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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元朝吸血昧情
作者:吕希晨(晨希)
内容简介:
他早就习惯众人对他投以惊艳赞叹的目光
被人如此气急败坏的数落倒是头一遭。
这可爱的“中国古人”在成功挑起他罕见的兴致之后
却亟欲逃离他的视线?这恐怕由不得他。
因为他,是能任意穿越时空、为所欲为的吸血鬼
——想搭船?那么他也只好跟着他,与他“同舟共济”
他那温热甘甜的血液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绝对适合永远囚在身边好好利用一番
至于必须找寻命定新娘破解劫数的蠢事——
他暂时没那个闲工夫费心去完成……
他一心想逃离这个阴柔邪魅的绝美男子
无奈造化弄人,一时大意就误上了这艘贼船
害他只好以冷漠表情、恶毒言语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俩都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他却坚决地说——要他!?
不但看穿他欲以死解脱的念头、一再出手阻挠
还以煽情挑逗的手段惹得他心思紊乱、浑身乏力
而此刻,他更暧昧地宣称要赐予他“长生不老之药”?
正文
楔子
一幢阴森诡谲的古堡中,住着一群非人类。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他们虽拥有一般人的外貌,却有寻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说,他们可以长生不老,不必上塑身中心、美容院便可永保年轻貌美。
噢,他们还可以不受空间的束缚,任意穿越时空到任何时间、地点。他们可以早上在美国的纽约和奥黛莉赫本吃“第凡内的早餐”,中午再到法国和法王路易十四的情妇来个午餐约会;晚上再到广寒宫和嫦娥来个月圆人团圆。
啊!还有,他们不用整形就可以轻轻松松易容成另一个人的形貌。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食物十分特别——饮用新鲜的人血!
只要他们露出迷人的尖牙往人类的颈项一咬,新鲜的食物就源源不绝地进口。而且他们还可以选择让猎物一咬毙命,直接升天,抑或是让猎物成为他们的族人,大伙儿一家亲。
他们是谁?他们便是人人闻之丧胆的吸血鬼家族——莫里西斯家族。
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没弱点啦,就像现在,他们便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
“趁着你们今天都在,我有话对你们说。”一位莫里西斯家族的长老露出尖牙,语重心长地对家族中一群年轻吸血鬼道:“前些日子,我帮你们用塔罗牌推算了一下……”
其中一位微一抬头,利眸射出寒光,语气仿若千年寒冰:“你该不会又想耍我们吧?”哼!上回他也是用什么塔罗牌占卜,说会遭逢大劫要大家避难,结果呢?什么鬼事也没发生。
“这次不同。我算了好几次,结果都相同,你们千万不可大意。”长老一脸担心地看着大家,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颗水晶球,用黑袍的袖口擦了擦,接着,他念了一段咒语……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水晶球由原本的透明澄澈忽地转为一阵混浊,待那烟雾散去,里头出现他们的居所——古堡。古堡长年无人烟,阴森可怕自是当然,可奇的是,古堡的上头竟笼罩了一层层黑色迷雾,而且有愈来愈往下的趋势……
原本个个闲散、毫不在意的众人这会儿终于肯将注意力移往一旁急得快冒烟的长老身上。见到那水晶球显示的异象,大伙儿终于面露一丝疑惑,等着听长老的下文。
长老指着水晶球说:“相信你们都看到啦,种种异象再加上我用塔罗牌所占卜的结果显示——你们将会有个大劫数,如无法及时化解,恐怕……”
一见他打开话匣子又不知要说到哪里去了,另一位阴气逼人的吸血鬼微扯嘴角、露出尖牙,尚未开口,识趣的长老立刻巧妙地转移话题:
“要……要化解劫数其实不难。我们虽非人类,可也是得结婚生子才能延续莫里西斯家族的下一代,正好这一次的劫数我……”
“讲·重·点!”大家这一次十分合作,一起露出尖牙向他咆哮。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掏掏耳朵,长老不满地叨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快·一·点!”
“只要能找到你们的命定新娘,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族人,就可以逃过劫数!”长老吓一跳,立刻将化解的方法一口气说完。
“嗟!早说嘛,不过是要去咬人类的脖子一口,我还以为是类似去吸死神的血这种困难的任务呢!”其中一人语带不屑地道。
“事态紧急,你们可得赶紧出发才行。”长老忙着催促。
另一人头一偏,表情一看就知道耐心已经用完,冷冷地问:“长老,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们什么?”
咦?我都说啦……啊!我晓得了。长老露出了然一笑,朝大家挥挥手,“路上小心喔!”
“长老!”众人头上一把怒火,再次朝着他怒吼。
也许是被这么一叫,他一拍头,这才想到忘了告诉他们一件重要的事。“别这么小气嘛,我不正要说了吗?”
他清了清喉咙,“你们这次得易容成人类到命定新娘所在的时空去找到他们,才能化解你们的劫数。”
“废话,不然穿着一身黑袍不吓死人才怪!”
“呃……”长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笑:“嘿嘿嘿!”
“长老,快告诉我们正确的时代和新娘的长相!”衣袖一挥,里头最不多话的一位开口了。
要命!他最怕的鬼就是他了。“喔。”他闭眼再次念了一段咒语,一阵烟雾乍起,水晶球里霎时出现一位位分属不同时空的俊男美女——
第一章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放眼望去,群山傍水;俯视而下,绿草茵茵。青山绿水中一袭与之相衬的青衫随风轻扬,绘上水墨山水的摺扇缓缓挥动,一阵清风拂面而来。
青衫男子抬眸,望见满眼的青葱明亮,淡然的微微一笑,散去原先的一身邪气,白皙俊美的脸上净是自得其乐的怡然。
“主人。”
“在这里可不能叫我主人,奈伊。”男子提醒的同时,收回目光。肩膀上一只头顶金黄色羽冠、一身洁白羽毛的鹦鹉正好端端地停在上头。
“公子……”鸟嘴微动,可怜兮兮地哀求:“可不可以让我当人,我不要变成鸟,这样很不方便。”
“我不这么觉得。”男子呵呵笑应,无视肩上奈伊无辜可怜的呜咽声。“你不是很喜欢飞吗?这回,让你飞个够不是很好?”
“我……”他喜欢飞?要不是主……公子企图对他做那件事他会飞吗?“我是情非得已啊!您那时候差点把我生吞活剥,不逃成吗?”
“喔?”男子眉峰一挑。“那是我的错喽,逼得你不逃不成,嗯?”好大的胆子,他亲密可爱的奈伊,竟敢站在主人肩上指着主人的鼻子骂!是不要命了吗?
“本来就……喝!”死了!惨了!他怎么能对公子这么说?又不是不知道公子的个性,他真的死定了。“我不是有意的!您变得好,我很喜欢飞。真的!真的喜欢!”为了证明所言不假,奈伊赶紧张开翅膀冲往天际飞绕一圈。“瞧!公子,我多喜欢飞啊!所以您做得对,再对不过了。”
男子被它紧张的模样逗得呵呵直笑,墨池般的眸子紧锁着在半空飞舞盘旋的奈伊。
就在这时——
哒哒的马蹄声快如疾雷,迅速猛烈地朝青衫男子而来。
“不想死就让开!”马背上手握缰绳的男子扯开喉咙的喊道,空出一手在身前挥舞,示意前方的人注意他。“快闪开,你聋子啊!”
“公子小心!”原本在半空中飞翔、一心只想避开主子捉弄的奈伊忽而俯冲向下,急忙想将主子推离危险。
可惜一片忠诚坦荡,却受限于身形而无法展现。疾速往主子身上冲的结果是好比让自己硬生生往山壁上撞,啪的一声贴上主子的背直接滑落,再啪的一声,双翅大开平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微微颤抖的翅膀,作为他还活着的证明。
背上一阵痛让青衫男子皱眉回头,瞧见正朝自己冲来的快骑,和马背上急忙挥手要他闪开的男子,他弯身捞起躺在地上的奈伊,往旁边小径跳去,成功闪过被马践踏的狼狈下场。
嘶鸣声在一阵疾风刷过青衫男子脸庞后响起,马背上的男子纵身跳落地面,朝一人一鸟急奔而来,神情紧张担忧。
直到见一人一鸟平安无事,他忧心忡忡的神色瞬间被气愤倨傲取代。
“天杀该死的!你们站在这里是想找死啊!”人有人径、马有马道,他们好死不死站在马道上做啥?等着被马践踏赴黄泉吗?“要不是我出声叫你闪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啊!想死也得看看大爷我想不想踩死你!”急着办事却差点撞伤人,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这……这个无赖汉!“你……你才是什么东西哩!”拉回吓到西方极乐道的心神的奈伊,振起双翅飞至主子身前,以小小的鸟身护主,朝着男子大开鸟口:“有马骑了不得吗?横冲直撞差点伤了我家公子,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啊?岂是你随便可以伤的!不会骑马就不要骑马,免得成为路上行走的凶器,害人害己!”
是他听错吗?一只鸟竟会开口说话?男子粗鲁捏住奈伊的双翅,一会儿拉开,一会儿抬高,一下子左右转动,一下子前后翻看——他没看错,真的是一只名为鸟的畜生。“怪了,虽说这大江南北无奇不有,可一只会说话而且还会骂人的鸟可就太稀奇了。”男子自言自语,倒忘了问候站在一旁、方才差点被自己撞上的人。
“嗄!你做什么?”双翅频频传来痛楚,奈伊忍不住大叫:“放开我,你这个无礼的家伙!”
“对一个畜生需要什么礼貌?”男子嗤笑出声,露出一颗洁白的尖牙,朝阳下,衬着麦芽般的肤色更是显眼。
那位差点魂归离恨天的青衫男子,似乎被他因为笑容而外露的尖牙吸引住,始终沉默无语。
“公、公子救命!”他的翅膀快被扯下来了!“救命啊,公子!”
摺扇拍落同样呈现麦芽肤色的手,青衫男子朝欺负自己随从的陌生人躬身行礼。“在下裴迪,这位小兄弟是……”
“为什么要告诉你?”男子无视裴迪的彬彬有礼,转身便走。
“慢着!”什么态度!竟敢对他尊贵的主子无礼如厮,奈伊气不过,飞至男子面前挡住去路。“道歉!”
“什么?”这只鸟倒真活的不怕死呵。“你这小畜生说什么?”
“我说,向、我、家、公、子、道、歉!”够清楚了吧,怎么回事?这时代的东方人竟然恶劣到这地步。不是有句话说中国乃礼仪之邦吗?他怎么不觉得?
男子挑了挑深浓的剑眉,斜勾起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回眸看向背后依然气定神闲的……叫什么来着?裴迪是吧。
“你怎么养的?竟能养出会说人话,还会替主子讨公道的畜生。”是揶揄还是佩服,一时间倒教人听不出来。
但裴迪听出了其中的调侃意味,迈步上前。
“我不是畜生!”这么难听的字眼,这家伙存心污辱他吗?“可恶!我要你好看!”奈伊展翅高飞,尖利的硬嘴正对男子,迅速俯冲直下。
“呵呵!一只鸟也想打赢我。”真输了,往后他还能见人吗?男子不甘势弱地拔出腰间的佩剑相向,眼看人与鸟即将开打。
裴迪终于介入。“奈伊,回来。”
轻轻一唤,急速俯冲的奈伊立刻振翅转向,飞落主子肩头。
“我们到这儿可不是找人争执的。”
“可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修长食指轻叩随从羽冠,裴迪回头朝男子又是一揖。“多有冒犯,还请包涵。”
“你——”陌生男子一脸古怪神色地走向他,粲亮的目光游移在裴迪脸上好半晌,忍不住叹道:“真是个怪人。”应该生气的人没有一丝动怒神色,反而是他身边的鸟吵得跟什么似的。
他也可笑,差点撞伤人就算了,还跟一只小畜生吵得不可开交,他在干嘛啊?正事不办,竟在这儿跟奇怪的一人一鸟瞎扯?
赶路要紧。男子心念定下,转身朝一旁等候自己多时的坐骑走去。
身后突然有人扣住他的手腕,力道虽不大,却意外地让习武的他挣脱不了,黑瞳不由得瞠大。“你!”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子使力抽回自己的手,想甩去腕上冰冷且微疼的感觉。怪了,七月天哪!这人的手怎会如此冰冷?
“这位小兄……”
“少称兄道弟的,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谁也不必知道谁的名,告辞。”纵身上马,男子扯动缰绳,立刻让身下坐骑发出嘶鸣声。
待马蹄扬起的沙尘渐退,裴迪才收回遥望的目光,