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廖小萌接话接得很自然,眼睛里闪着悠远的笑意。
小正太的心没有来由地跳着,他觉得这比最动人的情话都让他陶醉。
看看这厮陷入了回忆,不打算说话了一样,他很无奈地把鞋子在她跟前晃了晃,把她的思绪拉到了正题上:“话说,小萌萌,你似乎是要说这双鞋子的事情吧?”
廖小萌吐吐舌头,笑了:“嘿嘿,我这大脑一不小心就是天马行空的,对对,是要说这鞋子的,也是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留下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一看他做的试卷,一时间都惊叹连连,直说是神童出来了;然后一个老师专门叫了三年级的班主任过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三年级的老师是个很古板的老太太,她看看他无奈地说:”这孩子的年龄太小了,如果真的让他上三年级的话,我担心他在班里会被同学们欺负的;
你们都知道,午饭和午休,都是以班为单位的,他太小,受欺负是一定的,是不是和他的家长沟通一下?“
”我不怕,只要您让我去三年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说着他晃晃我的胳膊。
我赶忙说:”老师,我比同班的学生年龄大一些,我可以照顾他的,您就让他进去吧。“
总之,那老师后来又打了电话,然后笑眯眯地过来说:”果然是老城里宋家的人,就让他上吧,家里说随他的心意。“
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教室。
他连跑带跳地跟着老师,我也小跑着跟过去。
学校很大,很漂亮的设施,草坪、花圃、苗圃到处都是,我看得眼花缭乱的,然后老师带我们进到一栋教学楼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光滑的打蜡的木地板,然后,老师指指旁边的一个巨大的格子柜子,说让我们脱下鞋子进教室。
我看看脚上的鞋子,犹豫着不脱,因为我的袜子是妈妈补了又补的,脚后跟脚尖都是打着补丁,我从来没有想到,进教室还要脱去鞋子的。
老师已经走到了前边,她站得远远的回头催促我们。
他不慌不忙地把书包打开,从里边掏出了这双室内便鞋,放在干净的地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就换上了。
把自己的鞋子放到旁边的空格里,抬脚要往前跑,看看我没有动,他着急地催我,我难堪得脸都红了,在原来的学校,我也曾经因为衣服时好时坏常常被同学们嘲笑;
所以,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我穿着补丁的袜子进教室上课,迎接我的会是什么状况。
他低头看着我的脚,老师又在前边催了,我犹豫着脱了鞋子,真的很想哭。
他看到我的袜子,愣了一下,然后脱下脚上的鞋子,放到我面前,说:”把你的袜子脱了装进原来的鞋子里,你穿吧,这双鞋子我穿着太大了,挂在脚上,像个大篮子。“
他穿着洁白的袜子站在了地板上。
那一刻,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他拉了我的手,催我快点。
我低头按了他的肩膀,脱下袜子塞进鞋子,又看了他一眼,换上了他的鞋子,那时候,我的心里就决定,本着他这样的好心思待我,我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唉——听着够温馨的,不过是一双鞋子,竟然就让你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我发现,自己真的找对人了,你太重感情了,简直就滴水恩涌泉报啊。”
小正太笑笑地打趣,他很高兴,当年的自己有颗纯真善良的心,一次无心之举,竟然能让她铭记到现在,看来,好事还是要多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收获到幸福的果子了。
“你的家境好,又长得讨喜,想必到哪里都是讨人喜欢的;
我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又黄又瘦的,总是捡亲戚们送的衣服穿,不是大了就是小,不是肥了就是瘦,加上缺乏关爱,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到哪里都受欺负;
所以,这样善意的体贴,是我第一次收到的来自外界的真诚的关心,他维护了我小小的极度敏感的自尊心,可以想象,那份感激有多真诚,我就是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很感动的。”
廖小萌擦擦眼角的泪水,感慨着。
“呵呵,有这么好的伙伴一起,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一起上了三年级,虽然我向老师承认照顾他的,其实,他年龄最小,可是一点都不好欺负,大部分的时候,还是他在保护我;
他的成绩很好,整天都不见学习,上课也是仰着脸看着窗外,有飞鸟和蝴蝶甚至蜜蜂飞过,他都能出神地看到发呆;
可是,老师只要一提问他,我偷偷地重复一遍问题给他听,他都能条理清晰地回答出来,而且,凡是没有人会回答的问题,看老师问来问去问得大家都战战兢兢的,他就会在收到同学们的求救信号之后,懒懒地举了手,答得让老师都惊讶;
小学生是以体格来决定在班里的统治地位的,他到班里的第二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把最强势的那个高个子男生给收服了,像个跟班,整天跟着我们的身后,帮助我们打饭和应付一切的小不愉快,我很好奇地问他,他文绉绉地给我了一句:‘生活靠得是脑袋,不是个头,擒贼先擒王’你抄了半个月的古诗,还没有记住这句诗?’从那时候我就觉得很奇妙,我读书写字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人家读书怎么就能直接用上?
这个道理我想了很久才明白,这可能就是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吧;
这样的孩子让班里的大学生都很挫败,刚开始还想着给他点难堪,以势压人的,他都交给那家伙处理;语言挑衅的,一般他根本就不搭理这茬子,逼急了,也不过很无奈地把眼睛从校园苗圃里的虫子身上抬起眼皮来,明明那么小的年龄,总能说出高深的道理来教训得别人心服口服的,不高兴的话,可能会几句话就把人气死;
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到处都是喜欢讨好他的目光;
其实,打交道多了以后,我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很少笑的,尤其是笑出声这类笑,很难有,一般他都是礼貌性地板着小脸,好像觉得自己长得漂亮,笑了让人看很吃亏一般。”
“呵呵,按说小孩子不是都喜欢说,喜欢玩吗?”
小正太接口反问,他爬在床上,双手托了下巴,眯眼回忆着过去,他很少笑吗?
听来似乎是这个模样,其实,他很清楚廖小萌说的话是真实的,他小时候何止是懒得笑,许多时候,他连话都懒得说的,更懒得和同龄人交流,这可能就是早慧的孩子的悲哀吧。
享受一种遗传的天赋带来的优越性之外,必然要承担与之相辅相成的一些附赠品,看不起周围的一切,冷眼旁观,这是最常见的情态了。
“是啊,他就不这样,喜欢一个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总是给他说很多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和大家谈论的有关他的悄悄话,他只是垂了眼皮吃饭;
我说够了,让他说话的时候,他就给我了一句话:‘食不言,寝不语’,听听,就知道人家那么小,就有多么的严格自律了;
你都不知道班里的小女孩都崇拜他到什么模样了,每天到校,总是不停地有女孩子给他送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巧克力水果之类的,他懒懒的连眼皮都不抬,那些女孩子还担心他拒绝接受,有的还陪着小心悄悄地给他放到桌子斗里,看到他吃的话,就会无比的幸福和兴奋;
哎呦,真的是让人羡慕哦。”
廖小萌说着都掩饰不住眼中的灿烂神采,那时候,她就是他的全权代理人,全班的那么多女生,他就只搭理她一个人,和她同桌,一起吃饭,一起午睡;
许多女孩子想要和小正太说话,或者走近他们,都要讨好了她才可以的,那真的是她人生中最扬眉吐气的岁月了。
小正太窃笑着,他怎么觉得这个小女人有意地隐瞒了些什么,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所有的好吃的,她都要一一尝遍才可以;
那时候流行的金丝猴奶糖刚刚上市,她尝了之后,就迷恋上那种滋味了,竟然硬是逼了他在那个女孩子第二次给他送的时候,让他向人家道谢;
天知道他道了谢之后,有多么后悔,那女孩竟然天天给他捎许多奶糖巴巴地送给他。
他一转手就到了她的书包里,这样不到两个月、幸福的清净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结果,就是这个馋女人的牙齿全部被虫蛀得不成样子,每到吃午饭的时候,总要掉着眼泪哭着吃,让他难受得吃饭都没有了胃口。
后来,部队的牙医过来给她拔去了好几颗牙齿,警告她再吃糖的话,以后就没有长出牙齿的机会了,她这才有所收敛,都不知道为了她的牙齿,他费了多少的心思。
没办法,他实在是害怕她裂开嘴对着他笑的时候,满口被虫子吃得奇形怪状的牙齿,当然,拔了牙之后更难以忍受,她笑得像老太太一样,说话牙齿还漏风,那模样真的好丑的。
好在他逼着她顿顿替他啃小排骨,那钙补得飞快,白白的小牙齿又整整齐齐地出来了,豁豁牙这个绰号,他私下里叫了她很久,她每一次都气得跳脚。
“他那么多的好东西,都是让你看着吗?”小正太笑了调戏她。
廖小萌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他对我很好的,什么好东西都给我,他好像根本就不喜欢吃零食一般;
偶尔在我吃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他才会带点不相信的模样捏一个尝尝,然后鄙视我的嘴巴馋,我那一年里,体重直线飙升,不仅脸蛋吃得白胖了,连胳膊腿儿都圆了很多。”
小正太撇撇嘴,故意地问:“他什么零嘴都不好吃?小孩子,怎么可能不馋的?”
廖小萌想了想说:“那倒不是,他很少主动吃什么零食,不过,感觉他唯一喜欢吃的就是水果,说吃水果对皮肤很好的,午饭后的水果,他一直都很喜欢吃,我以前也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他,每一次,他都是犹豫很久才拒绝,说女孩子更应该多吃水果的;
后来受他的影响,只要能拿到我手里的水果,我都会恶狠狠地吃下去,希望自己的皮肤和他的一样好。”
“呵呵,真有意思。”小正太笑得很得意。
“他最喜欢的水果是苹果,一年四季都没有断过。”廖小萌想了想,补充道。
“你的记性真好。”小正太目光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她对他曾经这么的在意,连他的爱好都记得很清楚。
“唉,不是我记性好,而是我的童年,欢乐的时光太短,这些往事,在后来孤单的岁月里,总是被我一再的回忆,让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
廖小萌叹息着,眼神很暗淡。
“怎么了,后来,你们怎么分开了?”小正太无法控制眼中的疑惑,他深深地注视着她。
廖小萌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宋明哲,你有没有觉得,我就是个带着不祥运气的女人?”
小正太连忙摇头否定。
“怎么会,所有的运气都是在人自己的手里掌握着的,所谓的运气,也是靠人的头脑经营的,哪里有什么带着不祥的人。”
廖小萌翻了个身无力地长声叹息着:“我也想相信不是这样,可是,我真的——真的是险些把他——害死;
我都不知道他现在生活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变傻,这些我都不知道;
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孩子,什么都不图,只是一心地对我好,我却险些害死他,我就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我对不起他,当时,他昏迷不醒,我甚至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地陪着他,可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他昏迷着,我又没有任何的决断权,不离开他还能怎么样呢?”
小正太抬手抹去她滑下眼角的泪水,犹豫着问:“能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廖小萌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她神色失措地瞪着他。
“我不想说,这件事只要想起来就是一场噩梦,每一次想起来,我都懊悔得想死。”
小正太握着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
“我爱你,小萌,你可以把所有的心结都托付给我,就是你用刀子插在了他的身上,我都不会认为你做错了;
我爱你,什么样的你我都爱,别说你只是假想着把自己当成了杀人犯,即便你真的是杀人犯,我也愿意和你一起帮你逃过惩罚,或者浪迹天涯;
现在,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帮你减轻心底的那份不该由你承担的罪恶感。”
“不,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廖小萌摇摇头。
“小萌,那孩子对你那么好,那么依恋,他连让你忍受别人的嘲笑都舍不得,怎么舍得你这样地折磨自己?
他如果在你身边的话,一定希望你快乐幸福的生活,如果他知道,你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