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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乐山小师妹(完结)(原除却巫山也有云下部)
作者:大力果农
文案
生前死后不过是众人面前做的一出戏,戏里戏外,爱恨情仇仍是要继续。
她辗转穿梭在别人的故事里,却能否看破自己的局?
好不容易找个人想将真心托付,可王公贵胄的公子又哪来的真心?
琼楼玉宇怎抵得快意自由?这生活本身就是故事。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乔装改扮 青梅竹马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寅,梁晨羽 ┃ 配角:郑齐远,梁慧容,岚茵茵 ┃ 其它:小九,乐山;林彰平
☆、楔子
商国五十六年五月二十日,正是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携了去逛庙会。 庙会上什么都有,捏面人转火轮、卖小吃点心的、卖实用工具的,东西琳琅满目,街上人头攒动,大家兴致很高。可惜这好好的庙会到下午便匆匆散了,因为当天传来个旨意:嘉睿郡主突然病逝,举全国之力哀悼。
其实生老病死本乃自然界的规律,皇亲国戚再金枝玉叶也脱不去这肉骨凡胎,难免一个死字。当然,皇家有人死了皇族是悲哀的,因为不得日常的快活,因此余光也瞧不得别人乐呵,他们正悲着,百姓怎能擅自高兴?千秋万代也逃不去这个理。
皇上不高兴的原因,在于那倒霉郡主涉及国家安危。吴国大皇子点了名要娶他嘉睿以示两国之玉帛,商国大王刚拟的圣旨未见干透,待嫁的新娘子突然咕咚没了,九五之尊把手里的狼毫往砚台上重重一丢,吓得跪在地上的信使一抖,皇帝靠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手一扬,门口侍从轻轻地快步过来。
“拿去烧了。”
“是——”侍从双手恭敬地端了那卷黄色绢帛,躬身退出去。
赵王妃这厢听到这消息面上也不好看。赵寅这前王妃生的女儿死了,按理便轮到自己的女儿替上,山高皇帝远地嫁过去,叫她之前一番计谋付诸东流。怨气又发不到准新郎身上,只好一股脑倒在棺材里的人头上,可惜那花容月貌一身素服的人俨然已是一具死尸,王妃再有能耐显见的也不能让她再死一次,碍着夫君的面,只好恨得牙痒痒。
当然除了皇帝、赵王妃不高兴,吴国大皇子秦岚枫也高兴不起来;倒不是伤情,是憎恨!靛照关之战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早该杀了商国大将梁晨羽和郑齐远,赵寅三番两次坏他大事,最该收拾她。可她又有她的用处,吴国求才若渴正需要她,她能让他大皇子在战场上如虎添翼,当然前提是听话,这点他不担心,只要到了他身边,有的是办法。
秦岚枫看准近些年商国皇帝早对乐山起了戒心,她又偏偏惯会胡来,无论那匪夷所思的忆术还是如何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战场,单凭赵寅这个身份,就容不得她解释。秦岚枫计划周密,做好笼子只等她入瓮——毕竟逃无可逃。没想到须臾间竟落了空,皇宫里一路行来,他如今行事已难有失手,却连着三次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接到消息,他手里的茶杯瞬间出现几道裂缝,猛地站起,攀在身上的女子惊叫一声仰翻在床,她撑起身子跪在地上,动作不是不娇媚的,他一瞬不瞬看着她,女子低着头悄悄瞄了眼床单上的褶皱,脸色渐渐灰白,纤细的手指在青色的地砖上微微颤栗。他眼风滑过她的手指,嘴角一牵说得不紧不慢,“下去。”
女子躬身站起倒退出去,身子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无人来扶,她便有些懊恼,这东宫她也不是没有打点过。
那姣好面容消失在朱红镀金边的门外,侍从早托了茶盘侯在一边,杯子放上去便应声而裂,所有人慌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大皇子自顾迈步而出,贴身侍卫李凉跟上,只听得主子冷冷吩咐:
“床单脏了,拿去赏她。”
李凉心里叹口气,那女子终是没逃过,嘴里却应得毫无情绪:“是!”
此时作为众矢之的,本该万劫不复的本尊正躬身站在自己墓前,手指沿着墓碑上的字一路划过去,低低读着墓志铭,读到一半她停下来,扭头对旁边眉清目秀的男子撅嘴:“五师兄,这写的什么?!还‘贤良淑德,’‘通晓大义’,真是笑话,基本的真实都没有,人家一辈子难得才死一次。”
医术闻名天下的乐山五弟子楚明瞟了眼旁边的少女,“嗯,你那父王好不容易找了太子太傅给你编的,那老头儿捋了一天的胡子才想出这么些字来,银子可一分都没少拿。真实?你要‘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早知道也不用花那冤枉钱,这几年你劣迹还少?要就找人罗列罗列,也不枉费这块好玉料,只消刻一块大青石按上,怕就怕赵王丢不起这个脸。”
她悻悻地扁了扁嘴,继续挨个字点过去,接着猛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大,不可置信地凑近瞧,之后直起腰指着上头的字跺脚:“那混老头,我几时和梁晨羽成的亲?!”又弯腰细看,“还蝶鹊情深,膝下无子?!我呸!这都什么,我去找师父——”拔腿就走。
楚明一把拽住她衣领,“给我回来!你倒是撒手人寰走得潇洒,若非如此,圣上和吴国那里脱得了干系?你乔装出现在靛照关要如何解释?此番多亏梁兄替你圆谎,说你二人在大战前夕私定终身已拜了天地,只因你身份支吾才未说破,他担下罪责罚了三年俸禄,远调商褚边境镇守耀州。梁兄行前还特奏禀皇上许他送你一程,路上扶着灵柩不肯撒手,脸上悲戚之色也不像做样子。”说着抬头望了回天,顿了顿继续道,“他为你五年不纳娶。正妻不娶倒也听说,不纳妾这点却是商国礼法所未闻。唉,也不知看中你什么”
“他这是要为我守孝?”
“出殡那天梁兄雕塑一般站着,拖着你的手不肯盖棺,后来还是梁王妃出面才勉强拉下来,他红着眼一抬头说得便是这句,叫下面王公贵胄无不唏嘘。”
“原来这样……难为他了。”女子一时无话,隔了一会儿低语道:“好在一切顺利。”
“众人都忐忑,梁赵两王那天若斗上一斗,场面定然无法收拾,好在赵王见梁兄如此,来了以后只一言不发地坐着,梁王顾着儿子和大病初愈的王妃,也未多说,两人面上虽不好看,总算相安无事。倒是师叔,看着躺在棺材里的你,突然脸色一白,扭头问了梁兄几句什么,接着便倒退三步,仰天长笑。”
“……怎么?”
男子摇摇头,“不知道,当时大家目瞪口呆,师兄弟们去拉,师叔甩开众人匆匆离去,走时嘴里念叨着‘怎会如此?’大师兄问梁兄,他也只是摇头,师父叫人跟着他,好在后来也没听说出什么事。”
“哦。”女子情绪莫辨地应了一声,“已耽搁了些时候,师父恐怕在等,我们这便走吧。”
男子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返身消失在树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
☆、1;2
一
“宋大夫,这就回去了?哦,早上张老夫人家的丫鬟来了,还送了些礼物,看您人不在,便托我转交,”伙计从柜台下面拎出几个糕点盒子,伸长了手递过来。
我接过,拿了一盒,把剩下的递回去,“一个人吃不完,这梅雨天放着怕要坏,白白糟蹋,大家一起分着吃吧。”
“这怎么行!人家特地给您送的。”伙计摆手不接,面上却兴奋地笑。
“没事没事,我真吃不完。今天还有些事要先走,明天见。”边说边把盒子往柜台上放,转身出门。
“诶,宋大夫,您看您这真是,人家特地给您……唉,那好,那好,明天见!”他见推不过收下了,与我挥手。伙计年纪不大,馋嘴的样子令我想起小豆子浩然,三年不见,也不知他如今长高了多少?
五月二十现已算作我的生辰,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每年今天,五师兄定会同我一起吃饭。待我生火煮饭,炒好两盘蔬菜,日头已要落西山,却还不见他来。大约有事耽搁了,他如今手头有许多药铺打理,已比不得从前清闲。肚子有些饿,我到灶前倒了碗凉水灌下。
记得三年前从棺材里醒来,入眼即是白色雕花圆顶的墓穴,左手边站着面容憔悴的师父和五师兄,震惊之余以为依师父的性子总逃不过一顿臭骂,他却只看着我,眼里布满血丝,仿佛已苍老许多。
“小七,若死能一了百了,这世界就简单了。你这么做,只是伤了最心疼你的人。平日里你几个师兄也胡闹,但心里清明。你不同,性子执拗,是真糊涂啊。你走了,为师便一刻不停的担心,是夜紫薇星西沉,知道出事了。”叹了口气,“为师年纪大了,再管不得这许多,只愿你们弟子几个和睦平安,你年纪小又是女孩,一直是挂在我心尖儿上的人,你若真去了,难道要为师也跟着你去吗?”说完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五师兄告诉我师父不眠不休守了我七日,他说只要我额头上的痣没消,就有希望。除了师父,没人知道赤丹珠能解百毒,我服下□□实则进入假死状态,师叔当初输真气想保我性命,怎知我武功尽废早失了用处,然亏得那些浑厚真元在体内流转,才容我不吃不喝平安渡过七天蛰伏。我不仅逃过大劫还解了眼疾,正应了一句不落俗套的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为防引来祸端,我复活的消息封锁,除了师父和五师兄知道,后来因身体亟需休养,搬到当初休眠乐山的秘密山洞,浩然自然也知道了我没死。
说起他,那天浩然面容惨淡地进洞,一抬头冷不防看见石床上的我,浑身一僵,接着颤颤举起手指着我,“诈——诈尸啦!”倒退三步 “哗——”一声被瀑布冲落水里去了。五师兄一点也不担心,哼着小调一路过去,低头在洞口看他扑腾,啧啧摇头:“不过诈尸而已,不稳重,没一点处变不惊,师父算是白教了,真是——啊!有蛇——”忙不迭挥着袖子跳脚,不幸“哗——”一声也冲下去了。洞里原就住着蛇,我忐忑地往地上看,只找到一根青黑的藤蔓。
醒来不多久圣旨下,乐山弟子各司其所唯令不得从戎,我震惊。乐山素来刀法剑术、五行八卦见长,偏的都是武,既便五师兄,最拿手的还是剐肉接骨的外伤。浩然说师父接到旨意面色从容,似早有预料,只是当晚在师祖画像前跪立良久。
当初的吴国大皇子,如今的太子秦岚枫终于还是成功卸了商国一条臂膀。
三年来我远走他乡,住在盟国大褚,不敢在京城显眼,选了还算繁华的冀州城落脚。浩然有时会几经周折捎信给我,虽内容琐碎不重要,但怕引人怀疑,一年里也难得一趟。
当初乐山遭皇室冷落,早年得罪的、不待见的来落井下石,看热闹看笑话的都有,一时发生许多事,然以一事为引让局势急转直下,使乐山人丁凋落,再不复从前。
有一天山下做饼做豆腐的急急奔来,说乐山弟子采买时欠了两人钱款未还怕要赖账,实则大师兄之前揭穿二人在秤上做手脚,他们想胡搅一番。
乐山弟子从不赊账,二师兄气不过,辩说间揣了对方一脚,两人之后便大叫着“打死人了——”冲下山去。不久衙役来了,卖饼的张麻子报了官,说乐山仗势欺人欠钱不还,欲草菅人命,知府派他们来抓人。
这事惊动了师父,刘知府与师父也算旧识,本想网开一面赔些银钱了结,奈何张麻子不依不饶,事情终以二师兄牢狱半年为终结。小豆子说二师兄走时说了一句话:“亏的小七去了,若看到张麻子这小人嘴脸,不知该如何伤心。” 大约是记起我以前的荒唐。
二师兄与我一直不待见。少年时他课业突出,能大段大段地背诵剑诀经文,叫我很是嫉妒不平,所以没事就与他作对、捉弄他。但我脑袋不太灵光,没什么创意,无非想到端盆冷水搁他门上或抓只臭虫塞他被窝,隔很久,才有灵光来袭,乐颠颠地把井水换成淘米水,臭虫换成米虫,足见课业比不得别人是多合情理。不管怎么说,记忆中,他不是湿淋淋就是臭烘烘,总倒提着扫把满山遍野地追打我。因此看到浩然这样写,有些感慨,二师兄并没有记得我的不好。
宋黛青连自己徒弟都保不住,世人以此论断乐山是真正败了。日久,来寻晦气的人也渐少了。
皇上不待见,拜师学艺至求医问药者远不如从前,山上过得日益艰苦,好在还能自给自足。众师兄起初有些失却方向,但看师父传授课业一如既往,慢慢也心领神会,反而少了外界干扰,师兄弟进步稳定,尤甚以往。
难得的是多年来王巧儿对五师兄不离不弃,在乐山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冒了别人名字欲出钱出力,虽被师父识破,风口浪尖怕连累王家未作接受,却也对她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