春子看着在跟前的刚刚打开的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的房间,从窗户探头看看下边,不存在跳窗而逃的可能性,她看看李铁并没有被带过来,当即就放软了声音说:
“各位大哥,那个民工同志呢?”
“管好你自己得了,放心,那么大的块头,不会怎么着他的。”
春子看看他们不耐烦的神色,知道多问也白问,当下就换了策略:
“大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讨账的,为什么把我们留在这里?你们就悄悄地把我们放了,派一个人跟我到城里我住的宾馆,我给你们钱,十万八万我还是有的,我保证出去了也不给你们惹事儿。”
……
“这荒山野岭的,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野兽来了,我怎么办?我真的就丢了性命,你们就不觉得愧疚?”
……
“我们会把房门从外边锁严实了,那门有两个,就是专门对付野猪盖起来的,看看这铁片,保证什么野兽都进不来,顶多三天,风声过去了,我们就来放你,现在不行,怎么说都不行,你是个记者,这个职业的女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你就进去吧,别给我们找事儿了。”
当下就有人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收好,这才把她推了进去,把一袋子馒头和咸菜丢进去,有人提了一桶纯净水搁在门里边,就这样不顾春子的乞求把那扇门死死地从外边锁上了。
“李铁呢?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春子再次问到了车上的那个人,她担心他身上的伤不及时治疗,恐怕落什么毛病,而且,他们会不会把直接就丢到煤窑里干活?
“自身都难保了,还去管别人?”外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显得极不清晰,然后是咚咚有声的凌乱的下楼梯的脚步声。
春子支愣着耳朵,听到下边传来了清晰的铁门吱呀的快关声,连大锁被男人的拳头用力地砸着锁上的咔嗒声,似乎都清晰入耳。
她慌忙跑到另一侧,对着远处的汽车拼命地挥动手臂呼喊着,可是,哪里有人睬她。
春子绝望地撑着手肘爬在窗台上,看着视野之内的荒山,那些隐藏在幽深的林间的路径,蚯蚓一般细致扭曲,都被野草侵蚀得断断续续的。
她忽然一低头,看到了胸前的小包包,又惊又喜地取了下来,手机,有了手机就可以报警了,虽然她说不出这里的地名,可是,描述一个大致的方位也是有可能的。
她慌乱地翻看着包包,那包包极小,一串车钥匙,一串各种房门的钥匙,然后是指甲刀、烟和火机,还有一些钞票,然后就空空的,没有手机。
她的头嗡的一声险些晕倒,她不相信一般又翻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几乎绝望地跌坐在地上,难道她真的就在这里被关上三天,这里边除了一堆看着极其不洁的干枯的野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回想起包包掉落的那拉拉扯扯的瞬间,她慌忙往远处逃离了十几步,难道就是在那里丢的?
她闭了眼睛很虔诚地祈祷,希望有人捡到她的手机,能够及时地联系她的家人或者朋友,不过,这样的机会极其渺茫。
想到将要天黑了,她慌忙又扑到了那个窗户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获救的机会。
她想了想,拿出包包的钱,不同面值的纸币整了整,然后开始用笔在上边写着求救信息,忽然,又想到了如果捡到钱的人不识字怎么办?她有快速地在上边附上了这里的外观图。
百无聊赖之际,她开始一张张地往远处丢,可是,风很小,根本飘不了多远就落在地上了,一点都不显眼。
她丢了几张,就停了下来,心痛是有点,可是,没有命了,这钱还有什么意思?她思忖着是不是等起风了,再往外丢。
残阳在她依依不舍的视线里轰然坠落到了黑魆魆的远山之后,她无奈地趁着暮色吃了点食物,那馒头极硬,想来是矿上的伙房自己蒸出来的,面粉粗粗的,吃在嘴里掉渣子,她就着咸菜一口口地咽下,看看纯净水的水桶,她无奈极了,竟然连杯子都不给她一个,那么大一桶,她怎么喝入口中?想了想,只能撕下了里边体恤衫上的袋子,探进去沾湿了吸水喝。
他们的话不知道准不准,只看看这么一大袋子的馒头,哪里是准备的三天的饭量?
她总要省着吃,坚持到获救。
太阳一下去,这寒气马上就上来了,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那么单薄,可是,这里除了那堆草,什么都没有,她用火机燃着了一小堆,趁着火光,把那草抖抖,从一个墙角一把把的抱到了另一个墙角,她有些害怕那些藏着的小虫子。
然后,她把窗户关上,破了一片玻璃的窗户,让她觉得寒意缓慢地就进来了,她把身上的衣服掖紧了,蜷缩在草堆上。
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游荡。
她最想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叶怀瑾了,她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来这里,她到了吉林是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的,告诉她自己故地重游,回去后会去告诉他自己都到了哪里看过了,和他分享那些久远的回忆。
他的声音淡淡的,连声说好,等她回来了为她接风洗尘,却并不曾问她过来的原因。
想来,他应该是有需要安慰和陪伴的人,那杨丽丽被炒了鱿鱼,哪里会善罢甘休,一定是找他哭诉去了,他一贯对柔弱的女人很温柔,对她,可就没有那么耐心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性子的强悍了,旋即苦涩一笑——若不是她的强悍,他们两个人在班级里位于南北极一般悬殊极端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出现碰撞?
春子的童年曾经很幸福,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漂亮干净,她家有大大的庭院,有漂亮的带着红色尖顶的小楼,有司机,有做饭和打扫的阿姨,可是,一次商场里的失散,让她彻底开始了黯淡无光的生活。
试想,一个被拐卖后连家都找不回来的五岁的小女孩,她能逃多远?
幸运的是她在晕倒之前,被捡垃圾的老女人翠花捡回了简陋的家,在整个东北,叫翠花的女人可真的很多,但是,她遇到的这个翠花真的很善良。
那女人就用那双捡破烂的手,尽起了抚养她的义务。
她知道自己和翠花并没有血缘的关系,尤其是翠花那张粗糙黢黑的苍老的脸,让她望而生畏,有一段时间,她裂开嘴对她友善的笑,都会让她吓得说不出话。
所以,为了不挨饿,她也活得很小心,很小的时候,她就能帮着把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分类了,然后,总是带着乞求的口气对翠花乞求,让她帮自己寻找爸爸妈妈,可是,她太小了,连自己所在的城市都不知道,只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
翠花无奈地带她到警局里报了案,然后就把她领走了,无论生活多么清苦,翠花每年都会在捡到她的那天,把她拾掇的干干净净地送到照相馆里照张标准照,然后放大到七寸,放到捡来的一个小相册里,笨拙地标上时间,告诉她:
“慢慢找,这些小时候的照片要好好地留着,将来有一天,你妈妈找到你的时候,你如果长大了,她一时看不出来,这就是的证据。”
可是,她至今没有一张翠花的照片。
慢慢地,她长大了,到了入学的年龄,就被送到了学校。
班级就是一个小社会,每个班都有一下小型的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麻虾吃河泥,而她春子就是那团谁都可以踩一脚的那团黑泥。
她有个固定的外号叫垃圾妹,除了她习惯于捡垃圾之外,还和她捡垃圾的名声有关。
她小时候长相极其甜美,三岁开始,就有专业的钢琴老师,声乐老师经常到她家给她上课,所以,她胆子大也有底子。
那是她跟着垃圾婆翠花捡垃圾的时候,翠花在捣腾一个饭店前边垃圾箱里的垃圾,她站在旁边的台阶上看到那么多的能卖钱的瓶子罐子,开心得唱起了歌。
那老板恰好从里边出来,听到她的歌声诧异地看了她一遍,又把目光落在了捡垃圾的翠花身上,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和缓地说:
“小姑娘,买身漂亮的小裙子,干干净净的,以后你每天站到店里唱一首歌,我们店里的饮料瓶子和所有的垃圾,都是你们的。”
翠花本来以为这人是出来驱赶她们的,耳朵早就支愣着听着动静,一边飞快地往袋子里装着,此刻听到他的话,惊愕之余,大喜过望,她看看里边那么多吃饭的人,知道这绝对有极大的好处,当即连连道谢,那男人回身走到饭店门口,对门前的服务生交代了两句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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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哈,昨晚和朋友一起喝茶,回家的晚了,今天的稿子传得也晚了,给大家造成阅读上的不便,请谅解!
第一一四章
两个人当即就回家找了身能见人的衣服,到了大澡堂子洗澡,完后带着春子去买衣服,理发。
收拾一新的春子让翠花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女孩子究竟是很什么人家的孩子,洋气白嫩,小公主一样的气质,即便她怎么样利诱这个小女孩,她也从来只愿意张口叫她阿姨。
从那天以后,春子就天天到家附近的几个饭店里边唱歌逗笑,翠花也尽量地穿着体面,春子到里边和客人问好,唱歌,然后两个人合力把店里整理出来的垃圾直接拖出来,日子就渐渐地稳定和轻松了起来。
周围那些拾荒的人羡慕不已,不过,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倒也相安无事。
时间不长,到了九月份入学的时候,翠花就把春子送到了学校,买了三轮车批菜卖菜,春子上学后就改成了放学到饭店里唱歌,然后背着书包,身后拖着和身体比例相差甚大的巨大的垃圾袋子回家。
自然,在附近上学的都是周边的小孩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种极其醒目的异常,所以,经常起哄地跟在她的身后喊着垃圾妹妹,于是,她垃圾妹妹的名号很快就坐实了。
然后,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但凡班级评选劳动委员,春子都会毫无悬念地获得全票通过,这种职务和垃圾妹妹的名声,一直陪伴她到离开这里的生活。
遇到叶怀瑾的时候,春子早就已经不复有当初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的温柔,大大咧咧地安然于无法摆脱的被人轻视的命运。
升到初二开学的那天,她恰好因为头天下雨着了凉,报到之后就请了半天假,下午到校的时候,新教室已经排好了座位,而且班会似乎开到了一半。
她抱着从老师那里领取的教科书,站在教室门口看了半天,发现只有最后一排空了个座位,于是径直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把书丢到了桌面上,拉开凳子坐下,然后侧头把脸贴着垒起来的书堆上,继续昏昏沉沉地迷糊。
班长已经选好了,学习委员、宣传委员、然后是劳动委员——
周遭不断传来的鼓掌声,像是梦境一样不真实地传入了她的耳朵,她早就厌倦了劳动委员的职务,为了维持班级的卫生,无论哪组值日,她都需要参与打扫,那些人几曾听过她的话了?这让她不胜其烦。
此刻,她缩了肩膀,努力地打起精神,因为初一的时候,她以为脱离了小学部,换了一栋教学楼,那些让人苦闷的过往应该都能翻过去了吧,事实证明,她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开心的第一天,她曾经借故请假,希望能够默默无闻地被人忽视,可是,即便她缺席,那劳动委员的职务还是直接落到了她的身上,受苦受难的一年终于熬到了头。
所以,今天,即便她真的身体极度的不舒服,她仍然坚持要来,就是要在大家再敢把这个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