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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里的一千零四十七天,皇后居然死了,虽然所有人都以为皇后是病死的,可是我知道,是芍药在为她通往皇后宝座的大业铺路。
来这里的一千零四十八天,昶儿好像很怕我,芍药究竟怎么对待昶儿了,她怎么可以伤害昶儿,昶儿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来这里的一千一百三十六天,为什么会有黑衣人向我汇报宗正的行踪,不,不,她要的,不是皇后位,而是皇位,她不可以伤害宗正。
……
“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凌玥早已满脸泪痕,她可以清晰的体会到,珉玉与芍药之间的斗争究竟有多么惨烈,惨烈到,她已无力挣扎。
凌玥用袖口擦了一把眼泪,又念道,“我不能再眼看着,自己做伤害宗正的事情。如果说,因为我的灵魂,让当初垂死的芍药得以复活,那么就以我,来结束吧。”
凌玥翻开下一页,空白,凌玥心里一急,连番了几页,都是空白。
凌玥抬起头看着周延宗正。
“她在我的面前,说出了她的全盘计划,故意激怒我。”周延宗正的双手紧紧握住,似乎这是在揭开他永远的伤疤,稍后在嘴边,挤出五个字,“我把她杀了。”
周延宗正落下泪来,原来,他亲手杀的,正是那个爱着他,永不变心的珉玉。
作者有话要说:
☆、生杀契约
周延宗正与凌玥一同消失了整整三日,皇宫上下都乱作一团,朝政,暂时由薄极方把持,阖宫上下,都在寻找周延宗正。
薄极方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会一时心软,放过凌玥,曾经的教训还不够,如今还要再来一次吗?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皇上给我找到!“薄极方喝道。
密室没有窗户,凌玥只觉得自己念了很久,久到仿佛经历了一世沉浮。
凌玥合上手记,身心俱疲的她,此刻已无暇顾及周延宗正的感受,此刻她只想站起来,好好看一看这个和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女人。
由于跪久了血液不通,凌玥的腿已经麻木,使不上一点力气。凌玥侧坐到地上,把腿伸直,让血液疏通。
又不知过了多久,凌玥才缓缓站起身来,将手记递还到周延宗正的面前。
“玉儿的一世,过得太苦了,是不是?”周延宗正接过手记,缓缓说道。
“是。”凌玥坚定地答道,莫名来此,人格争夺,痴心错付,最后还要死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手里。凌玥自嘲的笑了笑,仿佛,珉玉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凌玥托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往密室唯一出口走去,临到石门前,一道剑光揽住了凌玥去路。
剑抵在凌玥的脖子上,凌玥却没有一丝后退。
“朕杀你,不是因为你窥探了玉儿的秘密。”周延宗正执剑说道。他的确不是因为凌玥知道了他的秘密,而是因为,凌玥既然可以认识这些文字,也许她也是和珉玉一般的人,他知道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内心是多么挣扎,爱与恨的深渊,永无宁日。
“皇上爱子心切,请吧。”凌玥缓缓闭上眼睛,她比谁都了解珉玉,如果终有一日,凌玥的身躯,也被宛儿所控制,做出伤害周延昶的事情,自己宁愿现在就一死,也不想周延昶受到一丝伤害,他活的已经足够挣扎了。
自幼便有一个出现人格分裂的母亲,对待他忽冷忽热,而后又遇到父亲亲手杀死母亲,从小生活在母亲曾经谋反的阴影下,保护盈天国,再不能出半分差错。
凌玥的心在淌血,你自己承受了这么多,为什么不知道诉说。
周延宗正的剑终究还是没能出手,“你走吧,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变了,一定亲手杀了你。”即便知道了前因后果,他终究不得不承认,与珉玉相爱,是他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爱她,而如今,他怎么能轻易剥夺了昶儿幸福的权利。
“一言为定。”这对凌玥来说,是个不错的结局,毕竟她,实在不舍得让周延昶背负这些,一辈子活在亲手杀死自己的罪恶中。
阳光射在凌玥的眼睛上,凌玥一时不能适应,抬手用袖子遮住阳光。
终究是易寒第一个找到了她。
“月主子。”易寒扶住颤颤巍巍地凌玥,这次,他真的急坏了,眼瞧着她进了御书房,可就是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在煜乾宫中,寻了三天三夜,终于见到了凌玥。
“我抱您回去吧。”易寒瞧着凌玥实在不好,也不知道这三天究竟经受了什么,很是心疼。
以后,不可以给别人抱。凌玥忽然想起,周延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便摇摇头,道:“你扶我回房吧。”
“主子,咱们回?”易寒觉得,这煜乾宫里实在不安全。
“煜华宫。”此刻,凌玥才不在乎那个老太太,她只想回煜华宫中,静静地等待。
凌玥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的很慢,不久,凌玥与易寒便被侍卫团团围住。薄极方走了出来。
“你把皇上藏哪了?”薄极方喝道。
凌玥的嘴角,只是微微苦涩的一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来人,拿下。”薄极方喝了一声。
前前后后二十几个侍卫,都将剑拔出鞘,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易寒护在凌玥身前,随时防备着他们的进攻。
“慢着。”背后果然传来了周延宗正的声音,“放她走!”
侍卫一齐看着薄极方,薄极方没有说话,侍卫们左右为难。
“朕还是这盈天国的皇帝!”周延宗正此语一出,侍卫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凌玥走过薄极方身边的时候,侧过头看着她,若不是她逼着周延宗正另娶她人,珉玉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凌玥就这样与薄极方擦身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落月仙子
凌玥躺在这张熟悉的床上,可这床上却没有留下一丝周延昶,凌玥从没有一刻,这么发疯似的想见到他,她现在了解了他的伤,他的痛,他的冷酷,不过在掩饰自己的脆弱,他在为自己的内心高建壁垒,她要用她的全部来爱他。
出来了,便不会再消失吗?
凌玥想起手记上的一句。
太极宫中,自己究竟是如何得救的,至今都没有人给自己解释,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地寻找的刺客,却无声无息的消失,而整个皇宫,似乎也不再追究此事。
凌玥苦笑了一声,拜薄极方所赐,宛儿,回来了吗?
凌玥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滑落,既然不能避免,便趁着周延昶尚未回来,与她好好谈谈,至少,了解一下,她是什么样的吧。
凌玥的意志见见模糊,仿佛进入了梦境,又像是坠入深渊。
一袭白纱衣的女子,缓缓而来。
“宛儿吗?”凌玥轻声问了一句。
女子冷笑一声,抬起头,这张脸,与凌玥的一般无二,果然是她。
凌玥不知道如此的身份,应该怎样做着开场白,她也拿不准,宛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犹豫了一下。
只是这一瞬的犹豫,宛西的手已经扼住凌玥的脖子,“我杀了你。”
凌玥被扼住,叫喊不出,只觉得脖子吃痛,喘不过气来。宛西虽然扼住了凌玥,可随着手上的力度增加,自己的喉咙仿佛也被人扼住一般,胸口憋的难过,只到她放开手,自己才猛咳了几声,缓过神来。
此时的凌玥,也是抚着胸口,不住的喘气。
“你杀不了我,我们共用的是一个身体。”凌玥深呼吸了两口,缓缓说道。
宛西的手紧紧握着,手心竟攥出血来。
“你就这么恨我?”凌玥知道,对于自己这个贸然进入她身体的人,宛西应该很排斥,可是一见面就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也未免太过偏激。
“你托着我的身子,在我仇人的身下承欢,你说,我该多恨你。”宛西的眼神,冷地如一道冰剑。
凌玥的心猛地揪起,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周延昶与宛西之间,一定有着不同常人的纠葛,可出乎她意料的是,怎么会是仇人!
“不说话了吗?”宛西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去知道。”
宛西的身影渐渐模糊,凌玥的眼前,出现的是,黑夜中,成群的男子围住一个柔弱女子,女子拼命的呼喊,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就在男子正要解开女子衣襟的一刻,有人喊道:“落月……落月仙子。”
身着一袭白纱的少女立在枝头,月色中的她,轻地像一阵风吹过,手中的剑光如璀璨的焰火,不过一瞬,成群的男子,纷纷倒地,皆是一招毙命。
血汇聚成河,流过少女的脚下,沾湿女子雪白的裙摆,整个山林,只能听到受伤女子的哭声,还有少女踩在落叶上的脚步。
凌玥猛吸了一口气,一定要这样血腥的开始吗?这双手,究竟沾染过多少鲜血,结束过多少生命。
上元佳节,宛西装扮一番,便偷偷溜出将军府,易疏寒太过小心,明明自己都已经长大了,他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今天有灯会,宛西打定主意,故意避开易疏寒,拉开后门跑了出来。
“姑娘看看吧,瞧我这灯,多漂亮。”店家招呼着宛西。
宛西瞧着红烛外的灯,一直旋转着,很是有意思,“恩,我要一个。”宛西笑道。
店家将灯提手递给宛西,宛西才想起来,自己是从不爱带钱出门的,往日里,都有易疏寒跟着,她只管挑喜欢的,易疏寒自会付钱,可今日,宛西有点犯难,只好尴尬的一笑,说道:“我没有带钱。”
“没钱捣什么乱。”店家一把夺过灯提,不再看宛西一眼。
宛西转过身,嘟着嘴,只好自己往前走着,“没钱瞧个新鲜也不行吗?不就是一个破灯笼,一会儿我就烧你一百个。”
“小姑娘,想买花灯吗?我们家的灯笼样式可多了,我带你去瞧瞧去?”一个男子奸笑着拦住宛西的去路。
呦,本大小姐心情正不好,就来了个送死的。宛西心里暗笑。
“那你快带我去看看吧。”宛西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急切地说道。
男子见如此好得手,不由暗喜,“好嘞,好嘞,给我来。”
男子带着宛西,只往小胡同里钻,宛西也不急着出手,若能引出个同伙来,杀的才痛快。
经过七街八巷,男子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停下脚步,转过身,色眯眯地看着宛西,“小姑娘,爷就是最好看的花灯。”
男子一步步的朝宛西走来,宛西也不躲避,只是原地站着,只等着他更近些,拗断他的脖子。
月光如银屑般洒了满地,一道黑影划过,男子应声倒地。
宛西甚至都没有看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眼,就转过身,心里叹了句,真够扫兴的。也不知道哥哥明里暗里,究竟派了多少人保护自己。
宛西走了两步,见男子没有跟上来,便道:“既然来了,你就陪我逛逛吧。”是的,宛西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宛西再次走回旋转花灯的摊前时,店家的态度,马上有了转变。因为店家发现,这个柔弱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如地狱罗刹般的人物。
“姑娘,您看看,要点什么?”店家笑着将方才的灯笼提了过来,双手递与宛西。
宛西双手抱在胸前,立在店家的面前,冷笑道:“我要一百个这样的灯笼,全部给我烧了。”
“这……这……”店家着急了,一百个,这姑娘显然是来找茬的,“小的有眼无珠,得罪姑娘了,请姑娘开恩,这灯笼不要钱了,白送给姑娘玩吧。”商人一贯都清楚,什么是更划算的。
“她要一百个。”黑衣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恶狠狠地,逼在店家的面前。
于是,店家亲自将一百个灯笼付之一炬,一个都没有多,一个都没有少,整整一百个灯笼。自己只有个做灯笼的手艺,只等着一个上元佳节卖出去,做全家一年的用度,如今,竟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全都毁了,这是上天要绝自己。店家一面烧灯笼,一面想着。
原本的灯会,人们都是在看灯笼,因为这里在烧灯笼,引起一大群人的围观,有的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便有回答的:“好像是惹怒了哪家的大小姐了。”
又有道:“那是乐正家的大小姐,乐正家的少将军像宝贝似的捧着的人,他敢惹她,也是活该。”
宛西听见人们谈论到了哥哥,原来哥哥疼爱自己的事,整个京都都知道吗?宛西原本的怒意顿时消散,见烧灯笼的店家又哭的可怜,便转过身对黑衣男子笑道:“你,付钱给他,这一百个灯笼,我买了。”
黑衣男子被这个有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姑娘弄得不知所谓,她这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黑衣男子还没回过神,却见宛西笑了起来,问道:“你是新来的吗?你只管付给他,多少横竖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