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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得替绿环的终身好好盘算盘算,至于她自己,经过这次的大病一场,著实累了,她想等事情过了之后,就找一间清幽的尼姑庵清修,无忧无烦。
瞪视著眼前的翠玉酒瓶,江毅轩是一脸的愤恨不平。
之所以如此,当然与是与那玉如意有关,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著的是她今日与绿环所说的话。
她这辈子要是不成婚,那他还有什么戏唱?
不行,既然她有胆子魅惑了他,自然就要有能力承受后果,若真是让她孤独一人,那他该怎么办?
在她身上投了这么多银子,要是还骗不来一个妻子,那他还算什么精打细算的铁公鸡?
不行,他得想想法子,免得最后人财两失。
“喂,他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啊!那苦闷的神色好像被人倒了不少银两似的。”
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西门夏永瞧见江毅轩那气闷不语的模样,怎肯放过,非要出言损个几句才成。
“毅轩,你是怎么啦?没事说要请我们出来喝酒解闷,可我们人到了这儿半个时辰了,你却一句话也不吭,只是恨恨的瞪著酒瓶,这瓶子招惹你了吗?”相较于西门夏永那看戏的态度,柳天青的关怀倒是真挚了许多。
“它没惹我。”江毅轩指了指跟前的酒瓶,然后继续说道:“可她却招惹我了!”
“她是谁?”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柳天青皱著眉头问道。
江毅轩抿唇不语,只是依然恨恨的瞪著酒瓶。
“这坊间流传的该不是真的吧?”西门夏永为人较不拘小节,五湖四海的朋友不少,自然消息也是灵通得多。
“什么流言?”
“就是我们京城首富江毅轩爱上了红莲坊的玉如意,不但情深意重的花了大把银两为她聘请名医,甚至还不惜开了药仓,用上那价值千金的药材,但求自阎王手中抢回佳人的流言啊!”
“这是真的吗?”柳天青讶异的看著江毅轩。
乍听这样的传闻,说不惊诧是骗人的。
江毅轩不论是对自己或对他人,一向小气得紧,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一摊千金,只为女人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喽!”西门夏永口快的抢著回答。“就算我原本不信,可现在瞧见这厮那失魂落槐的模样,也得将那传言信它个九成九。”
“你闭嘴!”江毅轩咬牙切齿的喝道,他已经够烦了,怎地这损友不唯恐天下不乱的胡言乱语,真让人有种想要痛揍他一顿的冲动。
无视他的怒容,柳天青继续对西门夏永问道:“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干么还闷闷不乐?”能爱上人是件好事,没道理这样愁容满面啊!
“只怕最佳人不肯领情,惹得我们这情窦初开的京城首富心烦意乱啊!”
西门夏永本只是随意说说,可没想到却一语道中,惹来江毅轩更庞大的怒气。
“你给我闭嘴!”
“要我闭嘴也可以,那就换你说说你干么心烦,反正三个臭皮匠总是胜过一个诸葛亮,搞不好我们能为你想个法子。”
“你!?”江毅轩睥睨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完全不相信他有这个能耐。
“怎么,不信?”西门夏永怎么会看不出他眼中的不信,于是他豪气的一拍胸脯,说道:“说到底,我可是花丛里钻来窜去的拔尖人物,只要你听我的,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那你说,有什么法子?”不抱希望的姑且听之,就算西门夏永的良计不通,他还是有办法撬开那女人顽固的脑袋,这辈子他是和她耗定了。
“反正金银珠宝堆眼前,再加上风度翩翩的嘘寒问暖,要是再不行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三计包管教在柯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去!”江毅轩不悦的啐了一声,要是玉如意真的这么好搞定的话,那他也不必这么烦了。
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要,不管他替她做什么,她都毫不领情,他这才烦恼啊!
心烦意乱外加上口干舌燥,气田的江毅轩完全忘了自己一杯就醉的习性,又一次在好友们来不及阻止之际,执起了置于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眼睁睁的看著那酒入了他的喉,西门夏永和柳天青顿时傻了眼的瞪著他。
啧!又醉了?
但不一会,西门夏永脸上的惊愕转为浅笑,然后变成了奸笑。
“呵!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此话怎讲?”
“生米煮成熟饭的好时机喽!”西门夏永的话声一落,完全不理会柳天青的有听没懂,立时搀著步覆不稳的江毅轩回家去一偷香喽!
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隔桌有一双眼正偷偷摸摸的望著他们的举措,而且笑得比西门夏永更好更诈。
第六章
“砰!”地一声闷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与巨大。原要步向床榻的玉如意也因为这声巨响而顿住了脚步。
微眯著眼扫向那声响的来源,她暗自沉吟著是否该去一探。
唉!要不是绿环被她遣回“四季红”去办些事,她这会儿也不用在这儿伤脑筋了,因为向来好奇心重的绿环一定会在那声巨响响起时,率先冲去探个究竟。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移自己的脚步,继续往床榻迈去,艳红的小嘴还不停的喃道——“罢了!既然脚踩的是别人的地,又何必这般好奇呢?反正在这畅江园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会有旁人顶著……”
但偏偏她这厢的喃念还没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会儿,玉如意的柳眉皱得更紧,但即使再不愿她也只能脚跟一旋,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岂料她这才打开房门,突地一个庞然大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倒去。她吓得反射性伸手一推,然后便服睁睁的看著那庞然大物转他个方向的向屋外倒去。
“啧,玉姑娘好狠的心啊!没想到这家伙心心念念的要来瞧你安好否,你竟然就这么睁眼眼的看著他跌倒,也不肯伸手相助,要是他这一撞,擅成了白痴,你可怎么办哟!”
玉如意冷跟往那说话者的方向一扫,西门夏永顿时觉得一阵寒风扫过。
真是奇怪了!这是一个小小的清官,就算顶著花魁的名号,也不可能有这般让人惊诧的气势啊!
难道眼前这艳冠群芳的女人真如江毅轩所说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吗?
“你们把他带来为做啥?”
很明显的,江毅轩是醉了,他这两个朋友也奇怪,这时不把他送到他自己的房间,还把他带来这儿做什么?
“因为他……”西门夏永一边说还一边伸脚推了推躺在地上正努力想要爬起来的江毂轩,“他吵著要来这儿找你,所以我们就带他来了。”
他说得是理所当然,面站在一旁的柳天青则是不忍见著江毅轩躺在冰冷的地上,连忙想要步向前把他扶起来。
不过他的动作始终没有西门夏永来得快,只见他脚往前斜伸,硬生生的挡住了柳天臂。
“西门,你干么?”
他不解的抬眸问道,身子还自动的转了向,可是不管他怎么转,就是转不到江毅轩的身边。
“你于么多事?这里的主人家是你吗?”斜眼睨著他说完,双手环胸的西门夏永视线一转便溜到了玉如意身上。
“西门爷,我看你还是把他带走,否则他注定得在地板上睡上一夜。”
她这花魁纵横青楼那么长的时间,看过的男人何止千百,更别说暗地里还是大名鼎鼎的玉灵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西门夏水这会儿打是有什么主意,而她则拒绝上当。
“啧,想想看他曾经冒著被冻死的危险,在寒风刺骨的冰水中救你,小气如他又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请来了神医,还开了他视若珍宝的药仓,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全往你的口中灌去,他为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而你——”
说了长串的西门夏永不顾玉如意的脸色愈来愈黠,也不顾柳天青跟几乎快眨得抽筋的暗示,咽了口口水之后,又继续说道:“而你竟然见死不教,任由他躺在冰冷冷的地板上,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玉如意已经懒得再继续戴著温婉的面具,直接大刺刺的接受了他的评语,甚至以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你那么有救人的情操,自己不会把他扶起来送田他的房间吗?我这间小庙可容不了这尊大佛。”
敢情这个西门夏永是来替江毅轩讨债的?可惜的是她连江毅轩的面子都不怎么想卖了,怎么可能地卖他面子。
‘你……你……“头一次看到”见死不救“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女人,西门夏永伸长了手,直指著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再你你你个半天了,若是不想他著了凉,还是赶快将他带走吧!”玉如意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结巴的模样,沉闷了几天的心头突然愉悦了起来。
再转头一瞧,那个死要钱的铁色鸡正抚著撞到坚实地板的后脑勺发出细细的呻吟,她的心情便更快乐了些。
“西门,我看我们还是把毅轩带回去好了,就这么任他躺一夜,明儿个他可要病了。”
向来心软肠的柳天青看著躺在地上,女人不管,男人不理的江毅轩,不忍心的建议道,没有想到他的善心却为他换来了一记结实的白跟。
“病了就病了,谁让他没眼光的看上这种冷血心肠的女人,病死活该!”西门夏永没好气的啐道,然后不容柳天膏拒绝的拉了他就走。
“这样不好吧!西门!”频频回头的柳天青仿佛害怕江毅轩会死于非命。
可偏偏西门夏永铁了心的就是不肯放开他,反面扬声说道:“如果毅轩就这么去见阎王了,那也是他的命,谁让他要爱上这个不知感恩的蛇蝎。”
气呼呼的说完了话,他索性带著柳天青,使起了轻功往围墙边一跳,连大门都懒得走了。
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江毅轩,再看看那相隔不过三步的门槛,玉如意当下决定就让他躺在原地好了。
虽然说他的身材称不上是壮硕,可也不是她这个女人可以搬得动的,更别说她现在功力并不如前,所以……耸了耸肩,玉如意踩著优雅的步伐正打算回房之际,突地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怎么样也动不了。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那醉瘫了的江毅轩双和不知何时已经攀至她的脚踝。
“喂,你干什么?”发现这种窘状,她气急败坏的晃动著脚想要甩开他,可不论她怎么甩就是甩不开,害得她只能气急败坏的迭声低喊,“你快放手!”
“不放,放了你就要跑走了!”方才还混沌不明的脑袋,经过那重重的一撞,再加上寒风的吹拂,其实江毅轩早已醒了大半。
他本该可以自己起身回房,可是偏偏他瞧见了玉如意无情的准备任他在寒风中度过一夜,怒气一起,他打定了主意要藉著酒意闹她,好一报她无情之仇。
脚踝被人握了个正著,玉如意本已气极,再加上拼了命的想要摆脱他,更是没有心神去注意他眸中的那抹狡诈。
“你再不放,我就要踹你了喔!”她深吸了一口气,警告的说道。
但这种警告听在江毅轩的耳中只觉宛若小女人的撒娇,一点儿威胁性也没。
“给你踹,反正你这三寸小金莲踹不死人。”依然是醉后的一抹酣笑,那傻得宛若孩子似的模样,顿时教玉如意哭笑不得。
她知道与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活像是在对牛弹琴,所以最快的方法是一脚将他踹到天边。
可偏偏他醉是醉,但是力气却大得不像话,功力大减的她压根没法与他相抗衡,所以翻了个无奈的白眼之后,她还是只能认命的蹲下身,然后认真的问道——“我不踹你,但你得先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肯放开我?”
“我要煮饭!”瞧她这虽然不耐但却显温柔的语气,江毅轩知道她依然当他是醉汉,所以他也乐得当一个蛮不讲理的醉汉。
“煮饭!?”这天外飞来的字眼让玉如意的眉头皱紧,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西门说要是你……爱的女人……不爱你,那就让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你。”
故意将话说得七零八落、外加一个大舌头,江毅轩将这醉汉的角色扮演了个十成十。
“生米煮成熟饭!?”她一听,脸上立时呈现怒意。
这个该死的西门夏永,自己下流也就算了,干么连江毅轩都一起拖下水?
生米煮成熟饭这招,亏他想得出采,敢情他是将她玉如意当成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清纯小女子了?
当初会入青楼,就是因为自己毫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更对那些规范女人的世俗礼教不屑一顾。这几年,她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所以对会保持著清白之身,但并不认为清白对女人有多么重要。
“对,西门说……只要和你煮……成了……饭……你就会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