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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他躺在了床上,胸口里,是她依偎的身影,她在颤抖,幅度很低,但却能明显的感觉到。
七儿是在哭吗?傻丫头,总是喜欢掉眼泪,好像自己总是喜欢证明女人就是水做的一样,这么爱哭了啊。
萧七儿眼睛红了红,更加紧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环绕着他的腰,将他更加贴近自己。
“七儿,你这是诱导某个自以为定力很强的男人犯错。”凌箫天往后靠了靠,尽量的跟她保持一点距离。
萧七儿忍不住偷笑,更是紧紧的贴了上去,“箫天,你是真君子啊,我知道的。”
“可是我也是一个男人啊。一个有正常需要,更是面对诱惑毫无定力男人啊。”他撑住小丫头的脑袋,她是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是真的想挑战一个男人的禽兽程度?
“老公,老公,老公。”某个女人依旧不自觉的贴上去,更加亲密的凑到他的身前。
凌箫天脸颊一红,气息也更加不稳,他皱起眉头,“七儿,你不会两尸三命吧。”
“有这么严重?”
“有。”
“真的?”
“真的。”
终于,某个女人放开了某个男人,然后,背靠背,两人睡了过去。
“睡得挺沉的啊。”窗户虚掩,一道身影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嘴角含笑的望着两道熟睡的身影,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嗯?”凌箫天感觉到异样,慌乱的睁开双眼,却见坐在他身旁椅子上的那抹身影,不由自主的眉头紧皱。
己无名笑的随意,“很好奇,你怎么睡的那么踏实啊。”
“这里可是十楼,别告诉我你是一楼一楼的爬上来的。”凌箫天注意到飘动的窗帘和着敞开的窗户,屋子里,降温了。
己无名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窗户,笑道:“如果是以前的凌箫天,他是绝对不会问我这个愚蠢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恨想知道看似弱不禁风的你,是如何的厉害。”凌箫天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将敞开的窗户掩上。
“听说你快当父亲了,作为你的好弟弟,当然需要来恭喜你了。”
“那可怎么办?对于你的恭喜,我显然不乐意接受。”凌箫天就这样依靠着墙,冷漠的眼神里毫无预兆的杀气腾升。
“凌箫天,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别说是我,恐怕两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吧。”己无名不以为意的撑着自己的下巴,更添得意。
“你是意思是我现在毫无招架之力?你显然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凌箫天不动声色,几乎是一动不动的就这样看着他。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大概会相信。”己无名站起身,走到病床边,“她睡的很熟啊,怎么都没有被我们惊醒呢?”
“她的点滴里有安眠作用,怎么,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能够一举杀了我们两个人?”凌箫天嗤笑,“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可惜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己无名,今天,我不会再念及兄弟之情了。”
“你什么时候念及过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己无名仰头大笑,“对于我的亲侄子,我好歹也会放他一命。”
“呵呵,己无名,你知道我缺了什么,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而你却很喜欢浪费我的时间,大概我也是乏了,我不想留着你继续伤害我的七儿,还有母亲。”凌箫天负手而立,缓缓的靠近不可一世的己无名,周围,是被屏蔽的一切嘈杂。
己无名有些惊恐,这样重伤之下的凌箫天,还有这种气势。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似没有受伤吗?”凌箫天放下手里的针剂,冷冷含笑。
己无名后退两步,“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对于你,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先垫底。”凌箫天冷冽的扑向他而去,瞬间,周围弥漫的是一股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己无名没有动弹的站在原地,只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点,最后放大,再放大,直到将自己一掌劈向冰冷的地板上,又是一夜无梦,好熟悉的味道正在朝自己走来;
当你的日子失去光泽
五色花瓣也变得苍白
有一个呼唤从命运中悄悄传来
让柔情投入到同一个所在
沿着一条路越走越远
你的寻找已落满尘埃
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慢慢走来
走过那大漠金色的草原
有一种爱要你用一切来表白
有一种爱要你用一生去等待
有一种爱要你用生命来表白
有一种爱要你用无悔去等待
(有一种爱)
她的声音在飘荡,她的身影在轻招,她在说,我来接你了,她在看着他,最后,笑靥如花。
凌箫天踉跄的跌倒在地,瞪着地板上睁着眼,眼角却含着泪的己无名,他嘴角在笑,他好像在开心的笑?
“噗!”一口血从他的嘴角喷出,顺着己无名的血,融合在一起。
“我终于……终于……解脱了……”他的话飘飘忽忽,“哥……我……我很……很羡慕……你。谢谢……谢谢你……了结了我,真是……真是讽刺……我……我竟然……没有……胆量……自杀!”
昨夜,他的枪穿透了她的心脏,而当自己举在自己的头顶上时,自己畏惧了,害怕了,不敢了,原来,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闭眼那一刹那,一双手终于缠绕上了自己的手,那样的柔和,那样的缠绵。
倩儿,你来接我了吗?
无名,我来接你了。
倩儿,路好像还有很远啊。
无名,不远了,无名可能是不会上天堂了。
倩儿,满手血污的我没有资格去天堂。
地狱之门,触手可及……
凌箫天大喘两口气,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身,哭笑不得的瞪着一心求死的己无名,心里苦笑:既然你想死,干嘛不早说,亏得自己浪费气力来对付你,还打了一针,真是死也死的让人憎恨。
“二哥?”姬于桀诧异的盯着眼前的一幕,浑身是血的凌箫天,还有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的己无名,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凌箫天撑着墙走出病房,“处理一下,不让等会儿七儿醒了会起疑的。”
“二哥,怎么回事?”姬于桀搀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看来他们刚刚打了一场?怎么可能?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
凌箫天淡笑,“他来自杀的,没事,通知一下母亲,让她来接他回家吧。”
“我怎么看都不像?”姬于桀左右打量着凌箫天。
凌箫天苦笑,“我这个样子能打得过他吗?他在身边说了一通,然后自己想不通就自杀了。”
“二哥,这个理由更不通。”
“五弟,你难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姬于桀沉默的低下了头,本来他们说好别通知他们的,结果还是被知道了吗?
“我不怪你隐瞒我,只是,现在快处理吧,他也算是一个痴情的人。”
姬于桀无话可说的走进病房,然后,将己无名扛了出来,医院护工安静的将地板上的血迹彻底清理而去,顺便又喷了一遍消毒水,确定空气里的血腥味散去了一个个才安静的离去。
当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萧七儿睁开了双眼,深深的将脑袋埋藏在枕头里,眼泪,决堤而出。
明明是不可能的,明明是不可以的,最后,他还是这么做了,这个傻子、疯子、混蛋。
“七儿,今天给你熬了点鱼汤,你要不要喝一点?”启六两眼通红,黑眼圈也很严重,看来是整夜未眠的下场。
萧七儿翻转过身子,嘴角微微一笑,“六姐,你没有闻到这间屋子里,有血的味道嘛?”
启六闭上眼试着闻了一遍,摇摇头,“没有啊,只有很浓很浓的消毒水味道,怎么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了?”启六担忧的坐在床边,看她自言自语的,难不成有什么事情她知道了?
“六姐,己无名死了。”
“啪!”手中的保温瓶光荣坠地,鱼汤更是洒了一地。
萧七儿仍然是笑容拂面,“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七儿,你怎么了?”启六看她神情恍惚,更是害怕了起来。
萧七儿无力的躺在枕头上,为什么自己却依然能够嗅到那股血腥味?为什么他虚弱的样子还是漂浮在自己的眼前,为什么?
“七儿,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己无名说自己没有勇气自杀,所以跑来让箫天杀了他。”
“别告诉我,他们打了一场?”启六感觉心脏漏了一拍。
萧七儿茫然的双眼空洞的望着启六,“看来,手术得提前了。”
“……”启六无言以对,看得出七儿很伤心,很害怕,更是很绝望。
萧七儿想过手术会提前,也随时准备着见他那或许是最后的一面,却未曾想过竟会是如此之快。
当天夜里,凌箫天就已经吐血不止,浑身抽搐,心跳也停了几次,虽然最后皆被抢救了回来,但医生说了,必须手术了,如果今天不手术,或许半夜里发作起来时,药石无效。
萧七儿的手,颤抖在手术同意书上写上名字,更是颤抖的抚摸过他消瘦的脸颊,原来这样看,他瘦了这么多。
当手术室的门紧紧关上时,当那盏红灯闪烁着亮起时,当一切的人都静静的站在手术室外时,萧七儿一个人,坐上了计程车。
车子驶过每一条街,每一条河,每一处公寓大楼,最后停在他们曾经爱慕过的地方。
还记得吗,他第一次毒发的时候,自己也曾这样站在他的窗前,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人会不会就这样死了?那时的自己对他没有爱吧,或许连一丝好感都没有吧,最多只能说是对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有点点怜悯而已,当然,只有那么一丢丢而已,还不足以让自己对他痴迷不顾一切。
结果,也是那一夜吧,自己好像就是在那一夜觉得这个男人除了有张祸害大众的脸一外,还有一具让人喷鼻血的身体吧,特别是半裸在外的胸膛,一起一伏,一呼一吸,轻轻的,有条不紊的跳动时,自己的脸颊,好像真的红了,有些难为情了。
还记得吗?第一夜发生的时候,自己是在懵懂不知的时候吧,好像并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睡上了他的床,然后,还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两个坦诚相见了,只记得酒店里,跟他第一次共处一室时,他睡在床上,而自己睡在地上,那时的他有多恶劣啊,为什么自己要对这么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芳心暗许呢?为什么要过着过着就过到人家的床上了呢?
女人啊,原来自己真的也只是个女人啊,遇见了自己爱的人,哪怕再冰冷的心,也会慢慢的被他捂热,暖暖的,很舒服,很舒服。
当走过每一段曾跟他走过的地方后,最后,停留在医院不远处的那家面馆前。
他说这里的面很好吃,有辣的,有海味的,有清汤的,最主要的是有她喜爱的馄饨,被辣椒油洒上了一整碗红彤彤的馄饨。
她笑容拂面的走进去,这一次很是安静的坐在大厅里,叫了一碗最普通的清汤馄饨,吃着他最喜欢的味道,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里,撒着几颗葱花,还飘起热气。
她拿着勺子,一颗一颗的喂进自己的嘴中,感觉到了咸味,最后,竟是一嘴的苦涩,好苦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很难吃,真的很难吃,就跟自己的心一样,一点都不好受,很痛,真的很痛。
可是,强颜欢笑也不过如此,谁不会演戏啊,谁不会故作坚强啊,只是,到最后,演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观众了。
“箫天——”勺子掉在了碗里,眼泪顺着眼眶缓缓滴落,凝聚在鼻尖,一滴一滴的滴进了这还冒着热气的汤碗里,难道真的嫌味道不够,所以增点咸味吗?
箫天,我们的回忆好少啊。
原来走了一圈,还不到三个小时,我们的回忆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原来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一直以来都是在斗,斗阁主,斗己无名,斗剧毒,斗失忆,斗到最后,我们只剩下这最后一碗馄饨的记忆,还是苦涩的味道,没有甜味。
不知道坐了多久,大概是从七点坐到十二点,一直到面馆说要关门了,她一直就这么傻傻的坐着,看着身前那一碗早已凉透的馄饨。
面馆老板觉得这个女人很是面熟,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大概是某个病人的家属吧,一定也经常来这里吃饭。
女老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了,她却一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